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分文字與服貿有關,望請包涵)
從春浪回來後沉澱了兩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述說。
從318至今,大多數的時間無法關注五月天的動態,卻總是在聽見島嶼天光與晚安
台灣時想起五月天。為什麼呢?
或許,我對「台灣」的理解與疑問一部分也是始於五月天。
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樣,七年級中,生在一個不知憂患的世代,
以為那些安居樂業與自由的陽光空氣水都是天上本來就該掉下來的。
所以當我看到電視上的OKLA五月天,他們去平溪放天燈,
一個上一秒還在嘻嘻哈哈的團員這一秒卻認真地在天燈上寫了四個大字:台灣平安。
還沒領會過來,另一個團員也認真補了一句:台灣平安,這真的很重要。
「台灣平安?台灣不平安嗎?否則為什麼要求台灣平安?」小鬼如我真的很疑惑。
(那時只是國中生一枚,知道阿輝伯當過宗痛,但不知道飛彈危機是什麼)
05/06五月天西進中國市場的背景是反分裂國家法的通過,以及在那之後的種種,
時代中的各種事件,音樂或政治,
各種事件在一次次的冷靜與不冷靜間交叉作用而發酵,
最終留在心裡並漸漸被確認的是無關藍綠的純粹的對土地的認同,
然後也終於在近年得到五月天對故鄉的心意根本是天地可鑑毋庸置疑的深信。
而,318事發至今,當一次次坐在議場內外,好像沒有一天不想到五月天。
起初,感覺整個議場內外像是一個漸漸成形的生態系般努力自給自足地運作,
一切其實是在以一種最後手段的形式在衝撞失靈的體制,卻顯得井然有序,
氣氛魔幻神奇而不可思議。
我必須承認當我走過青島東路,第一個念頭是很跳痛的希望我那個也深愛
這片土地的樂團也能一起看看這台灣裡不曾有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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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實是這一切終究不是一場洗滌心靈的慶典或廟會,程序瑕疵之外,實質面終將
被一一檢視。
我花了一個星期多的時間吸收瞬間爆量的資料與懶人/不懶人包才初步決定自己實質
面的立場,在這過程中,當可議之處越被挖出,才驚覺所必須用力守護的可能是那
些以前一點都沒有懷疑過的自由民主,陽光空氣水。
從前都以為只要顧好自己就沒事了,乖乖讀書,考試,再找工作,只要獨善其身的
努力,是否就可以有個還不錯的人生?
這次的30秒與學運卻讓我深刻體會,冷漠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有多沉痛多不可逆,
從來沒想過會失去的陽光空氣水,如果不懂得珍惜,也總會失去。
所以奮不顧身在周邊幫所有所想到能幫的忙,只想守護家園,守護那些最平凡的安
居樂業,同時,唱過的歌都在心裡,我無法說五月天改變了我什麼,那早已是生命
不可分的一部。
不安與看不見的未來都是最嚴苛的考驗,永遠看不懂的政治算計/旁人的冷言冷語/
白狼放話清場(雖然後來變成愚人節禮物,但當天真的還蠻怕的XD),每個絕望的
時刻一根稻草都可以有千斤重。
只是當想找尋背影音樂來為必須踏出的每一步鼓舞,也忍不住覺得猶豫,即使每天
都在島嶼天光與晚安台灣的歌聲中想念五月天,但並不能確定我是不是還可以自己
在心裡大聲唱著五月天並繼續在不知道成功機率有多少的行動中撩下去。
五月天看似是不能說的「沉默」該如何被理解?曾經一起做過的夢,該如何延續?
在特別絕望的日子裡特別容易對此覺得迷惑。
阿實在不太想說但實在很怕被誤會所以還是得必須澄清:若五月天對此議題從頭
到尾都沉默,我也一點都不會懷疑並仍會繼續會像台客一樣在革命的舞廳裡把背
景音樂轉到最大聲最囂張,真的不是希望他們表態,我自己擇定的立場也不需要
偶像的聲援來取暖,只是還是有某些瞬間,我忘不了那些大聲唱過的歌,我堅信
熱烈的爭辯才能更接近真理,才會忍不住猶豫如果做了卻又說沒做是否比較像
「無聲的和諧」?
--
但在驅車南下前往春浪前,突然這麼想了,
或許他們確實是做了一個可能超乎他們現階段能力的夢。
但「作夢」從來都不該被責備。
此時的我們更該接下火炬勇敢向前,
就如同他們過往是那樣守護我們一樣地守護五月天。
一個人力量很少,但五十萬人可以做到多少?
如果可以守護我們的安居樂業,守護我們的家園,守護我們的陽光空氣水。
或許唯有那樣我們才能活得更像是我們希望的樣子,
才能安心唱著表面平順內在翻湧的歌,
才能繼續用音樂向全世界撒野而無所畏懼,
而就是我心裡所能想到的唯一在此刻守護家園,守護五月天的方式。
而或許我也不該私自解讀「沉默」背後的原因,
畢竟未嘗不是另一個五月天此刻選擇守護他們所愛的方式。
--
春浪當天,
看著五個人緩緩走出,臉上盡是疲憊,一陣鼻酸湧上。
而以往總是叱咤全場的人,那天像是做錯事被罵回家的小孩一樣讓人難過,
時不時唱到一半就吸吸鼻子,眼神沒有平時的銳利氣勢,
沒穿stayreal最新行頭,穿著最樸素的軍綠外套就走上了舞台,
幾乎是近日砲火對象的他,不為自己多說一句辯白,
只說自己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家。
借問眾神明的「乾屋」「阿災」問得很輕卻無解得很沉重,
永遠的永遠與向前走歌詞的毎個字都唱得那麼用力,
最讓我震撼的是永遠的永遠最後一句的「故鄉的人」,
用力得幾乎像是在痛哭。
歌曲是唱給台下早已哭得一個比一個淒慘的歌迷聽,
也像是在治癒台上唱著歌彈著樂器的人,五月天依舊是五月天,
前一首的眼淚即使還沒乾都仍會乘著下一首的旋律向上,
在歌曲中什麼都能被寛慰,包括那些想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話。
「五月天的音樂,沒有辦法參加你們人生的每一場戰鬥,
但是我想,只要你相信自己,相信五月天,
我們的音樂都會陪你們同在。
至於五月天在做的事情,希望你,也相信我們,
就讓子彈,再飛一回吧」
我確定五月天不只不會缺席我人生每一場戰鬥,
而且還會是最吵的背景音樂,
而,你們在做的事情,我們也會努力理解、聆聽的,真的。
--
唱憨人時,阿信首先走到舞台前緣坐下了,在他身邊不遠的石頭,
看了笑著也坐到阿信身旁(畫面看起來很像一個慈父石拔在陪小孩玩XD),
怪獸看了他們幾秒,然後也走到到阿信的右邊坐下,
怪獸坐下時,阿信有點意外地抬頭看了看怪獸,唱錯了歌詞,
但我想男人間的友情也許就是這麼一回事,什麼都不用多說的坐在你身邊陪伴。
三個人笑著與大家一起唱歌,或許這就是音樂與友情最美的畫面。
(不過主唱唱得激動歸激動,還是很顧及男高音的完美演出,
有句「心上一字敢~面對我的夢~!」唱得特別激動還拉高音調,
但到「甘願做憨人」立刻就乖乖降key惹,落差之明顯害我忍不住偷笑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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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一邊聽著向前走一邊讀著黑島青的退場聲明新聞稿,
眼淚已經分不清楚是因為感動或悲傷。
其實,閉上眼睛,還是看不到主唱說的那畫面,
也看不見路的前方會是什麼在等著我們,
但是,我好像還是可以看見五月天。
那就足以讓我勇氣倍増。
風雨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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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40.112.2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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