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鎮夢(一)殺軀-3
11.
「你還在啊？」少女走到我的面前。
「不是叫你快走嗎？怎麼還待在這裡？」
她右手拿著單刀扛在肩膀上，左手插著腰，歪著頭，然後用一種責難的眼光看著我。
「那還用問！當然是擔心妳啊！」
「擔心我？」
「當然啦！剛剛那個人，不就是昨天校園屠殺事件的兇手嗎？妳竟然還敢跟他對上！要
我不擔心才奇怪！」
「哼！說擔心我說的的這麼好聽，我看你腿軟跑不動才是事實吧……」
少女看著還蹲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我這麼說。
「少、少囉唆！正常人看到這種場面會被嚇到是很正常的吧？」我說：「而且早知道妳
這麼厲害，我就不會過來了！」
「又沒有人要你過來。」
少女一付毫不在乎的態度，真是有點讓我不爽。
「話說回來，那個殺人魔到底是什麼？看他那個樣子，應該不是人類吧？」
「我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嗎？」
少女語氣冷淡，令我一時語塞。
「你還是現在趕快回家，快快忘掉這裡的事對你比較好。」
「怎麼可能忘的掉啊！」我說：「在還搞不清楚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我絕不走
！」
對我來說，這是當然的。夢中不斷夢到這個殺人魔，怪事接踵而來……然後，現在又親
眼目睹了這場看似非人類間的戰鬥。
埋藏在心中的一股強烈激動，告訴我非得要弄清楚一切才行！
雖然，在我心中隱隱知道一個事實。
那就是，當我知道真相之後，我就再也回不來了，回來這個普通的正常世界。
突然，我想起了佳儀學姊幫我做的塔羅牌占卜。
關於解決問題的方法：「世界」(逆位)。
「那個殺人魔怪物，我們稱之它為『異人』。」
看見我的堅持，少女似乎決定透露出一點真相。
「異人？」
「天地之物，有不常之變者謂之異，小者謂之災。災常先至，而異乃隨之。災者天之譴
也，異者天之威也……」
少女忽然自顧自地喃喃唸起了一段我聽也沒聽過的古文。
「妳在唸什麼啊？」
「自古以來，天地之間就經常會有災難和異變，而造成這些異象的，正是被稱之為『災
獸』跟『異人』的怪物。在這些怪物之中，獸形的被稱之為『災獸』，而人形的則就叫
做『異人』了，而我們又合稱之為『災異』。」
「『災異』是嗎？所以剛剛那個殺人魔就是所謂的『異人』？」
「是的。」
「所以這麼說起來，妳也不是普通人囉？」
「當然，」她回答：「看也就知道了吧？普通的人類怎麼可能有辦法對付『異人』？」
「那、那妳到底是什麼？」
「我是『獵異士』。」
「獵異士？」
「顧名思義，就是負責獵捕災異的特別人士。」她說。
「那……妳是人類嗎？」
「關於這個問題嗎……」少女笑了一下：「雖然說有些天生特異體質或是通過特別訓練
的人類也能夠成為獵異士，不過，我的話在本質上就不是人類。」
「等等！妳如果不是人類，那妳到底是什麼？」
「我喔？我是『龍』。」
少女的眼神發出異樣的光芒。
「龍？妳說的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那個會在天上飛，還會噴火，能夠操雲弄雨的『龍』
吧？」
「知道就好。」
「真的假的！那、那為什麼妳現在是這個樣子？看起來明明就是人類啊！」
「對於龍族來說，化身成人形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怎麼可能！」我大吼：「說什麼自己是龍的，這是騙人的吧？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
事！太奇怪了！」
「要不然剛剛我會發出火焰的那事你要怎麼解釋？」少女說：「更何況，要說奇怪的話，
我覺得最奇怪的應該是你才對吧？」
「我？我哪裡有什麼奇怪的！」我抗議道：「我既不會噴火又不會飛，有哪裡好奇怪
的！」
「嘿，還不承認呢！」少女冷笑：「我明明就在這個公園佈下了結界，一般人類是不可
能有辦法進得來的。」
「結界？就是常常在奇幻故事中可以看到的那種可以隔絕空間的無形障閉嗎？」我問。
「就跟你想的差不多。」
「怪不得今天公園裡都看不到別人……」我喃喃自語。
「雖然我佈下了結界，可是，你卻還是這樣莫名其妙的闖了進來！這次應該換我問你是
誰了吧？如果你是普通人的話根本不可能進得來的！」
「等等，不對啊！說什麼佈下結界，可是剛剛那小狗和殺人魔不就進來了嗎？」
「這個結界，就是我為了等那位異人入甕所設的陷阱。至於那隻小狗，則是我帶進來
的。」
「妳帶來的？」
「因為等待的時間很無聊，所以我就帶了牠進來陪我玩……怎麼？你還有問題嗎？」
「不，沒有。」
「沒有就好！總之，在這裡最不應該出現的，就是你了。」
「這……」
「我看你倒也不像是異人……給我老實招來！你是秘術師？還是異能者？」
「我、我不知道……」
「別以為用『不知道』這種爛答案就可以搪塞過去！」
「小心！妳的後面！」
「你啊，想要用這種爛招來轉移我的注意力是沒有用的！」
我並沒有再對少女多做解釋。
取而代之的，是指著她後方的手指，和我早已鐵青的臉色。
直到少女發現我的臉色真的不對，她才將頭轉了過去。
一個巨大的身影現在就站在她的身後。
12.
殺人魔復活了。
矗立在我們的面前，以他那被火焰得焦黑的身軀。
他身上繃帶早已全部被化成飛灰，黑色的濃煙也還在他的身上緩緩飄著。
不僅如此，他的手中還拎著剛剛那隻黃棕色的小狗。在殺人魔手中的小狗已經死了，大
概是被殺人魔強大的手勁給捏斃的吧？
「怎麼可能……」少女吃驚地看著再度站起來的殺人魔。
「……我不是說過，妳玩什麼花樣……對我都是沒有用的嗎？妳的下場，就會跟『牠』
一樣。」
殺人魔冷冷的說完，就隨便地將手上那隻小狗的屍體朝旁邊一扔。
熱焰燒灼，火光迸裂。
一瞬間，單刀上的火焰再度燃起，少女二話不說提了單刀就朝殺人魔砍去。
只見殺人魔的微微嘴角上揚。
「咚！」
殺人魔左手拔出身後的木刀，擋下了少女火焰單刀的一擊。
而就再木刀與單刀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少女單刀上的熊熊火焰倏地熄滅了。
火焰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般，消失殆盡。
「可惡！為什麼！」
少女迅速地抽回單刀，後退了幾步。
殺人魔晃晃手中的長木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少女再度燃起刀上的火焰，朝殺人魔砍去。
「咚！」
再一次的短兵相接，再一次的火焰被消滅殆盡。
少女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不死心的她再一次的燃起火焰。
「可惡！」
火又熄了，又是在與木刀相接的那一刻。
「吼啊啊啊！」
少女卯足了全力，燃起火焰刀瘋狂的砍去。
火焰燃起、熄滅，燃起、熄滅，燃起、熄滅……
到最後，只見少女一手中拿著沒有火焰的普通單刀，一手撐著膝蓋，氣喘噓噓地瞪著殺
人魔。
「……妳的刀沒有火焰，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塊廢鐵片罷了。」
殺人魔搖晃著他手中的木刀緩步逼近。
他的右手將身後的那把武士刀也抽了出來，雪花般明亮的武士刀與呈黑紫色的深沉長木
刀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
眼看著少女在此刻於劣勢，一個不好的預感從我的背脊竄上。
此刻，我腦中再度浮現的是那個在夢中所看過，她被殺人魔剁成肉醬的畫面。
殺人魔手上的那把木刀先往少女的腰部重重地砍去。
這一擊，被少女用破單刀勉強地擋下。
然而，下一個瞬間，殺人魔右手的武士刀便疾速地從上方直直地朝少女的胸口落下。
「嘩啦」的一聲，少女的制服被劃開，鮮血從她那雪白肌膚上的傷口湧出。
鮮血迅速地染滿了制服，少女用手壓著傷口，表情痛苦。
「……閃的倒挺快的，躲過了致命傷吶……」殺人魔冷哼：「……不過，下次妳可就
沒這麼幸運了……妳就等著完蛋吧……」
「吵死了，你給我閉嘴！」
就算是受了傷，少女仍是氣勢不輸人地，惡狠狠地瞪著殺人魔。
「這點傷根本沒什麼！要完蛋的是你！」
情況真的很不妙，儘管少女仍然嘴上這麼說，但任誰也看的出來她目前是身受重傷，只
是在硬撐罷了！
必須要做點什麼，我心中這麼想。
但是身為一個平凡的人類，面對現在這種情況，事實上是什麼也做不到。
對於這種怪物與怪物間的戰鬥，能夠僥倖不死就已經是萬幸，更談得上要幫忙？簡直是
想都別想。
不過這種說法只限於，如果真的只是一個平凡人類的情況。
深深吸一口氣，我摸了摸我左手上的五色幸運帶。這條幸運帶，是很久很久以前，某個
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所送給我的。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手腳在顫抖。
儘管如此，我仍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少女的旁邊。
「……把妳的刀借給我。」
「你、你說什麼？」
「我說，把妳的刀借給我。」
少女一臉不可置信，驚訝地看著我。
「你想要做什麼？」她問。
「把刀給我就對了！」我冷冷地回答。
「等等，你該不會是想要……」她說：「不可以！這裡交給我對付就好了，你快逃…
…」
趁少女話說到一半，我迅速地將她手上的單刀給搶了過來。
然後，我就這麼握緊刀，一口氣衝到了殺人魔的面前。
「你是白癡嗎！你會死的！」
少女在我的身後著急地大聲喊叫，不過我並沒有理她。
「……你，想先死是嗎？」
殺人魔饒有趣味地看著瘋狂般朝他奔去的我。他舉起了手上的兩把刀，而我也提起了從
少女那搶來的單刀。
「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用……」我喃喃自語。
我右手提起的刀，並沒有朝殺人魔砍去。
相反地，我拿著刀，朝自己的左腕上劃去。
13.
五色幸運帶就這麼掉在地上。
而在下一個瞬間，我的雙眼便立刻與殘暴的殺人魔對上了。
一個久違且熟悉的感受忽然降臨在我身上。
身體宛如受到了強烈的電擊一般。
就在與殺人魔四目交接的那一剎那，這樣觸電般的感覺向我襲擊而來，造成了我肢體
上短暫的麻痺。
而在同一時間，一堆大量且零碎的不明影像透過我的雙眼湧入我的腦中，我的腦袋猛地
發脹，同時也產生了強烈的暈眩感，這種感覺簡直讓我想吐！
然而，與我眼神交會的對象，其症狀可就不僅僅是如此了。
「嗚呱哇哇哇啊啊啊啊！」
抱著頭慘叫的，是殺人魔。
他看起來非常非常的痛苦，不停地怪叫亂喊，整個人就像是快崩潰了一樣。
最後，他像是瘋了一般舉起手上的兩把刀，到處的亂揮亂砍。
完完全全的失控，簡直是可以被稱為「暴走」的狀態。
不分對象地狂亂攻擊，公園裡的溜滑梯、鞦韆、長椅此刻皆一樣一樣地毀在殺人魔瘋狂
的刀下。
而就趁殺人魔失控大暴走的這個機會，我跑向了少女。
「趁這個機會，我們快逃！」我說。
「你到底……做了什麼？」少女訝異地看著我。
「等逃離這裡的時候，我再跟妳說！」
「可、可是……我一定要打敗他……嗚厄！」少女仍很執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說：「妳現在這個狀態根本就沒辦法在作戰了！要打
敗這個傢伙，等逃走妳養好傷後再說吧！」
話說完，我就硬抓著這位少女的手逃離了公園的現場。
「……妳的傷有沒有怎麼樣？需不需要帶妳去醫院？」
「不用了，」少女說：「我們龍族的恢復能力很強的，只要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
果然，少女身上的傷口正以奇蹟似的速度恢復中，看來她真的不是人類。
「對了，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呢！」
「……洪亞紀。」她回答。
接著，換我報上自己的姓名。
當我說完我的名字之後，亞紀便開口向我問話：「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讓異
人暴走？你真的只是普通的人類嗎？」
「我不知道。」我說。
「你自己的事，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亞紀有點生氣地說。
「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也不客氣地說：「……這個問題也困擾了我很久啊！關
於我自己到底是不是普通的人類這個問題！」
「喔？」亞紀突然一付非常有興趣的樣子：「怎麼說？」
「妳要聽嗎？」我苦笑著說：「……或許，我還真的不是人類也說不定……」
於是，我便告訴了亞紀關於我那個自小時候起，突然降臨到我身上的，每晚都有著永無
止息地惡夢的體質以及最近夢見殺人魔的預知夢。
「也就是說，你的那些夢就是促使你來到這個公園的原因？」亞紀問。
「是的。」
「沒想到你能夠預測那個異人的活動動向呢！看來你或許真的是異能者也說不一定。」
「異能者？」對於亞紀的話，我感到不解。
「簡單來說呢，就是擁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類啦！一般你們所謂的通靈者、超能力者都可
以被列入這個範圍之中。」亞紀說。
「那麼，所謂的異能者跟妳剛剛所說的異人又差在哪裡呢？」我問。
「我剛剛不是有說過嗎？異人是會造成這個世界災難與禍害的妖物，而異能者則不會…
…」亞紀：「當然啦，如果異能者有造成這世界災害的行為的話，我們獵異士也是會毫
不客氣地將之視為異人而展開追捕的。」
「這樣聽妳說來，獵異士就好像是人類世界中警察一般角色嘛！」我說。
「沒有錯！」亞紀展開難得的笑顏：「你譬喻的很好！所謂的獵異士就是這個異能世界
的警察沒錯！」
看來她對獵異士這個身分感到相當的自豪的樣子。
亞紀說：「對了，你還沒有說，你剛剛到底是怎麼讓那個異人暴走的？」
「關於這個的話，那是因為……」
話講不到一半，我就停了下來。
因為此刻，在我和亞紀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神秘的男子微笑著，緩步地朝我和亞紀走了過來。
14.
「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令『殺軀』暴走哪……」
男子看起來十分的年輕，約莫二十歲左右。
他的身上帶有濃厚的神秘氣息，留著一頭流麗深色短髮、身材高挑修長、戴著長方形細
框眼鏡、穿著身黑色燕尾服，手上還挾著一本厚書。
「你！你也是異人嗎？你跟剛剛的那位異人又有什麼關係？」
亞紀一看見這個年輕男子便警覺地問。
「哼哼，『異人』是嗎？」男子說：「這還真是個不雅的稱呼哪！你們獵異士都是這樣
稱呼不跟自己同路的異能者的嗎？」
「廢話少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要打的話我隨時奉陪！」
「哎呀呀，不要那麼兇嘛！我只是來打聲招呼的。」
「打招呼？」
「誰叫妳剛剛和我們組織的新人大戰了一場嘛！彼此兩敗俱傷，身為他前輩的我也不得
不過來問候一下跟他戰鬥的對方，更何況他戰鬥的對象還是為獵異士啊！這可是更了不
得的！畢竟老實說，我原本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就跟獵異士接觸的呢！」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要說目的嘛……大概就是推翻『龍世』吧？」
「推翻『龍世』？就憑你們這群異人？」
「沒有錯，龍世早就已經在逐漸崩壞了，我想身為龍世獵異士的妳應該多多少少有感受
到吧？不覺得最近在暗中襲擊人類的異人變多了嗎？甚至連難得一見的災獸都出來活動
了呢！再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毀滅也只不過是遲早的事！面對腐敗的統治者，下面的人民
必須興起革命吧？我想這可是身處於現代，不管對於人或非人而言都是常識喔？」
「啐！有組織的異人我不是沒有見過，不過像你們這種打著推翻龍世口號的異人，我倒
還是第一次見到。想打的話就攻過來吧！我們獵異士是不會怕你們的！」
亞紀抓起單刀，眼見著立刻就要向銀眼砍去。
「唉呀！不要那麼急躁嘛！」男子看著亞紀的胸前那一大片的傷口說：「我看妳現在也
受了重傷，要打下次再來打也不遲嘛！」
「話說回來，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紹。」男子說：「我們的組織叫做『鴉』，其中呢，有
十二位的重要幹部被合稱之為『黑色十二羽翼』。而我則是我們『黑色十二羽翼』中的
『壹之羽』，稱號叫做『銀眼』，請多多指教啊！」
自稱銀眼的男子繼續說：「至於剛剛跟妳戰鬥，打得昏天暗地的新人呢，他則叫做『殺
軀』，是我們黑色十二羽翼中的『參之羽』。妳可別奇怪他是新人為什麼就排在『參之
羽』，那是因為我們組織才新成立，人手不足哪！雖然號稱十二羽翼，但是現在的幹部
人數根本還不到十二人啊！哈哈哈！」
「這個異人似乎腦袋有點燒壞。」我在亞紀耳邊悄聲說道。
「我有同感。」亞紀點頭。
「不過呢，我現在最有興趣的是，妳剛剛是怎麼讓我們家的新人『殺軀』暴走的？殺軀
雖然說是新人，但是他可是目前我們鴉之中最強悍的戰士之一啊！更何況他的抗魔能力
之高，我可是很清楚的！一般的招式或魔法根本傷不了他半根毫毛！妳究竟是怎麼做的
？」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像你們那樣等級的異人就是你們組織裡最強悍的
戰士？這種程度還推翻龍世，根本是作夢！」
亞紀毫不客氣地回答。
只見銀眼搖了搖頭，笑了笑。
15.
「看來，他還沒有發覺讓剛剛那個異人暴走的是你。你要小心，千萬別讓他知道是你幹
的！否則你就危險了！」亞紀用耳語悄聲地對我說。
就算他不知道，現在這個狀況下我還是很危險啊！我在心中如此喊著。
「那，在妳身邊的這位呢？」銀眼指著我：「他也是獵異士嗎？」
「他、他……」亞紀有點口吃地說：「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
「……喔？」銀眼興趣盎然地打量著我：「跟獵異士在一起的普通人類，是嗎？」銀眼
露出輕蔑的笑容：「我可沒聽說過，獵異士會跟『普通的人類』一起行動啊？」
「少囉唆！他是剛剛我在戰鬥的時候不小心被牽扯近來的普通人類！你有什麼意見嗎？」
亞紀強辯。
「噗！」銀眼笑道：「少說笑了！你們獵異士在戰鬥的時候不都會設置結界嗎？普通的人
類怎麼可能會被牽扯進來？你們的這點規則，我還是知道的！我想，他八成不是『異能者
』就是『祕術師』吧？」
「才……才不是！」亞紀臉紅地著急地大喊。
「妳還真不會撒謊啊……」我小聲地在亞紀耳邊說。
「還不是為了你！」亞紀生氣地向我大吼。
瞥見這個情況的銀眼正在竊笑。
「你這個可惡的異人！你笑屁啊！」看見正在偷笑的銀眼，亞紀立刻生氣地對他大叫。
「看妳這個蠢樣子，我實在很難想像殺軀會敗在妳的手下呢……」
銀眼：「該不會，讓殺軀暴走的這件事，是妳旁邊的這個『普通的人類』所做的吧？」
瞬間就被敵人看透真相，亞紀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於是我……
「沒錯！就是我做的，怎麼樣？」
我站了出來，大方地向銀眼承認。
「你的腳在發抖呢，少年。」銀眼笑道：「……看來只是個極為普通的異能者呢！我並
不想對你怎麼樣，我只不過是對於你那能夠讓殺軀暴走的異能感到興趣而已。」
「你也想試試看嗎？想試看看我的能力？」我用著強硬的口吻說。
「不不，」銀眼說：「……我這個人可不喜歡冒險呢！更何況，我是親眼看到殺軀那樣
的下場呢！我今天只是來跟『龍族』的獵異士打聲招呼的，並沒有要硬拼的意思。」
「你知道我是龍族？」亞紀有點訝異。
「哼哼，」銀眼冷笑：「我不但知道妳是龍族，我更知道妳是當今龍世的統治者—『赤
龍王』的千金。不然，我何必特地來找妳打招呼呢？」
「你……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普通的異人吧？」亞紀面色僵硬地問。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叫『銀眼』，是『鴉』之『黑色十二羽翼』中的『壹之羽』。」
銀眼：「不過，這個『鴉』是新的組織，而『銀眼』是我新的名字，妳不太熟也難怪。
或許讓我說說我以前的名字，妳可能會比較有印象吧？」
「你以前的……名字？」亞紀疑問。
「不曉得『浮士德』這個名字，妳大小姐是不是有印象呢？」銀眼笑道。
「浮士德！等等，你該不會是……」亞紀一臉驚訝。
「沒有錯，就跟你想的一樣。」銀眼一笑：「我正是那個『浮士德十七世』。」
「浮士德十七世！怎麼可能！你不是在三年前就被當時的獵異士們抓住並關起來了嗎？」
亞紀面色發白的問。
「當然是被人救出來的啊，」銀眼：「被我們『鴉』的首領—『鳴王』大人。」
「鳴王？」亞紀：「他是誰？」
「嘿，不用急！妳很快就會知道的，在不久之後。」銀眼：「那麼，我今天的問候就先到
此為止吧！……下次有機會再見了呢！」
話說完，在轉眼之間，銀眼整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臉茫然的亞紀與不知所
措的我。
我們的週遭，已經完全地暗了下來。
天空，一片漆黑。
簡直就像隻烏鴉似的。
《第一章‧殺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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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來到，懷特千翌的黑暗世界 +
+ \\=GOTHIC + WORL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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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__ _ _ _ 黑色 +
+ __ __ __ __ 幽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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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91.11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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