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同人] 幸福之聲〈第三幕 散落一地的心碎〉

看板LightNovel作者 (松葉飯團)時間13年前 (2011/03/15 00:37), 編輯推噓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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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散落一地的心碎 不知道在咖啡座外站了多久,琴吹終於回過神來,再次撥給臣志朗。 同樣地,最後只等到語音信箱的機械式回應。 正當她要扯開嗓門用最大音量發飆時想到一件事──這裡是「該死的」平靜安寧的咖啡 廳。 那一瞬間她非常後悔在房間裡居然沒有利用機會大發雷霆。 這一次她是被迫強壓著快要爆發出來的怒火,用旁人聽不到的音量留下訊息,然後用力緊 抓著報紙和手機,氣呼呼地往旅館的方向走回去。 戴著墨鏡的男子從頭到尾都看著這一幕,眼睛盯著琴吹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她為止。事 實上,當琴吹在旅館的樓梯跌倒時,他早已坐在大廳的一角守候許久,他的「任務」就是 監視琴吹七瀨。 但如今男子卻任由她揚長而去,顯然是因為某個原因讓他得知已經達成任務的目標,他從 外套內側拿出手機開啟,進一步確認那個原因。 「隨便你!我不去看表演這樣總行了吧!這樣你滿意了吧!」 播放了語音信箱裡的訊息之後,琴吹剛才留下的訊息原音重現在他耳邊。 他抓住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剛才那嚇退馬爾和琴吹的恐怖眼神已不復見。 「原諒我。」 男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對著沒有撥號的手機訴說著。 「請妳原諒我,只有做到這地步才能讓妳遠離我,只有在對妳做出這麼過份的事情之後, 妳才不會跟來,也不會去注意關於我的事,最好,把我給完全忘記。」 說完這句話之後,男子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地重新振作起來,他將手機關上放回外套內側 的口袋,推了一下墨鏡,緩緩站起身來整理服裝與他紊亂的心情,像是覆上一層偽裝般, 他再度恢復那沉默寡言、冷漠麻木的殺手形象,踩著沉穩的步伐離開咖啡座,走上大道朝 向東邊巴黎第六區的方向前進。 雖然街上人來人往,男子的身影卻透出了無盡的孤單,雖然繁華的巴黎街景吸引了不少行 人駐足,他仍然任由它們如跑馬燈一般從旁閃過,無視一切地走著。 當停在某處等紅燈時他想起了一些事。 六年前的他也是像這樣躲在暗處監視琴吹,並且試圖控制著事情的發展,像以前用聲音嚇 退井上心葉一樣,現在他用店長的聲音呼喚馬爾為琴吹解圍。當時的他為了守護琴吹的生 活,不想讓她知道夕歌死去的事情,但最後還是失敗了,那殘酷的事實對琴吹造成了巨大 的傷害。 而這一次…… 「無論如何,接下來發生的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這次絕對不能再把她捲進來。」 男子沙啞的聲音裡帶有十足的堅定,但心裡卻浮現出疑問。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變得如此地在意琴吹七瀨的存在,一直掛念著她,總是在 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守護著她,每逢聖誕節時都用夕歌的手機傳簡訊給她。 這個人總讓他放心不下。 其理由又為何? 「現在想這些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 綠燈亮了,他強制打斷自己的思考。 「就快了,就要完成了,剩下要做的只有前進而已。」 男子哀傷地向天空望了一眼,然後將未解的問題連同過去的事情一起拋諸腦後,摒除一切 雜念繼續向前邁進,繼續自己的路。 聖日耳曼歌劇院的演員專用側門就在前面不遠處。 他拿下墨鏡,閉上眼咳了一聲,然後門口警衛才像是突然發現男子的存在一樣看向他。 「咦?啊,是臣志朗先生,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到您,團長在找您呢。」 「我知道了。」 臣志朗用清澈剔透的聲音簡短地回答。 ※※※ 曾經有位智者說過:「幸福就在你的眼前,為何還要出門去尋找?」 如果幸福是來得這麼容易,何故我至今仍然得不到? 沒有幸福的人還有根嗎? 人沒有根的話,何處不是異鄉? ※※※ 回到旅館房間,琴吹在用力甩上房門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手機重重地摔在床舖上, 接著是報紙遭殃。 房間的隔音很好,她此時終於可以盡情地發洩情緒,將一肚子的怒氣吐出。 琴吹握緊拳頭,激動地如火山爆發一般大罵: 「這是第二次了!憑什麼用這種態度對待我!」 「好聲好氣地問你原因你不說,在忙的話不用回我也沒關係啊!幹麻傳給我那麼莫名其妙 的簡訊?氣死我了!」 「什麼叫做與過去斷絕關係?為什麼成名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這麼高傲,所有過去認 識的人都不屑理會嗎?這根本就是在耍大牌嘛!」 接下來琴吹對著床上厚實的枕頭揮了一拳,兩手抓起它用力地擊打床舖,每打一下就罵一 句「笨蛋」,最後用力往房間裡任意一個方向扔去。 枕頭撞翻了原本立著的半滿行李箱,裡頭那本收集冊從未關上拉鍊的縫隙中摔了出來。 一看到那個昨晚抱著睡覺的東西,琴吹的肝火又上升了。 「氣死我了,像這種垃圾……扔掉算了!」 琴吹一把抓起收集冊,打開窗戶準備要扔出去時,心裡卻閃過一絲猶豫,使她的動作在脫 手前的最後一刻硬生生地停住,拿著收集冊的手就這樣尷尬地舉在半空中。 不知僵持了多久以後,她鬆開手讓收集冊掉在地毯上,發出「碰!」的一聲,裡頭夾著的 紙片像雪花般灑了一地,每張紙上都有著斗大的粗體字標題: 「臣志朗復出 天籟再現巴黎」 「世界音樂博覽會/ 天使之聲降臨馬賽」 「臣志朗唱《憤怒詩篇》 威尼斯鳳凰劇院今晚首演」 這些全都是臣志朗復出以來琴吹收集的剪報。 她幽幽地看著腳邊散落一地的心碎。 「他都已經做得這麼過份了,為什麼我還下不了決心扔掉它?」 「搭」的一聲,一滴水剛好落在滿地剪報的空隙之間,在地毯上暈開。 「咦?怎麼有……水?」 琴吹的語氣及動作轉趨和緩,致使澎湃的情緒頓時失去了發洩的管道,全都轉為酸楚像潮 水一樣地湧了上來,開始奪眶而出。 「不行啦…為什麼…這時候明明該生氣的…為什麼我…嗚…嗚…討厭…」 她仰起頭想讓眼淚倒流回去,又不甘心地用力擦拭著,彷彿不承認自己在哭一樣,淚水卻 不管怎麼擦也擦不完,只好拉起衣襟小心翼翼地接著,不再讓它滴在地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她撿起枕頭走到床邊緊緊抱住,試圖大喊幾句「笨蛋」來重新點燃怒火,但是卻抽噎得渾 身發抖,說不出話來,最後趴在床上痛哭失聲。 ※※※ 我心裡的天空一直下著雨,從來都沒晴朗過。 我就像是這世上碩果僅存、最後的幸福之鳥,在眾人圍繞的樹上,孤單地在異鄉的冷雨中 全身濕透地唱著,帶給人們我所遍尋不著的幸福。 也許我得展翅向天空飛去吧,在撥開重重的灰雲之後,那裡有屬於我的幸福之聲在等待著 。 只要能穿過那道光輝亮麗的窄門,就能再次聽見妳的聲音吧。 ※※※ 等到琴吹從濕透的枕頭上醒來,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徹底地宣洩情緒也讓她徹底地筋 疲力盡,睡了很長一段時間。 「討厭,才剛來巴黎的第二天,就好像已經老了十歲。」 琴吹無力地躺在床上如此自嘲,她已經懶得去細數今天到底經歷了幾件不愉快的事情。 在壯烈地痛哭一場直到睡著之後,心情終於恢復了平靜。 「必須先去……梳洗一下。」 此時的她簡直狼狽極了,頭髮、臉頰甚至衣服的胸襟都沾滿淚水,一頭漂亮的茶色短髮也 散亂著,眼睛似乎還有點紅腫,而早上出門前化的妝讓情況變得更加地糟糕。 她完全不敢照鏡子,走進浴室前還特地低下頭,就這樣到洗手臺洗淨臉上的淚水和妝之後 才敢張開,用毛巾擦乾臉之後,對著鏡中的自己嘟嚷著: 「我到底是來幹麻的啊,正式行程甚至還沒開始咧,這樣根本就完全沒辦法放鬆。算了, 還是先想想接下來要去哪裡吧。」 她這樣告訴自己。 當琴吹移動腳步時地上傳來「嚓嚓」的奇怪摩擦聲,她「咦」了一聲,低頭查看。 「哇!糟、糟糕了!」 一張剪報黏在拖鞋的鞋底上,就這樣被她帶進浴室裡。 琴吹趕忙將它撿起來。 「呼,還好沒濕掉,嚇我一跳。」 過去的經驗告訴她,紙張一旦濕掉的話處理很麻煩的。 絕對不能拿吹風機吹乾或是等其自然晾乾,這會使它容易扭曲變形,只能夾在吸水性強的 兩張紙中間慢慢吸乾,再用重物壓著保持其平整。 梳洗完畢的琴吹看了一眼房間地板上散落的剪報,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下一個行程就是……收拾自己搞的這一團混亂。」 為了不讓剛才的事再次發生,她決定現在就開始收拾,跪在地上一張張撿起,在桌上疊 好。 她仔仔細細地處理每一張剪報,緩慢地、輕柔地撫平它,再整齊地依照正確日期將它重新 夾在收集冊的塑膠套內,她的動作彷彿是在修補什麼東西一樣,顯得格外地小心翼翼,深 怕不小心折到或撕裂它,就這樣一直重覆這些動作直到收拾完畢。 最後,她拿起那份被摔在床上的法文報紙,從行李箱中找出小剪刀,熟練地裁下那篇「鬼 才劇作家與劇院之鬼」,和歌劇《亞里特王》的門票一起夾在最後一頁,闔上了冊子。 「好了,完成了,就像是新的一樣。」 琴吹滿意地露出微笑,舉起收集冊對著陽光細看,它就像是從來沒被摔過一樣,恢復到原 本完美無缺的狀態,但此時它的主人並非如此。 一度碎掉的心還能完整地拼回去嗎? 琴吹抱著收集冊坐回床上,陷入沉思之中。 曾幾何時,她開始期待著聖誕節的簡訊。 曾幾何時,她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人發現以前,到信箱裡拿她訂閱的法文報紙 ,晚上還偷偷地躲在房間裡練習法文。 曾幾何時,這本收集冊已經變得這麼厚了。 大家都說臣擁有天使的聲音,可以帶給人們幸福,而她心裡有個憧憬,想去聽聽看帶給人 們幸福的歌聲是什麼樣子,卻因工作忙碌而無法動身前往巴黎。 兩個月前的深夜,明明工作到很晚很累,她還是苦苦守候在電腦前,只為了等待售票系統 開啟的時刻馬上搶訂,結果真的讓她訂到這張在兩分鐘內售罄的票,因此得以將觀賞歌劇 排進暑期休假的巴黎行程之中。 即使是在做了這些事情之後,她還是抱持著「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罷了,就算沒見到面也 無所謂」的想法。 她的心裡產生了疑問: 「既然沒見到面也無所謂,那為何我會這麼生氣呢?難道……」 琴吹心裡自然地浮現出一個答案。 她感覺臉頰有些發燙,還想到那天與臣志朗臨別時,在聖誕樹下吻了他的手。 像是要反駁心裡的另一個聲音似的,她自言自語地說: 「才沒有咧,那只是感謝他為夕歌所做的一切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我生氣是因為遭受到 他莫名其妙的無理對待,對,就跟那次井上……一樣……」 琴吹停止繼續說下去,她的思緒已轉移到那次前男友──井上心葉對她做的無理對待,那 一次井上破棄了和琴吹去看電影的約定,放她鴿子跑去找另一個女生。 同樣地,這也是另一次讓她氣到痛哭流涕的經驗。 「碰!」的一聲,收集冊從琴吹的懷裡滑落,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敲醒想得出神的 她,讓她嚇得肩膀顫了一下。 此時琴吹才驚覺,這東西可比井上給的校徽跟硬幣還要笨重得多了,但是她卻不遠千里地 從日本帶來,昨天晚上還抱著它睡覺,顯然這本收滿剪報的冊子對她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 意義。 就是因為如此,在遭受他莫名其妙的無理對待之後,才會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沒有!才沒有!誰會喜歡那個驕傲的混蛋啊!我現在就扔掉它!」 琴吹氣鼓鼓地大聲說話,她頑強地否決了剛才心裡的想法並且立刻付諸行動,撿起收集冊 又想要扔出窗外,但這次她冷靜得比上次還快,拿著冊子的手尚未抬高就停止了動作。 「哼,至、至少讓我再讀一遍吧,在扔掉它之前。」 然後像昨晚一樣,琴吹背靠著枕頭,在床上半躺著讀書,輕輕翻開第一頁。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觸目驚心的粗體字標題: 「死亡天使復出 知名聲樂家割腕」 她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回憶起當初看到這標題時的震撼。 這不是臣志朗第一次被人冠上「死亡天使」這個名稱了,早在他初出道時,就因為其美妙 的歌聲被人們封為「天使」,美妙得甚至令所有聽他唱歌的聲樂家陷入絕望──因為那聲 音讓他們相形見慚,那聲音是他們窮其一生也到不了的境界。 在絕望之後,不少人選擇了自殺,致使帶來美妙歌聲的天使背上了汙名,不得不退隱,而 這個讓臣志朗當年突然消聲匿跡的原因居然還存在,就像詛咒一般糾纏著他。 但是當初更令琴吹震驚的,是報導中大師的「懦夫說」發言: 「……正當記者們追問他對此事的看法時,臣先生的情緒似乎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拒絕 回答所有問題並且打算快步離去,蓋瑞大師叫住他並且對記者發表了以下這段爆炸性的發 言: 『對於那些達不到至境就割腕自殺的懦夫來說,我認為這將會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與 損失,他們自己斷送了坐著聆聽天使唱歌的機會。』」 儘管琴吹將這篇報導放進收集冊裡已經一年,每次看到它時都會覺得這句話逆耳得令人難 受,但那卻是最真實的忠言,是一記當頭棒喝。 只不過用一句話就顛覆了世人的想法,那樣的鏗鏘有力。 雖然那次的發言帶給大師不少麻煩,抗議與要求道歉的聲浪從來沒有停過,但確實在那之 後再也沒有傳出有人自殺的消息,如果沒有大師的那一句話,也許天使的聲音又要再次消 失了。 「對於臣來說,蓋瑞大師應該像是他的再生父母吧,不但教導他更進一步的舞台和歌唱技 巧,尤其最重要的,就是這番話解除了臣身上的詛咒,讓他重新站起來。」 琴吹有感而發地說。 自從臣復出以後,她就不再只能從聖誕節簡訊中收到關於他的消息,每收集一則剪報就能 感覺更靠近他一些,只要收集得越多她就越能了解他現在過得怎樣。 琴吹繼續一頁頁地讀著,回味書裡記載的故事,當故事裡的主角──臣志朗每次演出時, 她檢視新聞中所附的照片,隨臣的足跡巡禮世界上有名的歌劇院,不管是位在法國的巴黎 歌劇院、馬賽歌劇院,還是義大利的威尼斯鳳凰劇院,甚至遠渡重洋來到澳洲的雪梨歌劇 院,她想像如果自己也親臨現場,坐在台下聆聽他唱歌時會是怎麼樣的感受。 逐漸地,似乎是意識到故事就要接近尾聲了,翻頁的手越來越緩慢,她很不願意讓故事就 在這裡總結,但又不得不結束。 此時矛盾的心情就像是兩股力量在心裡拔河,以致於最後再度看到那篇「鬼才劇作家與劇 院之鬼」與歌劇《亞里特王》的門票時,她還驚訝地在心中吶喊:「沒了?」,鬱悶的難 受感覺湧上心頭。 琴吹盯著那張票思考著: 「只要用了它,故事就可以寫下最後一頁,這一次……將會是我親自去體驗臣所感受的一 切,將會是一個完美的句點。」 但她還在猶豫,陷入了迷惘。 在看完最後一頁而不得不闔上書本之後,是否會帶給她更大的痛苦和悲傷? 看完最後一頁之後,還忘得了他嗎? -- 網誌版 http://dajoncsie.blogspot.com/2011/03/blog-post_154.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6.15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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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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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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