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吶 Z
Z：
你知道，我和媽媽喜歡討論所有在我生命裡留下痕跡的人；我們喜歡
用美麗的、感性的、美麗溫柔的； 惡毒的、赤裸裸的彷彿刻薄的語言
挖掘他們和她們年輕的心思，露出單純而殘忍的色澤。我像是珍愛玩具
的孩子將他們從我的櫥櫃裡取出來，擺弄並且審視他們一兩個小時，
然後再一次分門別類收好。
可是你也知道，你總是，不在分類標準裡。
我還記得自己笑著對你說我像是清點一樣和媽媽一起將這些人們揀出來討論
然後分類後再丟回我的百寶箱裡，只是每當揀出你的名字，我們都只會吃吃
笑著決定你不能這樣分類。
不管今天的分類主題是甚麼，你就像孩子的安心毯一樣，不能被分類為上衣或
長褲然後塞進箱子的底層；就算分類主題是被子或毯子，我也只能笑著說這是
不行的是不行的啊－他不是被子也不是毯子，只是我的安心毯。
你是那樣的一個人，孩子氣的不可思議卻無比明顯的、不偏不倚的飽滿成熟著
我們是如此密切卻又疏離的相處著；就像你在暑假時說的一樣，因為我們的生
活從來沒有機會長久的重疊，我們總是在這裡和那裡的空隙間相遇，所以雖然
我們對彼此如此熟悉而親暱，卻也總是隔著一段距離。
在情感上，我是如此依靠你，就像你依靠我一樣。只是我們兩個總是，如此雲
淡風輕的存在對方的生活裡；我們總是不在你和我的生活裡、不在。啊，我們
的牽絆一直都理所當然的不切實際，像蜘蛛的絲，卻又如此確切。
Z 你一定記得我前些日子寫的一篇網誌，你是知道密碼的。你看完後嚷嚷著我
沒有喜歡過你真是太可惡了的那篇。你記得我最後怎麼寫的麼？
雖然是那樣，可是不管在甚麼時候
我也從來沒有真的全心全意去喜歡，不管是K還是T。
即使那時候，是真的，很喜歡；
喜歡到可以為了一個碰觸一個眼神感到寂寞，
可是卻還沒有喜歡到可以變得勇敢
可是Z ，我今天勇敢了。那樣的事情我從來只是垂下眼睛微笑，希望誰能
發現眼角蒼白僵硬的痕跡，因為一旦說了甚麼，即使只是那麼微不足道的
，就承認了那些喜愛那些在意， －－像是穿山甲袒露出柔軟腹部。
所以即使每次遙遠的凝視每次垂下眼的微笑都侵蝕掉甚麼，最後終於支離
破碎；我也從來都拒絕變得勇敢。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或者說我不想失去自己，我不想失去能完整的面對
你的自己；我不想在你面前瞇著眼安靜微笑，默默呢喃只有自己聽得到的
安慰－。
所以我變得勇敢了。即使只有一分鐘。
是的 Z 我沒有喜歡過你，可是 Z 、Z 你懂嗎
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
謝謝你 Z，有你在太好了，有這樣一個，能讓我變得勇敢的人，真的太好了。
20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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