[討論] 掀起你的蓋頭來
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
陽姐在上學期的民族學猜題中
曾經出了一題關於法國政府公立中小學的學生佩帶禁止宗教性的飾物
這個題目
今日
我在人本教育札記中
看到有關此事的相關報導
就把他波在下面囉!!(同時放在遠距教學網民族學和世界民族志上)
掀起你的蓋頭來 /人本札記特約記者張明強
十六和十八歲的阿瑪和莉拉，就讀於巴黎北部澳柏里耶小鎮的公立中學。本來平靜無波的
小鎮，卻因為這對姊妹堅持用伊斯蘭教的頭巾把自己的頭髮、脖子和耳朵包起來，造成了
軒然大波。
這件在我們眼中看起來很簡單的小事，卻因為違反了法國的法律，成為法國族群困擾的導
火線。原因是法國總統席哈克，在二零零三年底通過了一項法律，強制規定法國公立中學
的學生，一律不準佩帶具有強烈宗教和政治色彩的配飾 － 像伊斯蘭教的頭巾、錫克教徒
的纏頭巾或是猶太教的圓小帽等上學，其中不包括十字架，或是護身符這樣的不明顯配件
。這個法律，衝擊最大的是在法國人數超過四百萬的伊斯蘭教徒，更是影響像阿瑪和莉拉
這樣信仰虔誠的家庭。
經過許多次的協調和溝通，阿瑪和利拉還是堅持不肯拿下頭巾，學校最後決定將兩人開除
，她們自稱無神論的爸爸很生氣地說：「學校將她們像狗一樣地趕出校園。」學校的學生
強烈支持兩姊妹，兩姊妹也到處上電視控訴政府是要殺雞儆猴。
這還不是單一事件，去年九月到十二月底就有一千兩百五十九個學生戴頭巾上學，衝突似
乎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連在法國人數算少的錫克教徒，都牽扯到衝突裡來。錫克教徒嚴格
執行素食，不理髮，不刮鬍，顯示的是對自然的尊重，而男教徒頭上戴的纏頭巾，也是崇
敬自然的表示。但現今他們的宗教受到強烈的挑戰，也同樣的，學校強烈要求學生拿下纏
頭巾，不然學生就會有被退學的危機。
孟普利在錫克家庭長大，他被強迫只能在私立學校受教育，原因就是他不肯拿下頭巾。後
來他轉到一所公立學校，學校的老師還是強烈要求他拿下纏頭巾，但他堅持不從，學校只
好一再召開會議，最後才決定不對學生做任何處分。
這樣的決定，可能法國總統席哈克不會認同，因為他激進地要貫徹學校世俗化的政策，嚴
禁宗教侵犯公立學校的教學。法國本來就是最早實施政教分離政策的國家，早在一百多前
就立法嚴禁宗教侵犯政治，而這個法律的實施，更是禁止宗教進入校園，維持校園的政教
分離政策。
但，很多人現在開始擔心，這樣的堅持會激化族群間本來就不平靜的衝突。像是伊斯蘭教
的女病人不願意讓男醫生檢查身體，或是需要剖腹生產的孕婦不願意脫衣服。在里昂，就
有一位非洲人拿刀架在婦產科醫生的脖子上，原因是醫生碰了他的老婆。這樣的衝突還衍
生到法庭上，一位突尼西亞人控告一位法官判案不公，原因是法官的名字有猶太裔的味道
，擁有歐洲最大猶太社區的法國，共有六十萬猶太裔住民，阿拉伯裔的移民更是常和他們
發生衝突，猶太教堂被燒，猶太墓地被毀的事件時有所聞。
校園內更是不平靜，阿拉伯裔的學生常和猶太裔的學生發生衝突，兩者間的暴力衝突時有
所聞。一個猶太作家芬柯爾考特憂心忡忡地表示：「在學校中常聽到有人大喊噁心骯髒的
猶太人，對於猶太人來說，這是難以承受的痛。這也是在二次世界戰後，猶太人第一次感
到害怕。」
也就是因為這種事件的一再發生，更加堅定政府貫徹宗教服飾遠離校園的政策，目的是希
望能避免學生因為不同宗教的服飾，成為更明顯的目標。
然而學者們對這件事的反應不一，有的學者強烈地想幫頭巾解套，強調頭巾面紗不見得代
表宗教意義，反而可以視為傳統的一部分；另一些學者強烈地反對實施這樣的法律，認為
它會引爆另一波宗教仇恨；但也有些學者認為，頭巾常常是伊斯蘭教國家移民融入社會
的絆腳石，認為這樣的政策是幫助日後移民融入法國社會的好方法；還有一些學者表示中
立的立場，她們覺得這樣觀點互異的政策，可以喚醒政府對伊斯蘭教移民的重視，是一件
好事。
另外，也有一部分從事伊斯蘭教政教分離的伊斯蘭人士，肯定這樣的政策。她們認為在他
們的國家中，宗教太過介入政治，所以不僅仇視女性，也有強烈的反猶太主義和對同性戀
的恐懼。所以在學校裡實施這樣的政策，有助於伊斯蘭移民思考和學習：不讓宗教介入政
治和人權的可能性。活躍於其中的運動人士阿拉爾表示：「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對民主和
人權基本的認識和了解，而最重要的，是性別平等觀念。」他們覺得摘下頭巾有助於女性
發展自覺，不再受限於宗教的限制中。
理論歸理論，但實際的情形是，愈來愈多的伊斯蘭教移民，不滿政府的頭巾和宗教政策，
開始想要建立自己的可蘭經學校，讓小孩在純粹的伊斯蘭教義中長大，不受限於政府的教
育政策，在法國和德國，已經出現幾所可蘭經學校，這些學生甚至不學習法語或德語。
雖然，裂痕的擴大已經讓歐洲的政府警覺到事態的嚴重性，但他們並沒有改變他們的堅持
，繼法國實施學校政教分離政策後，德國也將在今年九月開始限制學生穿戴宗教象徵的服
飾配件。而法國政府也沒讓這些討論和衝突影響他們貫徹這個政策的決心。法國總統席哈
克說：「讓宗教走出校園，是一項無法改變的政策，我們必須很小心，但一定得貫徹它。
」法國總理拉法仁也強調：「政教分離是我們社會的共識，只有在政教分離的政策中，法
國才能成為彼此寬容的大國。」
對於阿瑪和利拉，政府的關於寬容和社會共識的宣言，可能是他們無法理解的政治語言。
直接就被學校開除的他們，怎麼也不會理解，何以，這是一種為了達到「寬容」這個目標
而實行的作法。曾經席捲歐洲的種族問題，藉著兩姊妹的展示，又悄悄的回到舞台。只是
這次扮演的人到底和以前有什麼不同？人們到底有沒有從兩次大戰中學到教訓？民主的思
考和辯論是否有助於解決衝突？這個問題，只好讓未來的歷史學家來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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