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大破大立座談會-混亂與滿足的那一天
從7/2聽完大破大立講座後，一直睡不好，
三個很厲害，很有深度內涵的人，集結在一起說的一言一語，
這些文字這幾天在我腦海不斷盤旋，一直不停回想他們說的，
不記錄下來，我想我應該會持續的失眠吧。
一開始的確是因為阿信去的，在去之前有惡補了一下蔣勳老師的相關，
他那豐富的經歷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明瞭的，
卻在現場，被深深撼動。
我想應該也是因為有冠華老師的點綴，而聽到更多不同的阿信，
而這三個人交錯中，碰撞出精彩的對談，
只能根據這幾天片段的不斷拼湊組合，混亂的寫下我還記得，
或自己所理解的言語。
一開始由李館長介紹舉辦大破大立展的緣由，
會請到阿信也是由於蔣老師說出了阿曼與阿信的構想，
才邀請了阿信來參展，但館長說，
因為阿信不坐高鐵（有這件事？？）
所以塞在高速公路上，但他承諾兩點半之前一定會趕到，
所以就先由冠華老師與蔣勳老師來引言，
說說他們三代師徒的相遇過程。
蔣老師說冠華其實不是他的學生，
是來旁聽後把他用摩托車載到冠華老師的宿舍，很多次的深夜長談，
冠華老師說宿舍裡總是塞滿了等著聽蔣老師說話的學生，
因為這樣嚐到了知識的甜頭，
每當蔣老師說了甚麼，他就在下一次的談話之前，
把書全部找出來，雖然讀不完，
但也因為這樣跟蔣老師一樣的當了老師，
也就這樣東施效顰的把蔣老是教給他的，
教給了學生，而阿信就遇到了冠華老師。
冠華老師也在下課後，跟著這群學生騎著摩托車，
去泡溫泉，在泡溫泉的時候，
排成一排的幫前面的磋背。
這就是他們三個人的緣分，所以造成了三代師徒，
我們在求學的途中，如果能遇到這樣一位老師，
或蔣勳，或陳冠華，或阿信（>///<）
那我們也是何其有幸阿!
冠華老師說其實他對阿信很嚴格，
就算阿信來了他叫阿信在這裡跑兩圈，
阿信是要跑的喔!（全場都歡呼暴動加鼓掌了）
但蔣老師說雖然他對冠華老師很嚴格，
卻會溺愛阿信的，因為他是祖字輩的，
爺爺只會溺愛孫子，不會責罰的，
大家都開心的笑了。
蔣老師更特別提到他在八里的房子，就是請冠華老師設計打造的，
他堅持用最簡單最省的方式，用台灣的工法，
台灣的材料，打造出有一面十二扇的窗戶，
每扇窗戶都可以打開，打開後面對一片海，真的是美極了，
這間房子一直是蔣老師最喜歡的房子，
光聽，就覺得這房子美極了，這也是美學的一種，
而且是用我最嚮往的最簡單，最精省的方式。
冠華老師跟蔣老師聊了一陣子後，講到一半，
冠華老師問說來了是吧!
看向講台右邊，可以感受的到大家殷殷期盼的眼神，
李館長比了個梳頭的姿勢，全場又大笑了，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知道阿信有偶像包袱吧!
遲到了還是堅持要梳妝一下。
帶著黑框眼鏡的阿信上台了，
一上台就立刻跟蔣老師跟冠華老師鞠躬道歉，
冠華老師要阿信跟小肉包跑兩圈，兩人都是一臉的茫然，
(不知道在這之前發生了甚麼事╮(╯_╰)╭）
到最後是沒有跑啦！冠華老師便開始了正式的座談（照表操課）
冠華老師請阿信講講他在實踐的求學過程。
阿信說冠華老師說他剛到可能還不知道要說甚麼，
他跟大家保證，過了兩個小時後，他還是不知道要跟大家說甚麼（笑）
他是因為不會說話，所以才練習寫歌。
他可以花時間很多在前置作業，想說要寫甚麼歌。
當時在冠華老師的課要講三十分鐘的自我介紹，
大家上台前五分鐘都講差不多，然後就在台上愣了五分鐘，
結果後來的二十分鐘就都在哭，但阿信沒有辦法在台上哭這麼久，
所以就寫了一首二十五分鐘的歌自彈自唱。
冠華老師一直都很關心阿信，他說有一次他到上海去聽
五月天的演唱會，台上的阿信在唱台語歌，
結果他旁邊的上海妹全部都唱台語，還哭著唱台語歌，
這是很艱難的一件事，。
他一直都在關注阿信的詞，當阿信寫出一顆蘋果的時候，
他覺得阿信又走出了一條路，用蘋果寫出了一首歌詞，
後來又聽到了如煙，居然可以從頭到尾不重複任何一句歌詞。
但是，之前太陽花學運的時候，發生的非常大的衝突，
所以他請阿信來說說。
阿信有一次跟冠華老師與蔣老師到花蓮，
半夜時分，蔣老師對著一片無垠的大海唱歌，
阿信說他通常是對著人唱歌，看到這個畫面，
一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這個畫面很感動很深刻。
他覺得藝術家分成兩種，一種可以是只跟自己對話，
不管別人喜不喜歡，知不知道，他其實很羨慕這種藝術家，
他自己是屬於第二種藝術家，因為所受的家庭與教育的關係
他很在意跟誰說話，說的話對別人有甚麼影響
可以產生甚麼連結。
他覺得流行音樂是一種藝術，只要一張紙一支筆，
就可以創造出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是可以被任何人複製的。
而世界上不同國家的人，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語言。
不管是台灣人，或其他國家的人，都是建立在語境之上的，
有時候我們覺得被冒犯，就是因為語境的不同，
我記得這邊阿信舉了一個金曲獎玖壹壹的例子，
有些人覺得他們的表演不適合，不恰當，但他覺得蠻好的。
所以他覺得如果他寫的詞可以讓這世界，讓這語境更平坦一些，
他自己是覺得蠻幸福的。
有些問題呢，可能在現在，或是這輩子都可能不會看到答案，
但如果我們可以讓世界更平坦一點，也沒甚麼不好。
這段話當天我在聽的時候，我在想這跟問題有甚麼關係呢?
直到回來後的這幾天，我才有些理解，
我喜歡這種不直接給答案的答覆，它逼迫我要去思考，
也沒有完全的定論，可以有很多的理解，端看個人。
而阿信會有這樣的思考邏輯，在後面的一些談話上，
可以看出端倪，不是每一個問題，都一定現在就要有答案，
也是我們這一世代，被填鴨式的教育，造就的結果，
我覺得我自己就是這樣的教育產物，也讓我更加佩服阿信的思維。
(不完全是迷妹的愛戴喔）
冠華老師的穿插，把話題帶到了今天的主題，美學，
他說我們台灣現在受到這種偶像劇..等的影響，
失戀就要捶牆壁...（忘了完整的話）
而阿信寫的詞，讓我們知道世界還有另一種方式，比如說天空之藍等等，
這是蠻美好的一件事。
蔣老師更開啟生活美學，親身告訴我們甚麼是美。
像冠華老師他就也覺得玖壹壹蠻好的，
但他也還是不懂為什麼要表達台灣的粗曠，就一定要罵髒話呢?
而蔣老師更說到，他不是挺太陽花，他挺所有的學生運動。
他聊到他去巴黎留學時，台灣的保守教育讓他剛到時甚麼都怕，
老師要他們到路上翹著大拇指招車搭便車，跟著車出去旅行，
他當時其實很害怕，隨便攔到一台車就上車了，
也不管那個人是怎樣的，也沒有觀察司機可能是怎樣的，
其實這樣是很危險的，因為他車上的司機是喝醉的，
所幸後來還是一個很開心的旅程。
蔣老師說了我覺得很重要的一個台灣社會的現象，
如果這個孩子是安逸的，被保護得很好的，其實他是危險的。
台灣的家長，台灣的老師，總是擔心孩子所有的事物，
總是要有一個規範，就擔心孩子受傷，
我在帶孩子出去的過程，總是受到無數關心的"指正"，
告訴孩子，告訴我，這樣太危險，那樣太野，
被不斷的監視跟關心著，
這樣的社會環境，是需要改變的，
我們總是不相信孩子會保護自己，所以不給他們嘗試的機會，
因為這樣合理的"關心與擔心"，孩子們就這樣地長大，
像阿信說的，從小長大，在家裡，是爸媽看著你，
在學校，是老師同學看著你，所以我們才會不懂得跟自己對話。
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有一個凡事讓我自己作主的爸爸，
讓我自己去學習所有的事物，主宰我自己想走的路，
只是時至今日，我的孩子卻深受傳統教育的影響，
被這個社會"關心的指正"著，所以我便是保護他們做自己的那道牆。
蔣老師也說到，他總覺得青春，二十歲的年齡，
是一個充滿熱血，衝動的年齡，
總有種狂熱的渴望，希望這個世界可以變得更好。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都希望，不管你贊不贊成，
都應該到現場去感受，去觀看，甚是去參加，
這樣的學生運動，青春的時候總是會犯一點小錯，
但這樣的錯，是可以被原諒的，
所有要犯的錯，都該在大學教育時犯，
不要帶到社會上才去犯。
我想要特別記下，蔣老師說到鄭捷，
因為我自己也有這樣的感受，
他被槍殺的那天，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可能是因為我想到，鄭捷曾經也是一個像我孩子，
像我碰過的每個小孩一樣，天真無邪的長大，
很多人都會說，為什麼要同情這樣的一個壞蛋，
但他在變成這樣的過程中，
可能受了甚麼，是不是曾經也是一個受害者，
在他青少年的過程中，失去了這個社會對他的關心，
我也相信是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是應該要被改變的。
後來冠華老師問了阿信一個問題，我只記得，
冠華老師說到，是甚麼樣的眼淚，會被月光曬乾呢？
也講到阿信在紐約的事。
阿信說，
如果有人問你，要不要吃蘋果，你會說不要，
如果有人問你，要不要吃橘子，你會說不要，
但如果有人問你要吃蘋果還是橘子，
你就會下意識的選擇一個答案。
而我們都是被迫選擇一個答案的人，
但其實你可能有第三個答案，
或許是你可能現在都不想。
但我們在很多時候，都被一種無以名狀的東西，
被迫要選擇一個答案，這東西就是KPI。
從古至今，大家都想要發明永動機，
但都失敗了，其實這個東西是存在的，
這個動力就是仇恨。
仇恨這個東西，只要你輕輕推它一下，
它便開始滾動，而不會停下來，
就像影集”教父”所表達的，
你打了我一巴掌，我要還你一顆子彈，
你還我一顆子彈，我要殺你一家人，
你殺我一家人，我要把你整個種族都滅掉。
仇恨就是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永動機。
我們都希望文明可以進步，但其實文明是有可能會退步的。
而以前有報章雜誌的時代，我們信賴著這些主編，
但現在所追求的是KPI這個點擊率，
以前我們可能會評價這個報導，雜誌報導的正確性與深入性，
而現在，KPI這個體制強化了仇恨，
因為一個好新聞跟一個壞新聞，
我們常常都是先看這個壞新聞。
而現在的時代是從主編的時候轉化成小編的時代，
現在的這個風氣是這樣被改變的。
但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去選擇，
或許你有第三種答案，
但有第三個答案的人，常常也都是不討好的，
（有點混亂的記不住了）
但我們只要知道最終的價值是甚麼，那就好了。
冠華老師常常跟阿信講到蔣老師的創作帶來了甚麼，
這個創作的最終價值，是可以感動所有人的，
是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而這個價值就是"美"。
美不是盛開的花，不是漂亮的東西，不是FB的正妹，
美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他自己到現在也還在體會，
純粹的美，可能就是在碗裡面，被越光曬乾的眼淚吧!
虧了一下蔣老師在巴黎比個大拇指就被載去旅行，
他在臉書上按了那麼多讚也沒有人把他帶走。
（很多人願意帶你走>////<）
阿信說的這段話，我很努力的想把它記住，
從混亂的筆記中在這幾天不斷拼湊，
因為我覺得是在現在這個環境，
一個很重要的，該說是現象嗎？
其實我自己也常常是這樣的，就是在面對我的孩子的時候，
常常都要他們選擇一個答案，我才能進行我接下來的行程，日常，
但孩子們常常都給我第三個答案，屬於他們自己的想法，
或是常常甚麼都不想，現在就想專心他們眼前的事情，
有時候我欣賞他們，有時候卻又被一種感覺拉住，
就是想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不然我手足無措，
理不清自己原本的想法，能不能因你而改變。
原來，我們就是被一個無以名狀的東西拉著，
還是會想到台灣的教育，教育成這樣的我們。
座談到後來的節奏漸入佳境，
冠華老師說到阿信跟蔣老師在談論的，
青春之美，創作之美，不僅僅只是關懷到他們自己，
而是對這個社會還有使命感。
蔣老師又說到，他從小成績就很好，
但他其實很討厭自己的成績好，
他很羨慕不是從正規教育裡出來，
但卻是在社會某一個角落，用一個奇怪的方式在生存，
所以他在教課的過程，常常告訴學生，
生活不是像校園這麼簡單，單純，
而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蔣老師曾經寫過兩句話：在生命的賭桌上，我一定輸完了才走。
在正規的教育裡，應該要有一些破格的東西，
所以才會有這個大破大立的展覽。
而我們在年輕受教育的同時，常常也都會出軌，
就是會有一些出軌的想法行為出現，
這很重要，因為往往才是我們人生中想要的東西。
後來也說到他這一年多在池上的生活，
體會池上之美，他所羨慕的在這個社會角落，
默默用自己的方式在生活的人，
說了越南新娘阮燕梅，山西婆婆的故事。
（特地GOOGLE，大家也可以查查他們的故事，
準備去入手蔣老師的"池上日記"）
也說到冠華老師跟他很頻繁的在池上，
準備建造一個美術館，是保留當地的一文一物，
是要以當地的地緣，人的故事，而建造的美術館，
這樣的建築，應該是比從零到有的建築更難吧！
更期待有這樣的東西產生，給我們更多故事之美。
（阿信從蔣老師開始講這段故事時，默默地開始低頭作筆記...）
其實到這邊，我的文字已經開始打結了，
還有好多好多兩位老師與阿信說的話，
都好想記錄下來，但我的腦袋已經爆炸了。
終於能體會阿信說的，
他每寫一首歌，就像死過一次，
這幾天一直無法專心的做某件事，
總是會有這些文字不斷的跳出來。
後面還開放了問題讓大家問，原本只開放三題，
阿信還特地加碼兩題，補他跑兩圈的事XD。
這一天，腦袋亂了，心卻很滿足，
這就像冠華老師說的，我嚐到了知識的甜頭，
想一頭栽進去了，接下來應該會空出一些時間好好看看蔣老師的書，
當然，還有期待大九的到來，演唱會的狂歡，
那，又是另一個混亂與滿足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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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2.234.20.16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yDay/M.1467947287.A.8E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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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後在現場，真的有好多疑惑，回來後就失眠了，
後座力跟演唱會一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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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阿信的孩子會引起暴動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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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大我們都收穫良多，阿信老師XD也不習慣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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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跟八里，我果然對蔣老師了解不深，需要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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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現場拿到的導覽手冊在高鐵上就一直不斷翻閱，
裡面的文字也很值得一看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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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提醒，以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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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大還有貢寮便當XD，只是我快昇天了，沒有寫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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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老師的演講是一個很意外的收穫，
這世界真的很大，很多事情是怎麼學都學不完的，
但真的很幸運聽到蔣老師的演講，認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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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著作是書海，浩瀚無邊，可能要花好大一段時間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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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petcat0515 (182.234.20.16), 07/08/2016 18:5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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