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無緣就是種福份
好久好久了，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距離我們第一次見面，已經七年了；距離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四年多了。我常常問自己，到底那時候有沒有發現你喜歡我。
這無疑是個苛責自己的問題，因為我真的沒有發現。身為一個
朋友，我真的不懂你，我為這點感到歉疚，尤其是我一直以為
我們十分要好，可是我卻完全沒有察覺。我為自居為你的好友
而自慚。
然而實情是，我苦苦糾結這點，也是想為我這幾年繞路而吃的
苦找個理由。那時的我，還沒有成長到足以涵容無常。沒有理
由地吃苦，對我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概念。因此我需要理由，好
讓我可以走下去。儘管自責並不是一個好的方法。
事實上，我們都無須道歉。
我們在彼此人生中所製造的苦難，老掉牙地說，就是不夠成熟
而已。時間累積地越久，我擁有越多和當時迥然不同的經驗和
資本；我已經和以前的樣子越來越不一樣了，而我很喜歡現在
自己的樣子。儘管我一個人的時候，會傷心，因為我知道，那
些改變都是拿什麼換來的，裡頭有笑有淚、有苦有樂。
可是這些不應該全都歸因於你。
你是我人生裡的一個過路點，每個走過的點，牽成線就會變成
經歷，但那終究不是全部。
我想我只是感嘆，要成為一個懂得選擇的人，原來要付出這麼
大的代價。要能死，也要能再活過來。
如今我活過來了，今天再說完這一段，我想我就是真正地畢業
了。不知道現在你在哪裡？如果你還恨我，那麼我該高興，我
的過去，還有這麼一個人就算默默自苦也要記得（哈）；如果
你忘了我，那麼我也該高興，我造的孽並沒有摧毀你的愛情。
無干無涉，離苦得樂。無緣就是種福份。
P.S.
事已至此，我想承認也無妨了。我曾經喜歡過你，但那應該和
你想要的不一樣。我喜歡也崇拜你的才華，我喜歡當你的小跟
班，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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