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當代歌壇》2010年1月15日之封面故事 --- 原來只能做朋友

看板MayDay作者akiakira (瘋狂世界)時間14年前 (2010/01/26 14:53)推噓10(10推 0噓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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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冬青很多歌，躺在心裏找不到的某個角落，偶而翻出來，正好遇上那個情緒，於是便產生了某些新的情感和新的認知。這是美妙的事情，每年你能期待它發生一次或者兩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最近我一直反復念叨的歌有兩首，一是莫文蔚的《十二樓》，哼著這歌，心裏想的卻是李宗盛，當初他是怎麼寫的那句“工作了一整天只喝了一碗冷湯”？還有一首則是方大同的《四人遊》，哼著這歌，心裏想的確是----五月天。我覺得，每個喜歡五月天的人，大概都跟他們談過一場虛無縹緲的“戀愛”。這戀愛，沒有牽手，卻有《純真》中的“在無聲中你拉起了我的手”；這戀愛，沒有擁抱，卻在“晚風吻盡荷花葉”的《擁抱》裏感受完全；這戀愛，沒有溫柔，我們卻都知道“不打擾/是我的溫柔”。五月天有那麼多自己的歌可以代表他們自己、代表我們對他們的情感，我為什麼卻唯獨選擇跟他們不相干的方大同的歌去感受？就當我一廂情願吧。因為喜歡的太多年，突然一天發現，原來彼此只能做朋友。當他們的演出已經變成要挑戰55555人次的觀眾，當他們承載了太多人的不同的情感，當他們35歲，我才在《突然好想你》中釋懷，“突然好想你/ 突然鋒利的回憶”，回憶是鋒利的，不小心就刮傷自己。特別鳴謝：五月天在2009年的那個聖誕夜來上海演出並唱了《好不好》方大同和周筆暢在某電視臺的跨年晚會上演唱《四人遊》林夕寫的《四人遊》歌詞單車同學時常在MSN上Buzz我跟我瞎聊歷年在《當》寫過五月天以及持續愛著五月天的Sun、糖糖、Desertmin、單車…… 你的長髮為何不留你幹麼會學懂喝酒每一次五月天錄完一張專輯，從錄音室走出來的時候，是我認為的最KiraKira（閃亮）的時候：蓬頭垢面，鬍子拉碴，活像五個山頂洞人。錄音室應該時常煙霧繚繞，怪獸抽煙應該很凶吧？他喜歡卷起褲腿，打赤腳在木頭地板上行走；阿信習慣把棒球帽反扣，任何時候都很在意自己的鬢角；冠佑是最整潔的，石頭看上去又胖了一圈；錄音造型裏，還是最喜歡瑪莎的樣子，戴黑框眼鏡，有長髮，有鬍子，彈起貝斯的時候頻點頭的陶醉。總是很牽掛瑪莎各個時期的髮型，他總是習慣把兩撮頭髮掛在額頭前，大家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痘痘，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他的爆炸頭、他的黃毛、他的飄逸長髮總是在舞臺上四處飛揚。五月天2001年暫別的時候，瑪莎、怪獸、阿信統統把頭髮剪得爆短，其實那樣反而更有Rocker的樣子，以為會離開很久，以為那個從未有人衝破的“暫別魔咒”也會如無意外的降臨在自己身上，卻在2003年“天空之城”付出演唱會上，創造了臺灣省演唱會單場人數最高的記錄，追平Michael Jackson第一次到臺灣省演出的觀眾人數！再然後，剃短的頭髮又紛紛長回來，消停的歌迷們又再度聚攏，有音樂，有啤酒，有朋友，有實現了不少的夢想，激動？又何止激動？登過無數次的舞臺，面對過無數次的歌迷，唱過無數遍的歌曲，哭過無數遍的感動，最初的五月天，留在那些舊照片裏，留在那些舊唱片裏，留在那些紀錄片印象裏，留在我們隨時隨地、鋒利的回憶裏。你那個女朋友到底還有沒有 “有一首歌，有兩個人，帶著我們，從北走到南，每一個，都開始認識五月天是什麼了 ......”那時阿信說起這首歌，舞臺下的歌迷不用猜都知道，那是陪伴了許多人一整個青春期的《志明與春嬌》。五月天是搖滾的，當然，否則你說《搖滾本事》是怎麼回事？否則你說《啾啾啾》是什麼節奏？走則你說《軋車》是算哪班車？要去看當時還在角頭唱片的嫩版五月天的那支《軋車》MV哦，當時還沒有冠佑，卻又阿信邋遢的大露胸襯衫，有石頭扭曲的表情，有瑪莎放肆的狂吼，有怪獸耍帥的掃弦。沒有這些搖滾，五月天不可能撐到現在。可是呢，真正讓五月天席捲整個華語樂壇的，又恰恰是那些青澀的柔情和憂傷。我們都經歷過《志明與春嬌》的情節，“我跟你最好就到這/你對我已經沒感覺/麥擱傷心/麥擱我這愛你/你不愛我”，我都知道《心中無別人》是寫給誰的一首情歌，原本略顯肉麻的歌詞，想起來才覺得甜蜜正是這樣子。大概五月天的愛情真的就是這樣甜膩、浪漫到俗套，反而更有共鳴吧？那個跟阿信在高中做同學的不二良說，阿信是可以為了愛的人不修邊幅、穿著拖鞋就下樓去買便當的人，完全可以叫助理幫忙搞定的事情，還是想要自己來做。阿信說，為你愛的人做一個英雄，就算一秒也好。阿信喜歡這樣，也喜歡這樣願意付出愛的自己。所以，真的很想問，你那個女朋友，到底還有沒有？又怕打擾他們，不想知道的太多，原來，愛一個人還是不要瞭解太多才好，還是別問過去，只看現在吧。原來一回頭: 原來才顯出你溫柔曾有過這樣的叛逃，對五月天。為什麼頻繁地開唱？為什麼到處代言？為什麼寫後青春？當一年內到上海八萬人體育場開了兩次演唱會，當年在只能容納一萬人的上海體育館跟他們的“約定”，也走到了盡頭。“讓我們把屋頂掀翻吧！”是他們每次在室內場館開場都要說的話，當然，屋頂還在，可是熱情卻早已衝破場館上空。也曾真的不理解，為什麼五月天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開演唱會？而且，全部都是售票的。可原來，事情不是這樣子的。第一張專輯賣過30萬張，組團不到一年時間就讓公司掏出600萬台幣把整個臺北市立體育場租下來，開了一場名為“第168場演唱會”的五月天成軍以來的第一場大型演唱會，1999年8月28日，超過兩萬人免費享受了這次青春的大狂奔！其實，五月天習慣經常登臺演出，是因為他們就是從跑校園、做演出起家的，而他們 2001年的“你要去哪里”演唱會才是樂團的第一個售票演唱會。可惜，內地的歌迷必須買單，他們在2006年用一個月的時間跑遍內地16個城市，讓去看五月天的巡迴演唱會，變成了歌迷每年都必要做的事情。回過頭再想想，成名的好處很多，可五月天已經變成了很多人的五月天，他們再也不會出現在士林的某個地下Pub駐唱3個小時，而台下唯一的觀眾就是酒吧老闆；他們再也不可能有時間任由自己的鬍子變長、眼圈變黑、滿嘴酒氣地打通鋪睡在狹小的錄音室；他們再也不可能像當年那在師大附中一下課就去吉他社，或者有時間教排成長隊的學弟學妹們彈吉他；他們再也不可能睡到書架塌下來砸到自己身上。生存以上，生活以下，歸根結底，變成了僅僅是“存活”。阿信在那個關於五月天的紀錄片裏說：“練完團去陽明山公園的冷水坑洗溫泉，吃豆漿，全世界最快樂的事也不過如此。”陽明山還在，冷水坑還在，豆漿也都還在，可是20歲的五月天，卻早已不在了。都說《時光機》後的五月天進入了完全不同的一個階段，他們的歌裏再也沒有了《純真》那樣的青春萌動，再沒有了《瘋狂世界》那樣的放肆叛逆，再沒有了《終結孤單》那樣的無憂無慮，沒那麼青，沒那麼活潑，沒那麼堅硬。《我又初戀了》聽上去牽強，《為愛而生》聽上去口號化，《寵上天》聽上去無感，這才發現2005年，阿信已經30歲。作為樂團的創作主心骨，2010年，阿信即將35歲，他們可是70後呀！居然帶著我們這些80後、甚至90後，阿信說：“我的青春期已經被我延長過。”在學校裏故意留級，交白卷，一路把青春期延長到了那麼久，可青春沒有了就是沒有了，現在唱《你不是真正的快樂》肯定比《一顆蘋果》來得貼切，現在唱《出頭天》肯定比《闖》來的夠人回味。現在回過頭，再聽《後。青春期的詩》，才發現青春是被誤解的美好，原來紛紛擾擾，都還是抵不過當初印刻在心裏的那份溫柔。原來只能夠做朋友從前快樂沒變哀愁跟五月天是要保持距離的。不要試圖去瞭解他們每個人的心事，他們寫在歌裏、寫在書裏、寫在專欄裏，用大部分人都看不懂的方式，其實是一種誠實和坦白，以為理解的，也不要大聲喧嘩他們的心事，不理解的，便安靜地看看就好。所以，還是會想起有個做出版的朋友曾經跟我透露，當初做阿信《Happy Birthday 》那本書時，因為資金的問題，導致阿信在內地的圖書宣傳行程異常不靠譜，在杭州冒著雨辦活動，又因為秩序混亂而被迫提前結束；在上海跑通告，因為經費拮据而只安排了阿信入住一間頗陳舊的老飯店，當然了，住宿條件也很不好，讓阿信一夜沒睡好，那位朋友超內疚，阿信卻還反過來安慰他說，沒事啦，我們以前出來跑通告，條件比這個差很多的。甚至最終支付版稅上都有問題，阿信也沒有太在意，還跟那位朋友在飯桌上聊三國聊的熱火朝天。事後那位朋友反復說：“阿信，是個好人！”。五月天是這樣義氣的團體，他們很願意為自己在乎的人多做一些，朋友，親人，甚至志同道合的君子之交。你可以看到在大雞腿錄音室，時常會有旺福的姚小民出現，小民以及旺福是受過五月天“恩澤”的臺灣省地下樂隊之一，於是接連著，小民也慢慢變成了可以去“恩澤”其他地下樂隊的人，比如Tizzy Bac，比如宇宙人。五月天是頭一個在臺灣省闖出名堂的地下樂隊，是滾石唱片簽約的第一個學生樂團，然後他們用自己的經驗和成果，去幫助更多更多和他們一樣，從吉他社走出來的，傻乎乎著要堅持音樂夢想的那群小孩。原來，跟五月天談戀愛是很辛苦的，原來只能做朋友，幸好，從前快樂沒變哀愁，便已經足夠證明你曾經的真情付出是值得。你說是否荒謬我們比從前看起來更熟我其實還有很多歌想唱給五月天的，比如“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麼多年過去了，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們是否還記得，年少時的那個夢想？五月天，你們還記得嗎？當初接到的那個那個電話，“你好，我是李宗盛”“你是李宗盛？我還羅大佑咧！”如今李宗盛和羅大佑組的樂團成為要和五月天瓜分天下的對手。五月天，你們還記得嗎？當初阿信一邊用力寫歌一邊有滿腹懷疑地問瑪莎，我們這樣真的有出頭的一天嗎？瑪莎說：“你管他的！現在想做什麼，就去做啊！”你們出頭了很多年之後，才有了那首《出頭天》。五月天，你們還記得嗎？當初李宗盛跟你們說的那句話：“如果你們音樂不自己作，就不叫一個band。”從阿信獨當一面，包攬全部詞曲創作，到後來怪獸寫的《九號球》，瑪莎寫的《約翰藍儂》，石頭寫的《如煙》，冠佑寫的《夜訪吸血鬼》......你們真的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去遵守那麼一句輕描淡寫卻意義非凡的話。五月天，你們記得嗎？阿信，當你騎在自強隧道，你決定要在騎出這個隧道之前把自己的迷惑統統都結束掉，“我接下來的迷惑只能有一個自強隧道那麼長。”822公尺的自強隧道，讓五月天的方向更加明確。五月天，你們還記得嗎？是啊，那麼久的事情了，誰還會天天提起？可是因為那個《夢，搖滾，五月天》的專題紀錄片，我們好像又開始熱血沸騰，這時，五月天代表愛情的天平慢慢傾向搖滾這邊，而搖滾內核，才能夠支撐五月天往下一個十年走。 The Beatles失敗了，成軍十年後，他們沒能再走下去，John Lennon和Paul McCartney的分歧也讓那顆搖滾的蘋果沒有繼續結出甜美的果實，可是，五月天的成功秘訣在於，拒絕獨領風騷，而是各領風騷。阿信也出書，可他卻從不諱言對瑪莎文筆的欣賞，“看過他寫的東西，你才會真的發現原來自己跟一個天才在一起，而他卻始終裝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個訪問問阿信，瑪莎的文筆是五個人裏面最好的，如果瑪莎是天才，那你是什麼？阿信很簡潔的回答：“我是一個擁有天才團員的樂隊主唱。”懂得相處的奧妙，也是一種才能。“我覺得Beatles之所以那麼傑出，就是因為他們始終有兩個天才，John Lennon和Paul McCartney，我相信這兩個天才如果分別屬於兩個團體，他們肯定不會那麼精彩。”其實，我還想為阿信阿信的理論補上一條，天才們在一個團體裏，還必須相互吸引和認可，才會更精彩，且精彩的持阿信說，以後他的墓誌銘上要這樣寫：“記得我的歌，不要記得我。”他其實蠻執著於“不朽”二字的，不要覺得這兩個字很俗套，能做到這兩個字一點都不容易的！五月天能不能撐起這兩個字呢？我想，或許再過十年，我們再問問他們：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177.18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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