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發] 末日列傳《阿飛與阿金》02
摘一顆星星 要蓋高樓
愛一種自由 燃盡石油
追一種富有 卻要揮霍所有
寄生地表的蟲
02.
這裡是個被所有人遺棄地方。
躲在繁榮的城市之後，躺在美麗的河川之後，並且在慘遭所有人唾棄之後，孤零零
的，彷彿這世界從未有過這塊土地存在一般，座落在河與海的交界之岸。
或許有些人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塊土地的存在，它甚至不存在於地圖上。
這片無人問津的河岸，如今早已堆滿了各種來自這座城市的垃圾。
難以記數的核廢料桶、都市重建時所拆下的磚瓦石礫，以及那一堆堆無法回收且又
破爛得毫無用武之地的各種廢棄物，各種尺寸、各種型態，無論來自何方，只要是
廢物，就有資格被丟在這片河岸。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這片爭奪著自己誰最沒用的廢棄物之中，卻有那麼一棟外型
完整、四面有牆，平整、乾淨，彷彿雜亂不堪的垃圾與她毫無關聯似的鐵皮屋。
鐵皮屋的構造非常簡單。
四片銀灰色的金屬拼成的外框，罩上另一塊凹成三角錐的鐵皮，簡單的焊接，隨性
的修補，沒有額外的支架，也沒有任何牢固的輔助，在最低限度下，就這麼搭起了
一間屋子。
在極度雜亂的廢棄物中，這麼一間簡陋、看似不堪一擊的鐵皮屋，任何人看上一眼
，潛意識都會直接喚她一聲「工廠」。
如果不幸踏入這片三不管地帶，嫌棄之餘如果帶了點好奇心的看了工廠一眼，不必
太仔細，任誰會發現她不太對勁。
什麼樣的地方需要如此巨大的門？
朝向北方的那一面，有個幾乎佔了牆壁二分之一的大門，門上多焊了根橫桿式把手
，把手上有道鎖，一道繞了數十圈鐵鍊的大鎖，大鎖的另一端連在一塊巨鐵上，而
那塊生鏽發霉的鐵塊就這麼擺在一邊，彷彿囂張說著「來啊，你如果搬得動，就把
我搬走吧」的躺在那邊。
在這麼一個髒亂、混雜、充滿惡臭，被人們遺忘、遺棄、遺落在城市的邊緣角落，
存在著這麼一個沒有任何功能、完全被封死的工廠，雖然有一點詭異，雖然曾經引
起不少人的注意，但即使花再多苦工進行調查，也始終查不出個所以然，久而久之
，她也漸漸變得像是天地海一般的幕後光景。
沒有人能從這裡獲得什麼，更別提能找從中出任何有價值的資訊。
她沒有任何價值，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代，有價值的東西才有資格被注意。
過沒多久，或許是巧合，就在末日預言被全球各大組織證實的同一天，工廠的四個
角落突然都多了間守衛室。雖然，當時沒有半個人注意到這件事。
爾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的每一分、每一秒，無論刮風下雨，無論世界是否如預言
般的天搖地動，四個守衛室裡始終都有持著步槍的守衛輪流值班，時時刻刻盯著工
廠周遭的一舉一動。
他們究竟在看守著什麼？
是為了預防有人來打開這扇門？還是擔心有誰來此放肆？
不可能，沒有價值已經這塊土地最大的價值，任何人都只有在拋棄自己不要的東西
時才會出現在這裡，堆放被人類遺棄的廢物，就是這塊土地最好的利用方式。
這個不協調的畫面，甚至是因為遊民想要來這裡自殺卻被槍殺之後才被附近的居民
所注意。
只不過，前往一探究竟的好奇之人接二連三的都死在槍口下之後，即便如此不協調
的畫面依舊矗立在眼底，再也沒有人有興趣去追究原因。
警衛日以繼夜的看守了三年，第一個世界變動如科學家所預料的降臨，雖然周遭城
市的崩壞讓這片被遺棄的土地多了座用礫石堆成山丘，以及一座又一座難以計數的
無名屍塚，工廠仍舊屹立不搖的處在原地。
然後，又過了三年，第二個世界變動雖然沒有讓人類滅亡，卻敲開了一道無形的枷
鎖，國家的型態在短時間內消失殆盡，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繫變得極為薄弱，科技
發展幾乎停擺，人類的生活完全轉變成了另一個型態。
自私、喪志、消極、縱慾，幾位尚未喪失人性的學者甚至以「反樸年代」稱呼這段
時光。
接著又過了三年，這一次，科學家似乎出錯了，預言中的第三個變動並未如期降臨
，希望與求生意念像是洪水一般的瞬間席捲全球，原本打算在這天自殺的人們無一
不開始跪拜老天爺，淚水又一次的在臉上揮灑，只不過這次伴隨的是笑容與喜悅。
這三次巨變之後，全世界的城市被摧毀了大半，數座島嶼從此在地表上消失，高山
被夷為平地，溼地被攀舉成了高原，而唯一沒變的，大概就只有這塊已經徹底被人
類給遺忘且不存在於地圖上的無名河岸。
就連當年盡忠職守的守衛們，如今也都已白髮滄桑，雖然警覺性與扣板機的速度不
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但原本銳利的眼神已不再，對於周遭環境的變化似乎也不像當
年那麼敏感，甚至在飽餐一頓之後經常會出現怠惰的神情。
一般人不會去注意這些，更別提去觀察警衛們的生活習性。
但這一切，都看在少年眼底。
或許，這是他唯一的勝算。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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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七歲，我不迷惘。
我聽．五月天。
by 滾大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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