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役男小說《子彈一發》01
安安 有違版規麻煩告知感恩
小弟今年83年次正在當兵
因為很閒又喜歡寫字
所以開始連載役男生存的小說（笑
是希望紀錄這段時間之餘
也可以讓之後要找資料的學弟有生動的想像
如果喜歡就請大家多多支持啦
下面會附上個人粉專
歡迎批評指教
我會努力取悅各位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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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一發》01 戴綠帽
我沒想到，
在成功嶺十天的日子
竟過得跟他媽十個月一樣久。
「人生可以是黑白，但千萬不能是迷彩的。」
王大明說得沒錯，
這句名言從入伍當天
就深深書寫在我的腦海裡，
當我們一群可憐蟲排隊理髮
（臉色蒼白的像剛從家裡服喪完）
剃出一頭金光，
當長官開罵說快背戰鬥指令步驟，
當菜色讓我懷疑有毒時，
這句話都一遍遍加深了力道，
像恩不里居要哈利波特抄寫字句
在自己手臂那樣深。
王大明倒是看得很開，
說反正躲不掉，
進來交交朋友也是好的，
我們同一營，
彼此就在隔壁連但平時見不到，
當我下次見到他時是第一次放假，
我們兩人半夜坐在台中公園旁的翁記
吃五香豆乾，
他說：「慘了，我們班都是一群智障。」
好吧，當兵是這麼回事，
早該有心理準備了。
所謂無聊有兩種，
一是上課老師講他的口沫橫飛，
你無聊可以做自己做的事，
這類學名叫做『開放式無聊』；
第二種更尷尬，
學術名詞稱『封閉式無聊』，
是本人在小學四年級時
初次觀察到的環境現象，
簡單說就是上位者不單只講他的，
而硬要把這些蠢物塞進你的海馬迴裡。
而當兵，自然屬於後者。
「把它背起來就對了，鑑測會用！」
班長拿起一張A4，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單兵戰鬥指令，
看來年代久遠，
可以收容進博物館。
「這... 鑑測沒過會怎樣？」
喜德看著A4紙，兩眼發荒。
「據說教召次數會增加。」
我無神地回覆他。
「我死定了。」
他當然死定了，他可是喜德啊。
在日後我回想起這張古老的A4，
除了寫檢查武器裝具、
請鄰兵以火力掩護我這類的教條之外，
上面甚至寫著
「親愛的共軍兄弟趕緊放下武器投降吧」，
當時我甚至有種我們是臨演
要去演時代劇的錯覺。
實際上當兵，確實是很超現實的。
你想想看每梯三千人素昧平生，
彼此對彼此都毫無興致的雄性生物，
要聚集在一起為某種虛構的意識形態
演一齣大型話劇給國家領導看，
大家能多就多尷尬。
「你看這四個月能訓練出啥呢？
長官自己也意興闌珊的，
新訓前期就是在拼命做招募搞得像直銷似的，
要是省下這筆經費讓我們投入工作，
台灣可以省多少錢啊，
增加多少GDP啊，
做多少社會建設啊。」
我大惑不解地說。
「閉嘴，我怎麼知道。」王大明懶得理我。
「你想想，一群男人被關一起久了，
搞不好還有什麼衛生問題呢，
要是精神出差錯怎麼辦？
我從高中起就沒跟男人混這麼久過了啊。」
「閉嘴，我不想知道。」
「再說，刺槍是二戰時期的東西吧，
現在學這個還用得上嗎？」
「你帶了違禁品啊話這麼多？
不跟你講過了不該帶的東西別帶上來嘛。」
「啥違禁品？」
「腦子。」王大明輕蔑。
沒辦法，胡思亂想是我的天職。
入伍第一天我當下想到的是夏令營，
第五天後我開始懷疑吃牢飯
跟共產主義的集體農場是不是也長這樣，
每天早上我們這群菜味濃厚的大頭兵
五點半開始梳洗，
六點十分到連集合場集合，
這段期間已足夠我學會摺出世界上
最方正的棉被，
排列最整齊的衣櫃內務，
你從寢室第一排過去，
都會懷疑怎麼這麼大片的海苔襯板豆腐；
然後集合場上我們開始練精神答數、
長答數跟陸軍軍歌，
吃飯，午覺，
起來背指令，吃飯，
我他媽在此之前竟然還妄想可以順便健個身。
顯然我們這群80年後的菜兵，
都算上挺有甜頭了，
幾乎每天班長、士官長、連長都會酸上幾句，
要是在以前哪讓你們這麼輕鬆！
我跟王大明很幸運的擦邊過了83年的門檻，
只要坐四個月的牢，
很難想像這種日子以前可能得過上一兩年，
想必七百多天過去出來腦細胞都死光、
都快退化成猿人了，
逃兵實在是不意外。
發制服時我們一票人走到中山室，
領到帽子就彷彿有種魔法
瞬間拉低我們的智商，
一群十八九歲的屁孩開始互相調侃：
「啊你綠帽戴得挺正」
「你是綠帽王」之類，
但屁孩們可能沒想過的是
他們可能不只有綠帽可以戴，
搞不好還有兵變可以見識。
但或許像王大明說的，
這裡真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
第一個十天過去，
超現實感之所以還滯留的原因
是在於我好像一直看到很多卡通人物出現，
像是喜德，
我從來沒見過有人這麼像《冰原歷險記》
的那隻蠢樹懶，
吱吱喳喳，
幹話連篇，
就是那種會打斷你跟別人談話，
然後講一些沒意義也不好笑的廢話那種，
連臉型跟身材都很像，
我都懷疑《冰原歷險記》是以他為原型
打造樹懶角色。
咱們班頭
（就是最高的負責協助班長打雜的位子）
則是有夠像胖虎，
人高馬大，BMI超標，
聲音響若洪鐘，
左手臂上刺了龍虎的半甲，
他下一秒唱我是孩子王都不會違和，
平常最常做事就是打屁、挑釁跟在廁所抽菸，
然後就會被班長揪耳朵去罰寫悔過。
值星班長則是非常像小夫，
他的身材不高，
臉型尖嘴猴腮，
眼睛細長，
我在整隊與部隊點名時都
必須直盯著他長達數小時，
越看越好奇怎麼會有人把小叮噹裡的角色
臉部做3D建模列印，
但他是個好人，
這裡暫且不表。
總之這裡某種層面上就像馬戲團，
匯聚了各種不同的角色，
我也在裡面尬了一角，
代號蔥蛋，
原因是第一天午飯時沒人想吃蔥蛋，
我一個人給全部幹光了，
所以這告訴我們部隊裡吃飯要小心，
好歹不是吃到喜相逢或大陸妹是吧？
「蔥蛋？聽起來好笨吶。」
小梅電話裡挺沮喪。
「怎麼會，蔥蛋，聰明蛋，
還可以接受啊，
我們隔壁桌有人叫菜花呢。」
「你們怎麼綽號都沒一個正常的！」
小梅噗哧一笑。
「算了吧這裡可是部隊，
一群男人關在一起會有什麼好聽的話發生？
不是畜生就是排泄物開頭，
哪像你們女孩子外面過的香噴噴，
都是疊字詞，
琪琪洋洋可可QQ夢夢，
感覺多像詐騙電話啊。」
我在投幣式電話口跟小梅煲電話粥，
休息時間不多，
後面幾個兄弟眼睛都要乾燒出火了，
我趕緊揮手示意盡快結束，
一邊好奇著如果都是女兵那會出現什麼綽號？疊字詞與其說像詐騙，
其實更像是夜總會點台的代稱。
阿對了，
在這裡忘了跟大家介紹小梅，
是我大學時代的學妹，
當然了既然我在這裡提到，
理所當然就要有個青澀酸甜的展開，
但可惜並沒有，
我也很想有啊但就是維持在個曖昧的關係。
老天，就連個可能被兵變的機會都不賞我嗎？
總之無論如何，
我戴綠帽的日子就這樣展開了，
小梅說她倒是不擔心我在裡面被霸凌，
小心被撿肥皂才是正事，
看我一副欠揍的樣子豈不是肛肛好，
我說不會，
現在裡面沖洗都改個人淋浴間了，
沒那麼多肥皂好撿，
要撿也是我飢渴難奈我撿別人，
還輪得到別人嗎？
但沒想到就在不久之後，
大浴室還真的出了狀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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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們都是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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