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年底
為什麼一接近年底心情就變得浮躁，連自己也說不上來原因在哪裡，
是生命中大大小小的離別都從秋天開始的緣故嗎？
很多事，我忘不掉，即使五年十年十五年亦然，
我認真懷疑自己以疼痛為養分，
必須抱著這些遺憾才能換得向前走的動力。
五年前那天，在病房偶然聽見他和主治醫師的對話，
知道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肺部了，欸，那是第一手消息呢，
為什麼我沒有跟任何人說？只因為他要求我保密嗎？
四年前他走，我撕心裂肺地哭泣，
哭他不該把這個祕密讓我一個人揹著。
年初，我終於有勇氣把自己的碩士論文寄給他家人，
我感到羞愧，因為他的死竟然是支持我完成研究的重要動力，
我感到沉重，因為當年我竟然幫著他隱瞞病情，
而他妹妹還寫信給我，說很慶喜大哥有這麼多對他這麼好的同學……
尤其令我覺得虧欠的，
也許是他代替我成為第一個上天堂的同學……就算只有我這麼想。
如果十三年前，我就那樣死了，是不是我親愛的同學就可以活久一點？
如果五年前，我及早把癌細胞轉移的事情告訴所有人，
是不是我親愛的同學不會走得那麼早？
然後，每年他的祭日總是下雨，又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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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楚生，女戲耳，調腔戲耳。……楚生色不甚美，雖絕世佳人，無其風韻。楚楚謖謖，其
孤意在眉，其深情在睫，其解意在煙視媚行。性命于戲，下全力為之。曲白有誤，稍為訂
正之，雖后數月，其誤處必改削如所語。楚生多坐馳，一往深情，搖颺無主。一日，同余
在定香橋，日晡煙生，林木窅冥，楚生低頭不語，泣如雨下，余問之，作飾語以對。勞心
忡忡，終以情死。──明．張岱《陶庵夢憶．朱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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