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親愛的M
千萬不要因此責怪妳自己，尤其當事情無法控制的時候。我也曾經宿命般的遇見那些人，
所以我相信人可以在宿命中擺脫宿命。聽起來也許匪夷所思，但其實跳脫一個循環，我們
會抵達的，不就是下一個循環嗎？而我相信我們可以不斷向前，轉動我們彼此的風景。
若我說我也曾經像妳一樣狼狽，這不是假話。妳也知道我曾經是一個小偷，曾經因為某些
緣故離家出走，失去動力但仍然活著，在這段循環中發生的每段關係，都是迅速而瘋狂的
。我告訴過妳我害怕速度，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些事。
跟妳一樣，我也並不想反覆編排那樣的場景，因為每經歷一場，我就覺得自己死一次。因
此，每段關係對我來說都是一輩子，我這樣相信。因為是妳，我決定這次必須勇敢，而且
我一定會。因為不管是在妳身邊，或者僅僅是想到妳，都能讓我得到快樂和幸福。
妳是我的完美情人，我不曾幻想過的那種，妳的眼神，妳的外表和內在，說話的方式和那
個熱烈的擁抱。妳的詩在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打動了我，只是那時候我對妳是帶有一點
害怕的，因為妳的詩帶有如此濃烈的熱情和一點點冷，一點隔絕的意味。很美，而我在那
段時間是如此害怕美的存在。但妳的確打動了我，在我真正與妳交談之前。
第一次見面我就想抱妳，妳帶著芒花像個女巫向我走過來，像一隻極需要保護的貓一樣，
向我走過來，我完全中了妳眼神裡藏的蠱。這是我第一次和一個我喜歡的女生相處的這麼
自在。即使我說話還是不太通順，在某些時候仍然表現得如此笨拙。但妳總是能夠寬恕我
，告訴我妳不介意。
妳對我來說也是一個特別的人，是我這輩子的愛人。我沒有任何理由跟妳錯過，所以我一
直告訴妳，我說的話有時候看起來很笨，但都是真的。妳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覆蓋我，用
妳的詩和那些話。我能讀懂妳的恐懼，是因為我也是一個膽小的人。但是我會因為妳而更
勇敢。我害怕過自己無法與妳匹配，甚至在那個下午流了一點淚，說出來真丟臉。但妳只
說了幾句話，我就覺得可以接受。我完全相信妳說的那些，而且我完全同意。
我們去動物園的前一天，我因為自己無心的話傷害到妳而徹夜未眠，寫了許多東西給妳，
但刪刪留留，最後只剩下妳看到的那封信。我本以為妳不會赴約，但妳到了。我在路上一
直想為前一天的事情道歉，但我一直開不了口。最後在妳提起此事時終於軟弱的掉下淚。
我自己也深深受傷，而且因此害怕。在這裡重申一次，只是希望我能叫妳更信任我一點…
也許我曾經在某些時候表現退縮，但這次我不會。那天早上，我一個人在捷運站等妳的時
候，我看每個路過的女生都覺得她們是妳，就這樣發了兩個多小時的呆。然後妳終於來了
，穿著高跟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說過的那句話，或者妳只是心血來潮，但是我很高
興。
我寫的字還是一樣散亂、跳躍。因為我想說的還是太多了，所以在某些部分延續著妳說過
的那些，然後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妳完全迷住了我，在我離開台北之前的那個擁抱讓我
忍不住親了妳，妳的力道如此纖細而讓我心動，直到現在我仍然覺得自己沉溺在那種感覺
裡。
到這裡我發現，我忘記告訴妳我有多喜歡妳寫給我的信，以至於我不想太快就將一切書寫
完成。我喜歡妳寫的每一句話，每一句我都能感覺得到妳的熱和期待。我會做到我答應妳
的事情，盡我所能的去實踐。不只是因為我答應妳我會做到，而是因為如果沒有做到，我
不可能會原諒我自己。因為我相信在我們之間不會有終結，而且我會記得每個暫時，將它
們一一化為能讓我們彼此更好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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