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三島由紀夫切腹之謎 「豐饒之海」有解？
三島由紀夫切腹之謎 「豐饒之海」有解？
【記者李令儀／台北報導】
一九七○年十一月廿五日中午，日本小說家三島由紀夫在東京切腹自殺，震驚世人，
也留給讀者巨大的謎團。三島赴死的當天上午，才完成最後一套小說「豐饒之海」的壓
軸之卷「天人五衰」，「豐饒之海」也就成為解讀三島為何自殺的「解謎之書」。
在昨天的一場座談會中，作家劉黎兒和楊照皆試圖透過「豐饒之海」四部曲，解讀三島
由紀夫自殺之因。楊照大膽推論，三島一生最大的恐懼，是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被拆穿，
發現他原來是個冒牌貨；透過切腹，三島陽剛、強壯、英勇的形象將完美留存。劉黎兒則
不同意楊照的推論，她強調，三島的哲學，是以把所有事情都相對化的辯證二元論，他希
望藉由「死」，窺視生命到底是什麼。
三島由紀夫自殺身亡後不久，台灣出版界曾先後推出「豐饒之海」的第一部「春雪」和
「天人五衰」，但一直到一九九○年代，才有完整的四部曲問世。木馬文化於去年取得中
文版授權，推出的三島由紀夫全集中，也包括「豐饒之海」四部曲的新譯本，困惑三島迷
已久的許多問題，再度引發討論。
在昨天的「戀戀三島」座談會上，楊照指出，由於有人把三島之死與軍國主義連結在一
起，為避免這樣的色彩影響「豐」四部曲的文學評價，日本文學界近年來亟欲把這套書與
三島的生命切割開來。但楊照認為，這部作品絕對不可能與三島作品無關，在他一位教授
日本文學的日本朋友提示下，楊照自認解開了三島自戕之謎。
楊照說，有些讀者會從「豐」二部曲「奔馬」中的飯沼勳一角，試圖解開三島切腹之謎
因為阿勳也是切腹而死。但楊照認為，這個謎團最終還是必須從「天人五衰」中找答案，
與其說三島認同的是飯沼勳，不如說是「天」中自殺未遂的安永透：阿透害怕自己是個冒
牌貨的強烈恐懼，逼他企圖以死自清，透露了本性纖細敏感的三島，害怕被拆穿陽剛表象
的恐懼。但楊照也說，三島若沒有被如此的恐懼折磨，恐怕寫不出「豐」和「金閣寺」等
作品。
旅日多年的劉黎兒，雖也認同「豐」四部曲是三島人生的總結，阿透也有如三島的寫照
但她卻從這套作品的創作原型—「濱松中納言物語」，給予另一種解讀。
劉黎兒認為，三島從「濱松中納言物語」中「夢幻與轉生」的主題得到啟示，「豐」四
部曲的主題，除了輪迴轉生、夢之外，便是「死」。劉黎兒說，三島的哲學思想是以辯證
的二元論為主軸，他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相對化，對死亡也有極大的執迷。在她眼中，三
島是日本文壇的優等生，人生一帆風順，他雖受到西方思想影響，而對肉體的衰頹有極深
的焦慮，但在「天人五衰」中，三島卻有超越「無」及「死」的傾向。對劉黎兒而言，纖
弱的「冒牌貨」焦慮，並不會真正困擾三島，「死」只是證明了「豐」書所要傳達的無疆
的現代的虛空。2002/10/20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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