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其實我明白
親愛的，
然後我忽然明白，妳看見了那些默默
無語安靜沉默著的人們呼喊著的。也許這
也是我十多年來一直那麼喜歡妳到無法割
捨、難以放棄的緣故；妳說妳無情冷酷過
於理智，但總是看見傾聽了一群因為各種
緣故掩藏著自己卻渴望愛與關懷的人們，
妳盡可能地給與妳能給的。
衝突在妳的世界是不斷發生的，妳和自
己，時常水火不容，無法理解妳的人用他們
僅有的世界觀和大腦空間嘗試理解妳，最終
總得到最失敗的誤解；沒有辦法跨越妳對這
個世界創造的層層檢驗關卡的人們，也是存
在的。永遠把妳看成虛偽、不真實、太矯情
的存在，而妳也心知肚明，這世界從不缺少
這種人。
妳慶幸著，那些人們從不真的瞭解妳
，卻總是發表著各種對妳的評論與評價。
為此，妳才能稍微地停止鞭笞自己，然後
把這類永遠將自己的想法凌駕於別人身上
的角色，不留情面地剔除；終於妳學回徹
底討厭該討厭的，理解人與人相識之前的
不禮貌可以成為永不理會的理由。
這樣很好，我們多數像在妳身邊永遠環
繞的恆星朋友群與愛，太喜歡妳將多數的專
注力放回自己的小宇宙，不再需要抵抗莫名
其妙飛過的隕石。我喜歡妳的各種改變，包
含妳反思了生活裡朋友告訴妳的一切，確知
了「有些事情生與死，差異很大！」遺言並
不能取代活著的時候營造的回憶，於是有了
我的重生。
有愛與牽掛的人，因為有自己之外的
捍衛對象，才有了諸多顧忌與退讓。擁有
選擇權的這份自信，並不將之視為損失，
而是一種願意付出的心情，我想許多默默
觀望著的人永遠不會懂，而當年，二零一
三年我就知道，自己可以為妳放棄得超乎
想像，就像王菲唱的我願意，我為妳放棄
姓名。
這樣的寫信中文程度，是不是終於不再
被妳開玩笑似地回應著看不懂？這是我的明
知故問。愛是瘋狂的事，我這個歐洲人，很
簡單地址是為了與妳擁有一場愛的可能，練
出了妳說的「想在我身邊，你必須聽得懂我
的語言，用我願意讀的語法說出需要讓我確
知的言語」，於是妳愛的門檻，也讓我見識
到另一個世界，拓展了視野，那就是愛。
放棄這裡，從沒有別的原因，對那些
虛擬貨幣或者登入次數甚至註冊日期歸零
從不覺得可惜，我只是跟妳同進退，在那
個日記版版主 i小女孩在惠信裡回著輕蔑
字眼，回著這裡在1999年還沒有開始營運
？！我們所有人確實感到極大的遺憾與對
這個世界年輕者不考究歷史的不悅，當然
這裡1999年就存在，甚至更早之前已在。
後來妳嘲諷地說「也許我們就是那段始
於不被熟知歷史裡的塵埃，應該要默默離開
！」所以，就有一群人消逝在這裡，不再觸
碰，無聲無息地，包含妳自己。而我是知道
的，妳回來，因為各式各樣無法過度的生命
裡的難受與煎熬，恨透了無知卻總愛發表意
見的人們，選擇反擊與面對自己靈魂裡可以
壞到無以復加程度的慾念，為此妳驚惶地發
現，從沒有人教妳使壞，但這些東西卻自然
而然地從生命中滋長出來。
要是沒有高度自制力抑制與自省，妳
知道妳將被這樣的時代潮流淹沒，評論別
人以不理解狀態的主觀理解，甚至嘲諷他
人以並不客觀的新聞報導；總之就是妳一
直書寫著的，旁觀別人的痛苦。然而，誰
不是呢？在這十多年來，我沉潛於妳的生
命之後，看著妳對抗絕症到妳超越了存活
期，這所有的日子，哪一天我不是只能旁
觀妳的痛苦？
但旁觀妳的痛苦，我也活在地獄裡，
才意識到，妳所有書寫著的放棄與逃跑，
都是一種被這個世界自身之外苦難延伸的
煎熬，妳想逃離的是「感受到別人因為妳
而痛苦、做著不願意卻必須的事。」而我
曾經多少次變成妳文字裡不諒解的對象，
只因為妳過意不去，所以只能這樣看待一
切？
但是親愛的，我懂得，我懂。懂妳的
笑容，也明白妳的眼淚，了解妳的雀躍，
當然也清楚妳的憤怒。我並不是那些其他
人，只能承擔妳正向樂觀的那一面，我同
樣知道妳的孩子氣時常讓妳決定出後悔卻
難以改變的事。當然，妳並未坦承所有心
跡的那些自己為理解妳的"朋友們"便錯誤
解讀了妳對於我的信任。關於那些醫療必
需的綑綁、束縛，我知道妳真的深深厭惡
著，卻同意並要求了我在妳承受各種折磨
的當下，成為逼迫妳好好面對那一切的劊
子手。
我總是得預設妳知道，妳一定知道我
必須做那些事，才能保全妳的性命，否則
何須等待他人來責難我？妳痛苦萬分時候
使用的各種理性與總能說服我的文字，沒
有一次不讓我深深地對自己感到嫌惡。我
不只一次被妳說服，深信自己是個自私自
利的施壓與強迫者，壓榨著妳的自由並要
求著妳接受毫無尊嚴、不被妳認同的治療
。
妳終於開口，一句「對不起！委屈你
了。要知道，若是沒有你，我肯定沒有二
零零七、二零零八、二零零九.....當然
沒有那之後的任何一天。」我才知道那是
妳不打算讓其他人承擔的信任，得到那份
信任，背後並不就充滿喜樂與圓滿，我們
的愛情，太多時後有痛苦的決定。要是我
就是不忍妳受苦，很多時刻也許也同時就
決定了妳得不到未來可能的快樂。
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並沒有
準備好形單影隻，我承認。我懷念妳總
是有力氣說「只會更好，不會更糟了」
雖然人生確實不是一個越來越好的旅程
，而我卻從未向外探求更好、更愉快的
一切，而是不對地對內凝望，直到看見
了妳還有我們，那就是我十七年來唯一
的答案。
不打算驚擾，直到妳點頭確認，主動
如以往般，給了我一個公然窺探妳在我之
外存活方式的資格。充滿彼此空間的我們
，從來都以給對方適切自由、不驚擾為愛
情能數十年過後歷久彌新的首要，我們不
是誰一定得相隨到對方領域裡去一探究竟
的人，於是我感謝這個邀請。
歲月裡，妳的變化時常讓我苦苦追
趕，卻也因此而一次又一次地體會到不
一樣的喜悅與快樂，讓我想起最初就是
這樣愛上妳的，一句自言自語定義了妳
的獨一無二。
「我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完全懂這個
女孩，但，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得到
解答這麼祕密的資格。」我不是要陪伴妳
，而是想要知道，連妳有時候都不理解自
己時候的孤單，然後想辦法，讓妳知道，
我也是這樣，直到妳願意主動拯救。
花兩年的時間簽到妳的手，花五年
的時間才親吻到妳，花十年的時間等妳
從自己的痛苦裡醒來，看見我在這裡。
我還是只想對妳說，有妳在真好！我
喜歡有妳在的每一天，喜歡妳活在世上的
每一天。
我愛妳，雖然也伴隨著不容易的，
這一切的一切。我明白的，存活過的痕
跡對現在的妳，很重要。
啊！還沒有編簽名檔，
回以前被收錄在精華區裡的文章找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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