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至 老友
某君，
時光飛逝，當一日日匆匆過去，回頭十年、二十年都過去了。
我時常想念你，多數是夢中，可知那真真假假間，最是真情。
與你失聯已久，十分惦念，總想有那麼一點能得知你消息的渠道，卻不肯老實的撥下
你的號碼，深怕聽見你聲音時，瞬間無語。
昨日，翻看了許多朋友在網路上留下的蹤跡，自然，沒有你的，雖然早清楚你從不留
這些，我依然忍不住一次次去找。
還記得那一夜我流淚了，你無措的道歉，不復惹我哭前的冷淡冷靜，我哽咽著說：「
就是你惹我的。」沒料到你突然伸手輕柔的拭去我的淚，夜燈下，你的雙眼清亮無比，燦
若繁星......。
還記得那一日我們在蓮花池畔，聽山歌，你的笑容多了隔閡，我知，那是經年未見的
疏離，直到我笑話當年事，咬著唇問：「你可知當年我......？」未竟之語，你卻點了頭
，眸中流光讓我自慚形穢不敢直視，你只是笑，自顧自攬事：「我知，那時是我不好。」
然後聽見路人促狹著叫你珍惜我，你默默無語，只是意味深長的瞥了我一眼，我低頭，只
看那湖中花，也不語。接著我瞅著你顯然出門前特意挑過的衣服，難得看你如此，想笑，
眼眶先紅了，你與我終是愈走愈遠，讓人高興的是，從朋友變成老朋友，從沒說破，從沒
越過線，那很好，可以友好一輩子。
還記得那一天，我穿著婚紗面帶微笑，看著你手握酒杯臉上略微僵硬的表情，不忍去
猜你在想什麼，目光很快別開，卻忘不了交會時那一刻，你總是純淨的眼中流露出的複雜
。「恭喜！」離開前你笑著說。我拉著你一起拍照，照片中我們笑容燦爛，步下樓梯時你
回頭，我點了頭，此後一別經年，直到如今......。
因著我心裡深埋的情感，我不願也不敢再招惹你，只是在每年你生日那日，一如既往
，從分開後就有的那個習慣，傳老掉牙的賀訊給你，你也一如既往不曾回覆，若非那一年
聯繫時的事，我會認為你並不重視，但發生過了，於是我知，或者就是我在說服自己，你
在那邊依然安好，這就是你與我之間相連的最後一根弦。
老友，我很想念你，單純的，一種對過去的懷念。
多年過去，大部分的人都變了，包括我，只是記憶中的那一頁依然停留在那裡，假若
未來不再相見，那麼是否同一個人的現在和過去就能分成兩個人？於是我能說，我與那個
誰交好，相交莫逆！而不是像現在，天南地北後一朝有緣再見，卻如陌生人那般，當作不
識？
也許你會說，那是因為我不好，多年都像消失了一樣，那麼我會笑，是我消失，但對
方又如何，不也沒聯繫我？
也許你會像以前一樣只聽，面帶微笑不再說話，就像那天一樣，眼神交錯後，一切盡
在不言中。
又也許你會搖著頭笑說：「說不定只是表面上變了，隱藏在裡頭的還是同樣那個人呢
？」
我想認同最後這種假設，也希望就是如此，那麼曾有的疏離還能被彌補，哪天，還能
像過去那樣，彼此坦然沒有隔閡的歡聲笑語。
欸，你說，我們會再見面嗎？
假若，你有事或心煩，請不要吝惜的找我，哪怕我只能聽，只能陪，只要你不嫌棄，
我都是千肯萬肯的。
欸，你說，人怎麼會變呢？
從有趣充滿活力到現實無比，被生活和各種利益綑綁，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和夢想。
有誰，不會變呢？還是我過的太好，才會懷念不知愁的那些歲月，與許多人經歷過的
曾經？
當年，我內向不擅言語，總是最不起眼那個，現在，似乎變了些，但某些我重視的「
好友們」卻已經是陌生人了，為了這個而難過，是傻嗎？也許，我不願與你聯繫，也是害
怕這個？哪怕多次曾經證明你不是那樣......，又或者是害怕，哪天，連你都突然不在了
。
想要你不再入夢，卻又希望保留那份純真的情感，於是我不再驅趕，放任自由。醒來
，又日新的一日，你與我，依然天涯，只願你一切安好，每日仍能像我記憶中那樣欣然微
笑，其餘......都不重要。
紜 2015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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