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張國榮手上的一根煙
〈張國榮手上的一根煙〉林奕華 明報週刊 2013.3.30
篇幅頗長,因此僅摘錄重點
回憶起張國榮,不期然想起他手上的一根煙。
一根煙,看似微不足道,但夾在他的指頭之間,卻成了某種命運簽名式:不疾不徐,
不卑不亢,在裊裊上升的輕煙裏,是說不出的從容,更有載不動的哀愁,能不枉這個姿態
的人,一定有很多故事。
如果那根香煙是一枝「傳承的火把」,它為我們照亮了什麼?當然是一代藝人的精神
力量──歷史與人生再沉再重,都被他們的繞指柔化解成......由地上雨水回歸到天上的
浮雲,仰望頭頂的一朵朵,人們想看見什麼便能看見什麼。然而想像總是過於完美,大眾
難免期望高高在上的雲又再變為滋潤大地的雨──張國榮走了十年仍然不斷有人追問:「
下一個像他般的巨星什麼時候誕生?」但是誰都知道,差不多的眉貌身材也許還能尋覓,
可是氣質上可堪媲美的張國榮二世,確實連個影兒也沒有。
他,為何這樣的抓不住、留不低、愛不盡,又最教人夢縈魂牽,念念不忘,如重複看
上千百回依然看出滋味的老電影?
或者,張國榮本來就是一部「老電影」。「老」,與枯敗無關,反過來說,唯有能夠
證明在時間巨輪面前未曾折過半吋腰,才算經得考驗,才能常青。是的,活得像老好電影
般「老派」(old fashioned),首要敵過潮流的無情衝擊,但獨沽一味捍衛傳統又會失諸
保守,是以張國榮的可貴〉正在於他身上的「老」並不顯舊,因為他同時擁有的浪漫一面
,會推動他在追求格調(class)之外,也無懼Larger Than Life..什麼惡名他都可以承擔
,就是嫉「平凡」、「沉悶」、「隨俗」等因循的名詞如仇,所以,一根煙在一個不怕被
孤立、不怕被誤解、不怕堅持、不怕頑抗、不怕疲累的人手上才顯得動人──千帆過盡,
事過情遷,再多磨難折騰於他均不過浮雲,眉梢眼角盡是多說無謂的慵懶。那副神態,成
了名副其實的一根「事後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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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 不是為了躲避或緬懷
而是為了在同一天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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