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let down and hanging around
致親愛的你,所有我希望的都化為祝福
祈求神在三月翩翩降臨時將你那把歲月都擱放在書本中如此辛勤準備的研考
都可順利安然的度過了
你發現了嗎
在我們離開彼此之後的再次相遇
那天
星期五的黃昏沉沉隨著不斷轉灰的雲層走向跌蕩,落日慵懶漫散一地金黃
伴著迴蕩耳際的鍾聲遼敻,我以足尖輕輕惦著微風
溶化般的腳印緩步踏向視聽館淺灰迴廊的石磚道前,一路恍若漂浮latte奶泡中的綿密浮游,說不清夢與醒間姿態的界線分際
而我,就在這種閒適的心之狀態下
陡然 遇見了你
你是笑著的,手上一如以往拿著慣喝的奶茶品牌一邊同身旁他談說著什麼的時候
我斜撇著四十五度的僵硬凝視,恆伴以錯愕回應你不禁意
甚至有點陌生的眼神
不想承認那種冰冷彷若無所謂的溫度真正令人受傷
活大後門黑亮的柏油小路直通椰林那方聳赫
不可避免的垂直線會讓我們在幾步後交錯過彼此的肩交換著呼吸同塊角落的氣息,
我會再度回到從前--
信仰愛情的純粹依賴並信賴的凝視你左邊的肩與肩陝骨
那曾經是我安然將頰靠著的理想高度(但前提是我要不穿高跟鞋)
這時才忽忽想起你總是習慣走在我的左邊,用右手緊緊牽著我右邊的微笑右邊的眉眼
但我卻始終不懂另外世界的你的心處於什麼樣的狀態
沉默的時候,微笑的時候,皺眉的時候,冷淡的時候
開車的時候,轉過身的時候,面對我的任性無言以對的時候,生氣對我發怒的時候
我只能一貫在你駛離新生南路的白色車影下覆轍眼淚的滑落軌跡
原來我,從未真正進入過你,或許也,不敢罷
不會停止太久的,在瞬間相遇時刻
我猶豫兩秒後甩甩頭試圖擺脫的空白錯置感
並試圖想著相遇後該怎麼應對的方程式與對應的可能解答
數學不佳的自己完全無法尋出最完美的態度正解,讓以後可以一勞永逸的避免
幾萬分之一的偶然
而不是總是逃之夭夭像個疲憊的孩子,在想要得到的糖果前總是欲拒還迎而後
永遠都那樣失去了
我不想永遠面對你只是逃避,以逃避開始的愛情,以逃避結束
但,我甚至連基本裝作陌生的勇氣都翻覆了,
或許在你面前我連勇氣這兩個字都替換成懦弱了吧
你能告訴我該怎麼擁有自己嗎?告訴我該怎麼找回昔日自信的自己,
不認識你之前的獨立自我,像你以為並預設我會具備的基本成熟與智慧那樣美好
我想,我帶給你很大很大的斷層落差感吧
我努力想證明自己成熟好彌補我們間年齡的差距
想變成讓你目不轉瞬且擁有高雅迷人知性的女子,而不是成了混亂的小孩
還停留在渴望與摸索青春面向,不斷揚揚沸沸的與你挑戰愛情的限度
去臆測或論斷價值差距
--我總是說,我們彼此不合
真的
處於如此斷裂性的不同世界--
現在回想起來,我們所剩下的美好又有什麼呢?我甚至是不願意去憶起的
太短太倉卒太荒謬太不真實
餘下的只是不曉得置身何處的悲傷
如今碰面如此突然
我很想漠然的不帶任何感情,驕傲大步跨出堅定步伐,在你身邊走去
我想我還可以穿那雙聲音喀喀作響的八公分跟鞋吧那會使我的腿看起來比較長
圓臉線條拉長顯現出倨傲與自信,帶著跟你交往後不曾有過的獨立完整姿態
--熱愛自我特質的美好,一個毫無缺口的圓--
或許我們的衣袖會不禁意的摩擦出微小的聲音,有種過去瞬間錯身而過的往復
我的lavin會讓你想起在你懷裡的曾經,
我的側臉是否仍是一同從前微微鼓著的豐滿填斥沉默的賭氣
而我也能停止想望,想望你鼻與唇間的弧線,笑彎的嘴角與深深的雙眼皺折
你的鬍渣是否仍是疏懶而任它恣意蔓延形成某種堅毅又寧靜的線條
你的心是否又找到能讓你停止流浪的愛情,
會不會有這樣一個讓你深深著迷的女孩能給你我不能給你的信任與依賴
讓你戒了寂寞抽送時的菸味迷離與交換負面情緒反向出口酒精繾綣
那種我無法給予的魔力
會讓你,為了她而甘心全然改變
我仍舊只能猜測,只能讓生活又回到我們愛情地圖尚未出發那段航途
彩虹的原點歷歷在前,
而航程中我曾多次迷途其中,失去了交疊同會眼神的方向
所有我擁有的只是背影,自成一格,想像的景觀
我見不到你背轉著,不斷前進的世界
失落成了不斷重複割裂的傷口
我亦只能背離,選擇再度拉遠距離好降低疼痛的漫溢
你不懂我愛你
我想要的絕對,只能是絕對,毫無分割的可能更不許有猶疑
而你,卻模糊了所有價值的焦點,成了一片灰白沙漠
荒城廢墟住著陌生愛侶,叫我如何能棄守?如何能放任自己心裡斷裂的鏈結早已觸不著幸福
很多時候我只能仰望天空的,那是在大霧深濃的冬天
星子早已隱身無垠無盡浩瀚宇宙洪荒中
他們仍在那見證從前我們在總圖白色石子砌成的一格格階梯上許下的承諾與期盼
但我們忽略了在清澈純粹的世界也有霧浪滔滔的波動與漫漶
傷口愈深愈重,回憶倒是呈現無重力的輕盈與消逝,如同陣雨暴風般留不下任何深刻痕跡
世界在眼前崩裂的末日感,天旋地轉的那天已悄然遠去
我的耳際只迴繞著你沒有溫度的聲音—是妳先放棄我的
是阿,到底是怎麼定義放棄的呢?
定義一個仍愛著卻放手的失敗者,連最後的攻防都失守的,在這短暫如彩色肥皂泡沫的我們
愛情,
真正愛上,就輸了
你至使至終都讓我炫迷,無法控制的失去或者搖晃倒置好不容易安放好自己的心
輸了也罷
十七歲失戀心痛太淺,十九歲的此時此刻卻感到虛假
深刻又從何所謂呢?
非關命題非關愛情,我曉得還無法洞澈自己生命的坑疤是我學不會揮別的瀟灑
為此,我仍舊只能一復一日向從前倉皇逃離
,
從前的我逃離你灼燙溫度的凝視,預言徵兆著那愛的烈焰灼灼卻燒不過一季的寒冬
而現下我無從選擇的再度後退,
離開愛情燒盡後漫天飛舞的殘灰迷茫,獻祭給曾經真心曾經期盼過永遠的自己
而後,我回過身匆匆轉向另一條不常走的左邊的行道處,
遠方帶點陌生的那塊一望無際的藍的天,徹底藍遍如海浪潮汐起伏中潛化著的生命呼喚遠方的晴朗形成一股靜謐心跳,
地平線亦顫顫延伸開展在那頭,等待
我曉得背轉後你將永遠留在身後,而我們也再也不會有一同編織夢想的理由與期待
絕對的生命方向已偏離終點,那軌道便橫跨成兩條最遙遠的距離
愛情全屬偶然交會,你我證明不了未解的必然可能存在著
此後我們便好容易的遺忘彼此,遠遠安置我們這詞彙在幾光年以後了
時間登時成了你我各自的丈量刻度,彷若凌遲,
緩緩慢慢緩緩慢慢遙遙遠遠遙遙遠遠----無止盡的滴答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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