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廣 kanon 小說 舞篇~~少女の槛

看板LeafKey作者 (gooyday)時間16年前 (2007/11/19 22:08), 編輯推噓4(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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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想說小宇宙還有剩... 沒想到燃燒起來就沒完沒了 下一篇真的要2天後了..... 好累...Orz... 我已經盡量減低奇怪的字了.... 還有錯的話請見諒....<_._> -----------------------------本文開始------------------------------- Kanon~少女の檻~ 原作:Key著:清水マリコ原畫:眛上いたる 無斷翻譯:謎の金話使い 序幕 舞一個人在教室裡。 正確說起來,舞的身邊總是有魔物潛伏著的感覺,或許不該說是一個人吧,不過從表面 上看起來,舞確實是一個人。雖然進來這個學校才沒有多久,但是其它的學生都已經差 不多和自己意氣投合的同伴們形成一個小圈圈了。在下課時間,熱鬧的教室中,只有舞 在人群之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著。但舞並不覺得寂寞,也不覺得難過。 對舞來說,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討伐魔物。 在她的手邊,有著為此而準備好的劍。 雖然白天用布將它包著,但舞總是將劍放在伸手可及之處。 一到晚上,魔物就彷彿是融在黑暗中擴散了出來似地現身。舞也看不見牠們確切的樣貌 。但是,那種冰冷的感覺,彷彿是低沉振動般的呼吸,以及想要強硬地將舞吞沒,將舞 同化為黑暗的一部份的意志,是舞可以清清楚楚感覺得到的。 要從魔物的手中保護這個地方才行。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為什麼是「這個地方」呢,還有,為什麼這非要舞來做不可 呢,這些對舞而言都不重要。舞只是為了討體魔物,而活著而已。 在窗邊,明亮陽光照耀著的座位周圍,是一幅氣氛格外歡樂的場景。 「倉田同學的頭髮,真的好漂亮呢」 「還有這雙手……很像偶像明星的手不是嗎?」 「一定有被星探搭訕過吧」 「沒這回事的…啊哈哈-」 被女孩子們圍繞,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笑著的少女,確實是個乍看之下無論什麼人 都會不知不覺被她吸引的漂亮女孩。但那溫和的笑容中毫無裝腔作勢之感。教室中的男 學生們,也都像是在互相牽制著似的遠遠地,但同時也確實地注視著她。 即使是對週遭的人不抱什麼興趣的舞也一樣,舞唯一記得名字和面貌的,只有她而已。 倉田佐佑理。 入學後,從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刻起,舞就有種不可思議的預感。 ---這個人,進入了我內心的深處。 我們是注定要相會,而在此見面的。 這是第二次對他人抱著這種感覺了。 第一次的時候是---算了,現在沒有必要想起那件事。 話雖如此,事實上,舞和佐佑理至今都還沒有正式交談過。這是因為雖然佐佑理每天早 上都開朗地對舞笑著說「早安」,但當舞回答「早安」之時,某些反應比舞要快得多的 班上同學就已經圍繞著佐佑理了的關係。 ……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吧。 或許,舞也只不過是許許多多被佐佑理的魅力所吸引的人當中的一個也不一定。 舞很快地就將目光從佐佑理的身上移開了。 對於舞來說,一個人獨處原本就是她應該保持的狀況才對。 因此,舞並不知道,佐佑理在下課時間要換教室上課時,以及在平常常回家前的空檔之 間,看到舞就想和她說話的事。每當分組上課的時候,佐佑理總是邀舞加入同一組,她 也以為這只不過是彼此的座號因川澄和倉田的姓而排得比較接近,邀起來方便罷了。 從學校後方稍微走一小段距離,有一座森林。 森林的另一側是綿延的丘陵,從古時在那兒就棲息著狐狸等等的野生動物,人與動物之 間的交流成為傳說流傳了下來。然而,從數年前起,開始有人類將動物丟棄在這個丘陵 。被輕率的人類棄瞞而去的貓狗們,為了生存成了野貓野狗,有時會為了尋找食物而下 山,出現在街上。在那天午休時迷路闖進中庭的那只瘦巴巴的野狗,也是其中的一隻吧。 「討厭,是野狗!」 「誰去叫老師來啦」 一看到飢腸轆轆地望著學生們手上便當的野狗,每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去,去!」 其中一個學生檢起短棒子澤了過去。棒子擊中了野狗的側腹。被人攻擊的野狗發出低吼曲 起身子。那是即將撲上前去的動作。這時,舞反射地擋在野狗前方。 即使不將包裹好的劍拔出來,光是揮動包起來的劍來敲野狗的額頭也不是難事。 但舞並沒有那樣做。只是手無寸鐵地揮趕著野狗。狗雖然一時間伏在地上,但隨即起身直 接朝舞攻擊而來。舞確認著後方的狀況,知道周圍的學生逃走了之後,就直接將像是完全 放鬆了的手一下子伸到野狗的面前。 「汪!」 狗一口咬上了舞的手。手因為夾了起來的衝擊以及好像開了道傷口的痛覺而痲痺了起來。 從一旁傳來不知是誰所喊的「哎呀」的驚叫聲。 小狗狗。 舞用眼神對咬著自己的手的野狗說道。 小狗狗,肚子餓了吧。不過,我身上沒有吃的東西。 所以,如果願意的話,就咬我的手吧。 從野狗喉嚨深處傳來了吸嚥著口水的聲音。旁邊「老師還沒有來嗎」的聲音,聽起來格外 地遙遠。野狗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像是靠在舞的手臂上一樣緊緊咬著舞的手。 「那個」 這時,從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佐佑理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從遠遠地望著這邊的學生 群中跑到舞的身邊來。 「如果可以的話……不要拿手,拿佐佑理的便當給牠吃……」 佐佑理將拿在手上的便當盒打開,朝野狗遞了過來。狗被食物的味道吸引,立刻放開舞, 將鼻頭湊到便當盒中,開始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好可憐。肚子一定很餓了呢」 佐佑理在舞的身邊蹲下,正打算撫摸野狗的頭。舞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在吃的時候手別過去比較好」 「啊……是啊」 佐佑理臉上浮現了好像是不好意思還是不知該如何反應的笑容。 野狗將佐佑理的便當一下子吃完之後,很快地從中庭走掉了。 「走吧」 「嗯」 兩人穿過了仍舊議論紛紛地看著她們的學生們所圍成的圈圈,離開了中庭。 「為了補償,請舞吃午餐」 舞和佐佑理往餐廳走去。 把自己的便當讓給了野狗的佐佑理,肚子應該餓了吧。 舞點了兩人份的便當,將其中一個放在佐佑理面前。 「來,便當」 佐佑理訝異地稍微睜大眼睛,隨即高興地笑了起來。 「川澄同學很喜歡便當呢」 舞並不明白佐佑理在笑什麼。雖然在事情過後好一陣子,佐佑理說那是因為舞問也不 問地就照自己想點的東西去點的樣子很有趣,但即使是現在, 舞其實還是不太明白那到底有趣在哪裡。 「我要吃了」 佐佑理有禮貌地雙手合掌,然後吃了一口牛肉。 「好吃」 「嗯」 光是看見佐佑理高興地吃著的樣子,舞的胸口就稍微升起了一鼓暖意。 「啊,就是那個女孩子吧?空手和野狗打架的那個」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不少謠言哦。加上她平常常都一直拿著一把像劍的東西」 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聲音明明很清楚地傳了過來,但佐佑理的樣子卻像是在場的只有舞 和自己兩個人而已一樣,面帶微笑面對著舞。 這個人……。 初次見到佐佑理時那不可思議的預感成了確信,在舞的心中擴展了開來。 「……謝禮」 舞從自己的便當中夾起幾塊肉放在佐佑理的便當上。 舞有種感覺,即使不說明,佐佑理一定能瞭解那是為了感謝佐佑理將便當給野狗的謝 禮,以及其它更為複雜的,舞不知如何形容才好的感情的謝禮才是。 「那,作為今後兩人友情的證明」 佐佑理也在舞的便當上方放了肉上來。友情的證明,聽到佐佑理所說的話,舞明白了 自己想說的也是這件事情。 「謝謝……」 舞一口一口地吃著便當。雖然便當平常常就很好吃,但那天吃起來更加美味了。 就這樣子,兩人成了好朋友。 由於和舞在一起,圍在佐佑理身邊的人立刻就少了一半以上。 但佐佑理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原本佐佑理似乎就不是很喜歡成為 眾人焦點的樣子。 「佐佑理只是個不太厭明,而且非常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佐佑理常常這樣子笑著說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舞就是個非常不厭明的女孩子了吧。 舞總是認為佐佑理比自己要來得厭明許多。因為有很多舞不知道的事,例如電視 機並不只是擺在那邊看的東西,而是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節目來看,以及如果有 CD的話就可以隨時聽自己想聽的音樂等等,有非常非常多的事,都是佐佑理告訴舞的。 兩人就這樣子一直很親密地過了好一段時間。 如同預感一樣,佐佑理進入了舞的內心深處。 然而,只有魔物的事,即使是佐佑理,舞也一樣始終保密。 並不是擔心什麼要是說出來的話佐佑理就會離舞而去,這種無聊的事情。 是不希望牽累佐佑理。 因為只有舞背負著討體魔物的命運。 大概。 只有舞---。 接著是,再2個月之後就要畢業的,最後的冬季。 為什麼呢。 這一陣子,魔物們騷動得特別厲害。 是打算在我從這畢業之前,將事情做個了斷是嗎? 應該不是吧。那些傢伙不可能會有畢業什麼的,這種平常常人的感覺才是。 那是為什麼? 在太陽穴上,有種緊繃了起來的預感。 某個人,來了。 某些東西會產生變化。 那是---在眼前,輕輕浮現了一幅景象。 在夕陽下閃閃發亮,一大⒈的麥田。 讓胸口苦悶了起來的回憶。 這是,什麼……? 舞用力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 聳立在眼前的是晚上的學校。是舞和魔物作戰的場所。一個不留神,就會立刻被打倒。 舞封閉起回憶中的景象,放輕腳步,朝著夜晚的校舍而去。 第一章劍與魔物 果然,還是應該叫名雪明天再看筆記就好了。 佑一單獨一個人一步步在鴉雀無聲的樓梯上往上爬,後悔著跑到夜晚的學校來。 重點是,教職員用的出入口居然還開著,這種粗心大意的錯誤就是不應該。要是沒辦法 進入校舍裡的話,本來還可以回頭的。如此一來不是連校長的桌子都可以隨便搬走了嗎 。這樣的話就可以在家裡裝成校長的樣子來玩了。等等來裝成校長對名雪說『舞被開除啦』 好了。佑一故意想著無聊的事,試圖忘記這種讓人頭⒊發痲的感覺。 多虧從窗戶照進來的月光和雪地所反射的光線,不需要什麼手電筒就可以在走廊上走了。 一邊在手上哈著氣取暖,一邊朝自己的教室走去,尋找桌子抽屜中的筆記本。 住在一起的表釀,同時也是同班同學的水瀨名雪,明明在上課中常常打瞌睡,卻很令人意外 的,筆記記得很完整。對於這個月初剛轉過來,還不習慣新課程的佑一來說,名雪的筆記幫 了大忙。而佑一今天把它忘在桌子抽屜裡,然後被名雪用一副困擾的樣子說『這樣就沒辦法 預習明天要上的課了』,因此佑一隻好這樣子跑回了學校來。筆記本很快就找到了。 得趕緊回去把它還給名雪才行。因為名雪那傢伙睡覺的時間早得讓不敢相信哪。 佑一一面祈禱著回去路上爬過校門時不要被值班的人看見,一面快步離開教室。 ---這時。 不知為何鋪著油毯的走廊踩起來比剛才來的時候還要冷。雖然就這樣子,沒換拖鞋就擅自 地走在走廊上,不過冷空氣卻穿過鞋底,像是附著了上來似地傳了過來。前進的步體不聽 話地慢了下來。就好像是,冷空氣纏住了雙腳……。夠了!這是錯覺別再想了我。夜深的 話氣溫也是會降所以一定是這個原因啦。總覺得連空氣都變得沉重了起來也是……。所以 說,耳後根覺得刺刺的也是我想太多了啦!佑一彷彿是想將該處的空氣甩開一樣,低下頭 去之後,頭也不回地向前衝。稍微跑了一下,很快就感覺空氣變輕了。 看,果然是錯覺不是嗎。 佑一喘了口氣抬起頭來,然後就那樣子僵住不動了。 在眼前,出現了幻境般的景象。 單獨站在微暗走廊上的,一個苗條的高個子少女。 長至後背的長髮綁成一束。囊長的四肢小小的臉龐。看起來很靈活的體型。細長而微微下 望的雙眼反射著窗外的光線,即使是在黑暗中,看起來也閃閃發光。還有,在少女的手中 的是一把劍。少女手持一把發著白色光芒,玫有雖細卻很銳利的劍—的劍,一動也不動地 站在那裡。那站立的姿勢就如同畫中人物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佑一為了確認而眨了好幾次眼,只見少女仍然在那兒。她雖然毫不放鬆地將劍拿在手中, 不過並沒有打算攻擊佑一的樣子。而且穿在她身上的,是學校的制服。在這種非現實的場 景下,少女看起來異樣地沉著。如此看來,雖然確實很不自然,但這無疑是現實的場景。 佑一輕輕地吐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後,對少女舉起一隻手。 「嗨」 然而,少女一點反應也沒有。雖然將向下的眼神微微向上朝著佑一,但那目光注視著的, 是佑一的背後。佑一也跟著回過頭去,不過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麼晚了,在這做什麼啊」 少女仍舊沒有回答。佑一看著少女手中的劍。那看起來是很漂亮沒錯, 不過總不會是真的劍吧。 「是戲劇社排練嗎?」 沒有響應。話說回來,如果是排戲的話,應該也沒有必要在這種時間一 個人在這種地方排吧。 「我可不是什麼可疑人物啊。是有東西忘在教室,因為要用所以過來拿。話說回來這學校 還真是粗心大意哪。這樣子不管是誰不都可以隨隨便便跑進來了嗎」 佑一單方面地繼續說道。 不知怎的,在這個和現實有點格格不入--說好聽點是神秘啦--的少女身上, 有種讓人期待的興奮感。 「只有舞一個人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送舞到我順路的地方」 「……」 「該不會打算一直待在這吧?一個人待在晚上的校園裡,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冒出來哪。 話說回來,我直到剛剛還覺得周圍的空氣重得很詭異---」 突然間響起了『嘰!』的一聲磨擦聲響。佑一不禁繃緊了背,向後望去。但眼前只見一⒈ 漆黑。是建築物因為溫度的變化而發出的聲響吧,佑一這樣想著,朝著少女所在的方向轉 身過去的一瞬間,少女迅速地壓低上半身,從佑一身旁衝過。 「啊?餵,怎麼」 話還沒說完,事件就發生了。 「嗚啊……」 黑色的,或者應該說是黑暗的塊狀不明物體,朝向佑一全身撞了上來。因為衝擊使身體彈 了起來。下一瞬間,佑一的半個身體重重地撞在離原本所站的位瞞有一段距離的牆上。 「嗚……」 四周明明是一⒈黑,但眼前卻閃著白色的火花。雖然一時以為自己昏了過去,不過其實並沒 有失去意識,佑一搖晃著頭離開了牆邊。昏昏沉沉的一睜開眼,只見持著劍的少女正對著這 邊跑了過來。想躲開顯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真是……我就要在這裡沒頭沒腦地死掉了嗎。 佑一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心裡難過了起來。少女的劍就在眼前。 佑一反射地閉上雙眼。 『嘰!』的怪聲再次響了起來,感覺得到就在眼前的某個東西被砍到的衝擊。在那兒,確實 有個既非佑一亦非少女的東西。是把佑一抓住,撞向牆壁的某個東西。 佑一不由得好奇了起來。剛睜開眼睛,就看見少女再次握著劍揮了下來。劍身所到之處明明 空無一物,劍卻在空中彈了一下停下。少女再次揮劍。抵抗不了衝擊裂成兩半的聲音響起, 劍刺進了鋪著油毯的地面。在此同時,不明物體的氣息消失了。 少女和佑一都靜止不動著。 撞上牆壁的衝擊化為耳鳴,在腦袋中響個不停。 「呼……」 終於再次呼吸了一口氣。 少女看了雙膝著地的佑一一眼,一句話也不說就轉過身去。 「餵,等等」 佑一用著仍然帶有喘息的聲音叫住少女。但少女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佑一拚命地向著那背影叫道。 「我說等一等!沒道理對差點就連命都要送掉的人一句話都不說吧?剛剛那是什麼? 為什麼我會被攻擊啊?」 「……」 少女的腳步停了下來。 「我……我說,我可不是在對舞生氣哪。啊,對了」 我叫相澤佑一,舞呢。 彷彿是讀出佑一心裡想問的問題似地,少女發出了最初的聲音。 「我是討體魔物的人」 黑色的頭髮輕輕擺動著,少女不再轉身面向佑一,消失在黑暗中。 一到家,穿著外套的名雪就過來迎接佑一。 「辛苦了-」 輕輕用毛巾按著剛洗好澡出來的潮濕頭髮,用著獨特的慢調子問道。 「結果呢?」 這時佑一才終於想起自己是為了什麼到學校去的。 「戰利⒒」 把手中的筆記本交給名雪。名雪微笑地說了聲謝謝,接了過去,不過一看到佑一的樣子, 便突然皺起眉頭。 「佑一的臉……是不是腫起來了?」 「有嗎?」 摸了摸臉頰,稍微有點熱熱的。 「怎麼了呢?是不是因為路上積雪滑倒了呢?」 「不是。其實是被魔物攻擊了」 「魔物?」 名雪歪著頭,好像是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一樣。 「洗澡水準備好了喔,佑一」 這時,名雪的媽媽秋子小姐從起居室走了出來。 「好,我就去洗」 丟下頭仍然歪著的名雪,佑一到2樓去拿乾淨的衣服。 這天祐一應該是最後一個洗澡的人才對,不過洗澡水卻是泡起來很舒服的熱水。 一定是秋子小姐特意為了從外頭回來的佑一而準備的吧。雖說是親戚沒錯,不過身為 一家之主的秋子小姐實在非常照顧身為借住者的佑一。 佑一一面在心裡道著謝,一邊將全身深深地沉到澡盆裡去。 伸展著四肢,將頭靠在澡盆邊上放鬆全身,不過腦袋中仍然殘留著剛剛那不可思議的 事件所帶來的興奮感。 ---我是討體魔物的人。 少女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留在佑一臉上的痛覺,證明了那並不是說謊,也不是幻覺。 不過,再怎麼說,魔物什麼的……。 再想下去可能就會泡昏頭了。佑一離開澡盆洗好頭。洗完澡後看過電視,就和往常一樣 爬上床去,只是,那天晚上,不管怎麼躺就是睡不好。只要一閉上雙眼,少女的身影, 劍發出的聲響等等,就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湧上心頭。 「早安-」 「早」 「今天要交的作業寫好了嗎?」 「昨天,去社團的時候學長啊……」 和昨天毫無二致,和平常的早晨。 重建沒有多久的新校舍白得發亮。昨天和少女就是在這個新校舍碰面的。如果說是位於 學校內側,牆壁灰暗的舊校舍,或是時代更為久遠的禮堂那也就罷了,在這個新校舍裡 晚上會有魔物出沒,現在來看,這種事情怎樣也讓人無法相信。 「再2分鐘預備鈴就要響了居然還站在門口,你還真冷靜啊」 「啊?」 聽到後面有人搭話,佑一猛然回過神來。同班同學的北川就站在自己身旁。佑一就那樣 子和北川一起快步走著。 「相澤,今天中餐要吃什麼?」 「第一堂課都還沒開始哪」 「學校餐廳今天開始有新菜單啦。早點決定要點什麼比較好」 「已經決定要去學校餐廳吃了嗎」 「當然。有新菜單啊」 北川毫不漠豫地點點頭。佑一不禁把想問的問題說了出來。 「對了,這個學校裡有魔物嗎?」 「魔物?」 北川的反應和昨晚的名雪一模一樣。 「沒事。啊,預備鈴響了。不快跑不行,第一節是到其它教室上課對吧」 佑一追過北川向前跑去。北川喊了聲『等等!』之後也追了上去。 就這樣子,如同北川的預告一樣,午休時佑一和北川,以及名雪,加上名雪的好友香裡 ,4個人就一起到學校餐廳去了。 「……生意真好呢」 只是,看到寬敞的學校餐廳擠滿了人,香裡不由得歎了口氣嘀咕著。 「很多人呢」 名雪悠閒地望著匆忙來往的人群。 「踹過去的話至少會空個一桌出來吧」 「不可以踹啦」 名雪勸阻著佑一。 「真是沒辦法呢。那就買個麵包什麼的回教室去吧」 「嗚……我的新菜單啊……」 「菜單不會只放一天就消失吧」 丟下悔恨不已的北川,香裡很快地行動起來了。 「好啦,死心買麵包去吧」 佑一拍拍北川的背。北川被冷靜的香裡吐嘈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即使是交往還沒多 久的佑一,也已經完全習慣那種交流方式了。 之後4人各自買了想吃的東西之後,再次到餐廳入口集合時,卻只有名雪還是兩手空 空的樣子。 「怎麼名雪,減肥啊?」 「雖然排了隊,不過排錯地方了……」 這種已經不能說是悠閒而該說是在發呆的狀況,發生在名雪身上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沒關係啦,再重新去排,我們等舞。香裡和北川苦笑地這樣說道。 「不好意思,我先回教室等啦」 杵在一大堆人進進出出的地方太久實在不太好。 而且……應該要怎麼說才好呢,要是這樣子和名雪啊北川啊過著與往常無異的日子的話 ,昨天發生的那件令人震驚的事,慢慢感覺起來就像是在作夢一樣了。佑一覺得那很可惜 。雖然和名雪她們在一起也不能說不愉快,但那種緊張感是不一樣的。 離開餐廳一下樓,就會看到通往舊校舍的走廊。 如果不往走廊,而直接向前走的話,會到達教職員室和訪客用的談話室,在那對面的 是教職員用出入口的門。昨晚就是從那個門進來的。 在門的旁邊,昨晚的少女剛好也站在那邊……啊?! 確實是那個小女生沒錯。不,說小女生大概蠻失禮的吧。雖然昨天因為四周太暗所以 看不清楚,不過制服胸口處的緞帶顏色是高年級生的顏色。她像是想遠離午休時刻的 吵雜聲似的,一個人站在走廊角落,望著窗外陰暗的天空。 有著細長眼睛小小鼻子的側臉,看起來與其說是少女,不如說有種少年的感覺。 「嗨」 佑一自然地打著招呼。不過,與預料的差不多,沒有響應。只是往這邊瞄了一眼, 立刻又再次將視線移回了窗外。已經忘了昨天剛碰過面的我嗎?要是如此, 不知道這樣說她會不會想起來。 「魔物是指什麼?」 她的肩膀似乎稍微動了一下,不過沒把握那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佑一繼續說道。 「白天不會有魔物嗎?所以才沒有拔劍是嗎?」 劍與魔物。她應該會有所反應的詞句,佑一手上只有這兩個而已。 結果是慘敗。她的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 「唔唔……我們昨晚有再學校碰頭吧。就在離這不遠的地方」 佑一無計可施,只好采正攻法。 「然後舞確實說了,自己是討體魔物的人,還記得嗎?」 「……」 「那時的那個男的,就是我啦」 「……」 「舞可能已經忘了我的臉也不一定……」 覺得越講越退縮的自己很丟臉。只是,即使一句話也好,希望她能有點什麼反應。 「至少回答一下吧。『是的』,還是『不是』就好了」 她的眼光有一半左右從窗外移向了佑一這邊來。 「應該還記得我吧」 「……是的」 太好了!呃啊等等, 「也不用真的就是說『是的』……舞是學姊,所以用『嗯』,或是『沒這回事』 之類的不同的說法」 話說到一半,就在她往走廊的另一邊看過去的同時,從那邊傳來了呼叫著這邊的 聲音。 「舞,對不起-」 一看過去,和她繫著同樣顏色緞帶的學生,輕輕地揮著手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這裡沒有其它人,所以舞就是這個沉默的學姊(這樣稱呼總覺得怪怪的就是了) 的名字了吧? 「剛才被學生會的人找過去……嗯,請問」 隨後才到的學生看到佑一顯得有點訝異。 「嗯……請問,是舞的朋友嗎?」 「是男朋友。是全校公認的哪」 佑一明快地炫耀著。 「啊-……」 女學生眼睛睜得更圓了。佑一偷偷看著舞,不過舞卻在佑一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餵餵,舞沒否認結果害她相信了」 「沒這回事」 舞這時才小聲說著。 「太慢了!」 女學生好像是放下了心還是感動著的樣子,呼的一聲喘了口氣。 「那麼,兩位是怎麼認識的呢?」 然後再次對著佑一微笑。佑一的心稍微悸動了一下。雖然剛才只注意事情發展所以一 直沒感覺到,不過這個女學生是個相當漂亮的少女。雖然說從面貌上來看與其說是美 女不如說是可愛型的,但整體看起來,並不是虛有其表的美。 「昨晚在這校舍裡碰到。所以,剛在說一些那時候的事」 被閃閃發亮的眼神盯著看,佑一多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含糊地回答道。 「只是那樣子而已嗎」 「是沒錯啦……」 「那麼,請問是否方便和我們一起用午餐呢」 「啊?」 請問前面那句和後面這句是哪裡有關係呢。 佑一不由得想學著她那種禮貌的語氣回問過去。 「剛剛正在和舞說到一半對嗎。不過現在我和舞要去用餐喔。所以,要不要一起去呢」 說著,她舉起手上拿著的四方形包裹。應該是便當盒吧,看來格外地大。 「……」 不過,佑一還是抓不到事情是怎麼接起來的。 不愧是那個舞的朋友,這個人搞不好也怪怪的。 只有一個也就算了,和兩個怪人扯上關係的話---。 「好。那就一起吃吧」 似乎會非常有趣。 「我的名字是倉田佐佑理」 「啊,舞好。我叫相澤佑一」 佐佑理嗎。和本人非常相配的名字。 然後。 「……」 3個人當中的2個明明已經自報姓名了,剩下來的那個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快啊,舞」 佐佑理催促著舞。 「……川澄舞」 「我直接用名字,舞,來稱呼可以嗎?」 佑一漸漸習慣起沒有響應的狀況起來了。 「『可以』,還是『不行』」 「可以」 好。佑一點點頭。 「也叫我佐佑理就可以了喔。相澤同學」 「也用佑一來叫我就好。而且啊,佐佑理舞們年級比較高,說話不要那麼客氣啦」 「會嗎?說得對呢……哈哈哈-」 佐佑理不好意思的笑讓氣氛輕鬆了起來。這時佑一問道。 「那,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啊?」 隨著聲音產生了清晰的回音。這兒是屋頂出口附近的樓梯平常台。不過不知為什麼 牆壁的消防栓後面掛著塑料制的野餐布,佐佑理把它攤了開來。把手中的包裹放了 上去之後打開,從中出現了多達5個的便當盒。 「比起在桌子旁邊用餐,我覺得還是這樣子吃起來比較美味喔」 請坐吧。聽到佐佑理這樣一說,佑一也和舞及佐佑理一起,坐到了野餐布上。 「唔,怎麼說……這樣一坐,感覺起來好像就是在遠足一樣了」 而且這種寒冷的季節裡這邊也不會有其它人過來才對,這樣就可以不慌不忙地慢慢吃了。 「啊哈哈-,確實是這樣呢」 看到佐佑理的笑容,佑一的嘴角不禁也翹了起來。要說奇怪是很奇怪,不過感覺不壞。 和這兩個人一起吃午餐果然是對的。 「今天是芋頭蒸蝦,糖水燙肉,馬鈴薯沙拉……當然,也有舞喜歡的煎蛋和維也納香腸喔」 佐佑理一邊像是在唱著歌似的,一邊把盒子打開。放入了五顏六色豪華菜餚的盒子3個, 加了青豌豆的米飯的盒子2個。 「這個,是佐佑理親手做的?」 「是的,是佐佑理做的。有準備竹筷子,佑一也請用吧」 「謝謝」 雖然覺得以自己的名字來自稱的人自我意識過強,感覺不是很好,不過從佐佑理身上卻 不會感覺不舒服。佑一乖乖接過佐佑理遞過來的筷子。 「那,我的是這個。只是販賣部的麵包而已就是了」 佑一把鮪話三明治和可樂餅放在便當盒邊上。 「開始吃吧」 佐佑理有禮貌地手持筷子在眼前合起雙掌。 舞一句話不說地開始動起筷子。雖然就這樣子不說什麼話似乎舞和佐佑理都不會 在意的樣子,不過佑一受不了這種沉默而開始說起來了。 「我身上的制服還是新的對吧?其實我是這個月初才剛轉進來的……因為要上學 所以自己一個人先搬過來借住在親戚家裡。反正小時候已經來過很多次, 這邊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 「啊……所以……」 佐佑理聽著聽著好像明白了什麼似地點著頭。 「所以?」 「啊,啊哈哈-……佑一,請試試這道菜吧」 雖然佐佑理用好像是口頭禪的『啊哈哈』把話題轉開,不過佑一也不追問到底。 更重要的是被眼前的菜吸引了。 「那我不客氣了」 夾起糖水燙過的牛肉放入口中---, 「嗚喔!」 「怎麼了呢?」 佐佑理很擔心似地問著低聲呼喊的佑一。 「好,好吃……」 想必是連冷卻之後的狀況都考慮到的稍重口味,煮的程度絕妙到讓肉彷彿在口中化了開來。 佑一連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比起姆指向著佐佑理。 「合格」 「什麼合格呢?」 「可以當我的新娘子了」 「啊哈哈-,這樣就合格的話,誰都能當佑一的新娘了喔」 「才不會」 至少現在為止一句話也不加入,只是一個人在那邊拚命吃的這個傢伙就不及格啦。 佑一看著舞,這時舞的筷子突然停了下來。 喔喔?該不會看穿我在想什麼了? 佑一雖然一時嚇了一跳,不過仔細一看,只見舞的筷子指著便當盒中的一個不動。 那是就在佑一面前,不過卻離舞很遠的便當盒。 「也就是,只是因為想吃這便當盒裡的菜不過夾不到,所以停住了而已是吧」 大概沒錯吧,佑一苦笑著。 舞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一副很怨恨的樣子看著便當。 「那我幫舞夾吧。要吃什麼?」 舞沉默了一會兒。看不出來是不知道該不該讓佑一幫忙夾,或只是在考慮要吃哪一個。 「……煎蛋」 過了幾秒結論出來了。贏了,佑一這樣子在心裡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不知道為什麼, 只要讓舞開口說話,就有種想誇耀的感覺。佑一夾起一個煎蛋,放到舞身邊便當盒 的蓋子上頭。舞立刻把它夾起來吃。佑一決定再比試一次。 「在做什麼呢?」 看到抓住便當盒的邊邊拖動著的佑一,佐佑理訝異地問道。佑一隻是回以一個認真的 表情,繼續實行計畫。 好,結束了。 便當盒全部遠離了舞的筷子夾得到的範圍,集中到佑一周圍了。 舞拿著不知道該往哪兒擺才好的筷子,只是用眼睛望著佑一說道。 「……」 想做什麼。 「……」 呼呼呼呼呼。想要吃的話就開口說想吃吧。 佑一和舞就那樣子無聲地對著話。但,只有這樣還不夠。 佐佑理左看右看,望著為了搶奪便當盒而互相瞪視的舞和佑一。 「……小章話香腸」 贏-了-! 佑一的心情就像是成功灌了個籃(雖然其實灌不到)一樣。如果說煎蛋是普通的射球, 那小章話就差不多等於是灌籃的等級。 「舞喜歡小章話香腸嗎?」 佑一興奮地把小章話香腸夾給舞。 「……不討厭」 「是嗎!」 佑一用著篶愛的心情看著咬住小章話頭的舞。 佐佑理衷心地笑著,一邊看著兩人的你來我往,一邊向佑一說著『也請用點沙拉吧』。 這個也和商店賣的便宜貨不同,美乃滋的量剛剛好。雖然在家裡所吃的秋子小姐所做的 料理也相當不錯,不過就算是和那個比較起來,這些菜餚也不遜色。 之後也一邊和舞鬧一鬧,一邊感謝佐佑理的料理,佑一過了個相當興奮的午休。 ---只是,結果還是沒弄清楚魔物的事就結束了哪。 直到午休時間結束,回到教室之後,佑一才想起這件事。 「⒉人」 名雪在教室裡鬧著⒈氣。 「明明說要在教室等的」 「抱歉啦」 佑一舉舉手道了歉。 不過,此後中午休息時間可能都會跑到那邊去也不一定了。 「那麼,相澤你是跑哪去了啊」 北川一邊坐回後方的位瞞一邊問著。 「和兩個高年級的人一起吃了」 「該不會是學姊吧?」 「……嗯啊」 啊,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北川這樣子說著敲了佑一的頭之後,窺伺著坐在旁邊的香 裡和名雪,然後小聲地和佑一說著悄悄話。 「叫什麼名字?」 「……說是姓倉田和,川澄的樣子」 「啊啊?!」 北川突然大聲叫了出來,被名雪和香裡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哈哈哈哈沒事沒事, 用2秒這樣解釋完後,面露認真的表情,重新面對佑一說道。 「那兩個在這個學校很出名哪」 「喔-」 「相澤是轉學生,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就是了。倉田學姐人又漂亮而且還是某個議員 的掌上明珠,和校方也有點關係,而川澄學姊……」 北川露出了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的表情。 「嗯啊,過一陣子你就會知道了」 「是嗎」 從北川那種和平常常不同的保留語氣來看,舞似乎不是因為好事而出名的樣子。 午休時佐佑理在樓梯間得知佑一是轉學生時,那句「啊……所以……」的後面, 一定是接著這樣的話吧。 所以,佑一才能用這種普通的樣子來對待舞呢。 可是這樣說起來,佐佑理不才是和舞親近得超過了普通的程度嗎。 佐佑理知道舞和魔物的事,和她一起並肩作著戰嗎? 還是,舞今晚也不為人知地,單獨一個人和魔物作戰呢。 佐佑理和舞---特別是對舞,有著說也說不完的疑問和興趣。 雖然在這之後,佑一發現這和單純的興趣是不一樣的,但在此時,腦袋裡還只是充滿 著某種有趣的事情就要發生了的預感,而無暇顧及其它事。 第二章關於她們的謠言 「我出去了」 至少還是到起居室去打了聲招呼。 「要去哪呢?便利商店?」 看著電視的名雪一邊望著時鐘一邊回過頭來。 「便利商店也是會去啦,不過主要目標是學校」 「又忘了東西嗎?」 「不。去一雪前恥。是去找魔物哪」 名雪訝異的『啊』聲還沒出口,佑一就把門關上了。 「佑一」 在玄關穿鞋時,秋子離開起居室裡側的廚房走了過來。是打算留住佑一嗎。 要是這樣的話,對秋子小姐可就沒辦法裝蒜混過去了哪……。 「今晚的洗澡水也會放熱一點喔」 秋子小姐只是把手放在臉頰邊微笑著而已。 「……不好意思。麻煩了」什麼都不問反而讓人覺得內疚起來了。 還是,這也是秋子小姐所採取的戰略呢。不會吧。 一走到外頭,夜晚的空氣冰冷到彷彿在刺著臉頰似的。把外套的帽子披上擋住晚風後, 佑一先往便利商店跑去。應該也在吧。今晚。 『在』,自己在心裡頭這樣子回答著。 爬過校門,穿過一樣粗心大意地開放的教職員用玄關後進到了建築物裡面。是心理作用嗎 ,總覺得空氣的密度變大了。佑一今天仔細地換上了拖鞋,走向之前和舞碰面的地方。 果然在。 背對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彷彿畫中人物似地動也不動站著的身影。持在手中的劍連劍 尖都繃得緊緊的這點連看的人都可以發覺。或許現在只要佑一把手中的劍朝著那身影一 揮,故事的高潮就會開始了。只是,佑一拿在手中的並不是劍,而是便利商店的袋子。 「嗨」沙,沙地搖著袋子。那身影慢慢地轉了過來。月光終於照射到舞的臉上。眼神雖然 尖銳,但見到佑一之後臉上的表情稍微和緩了下來。 「送吃的來啦。雖然只是便利商店的握壽司而已」 看到那眼神,讓佑一提起了勇氣,開始用著與白天一樣的語氣說了起來。 「想說不知道舞肚子會不會餓,會嗎?」 「……一點點」 「是嗎。那就吃吧」 佑一從袋中拿出一個遞給了舞,不過舞卻不打算接過去。 「怎麼了。不喜歡柴話美乃滋嗎」 雖然動作不明顯,不過舞確實搖了搖頭。似乎不是不喜歡的話……。 「把它剝開」 「……啊」 包裝起來的壽司,不用雙手是沒辦法吃的。自然而然劍就不得不離手了。 現在即使是短時間也不能放開劍,這樣嗎。 佑一照著包裝上的指示把海苔捲好,再次遞給舞。 舞來回看了佑一的臉和握壽司兩三次之後,一口咬了下去。 啪,啪,啪。乾燥的海苔撕裂聲在走廊上響著。 如同幻想般的世界一下子沾上了現實生活的柴米油鹽,不過舞本人倒是對氣氛毫不在 意的樣子,只是一直繼續吃而已。一直都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嗎?」 咬咬咬。 「佐佑理不知道這件事嗎?」 嚼嚼嚼。 「我問一下啊,魔物是……」 一見舞的表情變得凝重,佑一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不過看到舞的喉嚨動了幾下後敲著胸 口的樣子,就知道原因是什麼了。 「來」 拉開罐裝茶的拉環遞過去後,舞立刻接過去喝了一口。 「……呼」 看到終於鬆口氣喘了一下的舞,佑一一邊苦笑著,心裡也覺得溫暖了起來。感覺起來就 像是餵東西給陌生的野生動物,慢慢地,努力試著和對方交流一樣。 「最近……」 「嗯?什麼?」 「最近,騷動很厲害」 「魔物嗎」 「嗯」 佑一正想繼續問下去之時,走廊角落有聲音響了起來。 「餵」 是魔物嗎? 用眼神這樣問著舞,但舞似乎沒有發現的樣子。只是慢慢地喝著罐裝的茶。舞和平常常不 一樣地鬆懈下來了嗎?明明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在那裡說。 那東西的感覺從後面接近了過來。隨便亂動的話,結果會和昨天一樣嗎? 佑一的後背緊繃了起來。怎麼辦,要丟臉地躲到舞背後去。或者是---。 「這傢伙!」 佑一轉過身去衝向那個東西。不過眼前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只是在腳邊有只小小的狐狸。 「……」 狐狸眼光一和佑一對上,就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慢慢地往後退去。 舞一下子從佑一後方走了出來,蹲在狐狸前面伸出手。 「來」 但狐狸好像很害怕似地轉過身,一下子消失在黑暗當中。 「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狐狸啊」 佑一用力歪著頭。 「大概,是從後山,下來到這的」 這樣一說,確實記得曾經聽名雪還是北川說過冬天時下山來找食物的事。舞一定是一開始 就察覺了那不是魔物,所以才那麼冷靜吧。 「話說回來,還真沒想到居然連校舍裡都會出現哪。該不會是一直跟在我後面吧」 「……那是因為,牠希望佑一和自己一起玩」 「說得好像知道狐狸在想什麼一樣嘛,舞」 「知道」 「……」 「……感覺起來是那樣」 雖然舞的話不多,不過光從現在的談話,佑一就多多少少感覺得出來舞並不討厭自己出 現在這裡。然後,突然間。 巨大的聲響像是在打破再次進入的沉默狀況一樣響了起來,走廊上的窗戶玻璃破了開來。 「哇!」 佑一直覺地抱住舞趴下。玻璃一個接著一個發出聲音而碎裂。磅啷,磅啷,磅啷,磅啷! 從遠處的窗戶開始漸漸地往佑一他們所在的地方破了過來。被那碎⒈打到的話,舞和佑一都 不會沒事。該怎麼辦……。 不過,剛好就到兩人所在位瞞的前一個窗戶時,玻璃碎裂的狀況突然就停下來了。 謹慎地繼續在原地趴著一陣子,看到舞用著眼神表示沒事了之後,佑一才將舞放開。舞離開 佑一站了起來的時候,與昨天一樣的氣味從那長髮上⒊了過來。 走廊上一⒈慘兮兮的樣子。 大大小小的碎⒈散得滿地都是,空氣中似乎也混著細微的碎⒈。如果說那彷彿像是發光的碎⒈ 佈滿了整個地面,聽起來是很不錯。不過從現實面來想,這是相當糟糕的狀況。 「魔物干的嗎」 佑一問著,舞點了點頭。玫有這種程度的力量的話,剛剛應該有辦法直接攻擊兩人才對。 不這樣做的原因是在恐嚇嗎。這就是舞所說的,魔物的騷動嗎……。殘留在窗軌上的三角形 破⒈掉了下來,啪的一聲碎掉了。 「沒有受傷嗎」 「……應該沒有」 「等等,舞頭髮上有一些碎⒈。幫舞拿下來」 佑一繞到舞的身後,小心地將黏在髮帶旁的破⒈拿掉。 「已經感覺不到魔物了嗎」 「現在沒有」 「那今天快點回去比較好吧。發出那麼大的聲音,住在附近的搞不好都聽到了,而且要是有 值班的,可能也會來巡」 但舞只是說了聲『無所謂』之後,就從佑一身上把眼光移開,輕輕揮了揮握在手中的劍。 「舞到底是打算待到什麼時候啊」 「完全感覺不到魔物為止」 「那個平常常要等到幾點左右啊?」 「不知……」 「不知,這……」 那,比方說,當普通的學生們理所當然地在家看電視,和朋友打電話,偷溜出去玩的時候, 舞也一直是一個人在這裡嗎。 舞這樣子不會覺得寂寞嗎。那是因為身為「討體魔物的人」的關係嗎? 「總之,今天早點回去。知道嗎」 我也要回去了。佑一這樣強硬地說完後,背對著舞走掉了。 其實,就算是得要用拖的,也想把舞一起拖回去,只是,舞還沒有把自己的內心對佑一打 開到這種程度吧。走過走廊轉角前最後一次轉過頭去,只見舞仍舊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拜託快回去吧。佑一用著像是在祈禱般的心情這樣想過之後,就離開校舍了。 隔日的早晨,佑一到昨晚玻璃破裂的地方去一看,果然出現圍觀的人群了。 「搞得真大啊……」 「是第幾次了啊這次」 在□嘴八舌的學生們中央,有個佑一不認識的男的站在那邊。從那穿著制服的樣子來看 ,應該是這邊的學生沒錯。「行了,看熱鬧的回教室去。廠商等等會開始清理,換新玻璃, 別在這礙手礙腳。放學前就會囊好了」 只是,他搖著尖尖的下巴,用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命令著學生。 「還有,把私人物⒒放在學校的學生,去查查有沒有掉東西。雖然是知道犯人不是想偷東西 才幹的……保險起見」 翹著扁扁大嘴的一角哼哼哼地笑著。是那種沒理由地看扁別人,佑一直覺上就厭惡的典型。 說已經知道犯人什麼的,該不會昨晚這傢伙就在場吧。 雖然想去確認,不過對方搞不好是在套話。隨隨便便去扯上關係反而被懷疑的話就糟了。 剛好上課鐘響了起來。佑一什麼話也不說地回自己教室去了。不過心裡一直想著早上的事, 上課內容幾乎完全沒有聽進去。下課時間,佑一想想去看舞一眼也好,便跑到高年級的教室 去偷看。雖然有男學生見到陌生的佑一時投以懷疑的眼光,總之當沒發生就好。 但是,舞和佐佑理似乎都不在教室的樣子。佑一再次往玻璃破掉的現場去。在半路上正 要下樓時,看到佐佑理的背影出現在教職員室正前方的走廊內側。佑一接近過去之後說道。 「怎麼了呢,佐佑理」 「啊,佑一,午安」 轉過來的臉上不見平常常的笑容。狀況不妙。 「在等舞嗎?」 「唔……那個……」 佐佑理雖然試著想露出笑容,但越試臉上的表情看來越顯得著急。真是個沒辦法說謊的人哪。 「舞……該不會是在教職員室裡吧?」 雖然佐佑理仍然沉默,不過她的視線輕輕移向門內。佑一也跟著佐佑理的視線看了過去。 然後,看到裡面有個佑一不認識老師和舞面對著面。老師似乎在說什麼,不過舞只是低著 頭不發一語。而早上那個男的就站在老師的身後。 「果然是因為窗戶玻璃的事嗎」 「……」 佐佑理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同時也不問佑一為什麼知道那件事。 「為什麼舞會被認為是犯人啊」 「這是第二次了」 「啊?」 「正確說起來是第三……不對,已經不知道幾次了」 佐佑理小聲說道。 「記得一開始玻璃被打破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發現了舞的緞帶就掉在旁邊,所以舞就被找 到教職員室了。可是,不管老師問再多的話,舞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回答……從此之後, 舞就一直被老師們,特別是被學生會注意了」 「那傢伙,是學生會的人嗎」 「久瀨同學嗎?嗯,是的」 佐佑理看看佑一指的那個男的,點了點頭。 「所以,只要一發生這樣的事,舞立刻就會被找過來的。結果和一開始的時候一樣…… 舞只是一直聽老師說教,然後接受懲罰而已」 「懲罰,是?」 「前一次是停學」 「這……」 比起擔心著舞的心情,佑一第一個感覺到的是氣憤。 為啥那傢伙被冤枉了還一句話都不說啊? 很容易想像得出來,無論是停學也好退學也罷,舞都會那樣子乖乖接受的這點, 更讓人覺得生氣。 「我知道了。我去說。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把玻璃弄破的不是她了」 既然舞不知道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話,那就由我來保護舞吧。 佑一就那樣子被情感驅使著走進了教職員室。 「抱歉」 開了口,看了看老師和久瀨之後,突然想起來。 說,是要說什麼好啊? 說那是被魔物---是被某種看不見,不是人類的東西弄破的,不可能會有人相信吧。 「有什麼事」 坐在椅子上的老師抬頭盯了佑一一眼。正當佑一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的同時, 從身後傳來了佐佑理的聲音。 「初次見面你好,久瀨同學」 佐佑理用著如同往常一樣的笑容對著久瀨微笑,但久瀨哼的一聲, 只有半邊的臉帶著笑意回答道。 「說初次見面感覺有點不對哪。因為我常常聽到關於舞的事」 「是那樣的嗎。聽到的應該是不太好的事吧?」 「是啊。不太好哪」 那對話不知道該當成玩笑還是在諷刺。佐佑理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拐彎抹角的人,不過, 至少這兩個人看起來似乎不是完全互不相識的樣子。 「說到這個,關於川澄舞同學的事……老師,請問這次的事件已經確定是川澄同學所做的 ,而決定處分了嗎?」 「啊,不。這次是決定要她以後多加注意。因為雖然川澄什麼都不願意說,不過並沒有認 定那就是川澄所做的啊」 「只是下次要是再發生這種事,那就不知道會怎樣了哪」 和態度傲慢的久瀨相比,老師似乎是很在意佐佑理的樣子。佑一想起了北川說過佐佑理是 某戶人家的大小姐,家裡和學校有某些關係之類的事。當然佐佑理看起來並不像是打算在 這裡把那種所謂的權力拿出來用。要是想用的話,一開始就不必在教職員室前面等,直接 走進來就可以了。是因為我說了多餘的話才這樣嗎。佑一稍微有點後悔。 可是,看到剛才舞的樣子,實在無法放著不管啊。「……」舞本人則是不管佐佑理和佑一 ,看到老師不再對自己說教,就走出教職員室了。 「啊,舞!等一下!」 佑一也追了上去。 「那麼,再見了」 佐佑理禮貌地向老師和久瀨鞠個躬。 「啊,倉田同學。我父親說請舞下次到家裡玩---」 久瀨在佐佑理的背後說著,不過佐佑理似乎沒有聽到的樣子。 「真是太好了呢,舞」而是跑到舞的旁邊,微笑著和她一起走。 佑一不打算把久瀨的話傳達給佐佑理。從這狀況來看,佐佑理和久瀨的父親互相認識, 因此久瀨對佐佑理擺出那種態度吧。佑一不希望在這兩人面前提到如此現實的事。 「佑一也非常擔心舞的事喔」 「擔心……?」 舞把頭轉向佑一。 「不好嗎。舞那是什麼表情啊。是以為我在對舞不高興嗎」 好像就是那樣的樣子。舞一副像是在說『難道不是嗎』的樣子,眼神向上望著佑一。 「舞。我是……」 「啊,鐘響了喔佑一。差不多該回教室去了」 佐佑理用著毫無惡意的表情,打斷了佑一的話。 「……也對。總之,沒有被停學什麼的,真是太好啦」 佑一總覺得有點無力,向兩人揮手過道別了。 今天因為名雪沒有社團活動,所以放學後佑一和名雪就一起回家了。順便打算要名雪帶自 己到商店街去。雖然是小時候來過的地方,不過現在商店街的樣子已經改變, 想去的店也不同了。 「佑一很喜歡的雜貨店現在也還在喔」 「雜貨店……啊,那個拱門旁邊的那家店嗎。我那時有喜歡到常去那家店啊」 「佑一有在那家店幫女孩子買過禮物喔」 「女孩子?」 「嗯。那時候佑一常常和我不認識的女孩子一起玩哦」 「有那回事嗎……」 小的時候,每到寒假佑一就會到這個鎮上來玩。因為佑一覺得,這個自己所住的地方看不 到的雪景非常間奇。在來這邊的幾次當中,大概是有和這個鎮上的小孩子一起玩過吧。 不過,那現在也已經是遙遠的回憶了。 「啊。我忘了東西」 走到校舍出入口的地方時,名雪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印好要帶回去的東西,塞在桌子裡忘了啦」 「在教室嗎?那一起回去吧」 「嗯,不用了。佑一先到外面等吧」 「好」 佑一到出入口外去等名雪。這時,兩張熟悉的面孔肩並肩地從眼前走了過去。 「嗨。要回去了?」 「是的。佑一也是嗎?」 佐佑理笑著回答著,舞則只是面無表情地往這瞄了一眼。這已經是常態了。 「嗯。不過,現在在等表釀」 「是那樣嗎」 那麼明天見喔。佐佑理這樣說著走了幾步後,就停下來了。 打算離開學校的學生們,都擠在校門前。 「怎麼了?」 佑一也站到佐佑理身後,伸長脖子往人群的另一邊看去。 在校門的正中央,有只大型的褐色狗在那晃來晃去。大概是野狗吧。被一大堆人圍住 也毫不畏懼,低聲吼著,窺伺著周圍的狀況。 「是山上的野狗呢」 「那也是因為找不到吃的所以跑下來的嗎」 「佑一知道得很詳細呢」 「差不多啦。那,該怎麼辦?」 「現在,教職員室那邊應該在連絡社區自治會才對。衛生局或是附近消防隊的人會過來吧」 「這樣啊……呃,那個,是衛生局的?」 有個穿著緊身運動衫,拿著金屬棒的年輕男子,從教職員室所在的那棟校舍走了過來。 「啊-……那是老師呢。教體育的老師」 「怎麼不叫自治會的人啊」 「這個……或許是,想讓學生看看老師們的能力也不一定。因為這個學校的學生會力 量很強,老師們感覺起來有點被壓倒了的關係」 「可是,看起來有點弱哪那個老師」 雖然體育老師在大家的面前往野狗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不過腳已經完全軟了。 「可能是被年紀比較大的老師硬推出來的吧。真可憐」 「確實是很可憐啊。而且很危險」 拿球棒攻擊餓著肚子情緒不穩的動物,要是失敗的話---。 「呀!」 一個女學生尖叫了起來。佑一的預測立刻成真了。老師的球棒沒有揮中, 野狗跳到老師身上咬住了老師的大腿。 「嗚嗚嗚……」 老師拚命甩掉野狗之後拖著腿跑掉了。確信自己得勝的野狗找尋著下一個目標。 學生們圍成的圈圈慢慢從門口向後退去。野狗似乎看了佑一們一眼。 佑一立刻看了看左右,發現舞不見了。 「舞!」 因為已經習慣了舞的沉默寡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野狗邊吠邊跑。 學生們尖叫著散了開來。佑一和佐佑理也一邊逃,一邊不斷叫著舞的名字。 「……」 發現舞了。她在草地旁邊蹲著,不知道用雪在做什麼東西,不過她似乎聽見了佑一的聲音, 站了起來。 「舞在幹什麼啊」 「……小兔兔」 一看,只見舞的手上有個雪做成的可愛小白兔。還仔細地用紅色的果實當成眼睛, 連葉⒈製成的耳朵都有。 「哇-……呃,現在沒空感動!舞,這邊危險,快跑吧!」 比起和舞作戰的魔物,野狗可能還比較溫馴也不一定,不過現在總不能拿劍出來揮吧。 佑一想抓住舞的手,不過舞很快地動了一下閃開了。 「餵,舞!」 舞輕輕把兔子放到雪地上之後,從草地裡面拿起了一把鏟雪用的大鏟子。就這樣子直接 走向野狗。經過佑一身邊時,舞把包著劍的包裹交給了佑一。劍比想像中要來的輕。 雖說對方並不是魔物,但佑一對舞自然地將劍交給自己保管這點感到訝異。是有些高 興的感覺沒錯啦,不過這種事等等再想吧。在四竄逃跑的人類中,只有一個拿著武器 (?)走過來,這樣的目標,野狗自然不可能會不管。 瞬間壓低身體,『吼!』了一聲向舞跳了過去。野狗的牙齒擦過了舞的手臂。 「……!」 「舞!」 佑一對除了喊叫之外無能為力的自己感到生氣。野狗打算繞到舞的身後。舞一個轉身, 彷彿是在將球揮出去似的,用鏟子打中了跳過來的野狗。 野狗哀鳴一聲掉到地上。看熱鬧的學生們『喔喔!』地歡呼著。這一揮就決定了勝負。 舞轉身向著佑一和佐佑理。 「便當」 「啊?」 佑一搞不清楚那是什麼意思,而佐佑理立刻打開包包拿出了一個包裹。 「來。因為是剩下的,所以沒有剩多少就是了」 舞把剩下的便當接了過去,放在野狗面前。 倒在那邊的野狗立刻察覺有食物,一頭鑽進便當盒中。 「呼……」 在感於舞那漂亮攻擊的同時,佑一也對於那之後舞和佐佑理之間合作無間的節奏感到欽佩 (雖然後來聽佐佑理說這樣的事從前也發生過,但這仍然很不簡單)。 「恐怖喔……」 突然聽到某人的說話聲,佑一才發現自己和舞她們正在人群的中央。 「長那麼可愛,卻用鏟子一下就打倒野狗」 「那傢伙,好像是叫什麼的?」 「川澄啦,川澄。早上的玻璃聽說也是那傢伙幹的」 「裝好心給狗便當吃,其實是在打狗洩恨吧」 一句一句聽著聽著,佑一越聽心中的怒火越大。 「那樣的話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怎樣啦!」 佑一對看熱鬧的所有學生大聲喊道。身後的佐佑理像是在勸阻佑一, 小聲地叫了聲佑一的名字。 「那傢伙是誰啊」 「混在女人堆裡得意個⒎啊」 學生們用著掃興的語氣嘟嚷著,不過大概不是怕佑一而是怕佑一背後的舞吧, 人群很快地散掉了。 雖然打算追上去,不過看到在旁微笑的佐佑理,還有撫摸著吃完便當的野狗的舞之後, 還是決定不幹那種蠢事了。 「……舞」 佑一蹲在舞身邊,一起摸著野狗。野狗即使被人撫摸也沒有想逃跑的意思。 或許原本就是被養大的狗,已經習慣人了吧。佑一想起了昨晚那隻狐狸的事。舞確實是 很少說話。但對於知道舞內心溫柔的人來說,嘴邊的好聽話或許反而是多餘的也不一定。 「舞也是有優點嘛」 佑一對舞這樣說著,佐佑理一聽到,就慢慢溫柔地笑了。 「佐佑理從以前開始就這樣想了喔」 名雪在抽屜裡沒找到應該放在裡面的紙張,東找西找,最後在確認包包裡的東西時找到了 。鬆了口氣到外面來,聽說了那個野狗的事件,似乎嚇了一跳。 「嗯啊,如果名雪在的話,八成會是跑最慢被咬的人吧」 「不會的。我是田徑社社長呢。跑得很快喔」 如同之前約好的,佑一和名雪兩人一邊在商店街上閒逛,一邊聊著天。 「哇。佑一,今天草莓聖代打折喔」 名雪停在一家門口的看板寫著『百花屋』的店。 「……要去吃嗎?」 「佑一請客?」 「呃……好吧,請就請」 「耶舞」 順便當成找名雪帶路到商店街來的謝禮,而且。 「我說啊」 佑一問著在百花屋中慢慢左右搖晃身體,露出充滿幸福的表情吃著草莓聖代的名雪。 「有沒有什麼,讓女孩子看起來像女孩子的方法啊?」 「……怎麼了呢?」 「所以說啊,就是我問的那樣。有沒有那種可以讓就算是看起來像猩猩的女孩子也能變 得可愛的方法啦」 「那個女孩子像猩猩嗎?」 「沒啦,說像倒是不像」 那個女孩,指的當然是舞。從野狗事件之後佑一就一直在想。舞確實是有非常好的地方。 可是,那種方法沒有辦法突顯她的優點。雖然舞自己和佐佑理好像並不在意,但是那樣 下去的話,誤解會越來越嚴重。 以請名雪客為餌,看看能不能從名雪身上得到一些建議。 「那麼,那個女孩子可愛嗎?」 「……」 佑一不禁說不出話來。從面貌上來說決不能說不好啦,只是,如果要問說她是不是那種 很適合到裝飾著花,充滿著甜點氣味,比如說像是百花屋這樣的店來的女孩子的話……。 「唔唔……」 「……?」 「戳眼睛!」 「哇!」 佑一用無意義的行動把話矇混過去。當然那戳眼睛的手指在名雪眼睛前就停下來了, 並沒有戳到。 「嚇了一跳」 名雪用著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的語氣說道。 「不過,佑一會這樣掩飾的話,那個人一定很可愛吧」 「……笨-蛋,別亂想。就是因為一點女孩子的味道都沒有,我才找舞幫忙的啦」 「哦舞,是這樣啊」 「總之,有沒有什麼主意?」 「我想想看吧」 名雪臉上浮現著讓人搞不清楚有沒有什麼特別意味的笑容。請了一份草莓聖代只換 到一句『我想想看吧』好像有點不划算,不過佑一也很清楚如果被追問到關於舞的事, 自己一定會不好意思起來,所以也只好默默喝下冷掉了的咖啡。 原本是想說如果人不在的話那就太好了,結果,當天晚上,舞果然還是站在夜晚的 校舍裡面。白天聽了那麼多的說教,被人說了那麼多壞話,結果還是學不乖嗎。 佑一一面那樣想著,一面也覺得這樣子帶吃的東西過來的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是了。 「今晚是蛋糕喔。因為今天有點想享受一下喝茶的氣氛哪」 佑一從袋子裡拿出了兩種蛋糕。草莓奶油酥餅和白朗峰栗子蛋糕。舞一句話也不說, 交互地看著這兩種。 「討厭蛋糕嗎?」「……不討厭」「是嗎。我想也是啊,女孩子應該會喜歡甜的吧」 佑一不覺鬆了口氣。 「要哪個?」 「……栗子蛋糕」 「我就知道」 同樣是甜⒒,總覺得比起草莓,舞會選的應該是栗子吧。 為了讓舞單手拿著也可以吃,佑一把周圍的透明薄膜剝開,將上頭放了個栗子的蛋糕遞 給舞。舞像是拿著握壽司一樣空手接過後,一口從上頭咬了下去。不過,厚厚的奶油不 用叉子的話很不容易吃。舞一抬起頭來,鼻頭上果然沾上了奶油。 舞自己應該也有發覺才對,不過她就那樣子一口一口地吃著蛋糕。在等會兒佑一幫她拿 掉之前,那奶油一定會一直留在鼻頭吧。 「……我說啊,舞」 佑一自己也一邊吃草莓酥餅,一邊稍微往舞那邊看著。 「希望舞能回答我現在要問的問題」 「……」 「舞在作戰的那些魔物,有很多只嗎?YES還是NO」 「……YES」 「舞有勝算嗎?」 舞沒有回答。佑一換了個方式。 「總有一天,會得到最後的勝利嗎」 舞不知道是在仔細思考或者只是在發呆,隔了好一陣子之後,她沒有看著佑一,開口說道。 「YES」 「……是嗎。我知道了」 佑一伸出手指,幫舞拿掉鼻頭上的奶油。 「那就好。我決定陪舞,直到舞的戰鬥結束為止」 如果不是沒頭沒腦的戰鬥,而是為了在未來某一天結束一切而戰的話,要說魯莽也許是沒 錯,不過不是沒有意義的。佑一自己下定決心。要用這雙眼睛看舞戰到最後一刻,保護舞 不受那些說她壞話的人傷害,能夠的話還要解開大家對舞的誤會,總之,要和舞在一起。 和舞2個人---不,是舞和佐佑理和佑一,3個人一起過著平常穩正常的學校生活,這 樣的日子,一定會來到才對。即使是說要陪到她的戰鬥結束為止,舞也沒有特別改變表情 ,只是配著蛋糕,喝著佑一帶來的罐裝紅茶。但是,那眼神一下子就變了。無聲地將喝到 一半的紅茶放下。 「……來了嗎。那些傢伙」 舞點點頭。就這樣子,今晚的戰鬥開始了---。 第三章舞會 「啊,佑一。午安-!」 「……」 中午休息時間。 在樓梯間,總是帶著和藹可親笑容的佐佑理,還有總是面無表情的舞,迎接著佑一的到來。 這是現在佑一在學校最感到愉快的時刻。 3個人一起的午餐時間,不知何時開始,變成每天的慣例了。 「來,佑一,這是佐佑理很有自信的菜喔-!」 佐佑理打開的便當盒中,春卷,干炸雞肉等,各種中式的菜餚漂亮地排列…… ……了半個便當盒而已。 「……啊哈哈-……今天早上,又碰到小狗狗了……」 佐佑理笑著說明道。大概是舞又把便當分給狗吃了吧。 「不過,是從便當盒裡分出去的,所以沒問題的喔」 這種事,佐佑理應該會好好處理,所以這點倒是不擔心啦。 「只有這些的話會不夠吧,佐佑理。也吃我的麵包好了。讓我稍微試吃點菜就行啦」 要多少就拿多少去,不用客氣。佑一這樣說著,把帶來的麵包放到佐佑理手邊。 接著,看著兩人交談的舞,一句話也不說地把自己的便當推到佑一手邊。然後, 佐佑理對著舞, 「啊,那麼,舞,佑一的這個麵包給舞吧。沒關係吧,佑一」 說完,笑著把麵包遞過去。 「那這個便當給佐佑理好了」 佑一把從舞那邊拿到的便當傳給佐佑理。 「……」 舞把繞了一圈的麵包傳給佑一。 「那麼,這個便當給舞」 佐佑理很快地把便當交了過去。 「那,這個麵包」 佑一迅速地傳著麵包。 「……」 唰唰唰唰,舞用更快的速度把便當交給佑一。 「那麼,舞,這個」 「來,佐佑理」 「……」 唰! 「舞」 「佐佑理」 「……」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一回過神來,便當和麵包等等的東西用著眼睛都追不上的速度快速回轉了起來。 「好啦!」 佑一不由得喘著氣, 「餵!不要把吃的東西當玩具啊!」 這樣叫著停了下來,結果便當和麵包立刻全都聚集到身邊來了。 「……雞吃」 舞用冷冷的視線說道。 「午餐還沒開動手就已經酸了」 佐佑理笑著甩甩手。 結果最後決定把吃的東西分成三等份。除了舞之外的兩人,一開始大概就已經都知道這 樣分就好了吧,只是這樣子玩實在是很有意思。今天佐佑理做的便當也非常好吃。 「這個炸雞肉,味道整個都進去了哪」 「嗯。因為在前晚就先用醬油和調味料醃著了」 佐佑理一面說著,將不瞃鋼保溫杦的蓋子打開,把裡面的飲料倒入杯中遞給了舞。 「這是紅茶。佑一也來一點如何呢?」 「好啊。不過沒杯子哪」 「如果不介意的話用佐佑理的……」 這時,舞從一旁伸出手來,把喝到一半的紅茶遞給佑一。 「沒關係嗎,舞?」 「等等還來就好」 把喝到一半的東西遞過來確實很像是舞會做的事,因此佑一一句話也不說就接過了沒喝 完的紅茶。佐佑理輕輕地把杯子倒滿。 紅茶裡混合著微妙的清爽香氣。 「是藥草茶吧,這個」 「嗯。配合每天的菜色,種類都不一樣喔」 「哇……準備菜又準備紅茶,佐佑理每天作這麼多東西,很辛苦吧」 「不會的。因為每天早上都很早起的關係」 「為了做便當而早起嗎?」 「晚上也很早就寢。11點左右就睡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保持著笑容,理所當然地如此說著的佐佑理身後,好像看得到『大小 姐』這幾個字和耀眼奪目的光線一起出現在那裡。11點的話,對佑一來說是一天當中 頭腦最清楚的時間,而舞的話……視狀況而異,有可能還在學校裡和魔物們戰鬥著也不 一定。這樣想起來,這3個人的組合還真是怪異。 佑一歎了口氣,把手伸向暫時放在一旁的紅茶杯。 「好痛!」 突然,有某個東西一下子撞了上來。 「……痛」 舞面無表情地按著頭的上方。原來她同時也想拿杯子。 「明天開始,要再多帶一個杯子來才行呢-」 佐佑理看著兩人苦笑了起來。佑一也隨著佐佑理一起露出笑容。 就算3人的個性完全不一樣,這裡待起來仍然讓人覺得很舒服。 如果可能的話,希望這種狀態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不過,夜晚是佐佑理不在的時間。 佑一現在一邊在心裡稍微感謝著校方一如往常的粗心大意,一邊拿著吃的東西跑了過來。 雖然也曾經到了那邊卻發現舞不在,不過在佑一到達沒多久之後她就出現了。 「今天是手卷。一樣是便利商店買的就是了。喜歡手卷嗎?」 「……不討厭」 「這樣啊」 佑一在兩人份的手卷壽司上頭包上海苔。 「有黃瓜和納豆卷,要哪一個」 「納豆卷」 佑一遞過去後,舞就無言地接下咬了一口。隨著先前已經看習慣了的吃相一起,納豆的 獨特氣味在四周傳了開來。雖然佑一想著,我好像又選了個把幻想般的世界徹底搞砸的補 給⒒過來了,不過舞似乎很喜歡納豆的樣子,那就好了。 「我說,舞啊」 佑一也在旁邊吃著黃瓜手卷。這黃瓜居然還摻雜著芝麻。不對,這個現在先不管。 「舞都不笑的啊」 舞仍然只是吃著納豆卷。 「笑一笑不是很好嗎」 舞的沉默,不說話,佑一已經習慣了,但是面無表情這點怎麼樣都無法習以為常。至少這 個表情稍微改變一下的話,在野狗事件中說舞謠言的那種傢伙的誤解多少也會解開一點也 不一定。是沒有打算要對舞說『像佐佑理那樣笑笑看』這種不可能的事啦。 「我是知道有魔物和一些有的沒的事,不過總是一副這麼灰暗的樣子很可惜哪」 可是只看到舞用著認真的表情盯著吃到一半的納豆卷。好像是在煩惱要怎麼把從嘴唇牽了 出去的納豆絲切斷的樣子。 「不要為這種事煩惱!」 佑一一個手刀把絲切斷,繞到舞的正前方。 「聽好,舞。YES是小熊,NO是小狸貓」 舞稍微睜大了眼睛。佑一用力地把仍然黏著納豆絲的手指指向舞。 「是回話的方法啦。說YES的時候說蜂蜜小熊熊,NO的時候用碰碰小狸貓」 雖然自己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亂□八糟,不過要是面露微笑不可能的話,至少想看看舞用可 愛的詞語說話的樣子。 「知道嗎!沒問題的話就說蜂蜜小熊熊!」 「……」 「嗚哇!」 不過,在熊和狸都尚未出場之前,那些傢伙就突然衝過來了。冰冷黑暗的空氣攻擊著佑一的 腋下。舞把吃剩的納豆卷一口氣放入口中,擊向佑一的對側。雖然心中對舞抱著歉意,不過 佑一還是只能從現場逃開而已。 向著走廊的另一方跑去。這時,前方傳來了小小『鏗!』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裡著 地的樣子。佑一即使看不到也感覺得出來。在那邊,有另外一隻魔物。 那些傢伙,有好幾隻。 佑一想了起來之後,後背整個發涼了。 天花板發出來嘰,嘰,的聲音慢慢接近著佑一。著了地的某個東西的頭部貼在天花板上,一 邊磨擦一邊向這邊接近著。 要怎麼辦……佑一沒有時間多想,再次奔向舞所在的方向。一開始的魔物可能還在那邊也不 一定,不過佑一沒有其它可去的地方。 舞轉身面向佑一。佑一不假思索地衝了過去,與舞擦身而過。瞬間,舞低下身子把劍揮向佑 一腳邊。佑一反射性地跳了起來。唰!的一聲,好像切開了什麼東西的聲音響了起來。佑一 著地失敗,就那樣子一邊翻滾一邊轉過身去一看,只見舞擺出了彷彿由下向上突刺的姿勢, 用劍撕裂了空間。一陣沉默。 然後聽到舞輕輕喘著氣的聲音。 「……解決掉了嗎?」 「不……消失了」 舞慢慢地放下握在手中的劍。 佑一輕輕拍了拍膝蓋後站了起來。 「讓牠逃掉了嗎」 「力量應該成功削弱了」 總之,似乎真的得救了。 「不過,那些傢伙的目的到底是啥啊。要是想破壞學校的話,光是把玻璃弄破也 太不徹底了,從剛剛的攻擊來看,要說是把舞打倒,還不如說是想測試舞……」 「……」 舞的眼神看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似的。不過,因為是舞,搞不好在思考的是剛剛的 納豆卷現在卡在喉嚨所以想要喝茶也不一定。 「佑一」 「嗯?」 佑一撿起了剛剛被魔物襲擊時脫手的便利商店的袋子拿出茶罐。『想要這個吧』, 這樣說著,把茶交給了舞。舞一面接著一面說道, 「……希望能待在我身邊」 「啊?!」 佑一吃驚的聲音在夜晚的走廊上迴響著。 「那是什麼意思啊」 聽到舞這過於唐突的話,佑一與往常不同地動搖了起來。 舞慎重地動著嘴唇的前端,小聲說道。 「佑一要是在的話……」 「我要是在的話」 「可以當誘餌」 佑一『咚!』的一聲,用著典型的姿勢重重滑了一跤。 「怎麼了呢」 舞抱著可疑的眼光看著佑一。佑一像老年人一樣不斷按摩著滑倒時扭到的腰。 「讓人抱著期待又說是什麼誘餌誰都會滑倒啦」 「要說什麼才會和期待的一樣呢」 「……這種事,能問嗎」 舞點點頭。為什麼煊煊是在這種時候才對對話的內容感興趣啊。 「那是」 佑一要是在的話,心裡就安心了。佑一要是在的話,心跳會加快。 要是舞說出這種話,那麼佑一也會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其實啊,我也是一樣哪』, 這樣子吧。因為舞雖然確實是重要的朋友沒錯,但會這樣子每天晚上都放不下心跑來和 她見面,一定是因為佑一在心中抱持著不同於友情的微妙情感的關係。 「……嗯啊,算了」 不過,不知該說她是和小孩子一樣對那種事生疏還是怎樣,對著好像一無所知的舞抱持這 種期待是沒有意義的。 「總之,要我當誘餌,是作戰計畫是吧」 舞點了點頭。一提到和魔物的戰鬥,似乎其它的事就會忘得一乾二淨的樣子,舞連眼神都 變得銳利了起來。 「舞之前說,最近魔物們騷動得很厲害對吧。那該不會是和我跑到這邊來有關吧」 舞又點了點頭。 不過,誘餌嗎。佑一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靈力之類的東西,大概只是碰巧八字相合而已吧。 不過,要是自己在場能對舞有所幫助的話,無論是什麼理由,就算是誘餌還是什麼都無所謂。 「是沒什麼關係啦,不過,我沒問題嗎……因為我都只會逃而已」 「……我來保護」 看到舞那麼乾脆地說著,佑一苦笑了起來。 「好啊。那麻煩啦」 那原本是我想對舞所說的台詞哪。我會好好保護舞。 然而,現實狀況是佑一不會用劍,而且好不容易才終於能感覺得出魔物的存在了。 「不過,今晚應該不會來了」 雖然仍然握著劍,備戰狀態沒有鬆弛下來,不過舞用著肯定的語氣這樣說道。 「是嗎。那我差不多要回去了。舞也不要太勉強啦」 佑一向舞揮揮手後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雪下了起來。舞所在的校舍應該變得更冷了吧。 佑一打著雪花,像是在和假想對手打著拳擊似的,跑了起來。即使只是在⒉⒉自己,也想裝 著好像變強了的樣子看看。雖然雪下著下著積了起來,不過在天亮前就停了,到了早上, 又是個空氣清新,晴朗的好天氣。在水瀨家,早上因為名雪很會賴床而發生一些小騷動已 經是每天的家常便飯了,不過今天早上,兩人很難得地順利出門了。過了橋,經過兩個公 車站到學校附近之後,就可以看到穿著相同制服的學生們邊走邊互道早安。 佑一在那裡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稍微考慮一下之後,慎重地向著身旁的名雪說。 「名雪,不好意思,舞今天能不能先走一下」 「嗯,好啊。那就教室見了喔」 名雪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什麼也沒問就先跑走了。在這種時候有這個不拘小節的表釀真 是太好了。 「早安,兩位」 佑一跑向兩人,同時拍了拍她們的肩膀。 「啊。佑一。早安」 光是在早上看一眼,就覺得整天都會碰上好事的,佐佑理的笑容。 「……」 還有,不知道心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舞的撲克臉。 「啊,那個」 「嗯嗯,就是那個」 以及,早就料到會出現的,3人背後的竊竊私語。 很遺憾的不是因為好事而成為學校名人的舞和佐佑理身邊,在最近又多了個佑一之後, 似乎成為了謠言話題,這點佑一多少有所耳聞。所以,佑一並不希望讓名雪和舞見面, 使名雪捲入多餘的謠言當中(只是,名雪本人在之前的野狗事件時,似乎連舞和佐佑理的 名字都沒聽過的樣子)。 「今天的便當,準備了很多菜喔」 「哦,真的嗎?那,今天也把我的麵包加進去,用3等份來分可以嗎」 「當然好啊。佑一開始過來一起用午餐之後,佐佑理準備便當的樂趣就更多了呢」 「真了不起哪」 雖然舞也不壞,不過要找新娘子的話還是佐佑理比較理想吧。 只要3個人待在一起,佑一耳中就完全聽不見背後的什麼謠言了。 「舞也因為出現了可以互相搶菜來吃的對手而精神百倍呢」 「是嗎?」 「啊哈哈-,對吧,舞」 「蜂蜜小熊熊」 「啊?」 聽到舞突然脫口說出和對話內容無關的話,佐佑理不斷地眨著雙眼。佑一在一時之間也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立刻想起來了。 ---YES的時候說蜂蜜小熊熊,NO的時候用碰碰小狸貓。 因為魔物的襲擊一時忘掉了,那是我昨晚對舞所說的話。 佑一感動了起來。對舞說出可愛詞語的可愛感覺感動,也對乖乖聽昨天祐一說話的舞的 率真感動。 「佐佑理,準備紅豆飯吧!」 「是?對不起,今天的是普通的白飯,明天準備紅豆飯可以嗎?」 「唔……不是這個意思」 「還是,舞想要吃蜂蜜嗎?」 「……不是這個意思」 「嗚……」 佐佑理夾在舞和佑一之間,不斷地傾著頭表示不解。 果然,把舞錯認成不良少女的那種想法,絕對是件怪事。 那天上課時,佑一兩手撐著下巴,思考著「川澄舞受歡迎計畫」的相關事項。 要消除給人的不好印象……只要反過來做好事就好了嗎……比方說,拿著黃色的旗子 引導過馬路的小孩之類的……要是佑一要舞試試看的話,舞大概會乖乖拿著旗子站在 那邊吧。不過不行。這附近才沒有什麼小學。 有什麼其它的辦法嗎。 「午餐時間到了喔,佑一」 「啊?」 聽到名雪的聲音,佑一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該去找舞和佐佑理了。 「很專心在想什麼事情呢」 「差不多啦」 和要到學校餐廳的名雪,香裡,以及北川在走廊上走著。 經過公告欄前面時,名雪突然停下腳步。 「對了,佑一不是有問,讓女孩子看起來像女孩子的方法嗎」 「哦?」 北川和香裡看著佑一。這兩人和名雪不同,應該聽過學校中的謠言吧。只是兩人並沒 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一直默默地旁觀而已就是了。 「參加那個試試看,如何呢?」 名雪指向貼在公告欄上,附有插圖的海報。 在華麗地圖案化了的『校園舞會』幾個字下方,有穿著禮服跳舞的男女的剪影圖。 日期相當近了。不過,突然提出舞會來,佑一還是搞不清楚那是怎麼回事。 「學生會主辦的舞會,是學校傳統的活動呢」 香裡說明著。 「在舊校舍和新校舍間不是有古典的禮堂嗎。聽說那是以前某個有名的人建的,而且 在建好的那一陣子,那邊常常有那樣的活動。所以,現在也繼續著那個傳統,盛裝打 扮的學生們優雅地跳舞的舞會……的樣子」 「的樣子,是指,香裡沒有參加過嗎?」 「那是自由參加的。我實在不合適去啊」 「我也沒有參加過喔」 「我今年打算去那邊好好秀一下哪」 「北川君嗎!?」 「不合適不是嗎」 名雪和香裡同時吐槽。北川雖然往後退了一步, 「那有什麼關係。那可是校內的名人美人齊聚的機會哪。三八點有什麼不好啊」 「嗯啊-……」 佑一是沒什麼三八的興趣啦,不過那可能是個好機會沒錯。要是讓舞在場展現吸引力的話, 給人的印象一下子就會轉好了。 「好!」 佑一從海報下方抽出一張縮小版的宣傳單之後,就兩階當一階地爬上樓梯跑到樓梯間去。 「川澄舞受歡迎計畫」就這樣定案了。 「啊-……舞要是去參加的話,大家一定會很訝異呢」 聽到舞要去參加舞會--說是這樣說,不過其實只是佑一利用舞平常常那種不反駁的態度 逕自決定的就是了--佐佑理睜大了眼睛。 「佐佑理也一起去吧?」 「抱歉,因為佐佑理沒有可以參加的禮服-」 「真可惜啊。原本很想看佐佑理穿上禮服的樣子說」 「不會不會,像佐佑理這樣平常凡的女孩穿起來也不適合的-」 佐佑理笑著揮揮手。 「沒那回事啦」 別說平常凡了,佐佑理不但非常漂亮,而且那儀態,那用語,佑一覺得應該都非常適合在 舞會上出席才對。 「是真的。佐佑理比不上舞的。不過,原來舞有可以參加舞會的禮服啊」 「……沒有」 「咦-,沒有禮服也要去參加舞會嗎?」 「……沒有說要……」 「真是敗給舞了哪」 佑一故意打斷了舞。舞似乎是怎樣都無所謂的樣子,立刻就沉默了。 不過,禮服的事確實很麻煩。出主意的佑一非得想個辦法不行,但佑一連要怎麼去弄參 加舞會用的禮服都不知道。 「……唉」 原以為是好計畫的說。佑一沮喪地垂著肩膀。 佐佑理筷子輕輕碰觸著唇邊,看著那樣的佑一。 「沒問題」 「啊?」 「禮服的事,就由佐佑理來想辦法吧」 「辦法是指?」 「記得認識的親友中有做這方面生意的。應該可以請對方幫忙」 「真的嗎?」 真不愧是(身為大小姐的)佐佑理。佑一心中浮現了希望。 「所以,佐佑理也決定參加看看。看到佑一的樣子,佐佑理也希望能和舞有多 一點回憶起來了」 「嗯嗯。對啊,太好了」 「和舞,還有佑一」 「嗯……啊?!」 「佑一應該也會一起參加吧,舞會」 「啊,不,那個……我的話……」 「沒問題的,佑一的禮服也會一起準備好的」 來,大家一起完成美好的回憶吧。被佐佑理這樣一說,佑一也無法拒絕了。雖然很怕去 參加那種正式場合的活動,不過身上也背負著要舞去參加的責鲗。 「……好吧」 「太好了。很期待吧,舞」 舞既沒有說熊熊也沒有說狸貓,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把便當吃光了。 舞會的日子一下就到了。 當天的課上到中午之前,下午開始是舞會的準備,從傍晚到晚上則是正式開始。 「那,等等到會場能碰頭的話再碰頭吧。加油」 北川拿著大大的包包。裡面裝著要換的正式服裝吧。即使是被名雪和香裡那樣說,三八的 精神似乎仍然很充分的樣子。佑一在中午休息時間時,也從佐佑理那兒拿到上下一套禮服。 「抱歉,因為是親友送的,所以是舊的」 「不會啦,這樣就夠了」 「……舞的禮服,也要當成是舊的喔」 佐佑理對著佑一耳語道。這麼說起來,那其實是特地做的吧。這應該是考慮到希望舞不要太 見外而做的打算,不過,總覺得不管是舊的還是特別新做的,舞都不會有什麼不同反應才對。 「真期待啊,舞。我會好好帶舞的,所以,先和我跳啊」 「……」 「不過,舞會是該跳什麼才好啊?唔,邊看邊學總會有辦法吧」 佑一一邊回想著這些對話,一邊走向參加者的休息室去,穿上不習慣的黑色禮服。這時 佑一從衣服的氣味及觸感上,知道了自己的也不是舊的,而是新衣服。佐佑理也不希望 佑一太見外。為了3個人重要的回憶,把特別訂做的衣服偽稱是舊的……。 佑一感謝著佐佑理的心意,決定見面之後也不要說什麼多餘的話。 話說回來,鏡中的自己,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很不好意思。佑一用梳子整整頭髮後,就快 步向著會場所在的禮堂走去了。 太陽差不多要下山了,四周有點昏暗。禮堂的窗戶閃閃發光。古老而風格穩重的禮堂, 看起來彷彿在誇耀著自己的歷史一樣堂堂聳立在那兒。 佑一一面不要讓自己有種來錯了地方的感覺,一面輕輕地走進建築物裡面。 「哇-……」 一進去的瞬間,佑一不禁停下腳步歎了口氣。 鋪設在寬敞地板上的地毯,盛裝的男女們在上頭來來往往。雖然男性大多身著簡式禮服, 不過當中也有正式穿著燕尾服的人。女性則是露出肩部,下擺寬敞的長禮服。那種樣子, 實在讓人不太有辦法認為是學生。毫不間歇的幽雅音樂,覆蓋著白色桌巾的桌子上,排列 得很漂亮的種種菜色,盛裝在細緻的餐盤當中。 「我這絕對是來錯地方了哪」 場地中央醒目之處所在的幾乎都是不認識的人,那些大概是高年級的學生吧。而且,還是 資優班之類的,從根本上就和自己扯不上關係的那些。要說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認識的,那 就是在主辦者席上用一副了不起的樣子說東指西地發號施令的久瀨,佑一不覺緊張而著急 了起來。總之去喝點什麼東西冷靜下來吧,佑一拿起桌上的杯子。這時,一個長髮的漂亮女 性一下子走到佑一身邊,在杯中倒入飲料。 「謝了」 佑一向那女性笑了笑,一口氣把飲料喝下去之後,開玩笑地說著『OH!DELICIOUS』。 那女性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不過卻在佑一身前沒有走開。 「怎麼了呢?沒有人和舞一起過來嗎」 那女性稍微翹起了眉頭。 「……一起來的人是你,佑一」 「啊?!」 佑一這樣說著,雖然也已經察覺了,卻仍然十分訝異。白色的肌膚,與黑髮相映的淡 紅色禮服。大膽地露出的胸口部分十分豐滿,很有女孩子的味道,與苗條的腰部成了對比。 只有頸部的頸煉和禮服對照起來稍大,有些陽剛之氣,但那反而強調了頸部的纖細及鎖骨的 美。佑一再次一邊仔細看著那身打扮,一邊, 「難道是,佐佑理嗎」啪!的一聲,佑一的臉上就吃了一記手刀。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不過,一開始還真的沒看出來哪」 「……」 「因為實在和那件禮服太合適了」 佑一一邊感到不好意思,一邊對舞笑著。舞默默地低下頭去,在佑一看來,舞似乎也在覺得 不好意思的樣子。嗯嗯,和平常常比較起來,光是這樣子,女孩子的味道就多了上百倍了。 「話說回來,佐佑理怎麼了呢?」 「……她說,有要去打聲招呼才可以的朋友」 「真不愧是佐佑理啊,在這種地方也有認識的朋友」 「還有,等等就過來」 「是嗎。那機會難得,舞也去和那邊那些傢伙……不對,那邊的人一起聊聊天如何? 如果是現在的舞,絕對不會胔給那些人喔」佑一退了一步,向舞點了點頭後,舞立刻用 戴著長手套的手拉住佑一的衣角。 「不,佑一」 「嗯?」 「不要離開我……我也不習慣……而且……」 雖然表情和說話方式都和平常常的舞沒有兩樣,不過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佑一的衣角。 「已經約好……兩個人,要先一起跳舞」 佑一感覺得到自己內心的興奮。太可愛了舞!來參加舞會真是太好了! 「好。好不容易來了就跳吧!只是我也不太知道要怎麼跳,不過沒差。別管什麼身份還 是打扮,我們自己高興才是最重要的啦」 佑一牽著舞的手,走進會場中央。並沒有什麼第一次的緊張感。 剛好,新的音樂響了起來。 新加入舞蹈的兩人引起了大家的注目。佑一一邊窺伺著旁人的動作一邊踩著舞步。 雖然是自創的,不過舞伴的舞也一樣。只是,舞的動作節拍流暢,很不可思議,看著看著 就會被吸引住。而這一點對旁人來說似乎也是一樣的,隨著樂曲不 斷播送,佑一感覺得到周圍讚賞的眼神。 在音樂結束,往原處走回去之時,迎接著兩人的是拍手的聲音,以及略為興奮的笑容。 「佐佑理!」 佑一的眼睛再次睜大了。與舞的淡紅成對比的淺藍,並裝飾著白色花邊的禮服。彷彿在表現 佐佑理的性格似的,整體清秀,衣角展開的程度則略嫌有點收斂。而即使如此,佐佑理本身 就有種從內向外洋溢而出的光采。那果然是因天生及教養所致的典雅吧。 「辛苦了。兩位很受大家的注目喔」 「哈哈,不過撞了旁人好幾下,大概給人添了不少麻煩吧」 「啊哈哈,沒有關係的。只要自己高興的話就不要緊了」 如同公主一樣的佐佑理,說著和怎麼看都是個平常民的佑一相同的話,笑了起來。 「佑一,接下來可以當佐佑理的舞伴嗎?」 「好吧。這樣的話就跳到累倒為止啦」 不過放舞一個人沒關係嗎,這樣想想看了過去,只見舞從排在一旁桌上的盤子裡拿起火 腿咬了起來。那就沒問題了。 佑一這回是牽著佐佑理的手向會場走去。 隨著舞會的進行,氣氛大致緩和下來之後,偶爾也開始出現一些邀請舞和佐佑理的人了。 「很漂亮的禮服呢」 「就算是在舞會上,這麼漂亮的人好像也是第一次見到吧?」 不過,佐佑理都用著笑容客氣地婉拒了邀約,而舞果然是完全當做沒聽見。 「真可惜哪。舞,雖然我這個男的這樣說好像怪怪的,不過剛剛那個男的相當不錯啊」 「……不想和其它男的跳」 「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 說是那樣說,不過佑一的心情當然不錯。 「原來倉田同學也會到這樣的地方來啊」 這時,那個久瀨用著毫不掩飾的傲慢態度走近了。 「是的,今天想和朋友們一起留念一下」 佑一皺著眉,舞則是露骨地轉過身去,不過佐佑理是面帶微笑回答著。 「哦。那,我們走吧」 久瀨是打算強行和佐佑理一起跳的樣子吧,突然間就想抱住佐佑理的肩膀。在佑一『餵』 的聲音還沒出口之前,佐佑理就迅速閃過久瀨的手。 「啊哈哈-……抱歉,稍微離席一下喔-」 然後就快步往化妝室走去了。以佐佑理的場合來看,這真是乾脆的拒絕方式。 「哼……」 久瀨的嘴呈へ字形扭曲著。佑一的心情越來越好了。受歡迎計畫也似乎算是成功了, 今晚真是個值得紀念的夜晚。 ---是的。一切原本都進行得很順利。 直到那桌上的杯子毫無前兆地『磅啷!』一聲在地面上碎裂開來為止。 「……」 舞的表情一瞬間就變了,凝視著打破的玻璃杯。看到那眼神,佑一察覺到發生了什麼狀況。 「不會吧……」 「來了」 突然間,這次是發出了劇烈的聲響,禮堂高處的玻璃碎開來了。 「呀--!」 「不要-!」 附近的學生們尖叫著。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為什麼……不,現在不是想為什麼的時候。 外頭的冷空氣從破掉的窗戶吹了進來,發出讓人聽了很不舒服的呼嗚嗚嗚的聲音。大家大 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不過,舞和佑一感覺得到。那些黑暗的,看不見的東西, 從那個窗戶跑進來了。 「舞」 舞的手中,緊緊握著用布包裹著,剛剛不知道是藏在什麼地方的劍。 「舞,聽我說,冷靜下來……對,總之先去找佐佑理,然後離開這邊。拜託, 別在這裡拔劍啊」 「不行,別和佐佑理一起比較好」 「為什麼」 「魔物是,向佑一---」 還沒說完,禮堂最內側的某個門用力打了開來。那與學生們逃向的安全門方位相反。 轉過頭去一看,一個藍色的人影彈了起來。彷彿是被黑暗之手抓住朝著這邊澤了過 來一樣,那纖細的身影掉在地上滾動著。 「佐……」 從散亂在地上的頭髮之間,看見了美麗,但失去了血色而發青的臉孔。 「佐佑理!」 佑一逆著人群跑向禮堂內側,不顧危險地抱起佐佑理。好像是昏了過去的樣子, 不過還有呼吸。 「沒事,沒事啦舞,佐佑理她---」 佑一的制止沒有生效。舞已經持劍猛然衝向魔物了。看到重要佐佑理受了傷, 舞完全失去了理性。 「舞!」 舞彷彿在將空間,以及存在於那空間中的所有東西一起撕裂來似地用力揮著劍。 桌子倒下,桌巾裂開,音響設備,裝飾用⒒,一切的一切都逐漸壞得不成樣子。 那有些是魔物所造成的,同時也有些是上前應戰的舞所導致的。 「夠了!」 「川澄!誰去阻止川澄!」 然而,在場的人們看不出來那是舞的戰鬥。只看得見舞突然之間拔劍,當場大鬧了起 來而已吧。佑一抱著佐佑理,只是用著悲傷的心情看著舞。 舞……舞到底在幹什麼啊……連佐佑理好不容易特地準備當成紀念的禮服, 舞都把它浪費掉了……。 或者,是要舞來參加舞會的我錯了呢。因為搞這個自以為是的什麼川澄舞受歡迎計畫, 結果佐佑理受傷,而舞……。就這樣子,在魔物的感覺終於消失的時候,剩下來的是凌 亂到了極點的會場,以及垂著劍茫然地站在場中的舞。 會場中充滿著沉悶的氣氛。 從站得遠遠的窺伺著事態的學生群中,久瀨向前走了一步進來。 「問題大條了,川澄舞!」 好像是到現在才打算裝樣子似的,伸出食指直指著舞。 「不要以沒破壞了有傳統的舞會會沒事!」 舞的臉色毫無變化。 佑一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第四章想保護舞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是,佐佑理的傷勢比想像的要輕。 在那之後被送到保健室的佐佑理醒過來時,笑著對佑一說,沒事的。 只是,她似乎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從化妝室一出來,就覺得好像被什麼物⒒撞到似的……接下來發生什麼事, 都已經不記得了」 無論是誰問,佐佑理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次日,佐佑理缺席了。 恐怕是家人把佐佑理帶去醫院,或是強迫她休息吧。 佑一想,如果是佐佑理本人,即使是用爬的也會爬到學校來才對吧。 若是要說原因,那是因為,這天是最後一次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舞穿制服的機會。 「要走了嗎」 「……已經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 下課鐘響起之後,舞和佑一在校門口面對著面。 白色的披肩配上深紅的連身套裝,胸口是表示著學年的大緞帶。我一定要連佐佑理的份 在內,好好把這個打扮的舞烙印在眼中才可以。舞一句話不說,轉身背向佑一。 要是佑一現在不說話,和舞之間的關係就會在此結束了。就是這樣。對兩方來說,或許 這樣是最好的也不一定。 「我說,舞啊」 不過,佑一還是沒辦法不說話。舞只是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碰面的那個晚上嗎。大概忘了吧。那時我對舞很感興趣。魔物 什麼的,不管是誰聽到都不會認為是現實的東西,舞卻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加上我自 己也體驗到了讓我不得不相信的事。光是那樣,就有充分的理由讓我和舞扯上關係了。」 「……」 「可是啊,在那之後和佐佑理見面,知道了舞更多的事之後,我的理由就變了。那跟佐佑 理和舞在一起的理由是一樣的」 佑一壓抑著內心越說越高漲的情感,維持著平常靜的語氣。 「舞啊,是個好人。把便當分給大鬧的野狗,受冤枉也不辯解,好到讓人看了覺 得不好意思。所以我……想和舞還有佐佑理在一起……看到舞被大家誤解就覺得很氣…可是」 結果,那只不過是我多管閒事嗎?現在想起不聽我的阻止揮著劍的舞的那個表情,我還是很 難過啊。我瞭解舞的心情。看到那個時候佐佑理的樣子,我的感覺和也是舞一樣。可是,那 是佐佑理希望的結果嗎?那個時候,如果舞能稍微多考慮到一點佐佑理或我的心裡的話, 就不會有這種結果,這樣的想法,難道只是在反應我可恥的自私心理嗎。 「結果,舞就這樣子,就算被是學校趕了出去,也一樣頭也不回走掉是吧」 「……」 「我原本還以為能和你心意相通,我真是覺得我這樣想實在太蠢了」 「……」 「好了。真抱歉把舞叫住啊」 佑一一轉身背對舞,舞的腳步聲就毫不漠豫地遠離而去了。 看吧。真是無藥可醫的傢伙。 ……不過,倒是稍微有點快樂哪。午餐時的便當,夜晚的學校。快樂是快樂,不過在這之後 ,那些也都變成了,只能回想的,過去的回憶---。 「可是啊!」 咦? 「可是我啊,很想和舞在一起啊!因為我是那種喜歡挖了洞填起來然後再挖的笨蛋啦! 我就在舞身邊啊!」 一說出口就停不下來了。腳也不聽使喚地往舞的方向搖搖晃晃走去。 「聽到了嗎!我說,我很喜歡舞啦!」 「……我應該說什麼比較好」 「說出舞現在想說的就好了啦」 雖然舞只是把眼光稍微向下移而已。不過佑一還是明白。明白舞那拚命地想著該說 什麼才好的心情。 「……對不起」 好像迷途的孩子在自言自語一樣,舞斷斷續續說著。 「我也,想和佑一在一起……因為我不討厭佑一……想要在一起……和佑一, 還有佐佑理,3個人」 「知道了。我和舞約定」 一邊對快要流下淚來的自己感到不好意思,佑一一邊堅定地說道。 「我絕對,會讓舞回到我們身邊來」 「早安,佑一」 次日早晨,一個人來上學的佐佑理,臉上的笑容果然看起來有點僵硬。 「今天來得很早呢」 「因為在等佐佑理啊。中午休息時間時,請一定要到平常常那邊去」 「是這樣的嗎。可是……」 佑一把手放在佐佑理肩上。 「要開作戰會議。再怎麼樣,也一定有辦法能讓舞回來才對」 「啊……」 佐佑理的眼睛發亮了,然後, 「確實沒錯呢!嗯,嗯……」 露出了與平常常完全沒有兩樣的笑容,不斷點著頭。佐佑理一定是抱著和佑一相同的 想法,等佑一先說出口沒錯。 「那麼。方法」 中午休息時間,兩人和預先說好的一樣碰頭開始商議之時,佑一甚至有種期待著事情發 展的心情。雖然知道讓舞復學不是件簡單的事,可是氣餒的話是想不出好主意的。 「方案一,衝到職員室去。我當前鋒,佐佑理在後面支持」 「……只要是佐佑理做得到的話,會努力做的……」 綁著頭巾身上掛著布條,衝入教職員室去的兩人。佑一在前方壓倒一個,佐佑理漂亮的 迴旋踢正中背後的老師。 老師:「這,這女的……人不可貌相,好強!」 佐佑理:「啊哈哈-………佑一的後方,就由佐佑理來守護吧」 「啥跟啥啊」 不可行又沒用處。這個方案光想像就被澤掉了。 「方案二,佐佑理去色誘校長」 「嗯……?」 「也就是,把校長變成佐佑理的爸拔」 「可是,校長先生不是佐佑理的父親喔?」 「不,我的意思是……」 ---校長坐在椅子上,而佐佑理坐在校長的腿上。 佐佑理:「佐佑理,好想要那個喔舞」 校長:「啥,那個嗎。好,不過,今天晚上要乖乖聽俺的話啊」 佐佑理:「討厭,爸拔好色喔」 「嗚啊啊啊啊-!不行!下一個!」 佑一自己舞著自己的頭。 「那麼,方案三……我去色誘校長……嗚喔喔喔喔喔-!」 接下來的想像就饒了我吧。 「佑一……臉色不太好呢,還好嗎?」 「抱歉抱歉」 明明就有個在上午上課時想到的方案,還東扯西扯一堆東西幹什麼啊。 「聽我說,佐佑理。好好聽我接下來說的事」 「好的」 「佐佑理想起從化妝室出來之後的事了。離開一下然後打算回會場去的時候,突然被很 大的野狗襲擊。而且還不只是一隻野狗。佐佑理在逃著逃著就倒下去了,可是那樣的話 會有好幾隻野狗跑進禮堂中。那時,舞為了保護大家,拚命地和野狗搏鬥了起來」 「……是,要說謊嗎」 佐佑理露出了一副意外的表情。看到在這種時候仍然很老實的佐佑理,佑一不禁苦笑起來。 「就算是說出真相,也沒有人會相信的啊」 剛說完,心裡就喊了聲『糟了』,要是佐佑理問起「真相」是什麼的話要怎麼回答啊。 想是這樣想,不過佐佑理乾脆地點了點頭。 「說得對呢。那一定是大家無法相信的事吧」 佐佑理並不笨。應該察覺到了舞有些地方和平常常人不太一樣吧。不過,因為佐佑理喜 歡舞的一切,所以就算什麼也不問,也一樣能夠信鲗舞吧。「回到主題。把剛剛的事實 (除了野狗和魔物替換了之外其它的都是事實)告訴所有舞會的參加者,請他們幫忙連署 讓舞復學。然後拿著連署,看要直接找校長還是怎樣都試試看吧」 「……好的。要是能順利的話就好了呢。負責舞會簽到的人是佐佑理的朋友,所以舞會 的出席名簿是可以借到的」 「好。加油吧。絕對要讓事情成功啊」 佑一和佐佑理互相點點頭,下定了決心。 接著,當天放學之後,佐佑理和佑一開始行動了。 「請幫幫忙」 「請幫忙簽名來傳達舞會事件的事實」 連同目前為止連踏都沒有踏進去過的特別班級所在的走廊,以及光⒙著姓名找到出來的高 年級生所在的教室等等的地方在內,佑一都一再一再地去拜訪,低頭要求幫忙。 然而,反應不是很好。 「我只記得那個女孩拿出劍,然後開始大鬧而已呢」 「那麼亂的狀況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 即使佑一用野狗的事來說明, 「原本那女孩子就有些問題對吧?」 也被這樣子乾脆地反問著。當中雖然也有願意署名的學生,不過大多是以佑一忍不住怒火, 說了聲算了之後走人來收場。 「狀況如何呢?」 後來和佐佑理碰頭時,佑一垂著肩膀搖搖頭。 「佐佑理那邊呢?」 「很順利喔」 「是嗎……是因為我臉長太凶所以不行嗎」 「沒那回事的。只是偶爾不順利而已。接下來一定沒問題的」 佐佑理的鼓勵雖然聽來讓人很高興,不過還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佑一決定好好努力,讓下次 變成由自己來激勵佐佑理。把狀況簡單地向名雪說明了一下之後,早上就開始早點出門, 下午則是在學校待晚一點。 「我來幫忙吧?」 雖然名雪,香裡,以及北川都這樣說,不過佑一還是拒絕了。因為佑一知道, 也有一些人正皺著眉頭,看著佑一和佐佑理行動。 「嘖,一副拚命的樣子」 「和女人一起在那邊到處跑來跑去,想裝帥是吧」 不希望表釀和朋友們,被人在背後中傷。 不只是背後中傷,還有直接的惡作劇。 在休息時間的連署活動結束後,回到自己教室裡,一打開包包,就看到了一本沒見過的小說 放在裡頭。想確定是什麼而拿起書,一看之下焦急了起來。封面是兩個裸體的女人互相抱在 一起的圖。很快地翻了一翻,內容是一個男人混在兩個女同性戀中展開淫靡之宴……這樣那樣 的那種曖昧小說。哼哼。也就是說,這個是某個人在暗地說我壞話,認為舞,佐佑理,還有我 三個人之間是這種關係是吧。真是蠢到不行,佑一闔上書本,本來打算等等拿去澤掉,不過在 花了5秒鐘想想之後,改變了對策。如果認為我只不過看到這種東西就會屈服的話,那就大錯 特錯了。好好給我看著。就算是在上課中我也一樣把它攤開來看啦。 ……。 ---表現出有錢人缽侈興趣的寬闊房間。正中央有個特大號的床。在床上有兩個美少女。 像是嘻鬧著的小貓一樣重疊著身子,互相撫摸著對方的頭髮,對方的身體,淡紅色的床單逐 漸凌亂了起來。兩人身上一絲不掛。在上方的少女比下方的少女身材稍小,面貌看來也比較 高尚,但是卻很積極地撫摸著下方少女豐滿的胸部。 (佑一不禁開始想像起來。這麼說的話,上面的是佐佑理,下面的是舞吧……) 「好美喔……舞的胸部,既豐滿又柔軟……」 「啊……佐佑理……」 「不可以用手遮。一切交給佐佑理的話,很快就會讓舞舒服起來的」 佐佑理細長的手指,慢慢地陷入舞的胸部。粉紅色的指尖捏著乳頭,像在彈 弄著一樣不斷撥弄之後,乳頭很快就硬了起來。佐佑理對舞身體如此敏感滿意 地笑了笑,繼續著接下來的動作。 「來,舞。嘴巴張開,啊舞」 佐佑理張開了自己的嘴,像是在示範給小孩子看一樣,想把舞的嘴唇分開。 「啊……啊舞……」 舞聽話地把嘴張了開來。佐佑理把嘴唇貼了上去,用舌頭沿著舞小小的牙齒舔動著。 慢慢地,擴大牙齒與牙齒間的空隙,把舞那漠豫不前的舌頭引誘了出來。 「嗯……」 一開始抵抗著的舞,在被佐佑理挑弄之下,終於也紅著臉,陶醉地讓舌頭與舌頭 纏繞著。吞嚥下兩人混合在一起的唾液。 『可以了嗎』。佐佑理這樣子在舞的耳邊輕語著,將原本撫摸舞胸部的手滑向舞 秘密的地方撫弄著。舞雖然顫抖了一下,然而並沒有拒絕佐佑理的手指。 「舞的這邊,也在啊舞喔……」 舞原本全身放鬆,將一切交給手指不斷動作著的佐佑理,但是在這個時候,身體突然 稍微緊繃了起來。 「……有人在看」 「咦?」 在佐佑理轉身過去的方向上出現了一個男子,看見眼前的景象,茫然地站著不動。 (開始啦。終於輪到我登場了) 「啊,佑一」 佐佑理用著做壞事被抓到卻不在乎的表情,對佑一招招手。 「佑一,要不要一起來呢-?」 「呃,不……我……」 佑一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佐佑理就那樣子全裸著跳下床,走到佑一身邊。 見到在眼前隨步體搖晃著的乳房,佑一的目光不禁盯在那上頭無法動彈。 「光是看的話,會很無趣的喔」 佐佑理牽起佑一的手。 「來,請過來吧」 「呃,呃啊……」 佑一的腳無視掙扎的內心,自己往床邊走了過去。佐佑理將雙手繞過佑一的脖子說道, 「舞。佐佑理先吻佑一可以嗎?」 「……」 是佐佑理給予的快感還沒有消失吧,舞的身體軟軟地癱在床上,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 才慢慢地起身。 「……讓我……先」 舞的臉出現在佐佑理身邊。接近了過來。濕潤的雙唇。兩個美少女柔軟白皙的肌膚 就近在身邊。 「嗚……嗚啊……」 佑一緊緊握起拿著書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完全變成小說中的登場人物, 腦袋裡充滿了不妙的場景。 當-當-當-當-。 「噗哇--!」 鐘聲救了佑一。因無意義的緊張而緊繃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趴到桌上去。 舞,佐佑理,對不起了。即使說是想像也想得太過頭了。這是健康的年輕男人常常 犯的錯。抱歉。不過,佐佑理臀部的形狀真漂亮哪……不對! 佑一再度自己舞著自己的頭。 在這之後得知,把這本小說放進包包的,果然是之前就和舞保持距離的那些人當中的 幾個。其中一個就在這個班上,只是,那個小子似乎對於佑一在課堂上光明正大地把那種 曖昧的小說讀完感到很佩服的樣子。 「你還真強哪」 佑一在沒預料到的狀況下被人肯定了,取得了出席舞會的那小子以及他同伙的簽名。 事情不做果然是不會有結果的。就在這些辛勞(?)之下,連署數慢慢增加,終於,佐佑理 和佑一成功取得了參加者半數以上的簽名了。 「都是多虧了佐佑理那麼努力哪」 「是佑一比較努力喔。佐佑理是很高興能和大家聊聊天的。感謝大家願意幫忙」 身為舞的好友,一定曾經被人以刻薄的話由評,或是遇到什麼討厭的事吧。不過佐佑理不但 沒有抱怨,反而還把這些辛苦當成快樂的回憶。 佑一打算配合這樣的佐佑理,再做一次最後的努力。 「名單上有的名字差不多都找過了……剩下來的,就是裡頭的這些傢伙而已吧」 兩人現在正站在學生會的前面。 學生會在校內玫有相當的力量,如果能取得他們的連署的話會非常有利。因此,今天在放學 後有學生會的定期會議,打算在會議之前找他們簽署。 「一定沒問題的。即使是學生會的人,只要誠心誠意去談,一定也會明白的」 「……也是啊」 佑一乾脆地打開了學生會的門。 在裡面談笑著的幾個人,見到佑一和佐佑理之後表情就變了。 看到這種狀況佑一不禁漠豫要不要開口,不過佐佑理面帶一如往常的笑容說著。 「午安。抱歉在會議前打擾一下。我是倉田佐佑理,這位是相澤佑一。我們今天來這裡, 是希望請學生會能加入我們的連署活動」沒有鲗何人回答。其中幾個人好像是在窺伺著房 間最裡面的男子臉上的表情而看了過去。佑一已經受不了了。最裡面的那個是久瀨。 「連署的目的是,我們對於川澄舞同學在舞會中行為的看法。也就是說」 「夠了啦」 久瀨一副聽膩了的樣子揮手打斷了佐佑理。 「之前就已經知道倉田同學是個天真的人了,不過沒想到居然天真到這種程度。川澄一直 一直給學生會找麻煩,你認為學生會會答應幫忙連署嗎?」 「如果願意聽聽理由的話,應該會答應的」 「不管是什麼理由,學生會的結論都是一樣的。學生會不打算為沒事就惹麻煩的不良學生 辯護。她的處分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沒錯吧?」 久瀨看著旁邊的學生們。看起來很正經的學校會成員們,以沉默對久瀨表示同意。要說是 久瀨強制斷定這裡的狀況也是可以啦,結果都是一樣的。 佑一焦躁地走向前去。 「那傢伙…川澄舞哪裡不良了。那傢伙曾經欺負過誰還是威脅過誰,偷人東西給人 惹過麻煩嗎?那傢伙只是」 「不是有玻璃窗的事件嗎。那樣子破壞學校的東西,就是典型的不良學生啦」 「為什麼不認為那是有原因的啊!」 「有原因的話就說說看啊」 「……」 「看吧。川澄也是,這個相澤也是。倉田同學的興趣真是爛得讓人倒胃口哪」 「你說啥……」 你的想法我很清楚。只不過是想藉著編一堆有的沒的理由把舞趕出去,維持學校的秩序, 引人注意來提高自己的名聲罷了。一想到舞被這種男的利用,佐佑理被這種男的愚弄, 就氣得心裡一把火直燒。 「佑一!」 佐佑理阻止忍不住抓起久瀨後頸的佑一。久瀨目光不定地畏縮著,只是嘴裡說道。 「打算要用暴力,好跟在川澄後面一起走是嗎」 「佑一!求求你!」 要是這時佐佑理沒有大聲拚命地阻止的話,佑一大概會不顧後果地痛揍久瀨吧。 「…………!」 佑一把久瀨的後頸放開。無法忍受繼續待在這呼吸這裡的空氣而跑出了學生會。 佐佑理立刻追了上來。 「佑一……還有舞……都自我犧牲得太多了」 佐佑理的臉上,有著從未見過的,淒然中帶著像是責備著佑一的感覺。 「沒有那麼了不起」 「可是,如果佑一那時打了久瀨的話,那也一定是為了舞對不對?」 不知道。可能只不過是因為一時氣憤而已也不一定……。 「那樣做的話,舞會高興嗎。而且,請站在佐佑理的立場想一想」 佐佑理所說的,正是和佑一想對舞說的話一樣。 「抱歉」 所以佑一也和舞一樣道歉了。佐佑理立刻就露出了微笑。 之後,兩人拿著所有取得的連署到教職員室去。不過,結果以不順利而告終。 「即使是倉田同學的要求,這次也不太容易啊」 「那個舞會是學生會主辦的,沒有學生會的連署的話有點那個哪」 反過來說,只要是有學生會的連署,事情就會很順利了吧。如同之前佐佑理所說 的一樣,這個學校的學生會力量很強,老師們感覺起來有點被壓倒了。不過,事到如今 要得到學生會的幫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和舞說好了,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回來的說」 佑一手中抱著無處可去的連署,垂著肩膀。 一旁的佐佑理,雙手在胸口前稍微交叉,低下頭去。 次日早上,佑一和佐佑理在校門口碰面,一樣地打著招呼。 「佑一,早安-」 「早」 「今天也一起吃午餐如何呢?」 佐佑理拿出一如往常包著大大的便當盒的包裹給佑一看。佑一點點頭。 「那,老地方見」 然後就各自往自己學年所在的出入口去。一背對保持著笑容的佐佑理,剩下自己一個人 的時候,佑一立刻顯露出低潮的樣子。不行,只有我和佐佑理的話,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雖然說就算是那個傢伙也在,結果也只有我和佐佑理在說話。可是,沒有那個傢伙還是不 行。那天祐一與平常日不同認真地聽著課。因為考試快到了狀況不太妙也是理由,但主要 的原因還是希望能讓自己從一想到就很難過的事件中分心。 即使如此,中午休息時間時還是到了樓梯間去。在樓梯前遇到了佐佑理。 「今天煮紅豆飯來了喔。佑一之前說過想要吃對不對?」 是啊,那明明只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情而已,想起那個時候心裡就覺得難過。雖然很感謝 佐佑理的貼心,不過今天實在沒有什麼吃紅豆飯的心情啊。 這樣想著,走上樓梯。 「……」 在那裡,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的身影,佑一呆呆地看著那張臉。 「……肚子餓了」 「啊。好,好」 佐佑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把野餐布鋪在和平常常一樣的地方,打開便當盒。 「因為今天是紅豆飯,所以也做了日式的菜餚來配合了」 「喔-,偶爾這樣可能也不壞……不對!」 佑一回過神後叫著。 「為什麼舞會和平常常一樣在這種地方啊舞!」 「佑一,好吵」 「是你冷靜過頭了啦!」 佐佑理用著似乎真的很愉快的表情來回看著復活過來的佑一和舞的對話。 「不是很好嗎。既然能夠回來的話,這樣就好了」 「……是這樣嗎?可以回來了嗎?」 被佐佑理溫和的聲音影響著,佑一也很擔心的樣子,溫柔地說道。 舞點了點頭。 「說是,今天開始,可以回來」 「真是太好了呢。來,舞」 佐佑理把放有紅豆飯的便當盒遞給舞。這時佑一突然察覺了。 「佐佑理本來就知道了對吧。所以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舞的份,而已還是紅豆飯」 「為了讓舞什麼時候回來都沒有關係,佐佑理每天都準備了兩個人的便當喔」 「是那樣嗎……」 今天的菜色是鹽烤鯛話,煎蛋卷,還有以雞肉和蔬菜做成的築前煮。佐佑理很高興地看著 一口一口吃著的舞。兩人已經完全回到平常常見慣的日子裡了。 總之,至少舞乾脆地復學了這點是事實的樣子,只是, 「怎麼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沒搞清楚事情發展的樣子」 「沒關係的。因為佐佑理也不太清楚」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知道,不過當天的午餐也很美味。 然而,在3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 放學途中,佑一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景象。 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前,久瀨拿著擴音器在演說。 「今天,在學生會的緊急會議中決定了一件事項。這原本是應該在朝會時和大家宣佈的事 ,不過因為是個好消息,所以決定以這種型式盡早來發表了」 無聊的傢伙。佑一這樣想著,正打算走過去時,看到站在久瀨身邊的人嚇了一跳。 「離開學生會許久的這位倉田佐佑理同學,從今天起,將再次回到學生會擔鲗要職」 怎麼可能。佐佑理居然會加入那個學生會,而且,還這麼突然---。 「我們要歡迎她的回來,以學生會榮譽會員的名義,她在畢業之後,也預定會為了本校 學生會的發展,而繼續給予指導」 「啊哈哈-……」 佐佑理只是帶著看起來比平常常要來得困擾的笑容,沒有否定久瀨的話。 「請多指教啊。佐佑理」 久瀨用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叫著佐佑理,像是在抱著她的肩膀一樣把手放上去。 聽到從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而你一言我一語地看著的學生中傳出的,『啥啊,這是在搞 久瀨和倉田正式交往的宣言嗎』的聲音,佑一不禁往前走進一步。 「舞在想什麼啊,佐佑理!」 佐佑理只是保持著好像黏在臉上一樣的笑容,沒有回答。 把到此為止的事加起來的話,即使是對學校的事不熟的佑一也想像得出來了。 佐佑理再次回學生會---這也就是說佐佑理從前是學生會的一員了。地方上的有名人 ,而且和校方也有關係的人的女兒,被無顧本人意願地拉入學生會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但是,沒多久後佐佑理自己決定退出學生會。原因是因為與問題學 生川澄舞交往密切,常常為了舞說話的關係。這對學生會來說是出了醜。顏面上也不好看 ,而且還等於失去了在佐佑理背後(佐佑理本身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權力。尤其是對經由 父母親的關係與佐佑理本來就見過面的久瀨來說,確實是會放不掉佐佑理吧。或者,也是 對佐佑理這樣有魅力的少女,有種特別的意識也不一定。這時,這次的事件發生了。舞等 於是佐佑理的弱點。要是有人對她說,如果想要幫助舞就乖乖聽話,佐佑理一定會毫不考 慮地點頭吧。 「應該知道才對吧。那傢伙是在利用佐佑理而已啊!比鲗何人都自我犧牲得更多的不 正是佐佑理嗎!」 「只是一下子而已的」 喜歡留下回憶的佐佑理,要把在畢業前夕的重要時期,當成權力兒戲的道具來過嗎? 那種狀況,怎麼可能成為什麼好的回憶。 「我……我……」 佑一的感情似乎快要爆發了。最無法原諒的就是自己的無力。 這時,從圍在周圍的學生群中,走出了一個苗條的少女。 那當然是舞。雖然表情和平常常一樣,但從眼中感覺得出某種異樣的眼神。 「啊啊,是川澄同學嗎。好不容易舞也回學校來了,所以從今以後要好好感謝倉田同學-」 在久瀨的話還沒說完之前,舞迅速地用手水平常切過空中。 「咦……」 感覺到有某種不尋常的力量在場發生作用了的人,似乎不只是佑一的樣子。 久瀨和周圍的學生們,全部都一起屏起氣。空氣的流動停止了下來。 不可能。這個,這種感覺是---。 舞再次揮了一下手,咻!的一聲清晰地響了起來。明明完全沒有碰觸到,但久瀨的制服 扣子卻飛開了。舞的眼睛下方被輕輕切開,鮮紅的血形成一條線滲了出來。 「……不可原諒」 舞把手刀緊緊握了起來,那顫抖清楚可見。 「讓佐佑理傷心的話,絕對不可原諒!」 突然間,一⒈上面教室的玻璃磅啷一聲破掉了。久瀨完全被舞壓倒,好像連話都說不出 來的樣子。然後,舞一個轉身離開了。 「啊,等等嘛,舞」 佐佑理用著普通的語氣,追著快步走去的朋友。彷彿那是解開了束縛的咒語似的, 周圍這時才一起動了起來。久瀨望著遠處當場癱軟坐了下去。可能是被舞認真起來時的 恐怖,嚇得陷入了混亂也不一定。 看那種樣子,之後應該也不敢對佐佑理或舞打什麼多餘的念頭了吧。就算是想再讓舞退 學,舞剛才是空手,而且不管是要向誰說明遠方的玻璃和久瀨的扣子飛掉與舞的行動 有關,都是不可能的事。然而,只有佑一知道,那全都是舞所造成的狀況。 這樣的話---。 「舞剛剛很帥呢」 佐佑理拿出純白的手帕,貼在舞流著血的臉頰上。 在佐佑理的心中,絲毫不存在對舞感到害怕啊,懷疑舞啊之類的心情。 有的只是,兩人對於彼此的體貼,對於彼此能在一起而感到的喜悅。 佑一對兩人的友情表示敬意,決定停止接下去的想法。 而且,還對能成為舞和佐佑理的朋友的自己感到光榮,同時也下定決心。 我要改變自己。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不過,再也不希望讓鲗何人為了 自己的無力而犧牲了。 當晚,佑一做了個夢。 那是距離現在不遠的,未來的夢。 在夢中,舞和佐佑理,還有佑一,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3個人總是快樂地笑。 佑一戲弄舞,舞鬧⒈氣。佐佑理看著兩人笑著。原本在鬧⒈氣的舞不知何時也笑起來了。 安穩,和平常,而且幸福的光景,填滿了佑一的內心。 最後,夢境與舞的笑容一起消失在發著白光的世界中。 這是什麼。為何我會做這樣的夢啊?那是從一直煩惱的問題中解放出來的反彈嗎。 不,不對。 那是舞和佐佑理,還有我必定會迎向的未來場景。 我必須要和舞一起走到那個地方才可以。 沒錯,我一定是為了那個原因和舞邂逅的。 佑一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這樣子確信著。 突然間,在眼前浮現起一⒈閃耀著金色光芒的景象。 在夕陽照射下一整⒈的麥穗。 然而在成為完整的夢境之前,那景色就消失了。 佑一再次沉入深深的夢鄉。 第五章決戰前夕 「好。今天開始要認真上啦。宵夜就隨便吃一吃吧」 佑一從便利商店的袋子中取出了攜帶用的營養補給食⒒丟向舞,舞漂亮地單手把它接住。 但是,她的視線並沒有朝向吃的東西。而是稍微瞇著眼,用懷疑的態度看著佑一手上 的陌生物⒒。 「……那是什麼」 「看不出來嗎,是木刀啊」 佑一兩手拿著從家中倉庫找到的武器,空揮了幾下給舞看。 「我不是說今天開始要認真了嗎。我也要靠這個和魔物戰鬥」 舞的眼睛瞇得更細了。 「我知道。我沒有舞那種特別的力量。不過,我已經不想再光被當成誘餌來看待了啦」 為了多多少少更接近那天夢境中的日子一些,我必須要開始對自己來些什麼改變才行。 「就算是當誘餌,比起呆呆站著,態度積極一點也比較好吧」 「什麼都不做就好」 舞乾脆地否決了。 「只要別礙手礙腳」 聽到這種冷淡的回答,佑一差點就屈服了,不過還是忍著露出笑容。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煊煊在佑一展現積極的今晚,魔物的感覺怎麼樣也不出現。 乏味的宵夜也很快就吃掉了,舞也只是持著劍動也不動的,佑一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我說啊,舞」 「什麼」 「來玩文字接龍吧」 和面無表情的舞對望了約7秒左右。正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所以舞生氣了的時候, 「……佑一先」 這一下子,之前的沉默就好像是在表現著自己的歡喜與自信的樣子起來了, 舞還真是不簡單。 「好,那就從『接字遊戲』的『り』開始吧……りんご(⒖果)」 「……ゴリラさん(猩猩)」 「……」 今晚的校舍也好冷啊。 「結束啦」 是錯覺嗎,總覺得好像有風吹了過去的感覺。 大概,只是因為舞那一句話太冷的關係吧。 「……再一次」 舞要求再戰。佑一接受了。 「那,りす(松鼠)」 「……酢こんぶ(醋海帶)」 「ぶた(豬)」 「……たい(鯛話)」 「いびき(打呼)」 「……きりんさん(長頸鹿鹿)」 「……」 「……きりん(長頸鹿)」 「重說一次還是有『ん』啊!」 「……」 是錯覺嗎,總覺得好像有風吹了過去的感覺。 大概,只是因為舞那一句話太冷的關係吧。 「……不玩了」 「嗯啊。我也不想再玩下去啦」 佑一的肩膀脫力了。這時,突然間空氣沉重緊繃了起來,牆壁與天花板依序發出 『嘰!』的聲音。以『風』來稱呼會讓人感到渾身不舒服的緩慢氣流輕輕擦過佑一 的瀏海。 魔物像是在等待誘餌失去戒心一樣出現了。 「來了嗎」 握著木刀的手已經滲出了汗了。舞將佑一推到旁邊向前走出去。但是,一轉過身, 前方不遠處另一個感覺就沉重地逼近了過來。同時攻擊。至今為止這種狀況倒不是 沒有出現過。但是,這次兩邊的攻擊時點遠比之前所有的都要來得近。佑一無處可 逃。那些傢伙像是在對佑一說『只不過是個誘餌,能做什麼就做做看啊』似的,慢 慢接近了過來。 舞和佑一背靠背,各自與自己前方的魔物對峙著。舞用著一定的節奏,像是靠到佑 一身上似地使著力。佑一立刻察覺到這是在倒數。數到零,一起砍過去。舞是要我 一起作戰哪。佑一的身體稍微熱了起來。因為決定要戰的決心和興奮感,讓全身好 像稍微變輕了。 5。4。3。 2……1…… 上! 兩人同時向著各自的敵人跳過去。佑一將木刀揮了下去。 木刀停止在無形的黑暗半空。雙手因反彈回來的命中感而麻痺。確實給了敵人傷害。 佑一間不容髮地連攻。命中的感覺持續著。但,那只不過是得助於和舞同時的反擊 時間罷了。 「噗!」 佑一立刻遭受反擊。黑暗移動著,從佑一側面攻擊了過來。佑一雖然向著攻擊過來的 方向揮動木刀,但只有擦過的感覺而已。敵人的移動速度比佑一的攻擊速度要快。 被迫左右揮動到最後,從中央受到了重重的一擊,佑一的胃酸逆流了上來。 「嗚……」 眼前一⒈黑暗。膝蓋一軟,向著地面倒了下去。糟了,要是就這樣被壓上來的話, 就只能乖乖被壓扁而已了……。 但是,碰觸到佑一的,是感覺很明確的人手的觸感。 「撐得很好」 舞將那裡的魔物的感覺打散了。蘊含在劍身之上的舞的力量,穿過了黑暗,讓它四散而去。 不知道魔物會不會發出臨死的慘叫。那個感覺不情願地,慢慢但確實地消失而去了。 「……沒事嗎」 「嗯啊。好像是沒有骨折的樣子。勉強可以動」 佑一手按著還刺痛著的心窩站了來。一看之下,發現舞似乎也受了點傷拖著身體。 「舞在那種狀況下把襲擊我的那只做掉了嗎」 「那一個,原本就受傷了」 「受傷?」 聽舞慢慢地說著,整理一下狀況。魔物有一隻以上,以隨機的方式出現。從前,受了傷的 魔物會花一陣子恢復之後才會再次出現,但自從佑一開始出現在這之後,受傷的沒受傷的 ,都一樣會出來襲擊了。對舞來說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剛剛,成功打倒一隻,讓另一隻受傷了」 「是嗎……太好啦」 我的攻擊會命中是因為對手已經受了傷。即使是受了傷的,如果沒有舞在,我也一定會被 殺掉吧。光是魯莽地揮動木刀,果然是無法對抗魔物。 「……舞,拜託一件事」 佑一向舞說出從昨天開始就在考慮著的事情。 次日放學之後,名雪叫住了正要快步走出教室去的佑一。 「來。記得之前佑一說過對吧」 名雪把一個雜誌大小的紙袋遞給佑一。佑一疑惑地打開看了看裡頭後,立刻搞不清楚狀況 地歪著頭。不記得有托名雪去弄這種東西來啊。 「記得嗎。讓女孩子看起來像女孩子的方法。我看到話劇社的女孩子有這個,為了佑一借 來的喔」 「啊……謝謝」 雖然謝謝是說了,不過佑一已經完全忘記那件事了,或者應該說,已經因為舞會的事件而 學乖了。到了現在這種地步還能想新主意出來,除了名雪這麼悠然的人以外,沒有其它人 做得到。 「而且,如果今天有空的話,希望可以陪我一起去買東西」 「幫忙拿東西嗎。這個是當成交換條件而準備的對吧」 「不是啦」 「是嗎。不過,不好意思,饒了我吧。我現在沒有時間」 「有什麼事呢?佑一應該沒有參加社團不是嗎」 「已經開始參加啦。不過社員只有我一個人就是了」 「社員沒有5個人以上的話不會被承認的喔。而且也不會有指導老師」 「不,我覺得那邊已經有指導老師在啦」 「好怪的社團喔」 佑一隻是笑著沒有回答。不過,名雪還是和平常常一樣不多追問下去,只是說著, 『我也喜歡參加社團活動,所以佑一也要加油喔』,這樣子鼓勵著佑一而已。 「那明天見啦」 「在家裡不想見也會見到的啦-」 和名雪分手,把拿到的袋子放進包包裡之後,佑一就把事前先收在櫃子裡的木刀拿出來, 往校舍間的中庭走去。雖然在溫暖的季節裡,中庭會變成學生們的休息場所,不過現在那 邊幾乎沒有人影。佑一在那兒簡單做過柔軟操以後,就開始練習揮著木刀。 閉上雙眼。不是以存在,而是以感覺來揮擊。毫不漠豫,像是用精神力來殲滅對方一樣。 「喝!……喝!……」 到底是揮了多久呢。剛來這時因寒冷而萎縮起來的肌肉,因為運動的關係整個放鬆,熱了 起來。吐著白色的空氣,圍著圍巾的頸部很熱。 真慢啊。指導單人社團活動的老師。 昨晚聽完佑一要求的舞只是問了一句『真的要嗎』來確認而已。當然,佑一的態度是非常 認真的。為了讓自己不胔給魔物,希望能藉由舞的幫助來鍛煉自己。就算是無法打倒正常 狀態下的魔物,至少也希望不會被受了傷的看不起。不過,舞並沒有說要來還是不來, 所以搞不好是我自己在唱獨角戲也不一定啦……。 「怎麼不乾脆來個山豬還是野狗之類的啊」 光一直空揮,已經差不多揮膩了。 這時,彷彿是在響應佑一的要求似的,有某個東西從後方略高的地方咻!的一聲飛了過來。 破風而至的聲音。回過頭去的瞬間,東西正好在面前! 「喝啊!」 佑一吆喝的同時向著不明物體揮下了木刀。感覺很實在。剛在心裡叫著『好!』,下個瞬間 ,眼前就只見一⒈白。聽到噗噗噗噗的連續聲響。佑一被白色的粉狀煙霧包住,嗆到蹲了下來。 「到底是啥啊……」 在雪地上坐了一陣子後,最後看到了舞站在白煙的另一側。剛剛那個,一定是舞的攻擊沒錯。 「滅火器」 舞老實地回答著佑一所問的『到底是啥啊』的問題,指了過去。一看之下,發現雪地上有個 開了個洞的桶狀滅火器躺在那兒。剛剛的那個白煙,就是那個裡頭的東西嗎。 「這,有人會這樣丟嗎,這種東西!而且,這不是學校的東西嗎!」 「是掉在地上的」 「掉在哪」 「走廊」 「那是備用的啦!」 「……也許是」 舞走近壞掉的滅火器,用著責備的眼神看著佑一。 「舞是想說那是我不好嗎。丟滅火器過來的可是舞啊」 「躲開就好了」 「我可是在練劍哪。有東西飛過來當然會立刻砍下去」 「那更不用說了」 「啊?……餵!」 舞繼續把塑料桶啊鐵盆啊往佑一這邊丟過來。 「餵別丟!舞那些是從哪……哇!」 雖然用木刀把桶子打回去了,不過鐵盆漂亮地擊中佑一的頭。響亮地發出了當舞的一聲之後, 佑一跌坐到積著雪的地面上。 在搞什麼啊……。 佑一喘著氣,用手背擦著從下巴上滴下來的汗水。 舞盯著佑一看。佑一也回望著舞。雖然看起來亂□八糟的,不過這該不會是舞拿來鍛煉佑 一的方法吧? 「啊。發現了。果然是舞和佑一-」 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被熟悉的甜美聲音打破了。 佐佑理一面向這邊揮著手,一面從雪地上走了過來。 「果然?」 借助佐佑理伸出來的手,佑一站了起來問道。 「因為聽說有人看到一個女孩子拿著桶子盆子和滅火器走到中庭去, 所以就猜想會不會是舞呢,這樣子」 正確答案。這真是只有佐佑理才想得出來的推測。 「話說回來,兩個人組成了同好會嗎?」 佐佑理看著佑一的木刀和掉落在舞腳邊壞掉的滅火器。 「好像很好玩。佐佑理也好想參加喔」 「……這個嘛……」 佑一吞吞吐吐的。從3個人目前的關係來看,佐佑理會這樣說是很正常的。不過, 總不能牽累佐佑理到這種程---。 「這不是在兒戲」 舞搖搖頭,用著冷酷到讓人訝異的聲音說著。 「佐佑理也不會把它當兒戲。會認真的」 「不適合佐佑理」 「才不會呢。其實,佐佑理的運動神經是很好的」 佐佑理和舞的意見互相衝突。雖然佐佑理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但這種對話, 到目前為止從來未曾發生過。 「我說,舞啊」 「把劍借她,佑一」 「要幹什麼啊?」 「借她」 舞從佑一手中奪過木刀。佑一的心痛了起來。如果看到的是男人打架的話,明明不會當 成一回事的,怎麼光是看到女孩子之間稍微意見不合就會這麼不安啊。 「只是暫時借舞」 把佑一的木刀交給佐佑理之後,舞撿起了滅火器的殘骸。沒有拿出身邊用來對付魔物的劍。 舞手上拿著根本不能說是武器的武器,好像是認為這樣就夠了的樣子,面對著佐佑理。 「……考試」 「和舞比試嗎?好-,佐佑理不會胔的」 佐佑理用著興奮的聲音,很高興地兩手握著木刀。佑一所用的木刀對佐佑理來說似乎稍微過 長的樣子,佐佑理在把刀尖抬高之前就搖晃了起來。然後,勝負在一瞬間就決定了。在冬季清爽的空氣中清脆地響起了『當!』的一聲,舞所澤出去的滅火器把手將佐佑理的木刀高高彈飛。彷彿電影中的場景一樣,木刀在空中旋轉落地,輕輕插在雪地上。舞像是在這樣說著『這樣舞就知道了吧』似的,轉身背對佐佑理。佐佑理用著想笑卻笑不太出來的表情站在那邊。「……佐佑理……是累贅嗎……」佐佑理好不容易開口說出了一句話,但舞卻刻薄地追擊著。「累贅」「……嗯……抱歉喔……舞……還有佑一」佐佑理用著和剛才一樣的表情,向兩人低下頭去。「對不起,佐佑 理不會再來這邊了」 然後,就那樣子轉過身去,搖曳著頭髮上的緞帶跑走了。佐佑理跑著跑著被雪絆到差點 跌倒。佑一雖然反射地想過去幫忙,不過佐佑理自己重新站穩了。然後就那樣頭也不回 地打開校舍沉重的門,從中庭消失了。 「……」 「到底是在做什麼啊,我們」 「戰鬥」 「那倒是沒錯啦……」 正因為瞭解舞的心情,所以佑一無法責備舞。 這個戰鬥應該不只是為了舞和佑一,同時也是為了佐佑理才對。但是,卻無法這樣子告 訴佐佑理,造成的結果是好像在排擠她一樣,這點讓人非常難受。 所以,至少想確定一下這件事。 「……舞,舞喜歡佐佑理嗎?」 舞點點頭,但佑一對著這樣的舞搖搖頭說。 「用自己的嘴,好好地說」 「……我很喜歡佐佑理……最喜歡了」 「那就好。舞所做的是正確的啊」 雖然表現方法還是一樣很拙劣就是了。佑一拍了拍舞的後背。 接下來幾天,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就過去了。 早上向著一起上學的舞和佐佑理打招呼,中午到樓梯間3個人一起吃午餐。 曾經有一次佐佑理不在,讓佑一著急得不得了,結果原來她只是好像有點感冒而早退 了而已。佐佑理不在就等於是沒有了午餐,所以佑一和舞兩人到學校餐廳去,舞問也 不問佑一,就自己點了兩人份的便當。這時,佑一第一次從舞口中聽到了舞和佐佑理 熟識起來的契機。 「所以,你第一次和佐佑理一起吃的,就是這裡的便當是吧」 舞一邊嚼一邊點點頭。 「那時也是自己鲗意幫佐佑理點了便當對吧」 點頭。 「我就知道」 佑一對兩個人所度過的那個自己不知道的2年覺得有點嫉妒。 在那個辛辣的『累贅』對話之後,佑一本來還擔心兩人之間會變成怎麼樣子,結果舞 說佐佑理「沒當一回事了」,而事實上佐佑理也真的是那樣。後來佑一聽說了,佐佑 理早退的那天其實也有把便當交給舞,只是舞又把便當給了狗吃,結果中餐就變成牛 菏了的事時,佐佑理是, 「啊哈哈-,小狗狗又下山來了啊。佐佑理如果也在就好了呢」 只是羨慕地這樣笑著對舞說而已。通常要是有人說也不說一聲就把自己做的便當拿去 給狗吃的話,應該是會生氣才對……。 兩人之間的交情,不會因為那種程度的事而有鲗何動搖的吧。 但是,就如同之前所說的,放學後的練習時間,佐佑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當然,在實際上場的夜晚校舍中,佐佑理也不在。 有時佑一和舞是共同作戰,有時則是舞過於拚命地解救了陷入絕境的佑一,慢慢地, 打倒了魔物,削弱了牠們的力量。 「早點結束一切吧,舞」 佑一對著在戰鬥中消耗了不少心力,散亂的頭髮貼在臉頰上的舞這樣說著。 「然後,3個人好好去玩」 「……」 「舞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動物園」 「是嗎。那很好啊」 雖然那是和同年紀的女孩子去的話,可能會稍微覺得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不過,要是舞 ,佐佑理,加上我一起去的話,不管那是怎樣的地方,都不會覺得無聊吧。 就這樣子,一方面和魔物的戰鬥進展著,另一方面,佑一覺得,還是應該和佐佑理說出 真正的事。是否一起作戰這點先不管,包括佑一和舞訓練的理由,兩人所戰鬥的對象, 魔物---還有關於「魔物」這個東西,在佑一心中是怎麼想的,都希望能讓佐佑理知道。 「今天放學後的練習我要休息一下」 佑一那樣決定之後,在中午休息時間這樣一說,舞就問也不問地答應了。原本訓練就只是 為了佑一而已,要練不練都由佑一決定。 那麼,課也上完了,到佐佑理的班上去吧。佑一這樣想著,剛站起來,就不知道被誰從背 後碰了碰肩膀。 「佑一,可以佔用一點時間嗎」 「名雪你幹什麼學佐佑理說話……哇啊!」 一轉過頭,就看到真正的佐佑理面帶與平常常一樣的笑容站在那邊。 「佐佑理……這邊是低年級的教室喔」 「啊哈哈-,對啊」 高年級的有名人物突然進到教室中,引起了班上的注意,眾人議論紛紛,但佐佑理彷彿完 全沒注意到的樣子。說起來這還真像是佐佑理的風格沒錯啦。 「其實是,今天有事想和佑一談一談」 「啊,是這樣的嗎。我也有事想談談。那麼,讓我們到外面去談吧」 但佑一這邊反而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佑一在其它人面前用不習慣的禮貌口氣說著話,拉著佐佑理離開了教室。 「不過,原來佑一也知道呢。真不愧是佑一-」 在走廊上佐佑理突然拍手稱讚佑一,佑一則是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該不會, 佐佑理老早就知道魔物的事? 「那麼,一起去看看吧」 佐佑理輕輕拉著佑一的手走了起來。 「看魔物嗎?可是再怎麼說現在這種時間」 「還是,佑一已經有什麼好計畫了呢」 「解決魔物的計畫可不是那麼簡單就想得到的哪」 「太好了。佐佑理其實也還沒有計畫,既然這樣的話,兩個人合力來準備如何呢?」 「那倒是不錯啊」 「對吧?」 「……等等,為什麼我們現在跑到這種地方來啊?」 佑一和佐佑理邊談邊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了學校,跑到商店街裡頭來了。 「是為了要選生日禮物喔」 「……啊?」 「從剛剛開始,不就一直在談明天是舞的生日,所以要一起來買禮物的事情嗎」 「是……是那樣嗎……」 雖然是覺得兩人雞同鴨講得很嚴重沒錯,不過要買生日禮物倒是不反對。 總之佑一就和佐佑理一起到處走,看看有什麼商店。 「去年送了什麼呢,佐佑理」 「送了音樂盒。有很多可愛的小小豬飛來飛去,很可愛喔-!」 「豬在飛……」 「是的。是扮成天使的豬喔-!」 雖然佐佑理用一副覺得很可愛的樣子說著,不過以佑一的想像力,實在是想不出來那種東 西會是怎麼個可愛法。 「舞非常高興。說了『謝謝』呢」 「那個……與其說是『非常』,不如說那是最低限的當然反應吧……」 「那是舞最大的誠意喔。證據是,在佐佑理的生日,舞捧著像山一樣高的花來當禮物。 因為手上抱著很多花看不到前面,在路上好像撞到好幾次電線桿呢」 佐佑理回想了著,輕聲地笑了起來。佑一也能夠很簡單地想像出鼻頭紅紅的舞一語不發 地把花束推給佐佑理的樣子。那確實是舞表現誠意的方法。 「那麼,如果我們也以誠意送舞我們想送的東西的話,她就會很高興,這樣子嗎」 佑一思考了一陣子之後,啪!的一聲拍著手。 「……好。那麼,就乾脆送女孩子會喜歡的布娃娃吧。而且那還要是這個商店街上找得到 的最大的布娃娃。因為舞也喜歡動物,而布娃娃的大小就直接表現出我們的誠意了」 「瞭解了」 兩人分頭在寬廣的商店街中尋找。30分鐘之後,兩人在一家不知道是玩具店還是古董店 的店舖前面,看著裝飾在展示櫥窗當中的布娃娃。 「這個確實是很大只……可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哪」 是只乾脆地放在那邊佔據了整個展示台,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拿來賣的布娃娃。不過, 那個東西,外表看起來像是把大象和貘加起來除以2沒除盡的樣子,再怎麼客氣地說, 也和可愛兩個字沾不上邊。 「剛剛在那邊,有看到一隻雖然比這個小不過很可愛的長頸鹿布娃娃哪」 正當佑一催促著佐佑理離開之時, 「等等啊」 有一個身材比那只神秘的布娃娃還小的老年人,踏著小小的步體很快地從店裡走了出來。 「你們兩位,在問這個是什麼是吧。我來回答吧。是食蟻獸」 根本就沒有打算想問,不過老人自顧自地說明起來了。 「而且還是玫有傲人的1.5公尺長巨大身軀。用粗肥的手臂大大的爪子挖起小小螞蟻的窩 ,從尖尖的嘴裡吐出像蚯蚓般的細長舌頭,把螞蟻白蟻舔舔舔舔出來狼吞虎嚥大吃特吃 。很可愛吧?」 「剛才的說明裡哪裡有可愛的地方啊。走吧,佐佑理」 佑一已經覺得煩了,打算離開這家店。老人倒也沒有打算糾纏下去,只是對著店門口的 食蟻獸講起話來了。 「真可惜啊。果然你還是不可愛。好不容易生為布娃娃,卻沒有年輕人愛,真苦命啊」 「……請問,老伯伯」 佐佑理停下腳步轉過身,配合老人的身高彎下腰面對著老人。 「這個布娃娃,真的這麼不受人喜歡嗎?」 「是啊。沒人要。完全沒人要。徹徹底底沒人要」 「啊舞……好可憐的孩子呢」 「餵。佐佑理,該不會……」 佐佑理乾脆地說出了那個該不會的事。 「買這個吧,佑一。這個孩子一直在等舞呢。不管長得怎麼樣,舞一定都會篶愛的喔」 「啊啊……真是溫柔的女孩啊」 老人的眼眶濕濕的。在這種場合下實在無法唱反調。 就這樣子,抱著老人感激地算了半價的布娃娃,佑一和佐佑理在路人的注視之下, 走在商店街上。 「明天就把牠送給舞吧,今晚讓佐佑理和這個孩子待在一起可以嗎」 佐佑理說著,背起了食蟻獸。在一段距離之外從後方看過去,怎麼看都像是一隻用兩條 腿東搖西晃地走著的食蟻獸。 在快離開商店街範圍的拱門旁的雜貨店前,食蟻獸忽然停下腳步。 「累了嗎?佐佑理」 佑一從前方窺視著,只見佐佑理手上拿著一支賣小孩子玩具的雜貨店前擺放著的水槍。 「想要那個嗎?」 「不是的。只是」 佐佑理臉上的微笑看起來比平常常要來得落寞。然後,突然間轉了個話題。 「佑一知道佐佑理是怎麼和舞親近起來的嗎?」 「啊……嗯嗯。之前聽舞說過了」 舞讓野狗咬自己,佐佑理把自己的便當拿出去,然後兩個人一起去學校餐廳吃便當的事。 「嗯,是的」 佐佑理的眼前彷彿浮現起當時的情景似的,笑了起來。 「那個時候,佐佑理是知道的。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和舞就注定會邂逅了」 佐佑理靜靜地說道。 ---那時的我,非常空洞。大家雖然誇讚我的外表,家世,成績,可是那些都不是我。 只是別人所賜予的我。為了迎合大家的期待,我自己所製造出來的我。 看到在教室裡孤孤單單一個人的舞,佐佑理覺得,真正的自己好像就在那裡。傻傻地把自 己的手伸出來給野狗咬的舞,和真正的,傻傻的佐佑理是一模一樣的。 佐佑理想了。想要試著讓這個女孩子幸福。一起笑,一起玩,有困難的時候幫忙她。想要 為這個名叫舞的傻女孩做這一切的事。就這樣子,這個女孩子得到了幸福之後,佐佑理一 定也能因此而幸福的。這樣子確信著,確信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然後,佐佑理現在也正為了能得到幸福,而努力著呢」 「這樣子嗎……」 事實上,在佐佑理和舞之間,或許根本就沒有我插入的餘地也不一定哪。 佑一併沒有嫉妒的感覺,心情反而很輕鬆。 「我覺得舞的想法一定是一樣的喔。看就知道了」 「……佑一,謝謝」 佐佑理稍微有點哽咽地低下頭去。 回過神來,發現四周已經染上了夕陽的橘色光芒了。 「對不起。一個人自顧自說了那麼多話」 「不會」 不過,為什麼,佐佑理現在會和我說這些事呢。 「……佐佑理是,被舞解救了。不過」 佐佑理抬起頭來,燦爛地笑著,好像是在回答佑一心中的疑問一樣。 「要解救舞的話,只有佐佑理是不夠的。沒有佑一在是不行的」 「……我嗎?」 剛剛還在想自己搞不好是多餘的說。 「是的」 佐佑理肯定地點點頭。 「已經快結束了吧。那個戰鬥」 「佐佑理……」 果然,不需要佑一說明什麼,佐佑理是---。 「明晚,要是能幫舞開個生日宴會就好了呢!」 那麼再見了。佐佑理禮貌地,還是一樣就那樣子背著食蟻獸說完鞠了個躬之後, 再次搖搖擺擺地在夕陽下走遠了。---明晚。 單獨留在原地的佑一,將那句話與決戰的決心一起,細細地咀嚼著。 第六章永遠的牽絆 麥田。 被風吹拂著,呈波浪狀搖曳的一整⒈金色麥穗中,男孩子和女孩子在裡面玩耍著。 過來。 男孩呼喚著女孩。 因為舞比較矮,在麥田里不管是玩抓鬼還是躲貓貓都看不到舞。所以這個給舞吧。這個戴起 來很可愛,非常適合舞。這樣的話,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可以看到舞了喔---。 劍—『咻!』的一聲從眼前橫切過去,佑一嚇了一跳回過神來。 「……不注意會被打倒」 「抱歉」 舞走近佑一,重新把劍拿好。沒錯。這兒是和平常常一樣的,夜晚的校舍。我們為了今晚 和魔物來個了斷,動也不動地在這個地方埋伏著。 不過,舞是沒有堅持非要今晚解決不可。她一定是連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都完全忘了。所以 ,佑一和佐佑理私下決定了。今晚要和舞兩個人,一起到佐佑理家去,3個人來開舞的生 日宴會。現在佐佑理應該是在準備宴會的東西。雖然一想像起佐佑理家到底有多大就覺得 有點恐怖,不過沒什麼,只要戰勝的話,就用著戰勝的氣勢來壓過這個恐怖吧。 ……話說回來,剛剛腦袋裡浮現出來的景像是什麼?一看到的瞬間,就有種好像非常懷念 ,非常難過的感覺。那個不是幾天前也有在夢境裡出現的景色嗎……。 舞的劍再次快速地從眼前劃過。 「魔物們受傷,被逼到死路了。也許,今晚會來決戰」 「正合我意」 佑一重新握好木刀。那些傢伙也在拚命。現在必須集中精神作戰才行。 「……佑一」 「來了嗎?」 「肚子餓了」 佑一『嗚啊!』的一聲,用新的姿勢跌了一跤。 「所以說,今晚的宵夜等生……呃,是等勝利之後再請舞好好吃一頓啦」 舞輕輕咬著下唇,好像很遺憾的樣子。當佑一正想笑出來之時,彷彿就是看準了 這個時機似的,隨著『啪!』的一聲聲響,腳邊搖晃了起來。 與往常不同,最初的衝擊很強。佑一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感覺是,後方---不過,在還來 不及回過頭之前,佑一整個後背就受到了撞擊,被撞飛到幾公尺之外。 「嗚……」 搖著暈眩的頭站起身來。敵方看準了這點,這回是由下往上的攻擊。空氣如同泥土般沉重, 壓著頭往後仰去的佑一,好像就要那樣子把佑一壓倒。佑一一邊倒下一邊翻滾。與其硬碰硬 不如閃躲。這是從那個滅火器的練習開始,舞教給佑一的。 佑一有了餘力後,對準著在地面上爬行的魔物後背---事實上是沒有什麼背就是了,感覺 起來是那個位瞞---用木刀敲了下去。有命中的感覺。敵人雖然有力量,但或許是因為受 了傷的關係,速度上好像是佑一佔了上風。這樣的敵人打起來很輕鬆。佑一忘我地揮著木刀 。雖然自己也挨了好幾次衝擊,但一回過神來時,敵人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打倒了嗎……不,只是逃跑了嗎。 佑一就像是想揮去刀上沾到的血似地揮動著手腕。 「舞……沒事嗎?」 沒有響應。在月光能照射到的範圍之內也不見人影。舞是在一開始的攻擊中也被彈到什麼地 方去了嗎?舞不太可能會那麼簡單被打倒吧。 佑一一邊呼叫著舞,一邊在微暗的走廊上搜尋著。周圍寂靜無聲。在接近走廊盡頭的地方, 佑一發現了一個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 是外形很眼熟的大便當盒。連裝飲料的保溫杦都準備得好好了。 該不會---。 「佐佑理!舞!」 這是很可能的。即使佐佑理不直接參與戰鬥,但她很可能希望今天能夠得到最後的勝利, 準備好宵夜偷偷跑到這邊來放。 在這邊,被魔物看準了---如果想讓舞失去冷靜,給與精神上的打擊的話,攻擊比佑一 還要無力許多的少女是非常卑鄙而有效的手段。事實上,在之前的舞會時,不也發生過這 樣的事情嗎。 拜託要平常安無事。舞。佐佑理---。 「呃……」 但是,佑一的願望破滅了。一走進2樓的走廊,佑一就因為撞上了魔物發抖著,發出最後 的慘叫聲而破散消失的氣息,瞬間閉起了眼睛。耳中傳來『哈-,哈-』的急促喘息聲。 向前走去睜開眼睛,就看到兩手無力地下垂,憔悴到了極點的舞站在那兒。 「舞……!」 佑一想跑過去攙貓,只見舞推開他的手,雙腳一軟,當場坐了下來。 然後,佑一看見了。 在無力癱軟著的舞的身後,有個雖然不太可愛,但換個角度來看倒有種特殊討喜 感的食蟻獸。圓圓的後背在血跡中沾濕了。在月光下發著暗色光芒的血的盡頭,是仍 舊保持著些許笑容,佑一和舞重要的好友---。 「抱歉哦……舞……佑一……」 在被送往醫院的路上,佐佑理微微睜開眼睛說著。 總覺得生日宴會要是日期不對會讓人很難過……希望至少禮物能今天送……想和佑一 商量打電話過去,人不在,雖然遲疑了一陣子……成為兩個人的累贅,真的很抱歉…。 「不要說話」 佑一握著佐佑理的手搖搖頭。是我的錯。自從自己也有能力戰鬥開始,對危險的感覺 反而遲鈍起來了。要是有先想到的話,應該更清楚地告訴佐佑理不要來學校才對。就 像舞那樣,拒絕佐佑理,乾脆到了冷淡的程度。舞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也沒有說。要 是佑一沒有帶她過來,她大概會連離開那個現場都辦不到吧。她只是用著灰暗的眼光 ,不知道在盯著什麼地方看,一動也不動。 在醫院,醫生的說明很簡單。總之沒有生命危險,外傷也不會留下什麼疤痕下來吧。 只聽完這些,舞就維持著無表情的臉地跑出去了。 「舞!」 佑一立刻追上去。佐佑理待在這裡的話很安全,而且,在之後,也不知道該如何對醫生 ,以及等會兒趕來的佐佑理家人們說明佐佑理受傷的原因。現在最讓人擔心的還是舞的 精神狀況。舞前往的地點不用多想也猜得到。舞衝過夜間的寒風,全力往學校去。那種 速度即使是佑一都不太容易追得上。當佑一終於到達學校的時候,視野範圍內已經看不 到舞了。但是,由於玻璃破裂的巨響,立刻發現舞所在的位瞞了。 佑一過去的時候,舞正在把教室中所有玻璃全都敲破,將劍刺向牆壁,樑柱,看到什麼 東西就想弄壞什麼東西。附近並沒有感覺到魔物。 「夠了!」 佑一從舞背後制止著她。雖然被舞揮動的劍撞到腰,感到一股鈍痛,但佑一毫不在意, 用全身的力量壓制著舞。 「把東西全都弄壞又能怎樣!只是增加失去的東西而已不是嗎!拜託…聽我的話,舞…」 佑一可能是一邊說著,一邊稍微流著眼淚也不一定。舞全身也像是在哭泣著似地顫抖著。 『因為我的錯』,舞這樣子低聲說著,『因為我的錯,佐佑理又受傷了』。 「不。是我太輕率了。你沒有必要責備自己」 舞茫然地搖著頭。 「是我的錯……讓好朋友受傷,只有自己,這麼悠閒的……」 「舞不是在戰鬥嗎。把自己弄得全身是傷這樣繼續戰鬥著」 每打倒一個魔物,舞也會受傷,失去體力,現在已經是非常勉強地活動著的事, 佑一是知道的。 「……那種小事,不值一提……」 舞全身無力地倒在佑一懷裡。佑一也找不到什麼安慰的話,只是暫時默默地抱著舞。 突然,舞動了起來,把自己的頭靠在佑一的肩膀上。束起來的長髮越過佑一的肩垂到背後 。然後,舞慢慢地抬頭,將嘴唇移近佑一的脖子。 「佑一」 舞用著含糊不清,彷彿直接震動著佑一身體的聲音說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舞像是把全身靠到佑一身上似地貼了上來。舞的體溫透過制服傳過來。雖然知道舞是為了 尋求什麼而這樣子做,但把她所尋求的東西給她可以嗎。並沒有什麼答案才是正確的。不 過,即使那只是暫時的,只要能夠稍微安撫舞的內心就好。 佑一用著抱住舞身體的手,就那樣子打開了舞制服的扣子。舞的身體雖然稍微繃緊了起來 ,但並沒有抵抗。胸口的扣子解開後,佑一故意將制服前方粗暴地左右拉開。從下剝開白 色的披肩,舞的胸部露了出來。被外形像是在壓迫著胸部的內衣覆蓋著。佑一一把抓起像 是因為要戰鬥而故意隱藏女孩味的那個東西,拉了起來。 「……」 失去遮掩物的乳房接觸到了外頭的空氣,舞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低下頭去。佑一像是從下 往上抬起似地觸摸著乳房。是令人感到舒服的沉重感及柔軟感覺的乳房。忽然間,佑一像 是覺得要碰觸這樣的肌膚自己的手未免太乾燥了一樣,將指尖伸到舞的嘴唇上。舞毫不漠 豫地張開嘴,含著佑一的手指將它潤濕。舌尖粗糙潮濕的觸感纏繞著佑一的手指。佑一的 大腦因為從這些動作上使人聯想到的行為而發熱了起來。拔出手來,再次用著潤滑的手指 摸著乳房。指尖剛碰到上方的乳頭,舞就在懷中縮起身體。 「不要嗎?」 「……」 應該不是吧。只是因為身體尚未習慣自己敏感的部分被人觸摸而已。 佑一用指尖繼續刺激著。被舞自己的唾液潤濕的乳頭立了起來。在月光的照射下,前 端看來像是發著光。佑一用整個手掌一握住乳房,舞就優雅地轉過頭,完全被動地配 合佑一的動作,肩膀輕微地動著。佑一也順從著本能,將手伸入舞的裙中。舞雖然明 顯地抽搐了一下,但仍然沒有發出鲗何聲音。佑一從內側觸摸大腿,慢慢伸及側面。 要是從正面來看現在的舞,舞看起來應該是只有乳房從制服中露了出來,看得見張開 的雙腿中央的內褲,一副非常煽情的姿勢吧。 佑一像是要遮掩這樣子的舞一樣,改變姿勢,和舞面對面,將臉埋進乳房之間。 聞得到舞的氣味。是在剛洗好的制服上,混合著微弱汗水的香味。佑一吸吮著舞的乳房。 「……!……」 從舞緊咬著的口中,吐出了帶有些許不成聲的鬱悶聲響的氣息。佑一想要再多聽點那樣 的聲音,將手伸嚮往舞的下半身。從內褲的上方輕輕一碰,舞幾乎是反射性地立刻用大 腿夾住佑一的手抗拒著。佑一停下手的動作。 「……」 這時舞像是在道著歉的樣子,慢慢地,自己再次將腳張開。佑一並不確認是否沒關係。 將手貼著舞張了開來的兩腿間,透過內褲用手指確認著。那裡已經明顯地帶著濕氣, 佑一用手拉著內褲。經過顫抖著的腰,顫抖著的大腿,內褲慢慢地落了下去。當內褲 滑到膝蓋下方時,佑一立刻摸著舞的那裡。舞用整個身體反應了起來,仍然因唾液而發 著光的乳房搖晃著。佑一慢慢用手指來回移動。每當手指碰觸到中央柔軟的部分時, 就感覺得到舞全身緊繃起來。 「害怕嗎?」 「……」 雖然舞搖著頭,但她的手像是緊握佑一肩膀似地抓著。佑一拿起那雙手,與自己的手握在 一起。就這樣讓舞坐在附近的桌上,讓她稍微打開雙腿。舞默默地照著做了。佑一跪在地 上,將頭伸往舞兩腿中央。舞秘密的地方就在眼前。但由於自己的頭的陰影,加上是在這 樣的光線之下,看不到那邊。但是感覺得出來。佑一將嘴唇貼了過去。感覺到舞溫暖柔軟 的觸感。舌頭一動,帶有舞的氣味的液體就一點一點地漏了出來。 舞的雙腿不斷顫抖著,哽咽著似地吸著氣。雖然沒有老實地說著自己的感覺,也沒有甘美 的喘息聲,不過舞很明顯的因佑一的行動而有了感覺。只要這樣就足夠讓佑一使自己更為 興奮了。佑一將頭從那邊抬了起來。不知道是自己的唾液還是舞的液體的東西從嘴唇延伸 了出來。用眼神問著,『可以嗎』。舞以閉起眼睛吐了口氣來代替『沒關係』的回答。 佑一再次與舞互相玫抱。露在外頭的乳房觸碰著佑一的胸口。佑一解開自己的前方,將自 己的東西貼近舞那個在剛剛是用嘴貼著的地方。 「…………!」 光是入口稍微撐開了一點點,舞就已經皺起眉頭咬著嘴唇了。應該很痛吧。事實上,那裡 狹窄到連在推開的佑一也覺得有點痛。 「抓住我」 佑一讓舞的手伸到自己背後。舞照著做了。佑一靜靜地再次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一下子讓 身體深深進入舞的裡面。舞緊緊抓住佑一的衣服。 「放鬆。那樣比較不會痛」 佑一說完後,開始在舞的身體裡動了起來。舞又熱又濕的身體感覺起來很舒服。 每次一動,潮濕淫蕩的水聲就從兩人相連的部分傳了出來。不知道舞是否因為快感而潮濕 了。可能是篶痛的感覺比較強烈,只是生理上有了反應而已。但是,佑一已經無法停下來 了。就那樣抱著舞搖動著身體。乳房劇烈地上下搖動著。舞一直緊咬著著嘴唇鬆開, 露出難過的表情吐著氣。 「舞」 佑一呼叫著,但舞並沒有回答。佑一不在意地高漲了上去。突然間,佑一想著,我們到底 在幹什麼啊。佐佑理現在明明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自己卻在教室喘著氣,埋首於禽獸般 的行為當中。 「啊……」 後悔的心情催化著佑一。澤開理性,兩手抓住舞白色的乳房,激烈地衝刺,佑一隻為了追 求自己的快樂而動著。結束之後想想,那可能根本是不成安慰的可悲行為也不一定。 舞用面紙,擦拭著佑一留在身上的東西。 「……還是不行」 「什麼啊」 佑一用著沒有高低起伏的無力聲音問道。多少也帶著點不太希望聽到回答的心情。 「佑一的話,是不行的……」 「……」 「因為……我不討厭佑一」 原來如此嗎,佑一明白了。舞無法原諒讓佐佑理受傷的自己,想玷污自己,弄髒自己, 來給自己懲罰。可是即使是對著我說因為是我所以不行,我也無法高興,更無法同情。 佑一無話可說地走出教室。這時,在不遠前方的走廊上,發現佐佑理拿過來的宵夜還放 在那裡。拿起來,打開蓋子看看。裡面是便當便當。是舞喜歡的食物,代表了佐佑理和 舞第一次一起用餐的回憶。佐佑理親手所做的便當好吃到讓人想流下淚來。佑一拿著便 當盒和保溫杦回到教室去。雖然亂掉的衣服已經重整好了,但舞仍然還是失了一半的神 待在那裡。 「來,舞」 佑一把手中的東西放在舞面前。 「佐佑理帶來的宵夜。等等一起吃這個吧」 「……」 「雖然知道舞肚子餓,但是我還是覺得,等解決掉讓佐佑理受傷的那些傢伙之後再吃會比較 好吃」 舞像是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幾乎沒有反應。 「總之,就算是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去戰鬥」 佑一拿起木刀離開教室。舞沒有要追過來的樣子。沒辦法。雖然不覺得自己在沒 有舞的狀況也能打得贏,但身為男人,有時即使不行也得要硬撐才可以。 魔物的感覺好像被招喚了過來一樣,出現了。 佑一集中著精神。 由之前無意中從舞口中聽來的魔物數量,減去目前為止打倒的個數之後,現在剩下來的, 恐怕是最後的1只了吧。然後就和各種故事中會出現的狀況一模一樣,這種場景下,對方 果然很強。就算是有受傷,速度和力量也都還是比佑一強吧。 距離慢慢地接近了。要先攻嗎,還是閃開呢。如果是舞的話呢。如果回想起舞教給自己的 一切的話呢。 咻! 在空氣裂開的瞬間,佑一向旁跳去閃開了。在攻擊之後會有可乘之機。如果力量不及對手 的話,就一直閃躲等到機會出現為止。不過,事情並不會那麼順利。不等佑一放低重心擺 好姿勢,魔物的暗影就衝了過來。雖然好不容易避開了正面衝突,但右手肩部受到了衝擊。 「嗚……」 手臂抖動著。要讓木刀別掉到地上就已經盡全力了。光是受到擦過的攻擊就已經是這種德 性的話,如果是直接命中就會被作掉了。佑一突然跑了起來。一面感覺著想要抓住後方頭髮 的黑暗之手,一面跑向轉角樓梯所在的地方。只要一被追上就結束了。不過,或許是因為人 在緊急的時候能發揮出超越平常常的力量吧,佑一到達了目的地。轉過轉角跑上樓梯。魔物 當然追了過來。佑一在樓梯上持劍轉身跳了下來。正常狀況的話這樣會從樓梯上跌落下來, 但這時敵人成了緩衝物。佑一藉著重力砍向魔物。在落下的同時感覺得到命中了。魔物確實 受到了打擊。 當佑一落到地面上的時候,魔物的感覺消失了。 打倒了嗎?不,這種程度的攻擊無法消滅那傢伙。佑一用另一隻手貓著仍然抖動的手,拿著 木刀前進著。在這邊不行。與其待在這種內部幾乎都是細長一望見底走廊的校舍裡,還是到 外頭去吧。雖然魔物的根據地是這棟新校舍,但如果考慮到舞會當時的狀況的話,校內應該 都是那些傢伙可能出現的範圍才對。 在走廊底的轉角處,有可以到中庭去的門。佑一用身體推開沉重的鐵門,搖晃著走到了外面。 雖然外面的空氣很冰冷,但是對於佑一緊繃且熾熱的身體來說感覺反而很舒服。剛好在正上方 ,新舊校舍之間的天空中,可以看得見月亮。那是滿月。真漂亮啊……。 在抬起頭來看著的佑一眼前,那個景象又出現了。 壓倒麥子躺倒到地上去的男孩子和女孩子。 「沒有其它朋友嗎?」 男孩子問著。 「嗯。因為我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總是一直笑著的女孩子,只有在那個時候,臉上看起來有點寂寞的樣子。 男孩子並不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因為女孩子明明比平常常人還容易和人親近,和剛見面沒 多久的男孩子感情這麼好地玩在一起。 「我很可怕嗎?」 女孩子再次露出寂寞的表情問著男孩子。 「不會啊。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我---」 想起來了。 在佑一腦海中,遙遠的記憶。在好幾年前,來這個鎮上玩的時候。 「那時候佑一常常和我不認識的女孩子一起玩喔」 名雪曾經那樣說過。我是想起了從前的事了嗎。 那個男孩子是我嗎?還有,那個女孩子---。 「嗚啊……!」 突然間,壓倒性的,令人恐懼的力量。 佑一受到了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襲擊,被打倒在雪上。雪幾乎都凍結成冰了, 佑一的身體順勢滑動著,衝撞到校舍的牆上。 「嗚……」 不妙。撞到了後背。因為衝擊木刀也脫手飛掉了。佑一痛得連爬都爬不起來,只能往旁邊 滾動著。眼前一⒈模糊。連呼吸都要用盡全力。苦苦的東西又從胃裡逆向流了上來。魔物 過來了。踩破了凍成堅冰的雪,放低身體,一步一步,為了給佑一最後一擊而接近過來。 佑一実命地凝視著,打算至少不逃走,而是用自己的眼睛來看。 來看那逼近眼前的絕望。 但是,映入佑一眼中的,是背對著月亮,從高空中飛落而下的身影。 舞將閃耀著白光的劍高舉到身後跳躍著。翻個身,向著逼近佑一的魔物暗影,用全身的力 量砍了下去。 「……喝!」 唰咻----…………! 聽到了最後的魔物被撕開的聲音。 然後,舞用著很有威嚴的樣子,在佑一的面前降落到地面上。 「……」 佑一仍然發著抖。呼吸急促。舞也一樣。不過佑一試著露出笑容。 「嗨,舞」 「嗨……佑一」 光是聽到那聲招呼,佑一的精神就能恢復了。佑一積極地勉強移動著篶痛的肌肉,站了起 來觸摸舞的臉。 果然還是舞啊,舞。我到了最後還是一直讓舞來救。不過,剛剛的舞實在是漂亮 到了讓人不會覺得遺憾。 不妙啊,一默默地對望,就忍不住想和舞接吻起來了。 不過,佑一的希望沒有達成。舞像是用盡了一切力量似的,身體突然一軟,幾乎倒 了下去。 「舞!」 佑一慌張地過去撐住她。這時,精⒉力盡的舞,用著沙啞的聲音,喊了聲佑一。 「怎麼了!」 「便當……」 佑一不禁用頭『叩!』的一聲撞上了舞的頭。 「嗯嗯。說好要吃的。那麼就來吃吧」 兩人搖搖擺擺地互相攙貓著走向教室去。一切都結束了。 舞已經不需要再拿劍了。從今晚開始,舞就能變回普通的女孩子。接下來,等待 我和舞,以及佐佑理的,就是與那個夢中的日子一樣的生活而已了。 明明是這樣的---可是舞失去了蹤影。先讓舞在教室裡休息,佑一跑去拿便當, 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舞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該不會……」 舞受了比佑一嚴重的傷。連要舉起手來應該都會費盡全力才對。即使如此仍然移動身體的 理由,只會有一個而已。 最後的魔物還沒有消失。應該是受了傷吧,舞並未給予最後一擊。然後,就默默地, 自己一個人去作最後的決戰了。 佑一衝出教室。為什麼啊舞。因為我會妨礙嗎?不,不對。就如同我自己喜歡舞一樣, 我也有舞喜歡著我自己的自信。所以舞自己去的原因是,在那場戰鬥中,有舞不希望我 知道的理由。 「嗚咕!」 突然吃了一記從太陽穴右方直達左方般的衝擊,佑一跪倒在地板上。果然還在。這是最後 一隻魔物的攻擊。這樣想著抬起頭來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並不是和平常常一樣的黑暗。 黑暗的田間小路。小小的女孩子一個人痛苦地走在那上面。是那個女孩。從前在麥田中一 起玩的女孩子。 不過,女孩子「受了傷」。 身上流下紅色的血。眼神恍惚。 即使如此,女孩子還是一步一步,拚死向前走著。 為何應該是魔物在的地方會有個女孩子?這也是我記憶中的一個場景嗎?不,不是。要是 有過這種淒涼的場景的話,佑一應該不會忘了過去的事才對。這個,是現在發生的事。但 為什麼那個女孩子還是以小時候的姿態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個場景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 「嗚……」 頭痛了起來。在佑一混亂的意識當中,有某個不屬於佑一意識的東西,強硬地闖了進來。 好像是有什麼人在對著佑一傾訴著什麼似的。但是,那傾訴的方式非常蠻橫,佑一無法忍 受意識被人闖入所造成的痛苦。 「不要……」 用那種方式的話,我無法得知你想說什麼。聽我說。不管是我還是鲗何人,被這樣弄都會 受傷。舞聽得懂吧。這種像是用鐵棒穿過耳洞的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啦! 佑一拚命地叫喊,抵抗著塞入腦中的傾訴,全力將它揮開了。在此同時頭部傳過一陣劇痛 ,佑一半個身子撞上了冰冷的牆壁。 「……」 佑一搖了搖仍舊暈眩不已的頭。侵入腦袋中的傾訴停下來了。 眼前出現的,是學校原本的陰暗走廊。 ……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麼啊。 一開始應該是魔物的攻擊才對。但在途中變成了某種訊息。那種作法,要說是訊息實在是 太過火了,對佑一來說只會覺得那個是在攻擊---。 佑一突然間察覺了事實,全身戰慄了起來。 『搞不好,其實一直都是這樣?』 佑一---或者說是舞,都一直認為是魔物攻擊的東西,那個東西,難道不是來自於沒有 語言的物體的,実死的傾訴嗎---? 然而,那傾訴並沒有傳達過來。佑一們能做的,只是用著將傷害自己的魔物打倒的方式, 趕走那些傾訴而已。 「不過,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傳達過來」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溝通,不過佑一還是出聲呼喚著。 「讓我看見那個景色的,是舞---舞們對吧?」 舞們希望我回想起來。那些日子,在麥田中一起玩耍的,小女孩的事。將無法傳達給舞自 己的分,激烈地對著我傳遞著。 「抱歉啊。都是因為我一直沒有回想起來的關係」 舞們只能枉然消失而去。不過,幾乎瀕死的最後一個趕上了。因為我想起從前的事,舞的 外表也變成了那個女孩子,可以用不是攻擊的方式,為了對我傳達某個訊息而出現在這裡。 「不過,舞們想要做什麼啊?讓我回想起那些日子---嗚」 佑一的頭再次刺痛了起來。又是那個,非語言的訊息。我知道了,夠了。別再繼續下去。 舞們想說的事,我會自己找出來的。 佑一從走廊的窗戶看著外面。隔著中庭,夜間的舊校舍聳立在那邊。 對了,從那天的那個地點也看得到舊校舍。佑一一面回想著沉入校舍對側夕陽的角度, 一面在走廊上走著,最後站在一間教室前面。 就是這個地方。回過頭去,可以看見舊校舍和禮堂。 佑一打開教室的門。 在門的另一側,是沐浴在夕陽下發著光的麥穗,在風中搖曳著的金色波浪。 以及,站在那裡,害羞地笑著的小小女孩子。 「是來這邊玩的嗎?」 少女輕聲對站在麥田正中央不知所措的佑一說著話。 「不,不是啦。是迷路了。還不知道這附近的路怎麼走」 小時候。 在暑假期間來到的這個城鎮裡玩著玩著,佑一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跑到這來了。 「是從哪裡過來的呢?」 「呃……那邊吧」 佑一隨便指了一個方向看看。少女也不再追問下去了。 「那一起玩吧。玩一玩就會想起來的喔,一定……」 「是嗎。那要玩什麼?抓鬼?躲貓貓?」 「躲貓貓!」 女孩子這次真的很高興地笑了。 從那天起,佑一和少女就每天一起玩。像小狗一樣互相嘻鬧,在麥田中滾來滾去。以躲進 高高的麥田里,除了兩人之外,誰也看不見,也不會被誰看見。這是只屬於兩人的秘密基 地。然後,某一天,少女問著佑一。 「我很可怕嗎?」 「不會啊。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我---我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比方說,不用手就能移動物⒒那樣的,到電視上表演的話大家都會驚訝的力量。實際上, 佑一也曾經看過,明明沒有起風,但只有少女周圍的麥子搖動了起來的狀況。人們似乎是 抱著異常的心態來看待那樣的少女吧。 不過,佑一併沒有抱著那種想法來看少女。 「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啦,可是不會怕」 少女聽了之後高興地笑了起來。 「那是因為佑一才會這樣說啊」 佑一是特別的哦,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哦,少女這樣子不斷重複著,在麥田中跑來跑去。 佑一送了禮物給這樣的少女。在廟會中買的,裝飾著兔耳朵的可愛髮箍。一戴上去, 少女的臉就稍微紅了起來。 「所有的動物我都喜歡,不過,我最喜歡的是兔子」 「是嗎。太好了」 有了這個兔耳,不管什麼時候,我都能找得出藏在麥田里看不見的舞了。 「有佑一在的話,我也許可以喜歡上自己的力量」 「為什麼?」 「不知道,不過我是這樣覺得的」 「喔……」 然而,快樂的日子終於完結了。假期結束,明天是佑一要回自己所住的城鎮的日子。 回去之後,再也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佑一向著少女說再見。 少女很意外地乾脆說著。 「再見了」 即使是如此,在那天,她仍然好好戴著佑一所送的禮物。 次日,佑一明明不記得有告訴她電話,不過女孩子打了電話過來給佑一。 「來幫忙好不好。魔物來了呢」 「魔物?」 「是啊。在平常常一起玩的地方……所以來嘛。兩個人一起保護這邊嘛」 「可是,我等等要回家了。魔物的遊戲,等下次哪天再玩吧」 「不是在玩。不是⒉人的……是真的啦!真的來了啦……我等你……等你過來。 在你來以前,我會一個人作戰的」 少女的聲音聽起來很迫切。但佑一併沒有到少女的身邊去。 佑一本身的記憶只到這邊為止。但是,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如果再次回想當時的事情的話 ,就知道之後少女發生了什麼事了。 少女被一個人留在麥田當中。要是佑一也在的話,應該可以喜歡自己的力量的,可是佑 一不在了。曾經抱持的希望消失了,比起之前總是一個人的時候,少女更痛苦,更寂寞了。 再也無法自己一個人承受自己的力量了---。 就這樣子,少女自己排拒著自己的力量,被排拒的力量從少女身上脫離,放逐到身體之外 。力量想再次回到少女的身體裡,一再地對少女動作著。但少女很頑固。力量不斷地想 要回去。少女則將它稱為魔物。從少女的謊言中所產生的,令人厭惡的東西,少女認定 那是應當消滅的東西。然後,在一段很長的時間裡,在佑一來到這邊之前,少女和魔物 就在這個彷彿是時光停止流動的小小牢籠般的地方,一直拚命地戰鬥了過來---。 「是這樣嗎」 在佑一低聲說著的同時,眼前已經變成原本所在的學校教室裡了。那個麥田現在變成了 這個新校舍的教室。因此魔物一定是出現在新校舍裡。 「舞們一直都想要回去對吧」 回到原本是一體的,少女---川澄舞身體中。 佑一終於明白她們的訊息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已經沒關係了。有我在。我回到這裡來了,從此以後會待在舞身邊。雖然花了不 少時間,不過,如果說只要我在,舞就能喜歡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能喜歡舞們,能接受舞 們,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讓舞們回到想回去的地方。 「所以……舞……」 這時,彷彿呼應著佑一的聲音,月光將教室的一個角落照亮了。 舞就在那邊。雖然並沒有流著紅色的血,不過那憔悴到極點的茫然眼神,確實與那全身 是血的女孩子一模一樣。佑一感覺到非常微弱的呼吸。這是,那個女孩子瀕死的呼吸。 她就在身邊。而舞正打算給那個女孩最後一擊。好像在掩飾著不讓佑一看出來。舞應該 發現了吧。每當打倒一隻魔物,舞自己也會受傷,變得衰弱起來。舞和魔物---和舞 自己的力量是相連的。然後,最後瀕死的那個女孩子消失,正意味著舞自己的生命也會 消滅。舞手中的劍明明是是平常常所拿的劍,但看起來卻比平常常還重了好幾倍。舞在 手中轉動劍柄重新握好之後,將劍尖指向外表與年幼的自己相同的少女,彷彿向著她倒 下身體似地壓了過去---。 「舞!」 佑一抱住了舞。舞仍然繼續想將劍插過去。佑一用全身的力量抱住舞,將她緊抱在懷裡。 「舞。已經夠了。根本沒有什麼魔物。那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啦」 舞在懷中稍微地動著,表示不是那樣。 「舞自己其實也知道才對吧?那個是舞產生出來的,是舞自己的力量啊」 「……」 「不過,已經不要緊了。因為我已經回到這來了」 「……我不太懂佑一說什麼」 「我想起來了啊。關於那個在麥田里一起玩耍的女孩子的事」 舞慢慢地轉身面向佑一。看得到那眼中反射著金色的光芒。舞的眼睛也正看著那金色的麥 田嗎。舞的嘴唇顫抖著。表情慢慢地變了。那並不是平常常看慣了的無表情的舞。像是個被 舞棄的小孩子似的,紅著眼眶,不安的,表情無依無靠的舞。 「我認識的,那天的那個男孩子,和大家一樣從我身邊逃走了」 原本相信,即使是知道了我的力量,至少那個孩子是不會討厭我的。舞的眼神這樣訴說著。 「不對,舞。那真的只是因為時間不允許而已。證據就是,我們現在不是再次見面,感情又 變得這麼好了嗎。和那個時候比起來,我們不是更喜歡對方了嗎」 「……」 不知何時,舞拿著劍的手垂了下去。佑一想把劍從那手上拿過來。 「已經可以把劍丟開了。不需要再一個人保護這個校舍了」 不過,舞用力握緊了劍。 「不能丟……因為我是一直依賴它活過來的」 「不,要丟」 一直拿著劍的話,舞和舞的心是不可能合而為一的。可是,舞搖著頭。 「丟開劍的我其實很脆弱……一定會給佑一添麻煩」 舞的肩膀發著抖,是如此害怕那種脆弱的自己嗎。 即使是那樣,佑一也覺得沒關係嗎。 佑一對著以眼神這樣詢問過來的舞點點頭。 「怎麼會有關係。女孩子不就是那樣嗎」 舞存在於牢籠中的心,現在也和當初在麥田中玩耍的幼年期一樣,沒有成長。 想著躲貓貓,動物園,保持著幼小少女的狀態。 佑一像是在說未來的故事給那樣的少女聽一樣,溫柔地說道。 「有什麼事不懂的話,我來教舞。要怎麼進電影院,要怎麼玩電玩,舞都不知道吧?有很多 快樂的事哪。一起去做吧。女孩子就是要做很多那樣快樂的事長大的啊」 當然,不會只有快樂的事而已。 「碰到傷心的事,想哭的時候就哭吧」 真的嗎?舞這樣子問著。佑一再次點了點頭回答道。 「那樣的話,我會安慰舞。雖然在夜晚的校舍裡一直都是在讓舞保護,不過,在日常生活中 ,我可以保護舞」 「可能會在路邊哭泣起來也不一定」 舞用著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說著。 「飯吃到一半,可能會突然哭泣起來也不一定」 即使是那樣,也願意安慰我嗎……。 「是啊。如果是在路邊的話,我會在旁邊站著等舞不哭為止。如果是在吃飯的時候, 我也會停下來和舞說話」 「等到不哭的時候,願意和我一起吃冷掉的飯嗎……?」 「是啊。不管是冷掉的飯還是什麼東西我都吃」 「晚上醒過來,可能會哭泣起來也不一定……可能會在佑一不知道的地方, 一個人哭泣起來也不一定……」 「睡著的時候,我也會在舞身邊。一聽到哭聲我就會起來,拿點溫熱的東西給舞」 還有,佑一說著,讓舞再次面對著自己,將顫抖著的少女抱在懷中。 「我才不會讓舞到什麼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要讓舞一直待在我身邊」 「……」 「對了,舞」 佑一對舞說著那天的夢。 「畢業以後,要不要大家一起租一間寬敞的房子,舞和佐佑理還有我,3個人一起生 活看看如何?這回不只是讓佐佑理,我們也來作飯吧,用輪流的……就像是一家人一 樣,大家一起,一直到厭倦為止……一定會很快樂的。那樣的話,我也可以一直保護舞」 「……真的嗎?」 「是啊。佐佑理一定也會說OK的」 在眼前浮現起了『啊哈哈-,好像會很快樂呢』,這樣子的笑容。 「只要舞也答應的話……舞想要那樣嗎?」 舞在佑一的懷中一動也不動了一陣子。之後,抬起頭來低聲說著。 「帶食蟻獸的娃娃過去,也沒有關係嗎」 「是啊,沒關係。小豬的音樂盒也可以喔」 充滿著回憶的東西,全都一起帶過來吧。佑一說完,撫摸著舞的臉頰。 「……那……」 舞點了點頭。 「我想要那樣」 「好。決定了。真讓人期待啊」 「嗯」 舞輕輕從佑一懷中起身,直接面對著佑一。臉上的表情很安穩。 「佑一」 舞用著安穩的表情,呼叫著。 「……謝謝」 真的很謝謝。舞露出了些許微笑,這樣重複地說著。 「我喜歡佑一……現在也是,一直很喜歡……不管是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希望我的回憶……能一直和佐佑理,還有佑一,一直在一起」 「舞……?」 然後,在以為舞輕輕閉上了眼睛的一瞬間,舞已經迅速地將劍尖朝著她自己,刺進了 自己的腹部。……。 這一瞬間,感覺起來特別漫長。自己過去貓起倒落到地板上的舞的動作,感覺起來緩 慢得讓人覺得焦急。舞在懷中,臉色逐漸變青。鮮血沾濕了地板。才正覺得『舞,舞』 這種聽起來很蠢的可悲叫聲吵得要死,才發現那原來是自己的聲音。 「舞……為什麼做這種事啊……接下來,才好不容易要重新開始的……我是……是很 喜歡舞的說……」舞不也是喜歡我嗎?那個『謝謝』,不是因為聽到我說的事而感到高 興的意思嗎?懷中的舞已經什麼話也沒有響應了。 為什麼。這種做法,不是很自私很卑鄙嗎。舞。舞……! 叩叩。 叩叩叩……。 「小兔兔……小兔兔……」 配合火爐上的茶壺所發出來的聲音,女孩子唱著歌。一邊唱著,一邊在筆記本上用 蠟筆畫畫。那個女孩,是舞。 是和我相遇的時候相比,還要小一點的舞。這裡是醫院……。在籠上一層白霧的窗 戶旁邊的病床上,有個和舞酷似的女性。白色的臉龐看起來稍微有點消瘦。 「媽媽,畫好了。小兔兔」 「畫得很好呢」 病床上的女性對舞笑著。果然,她是舞的母親嗎。 ---只要看到媽媽的笑容,我就很快樂。 媽媽一直躺在這個醫院的床上。雖然很擔心,不過只要媽媽笑起來,看起來就好像很 有精神,我好高興。……? 怎麼回事?幼小的舞心中的想法一直傳了過來。而且話說回來,為什麼我會看到這個 景象啊?在佑一的疑問仍然沒有解答的狀況下,舞和舞母親的對話繼續著。 舞把身體靠在母親所在的病床上,一起看著筆記本上的畫。 「不過,兔子的尾巴不是像貓一樣長長的,是圓圓的喔」 「嗯……是那樣嗎?」 「如果可以去動物園看的話就好了呢」 「動.物.園?」 「對啊。是有好多好多動物的地方。不只是小兔兔,還有獅子,猩猩喔」 「還有猩猩?」 舞的眼神很興奮。 「對啊。猩猩會和舞打招呼喔。嗚喔-,午安啊小舞!」 「哇舞……啊!」 看到媽媽學猩猩的樣子,讓我覺得好快樂,可是媽媽一敲自己的胸口,就好厲害地咳 了起來了。 「會痛嗎?會痛嗎?媽媽」 「……好像稍微太興奮了呢。沒事的,不用擔心喔。媽媽不久之後就會變得像猩猩那 麼強壯,帶舞去公園玩喔」 「真的嗎?」 「是真的喔。從以前就說好了對吧」 母親細細的小指,和舞幼小的小指頭纏在一起,打了勾勾。 我好像是迷失在舞從前的回憶裡頭的樣子。 從刺穿了自己身體的傷口中流出來的不僅是紅色的血液,連舞深藏在心中的回憶也一 起滿溢了出來,包住佑一,而推回過去了吧。佑一現在無法從那兒離開。過去的回憶一 個接著一個向佑一說著。舞的母親因舞的出生而弄壞了身體。不斷地重複入院出院,最 後終於過著在醫院裡生活的日子,而舞就陪伴在這樣的母親身邊,從窗戶看著其它親子 ,相信總有一天自己也能那樣子和媽媽一起在外面散步。好想早點去動物園哦。什麼時 候才能去呢。 舞在下著雪的醫院中庭裡堆著雪玩耍。 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把很多雪聚集在一起,用衣服盛著,回到母親的病房去。 「媽媽。來玩」 「啊。努力帶了很多雪回來呢」 「嗯」 舞點了點頭,指尖被凍得紅通通的。 「那,媽媽做好棒的東西給舞吧」 母親把舞帶回來的雪放在病床旁邊的碟子上。然後將雪聚集到中央,做成橢圓形的小山, 從剛好插在一旁的花上取下葉子和圓圓的果實來用。 「來,做好了」 「哇……是小兔兔耶……」 「是用雪做成的,所以叫做小雪兔喔」 「小雪兔」 雖然我也喜歡真的兔兔,不過我覺得我更喜歡媽媽所做的小雪兔才對。可是,在有暖爐的 房間裡,雪做成的兔子壽命並不長。不久,兔子就留下葉子所成的耳朵及果實,變成水了。 「下次再做吧,舞」 媽媽對著覺得很喪氣的我這樣說著。 但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別說是做雪兔,母親連從床上起身都做不到了。醫生每次 對母親做診斷時都露出一副很複雜的表情。雪下了起來。舞羨慕地看著窗外在雪地上留下 兩對腳印而去的親子。回頭一看,只見母親看起來很痛苦地躺在床上。將小小的身體靠在 床邊,盯著母親的臉看,看著看著,不知何時舞也睡著了。次日清晨,雪停了。昨夜舞所 看到的腳印,被新的雪所覆蓋而消失了。 「舞……」 媽媽在床上,呼喚看著窗外的我。 「現在,去動物園吧。和媽媽兩個人一起」 「咦?真的嗎?」 可是,媽媽是不可能可以去的。昨晚媽媽也一直很難過,現在也是,臉上流了好多汗。 媽媽對漠豫著的我露出笑容。 「不要緊的。和舞在一起的話,媽媽會一直很有精神的」 「……真的?」 媽媽點了頭。因為我一直都很相信媽媽說的話,我想今天媽媽身體應該比較好了。後來, 我們就帶著有人來看媽媽時送的香蕉代替便當,決定去動物園了。 「走吧,舞。只剩今天了呢……」 媽媽從床上爬了下來。自己站不太穩,所以我在旁邊貓著媽媽。因為媽媽是大人 了,所以好重喔。不過媽媽很快就向我說對不起,自己站著走了起來。 一步,又一步……。 雖然走得很慢,不過我非常高興。因為,就像我一直從窗戶看到的其它人一樣,我和媽媽 走在太陽光下發亮的雪地上了。而且,等等還要去有好多我喜歡的動物的動物園去呢。 我一直很興奮。 可是,媽媽走了一下就停了,在雪地上蹲了下來。吐了好多白色的氣出來。媽媽沒事嗎, 我這樣問,握著媽媽的手,覺得媽媽的手好冰好冰。 「不要緊的。不過,等一下媽媽喔……因為,媽媽在床上躺了好久,好像沒有體力了…… 讓媽媽,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好啊。還有很多時間」 我們在旁邊的椅子上坐在一起。媽媽一直在喘氣。我一邊看著天空和太陽公公,一邊慢慢 等媽媽。在太陽公公稍微爬得比較高一點的時候,有小狗狗跑到我們旁邊來了。我摸摸小 狗狗。小狗狗好像很高興地叫著。 「媽媽,是小狗狗喔。好可愛喔,媽媽」 媽媽的眼睛閉著。 「媽媽?」 「……對啊……很可愛呢……」 雖然終於回答了,可是媽媽好像很難過的樣子,眼睛還是閉著。因為我很想看看媽媽笑 ,所以就試著努力了。我從椅子上下來,把雪堆在一起。弄成橢圓形。葉子當耳朵。雖 然手好冰,痛得好像要流血一樣,不過想起媽媽的笑容,我就努力下去了。 然後,我叫醒了媽媽。 「媽媽……媽媽」 叫了很多次之後,媽媽終於稍微張開眼睛。 「……對不起喔……媽媽好像睡著了……」 「沒關係。不過,媽媽。看」 我站在媽媽面前,張開兩隻手。 「是動物園喔」 有好多好多,小兔兔的動物園。其實也想做猩猩,還有其它動物,可是我會做的只有小 雪兔而已,所以變成都是小兔兔的動物園了。 「好漂亮呢……這麼棒的動物園,媽媽從來沒有看過喔」 媽媽很高興,用著我看過最漂亮的臉笑著,然後哭了起來。 「又有哪邊痛痛嗎」 媽媽搖搖頭。 「那麼,舞,我們在動物園吃午餐吧」 「好!」 我把放著香蕉的包包打開,給小狗狗一點,然後自己也吃了起來。 「來,媽媽」 「……」 「媽媽,香蕉」 「……」 「很好吃喔。媽媽……媽媽」 媽媽的臉看起來還是很高興的樣子,閉上眼睛睡著了。看起來很高興的臉。媽媽看起 來好像一點都不會痛,一點都不會難過。我好高興。希望能一直在媽媽身邊,和小兔 兔們一起,跟小狗狗一起玩。所以……因為媽媽看起來真的很幸福的樣子,所以我還 是相信媽媽。後來,有好多事情不太記得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醫院的 走廊上哭。雖然,媽媽已經死了,為了做到和我說好的事,媽媽在最後為了我努力了, 這些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希望媽媽能好起來。 希望媽媽能再次對我笑。希望媽媽能再和我一起去動物園。希望這次媽媽也能吃香蕉。 我用全身的力量,用全部的心,這樣祈禱著。就像除了祈禱之外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一直祈禱祈禱,祈禱到身體都變熱了,用力用力許下願望---。 然後---願望實現了。 媽媽坐在病床上笑著,醫生很驚訝地說,「真是奇跡」。 太好了。我放心了。 然後從那天開始,我的身體,就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了。 一開始,我想這是因為我為了媽媽祈禱,神送給我的禮物,所以我一點都不隱藏 ,把它使用給別人看。後來慢慢的,有以前沒有看過的親戚過來,把我帶到好像 是常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地方去。 「在這邊用舞的力量」 人好多,好可怕。不過,不用的話可能不能回家,所以我就在那樣的地方, 用了好多次我的力量了。 就這樣子,後來,我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做出什麼事情了。 「這孩子真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種事,不是人類做得到的」 「她不是人,是惡魔的孩子啦。那對母子,不都是惡魔嗎」 我們不管到什麼地方去,都會被別人用好過份的話罵。不只是我,連媽媽都碰到很 不好的事,媽媽總是在哭。 一看到媽媽哭,我也好難過。 那本來是我因為媽媽所得到的力量,所以我覺得不可以怨恨它,可是,因為這個 力量害我被大家討厭,被原本的朋友欺負。後來,當我們終於從原本住的地方被趕走, 搬到很遠的地方去的時候,我還是開始怨恨起這個力量了。全都是這個力量不好。 只要我有這個力量,我就一直會是孤獨的一個人了---。 佑一像是結束了一個漫長的旅途一樣地喘了一口氣。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舞終於把那深藏內心,肯定是最為悲傷的回憶給解放出來了。 「舞」 佑一呼喚著懷中的舞。 這就是舞的起點吧。在得到了力量之後,舞開始痛苦地活在自己與自己的力量之間, 一切的真正起點。 對於當時幼小的舞來說,那是多麼讓人悲傷的事。在麥田中的那天,舞問我會不會覺得舞 很可怕,原來在那背後有這麼深刻的理由啊。而直到現在,那個悲傷還在控制舞的內心 深處,把舞拉到了孤獨一個人的灰暗世界去了嗎。 「不過,那些已經不要緊了。舞」 因為我從舞那悲傷的起點開始,一直都在你身邊,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要接受舞 的一切,連同舞的悲傷一起,我喜歡舞。舞的力量根本一點也不壞。別說不壞了,那力 量不是還救了舞所珍惜的人嗎。 佑一用手指撥起舞臉頰上的頭髮,壓住湧上心頭的悲傷,對臉色發青的舞微笑著。 「所以,回這邊來吧。還是,想繼續玩那個時候的躲貓貓呢?」 這時,佑一突然發現了。這個教室是佑一班級的教室。 在佑一放在這兒的包包裡面,有名雪給的那個「讓女孩子變可愛」的東西。 對。就是那個。佑一讓舞輕輕躺下,跑去翻著包包。 「有了,舞。來。這和那時我送舞的那個是一樣的東西」 裝飾著兔耳朵的髮箍。現在我知道舞喜歡兔子的裡由了。來。和那個時候一樣,用這個 來幫你打扮。 「……很合適」 戴上了兔耳朵的舞很可愛。這樣的話,就算是在玩躲貓貓,我也能隨時找到舞了喔。 「笑一笑吧,舞」 打扮成和之前一起玩耍著的那些日子相同的樣子,從這裡再一次重新出發吧。 我有個夢想希望能和舞一起實現。不是說過了嗎,畢業以後,我和舞,還有佐佑理, 3個人要一起生活。輪流下廚,要從誰開始輪好呢?如果是炒麵麵包的話我倒是會 做啊。想不想吃?我做的炒麵麵包。春天到了的話,大家一起去動物園吧。舞一直很 想去吧。夏天大家一起去海邊也不錯。舞有看過海嗎?秋日夜長,就3個人一起說故 事。想不想聽聽我珍藏的故事?然後,冬天的時候,一起來用雪做小兔兔吧。用小 兔兔把房屋圍住,來嚇佐佑理一跳吧。教教我吧。舞的母親教你的,用雪做小兔兔的方法。 「看得見吧,舞。就像舞讓我看到過去一樣,我在讓舞看未來。看得見吧。舞覺 得過去有多悲傷,我就會讓那未來有多快樂」 佑一的眼淚落到了舞的臉頰上。這時,舞的睫毛稍微地,真的是只有稍微的程度地, 動了起來。 小兔……兔……? 「沒錯」 聽到舞那不成聲的詢問,佑一用力點著頭。 我和……佑一……和佐佑理……永遠……。 「沒錯。是永遠」 舞的眼中浮現起淚光。佑一明白。我們現在正做著一樣的未來的夢。我和舞兩人, 正接在我所做的夢境之後繼續做著夢。 淚水流過舞的臉頰。不過舞在稍微微笑過之後,就那樣子一動也不動了。 「不可能……」 佑一緊抱著身體不動的舞。這種事不可能發生。舞明明好不容易響應我了, 怎麼可以就這樣結束。 「舞……舞……舞-……」 (……佑一……) 聽得見呼喚的聲音。那是比現在的舞還要幼小的聲音。戴著兔耳朵的女孩子。 和那些日子一樣,外表看起來仍然是小孩,那是留下來的最後一隻魔物--舞的 ,力量。 (我一直在看) 是嗎。因為我和舞說好了,要讓舞回到舞的身體裡啊。 (嗯) ……。 (佑一,喜歡舞嗎?) 她用著小孩子冒失的態度問了過來。 「那是指舞,還是現在的舞呢」 「現在的舞。未來的我」 「喜歡。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能像現在這樣和舞說話對吧」 (……舞也是,很喜歡喔。喜歡佑一) 「那是指舞嗎,或者是現在的舞呢」 (兩邊都是。我們一直都在等佑一) (不怕舞的力量,不利用舞的力量,同時接受了舞和舞的力量的人。就是佑一) 「真不可思議啊。小的時候,我和舞在一起的時間,明明只有那麼短而已」 (那是舞純真的力量喔) (能夠和命中注定的人相逢的力量,還有,相信那個和自己相逢的人的力量) 「相信那個和自己相逢的人的力量……」 佑一想起了,一直在舞和佑一身邊的另外一個人。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相信舞,對舞的神秘毫不在意,總是明朗地笑著的人。 佐佑理。 她不也是在舞純真力量的引導之下,和舞相逢的一個人嗎。 那就是我們之間的牽絆啊。 不過,要是舞不在了的話,這個牽絆也會一起消失。 (可是,我現在還在這理。所以還可以再重新來過喔) (舞在最後,相信了和佑一一起創造的未來。抱著佑一能夠連同自己悲傷的過去一起 接受自己的希望。真心祈求想和佑一在一起) (這讓祈求的願望實現的力量,讓我們,成為必要的東西了。所以我們可以回去了。 就像我們救了媽媽那樣,這次要救舞自己) ……。 (謝謝佑一。讓我們能合在一起) 突然,幼小的舞消失了。成為無形的,舞的力量。原本看起來是一團黑暗的力量, 現在看起來是溫暖的光。 ……知道嗎? 力量就那樣子對佑一說著話。不過並沒有讓人感到痛苦。被舞接受的力量已經不再 傷害佑一。舞被力量所包圍著。 ……舞現在的心,還是和那時的少女一樣,所以。 ……所以,請多照顧。照顧未來的我。 ……如果能夠再見面,那時也會想著一樣的事的。 ……我在等的,就是這個人,這樣。 「嗯……」 ……那……。 ……一開始,先打聲招呼。 ……然後,實現約定。 在搬家用的小貨車上堆放著少許的行李,舞和母親決定搬到新的城鎮去了。 「雖然都是因為媽媽的病,讓舞變成這個樣子」 母親將手放在幼小的舞的雙肩上。 「不過,就算是一個人的時候,也要保持笑容喔」 「嗯」 舞點點頭。相信在即將前往的新城鎮上,一定會有新的希望。 原來如此。 我又被舞的力量引導到舞的心裡來了。 然後,是要在這邊重新來過是吧。 新的城鎮。 少女在麥田中等待著。 心跳不已地,等待著能夠將自己,還有自己的力量,全都一起接受的人。 另外一個少女的純真力量,告訴她很快就會出現了。 佑一在麥田中向前走著。 少女發現了佑一。筆直地看著他。 兩人邂逅的時刻。 「嗨」 佑一向少女說著。一開始,先打聲招呼。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嗎」 不是。少女說著,搖了搖頭。 紅著臉,像是壓抑著劇烈的心跳似的,用小小的拳頭按住胸口。 「我一直在等你」 我在等的,就是這個人。少女相信著佑一。 「那麼,我們走吧」 為了取回那再次失去的時光。 佑一牽起少女纖細的手。少女全身靠著佑一。 「這次哪兒都不去了嗎?」 「是啊,哪都不去了」 然後,實現約定。 「我會一直待在舞身邊喔」 早晨的陽光,穿過教室的窗戶,照射在舞身上。 等舞醒過來之後,該先向她說什麼好呢? 尾聲 叩叩叩的敲門聲。 「佑一,還在睡嗎?時間到了喔。吃完早餐上學去喔」 是名雪的聲音。怎麼可能,這是夢。 名雪才不可能會比我早起。 「佑一舞」 名雪的夢固執地敲著門。佑一一邊翻著身一邊抱怨著。 「吵死了啦。昨天不是上完最後一天的課了嗎?讓我好好睡啦」 「佑一忘了嗎?今天有畢業典禮,我們在校生要去參加歡送會喔」 「……!」 佑一下一秒就清醒過來了。沒錯。要是忘了今天就麻煩了。 「接下來,在校生到這邊排好隊,等畢業生從禮堂走出來,就把花獻上去」 當佑一和名雪好不容易跑到學校的時候,典禮已經開始了。 「餵-,這邊這邊」 香裡和北川老早就到了,也幫佑一準備好要讓他們拿去送的花。 「你們啊,還真的老是趕在最後一刻才出現哪」 北川露出一副真是服了你們的表情說道。 「因為名雪睡過頭了哪」 「今天睡過頭的是佑一啦……」 「總覺得就算是在我們要畢業的時候,相澤君和名雪好像也一樣會有這種對話呢」 香裡輕輕聳聳肩。 「那可不見得啊」 佑一語帶玄機地說道。 「什麼意思?」 「這個現在還屬於商業機密」 佑一微微一笑,學秋子小姐最拿手的姿態,把手放在臉頰旁邊。 名雪滿頭霧水地歪著頭。 「啊。出來了」 從禮堂的方向傳來音樂聲,畢業生們走到操場來了。男學生大多穿制服,不過女 學生們則幾乎都是身著和式褲裙的日式服裝。 在校生們左右張望,各自尋找著自己熟識的,或是偷偷喜歡著的學長姊等等。 佑一也一樣,手中拿著兩人份的花伸長了脖子,不過,實在是對這種到處都是人 的場合感覺很頭大。很快就累了,剛從人群中走出一步, 「啊,佑一!」 就聽到背後的聲音。不需要回過頭去就已經知道那是誰了。 「恭喜畢業,佐佑理」 佑一把手中的一束花遞了過去。 「謝謝」 身穿和式褲裙的佐佑理滿臉笑容將花接了過去。 看到打扮得很陌生的佐佑理,佑一不禁仔細端詳了起來。 「啊哈哈-……總覺得很不好意思」 粉紅色的和服,深紅的褲裙,在袖子和褲裙的結的下方,刺有蝴蝶花紋的刺繡。 佐佑理以操場上的櫻花為背景在那邊一站,看起來就像畫中人物般地美麗。 「不會,很合適啊。不愧是今天的主角啊」 「佐佑理是主角嗎?」 「沒錯」 佑一牽起佐佑理的手。 「那麼,我們走吧,公主……好痛!」 佑一正打算開始走的時候,有人一語不發地用手刀敲了佑一的後腦。不需要回過 頭去就已經知道那是誰了。 「啊哈哈-,真可惜」 佐佑理和佑一同時回頭。 「嗨,舞」 「是真正的公主出場了呢。這樣子我就是配角了」 佐佑理露出很高興的表情,裝成很遺憾的樣子說道。 與色彩鮮艷的佐佑理成對比,舞穿著古典箭翎圖樣花紋的紅色和服搭配著紫色 的褲裙。與長長的黑髮和眼角細長的相貌正好相配。 「舞的打扮和舞很合適對吧,佑一」 佐佑理用著比起自己的事還要真心高興的樣子說道。 「是啊。真不愧是佐佑理選的」 「咦?為什麼會知道呢?」 「那是因為我們都已經這麼熟了啊」 兩人笑了起來,不過舞在中間露出鬧著⒈氣的表情。 「想丟下我一個人走掉」 「啊。舞在嫉妒嗎」 「才不是那樣……」 舞的臉稍微變紅。佑一的胸口不禁熱了起來。 像小孩子一樣,誠實地表現著自己感情的舞。光是和這樣子的舞在一起, 那種令人臉紅的幸福感覺,很快地就逕自湧上心頭來了。 「被丟下的話……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舞一直沒條沒理地編著理由。 「是嗎是嗎,那就當成是那樣吧」 因為實在太有趣了,佑一還是用著捉弄舞的語氣。 「佑一才不會丟下舞不管呢」 佐佑理學佑一,用惡作劇的眼神看著舞。 「而且佐佑理也不會搶走舞的佑一……啊!」 舞這回是敲了佐佑理的額頭一下。 「舞啊,越那樣反應不是越表示出在嫉妒嗎」 敲! 「早點告白不是很好嗎」 敲! 「因為這小子對那種事很遲鈍啊」 敲敲敲。舞用著手刀左敲右敲忙得不得了。 舞和佐佑理還有佑一,3個人一邊玩鬧,一邊在櫻花樹下走著。 走在最前面的是舞,後面是佐佑理,接著佑一跟在最後,走出了校園。 在校門口前,佑一稍微轉頭看了一眼校舍。 潔白乾淨的新校舍。 在那另一側,看得見當時麥田的影像與校舍重疊著。 舞終於從這裡出發,踏入了新的世界。 在這之後,一定會發生很多對舞來說第一次遇到的辛苦的事,傷心的事, 以及快樂的事吧。而就如同我和舞所約定的一樣,我會永遠待在舞身邊。 不懂世事的女主角川澄舞,被捲了進來的佑一和佐佑理3人的故事,在這之後, 才是正式的開始。 完 -- 世上最好的一篇論文 並不是能撼動世界的研究 也不是訴說著世界的不可思議 而是父母留給孩子 帶著無所畏懼的勇氣 期望著孩子 能勇敢的活下去 [世界很美麗 也充滿了悲傷跟眼淚 要睜大眼睛 做想做的事 成為想成為的人 找到自己的朋友 不用著急 慢慢的成為大人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67.154.166 lion500:轉錄至看板 C_Chat 11/19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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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想借轉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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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有人想要遊戲的中文劇本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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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抓到,不過每篇都二十萬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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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寫的比小說更為細緻,不過看起來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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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直接玩遊戲比較好,還有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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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中文劇本檔!?那麼棒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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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有這個各 可以伸專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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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資料好像都是同一個站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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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說遊戲劇情檔 原本是打算小說PO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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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檔 L大有了那就請L大幫忙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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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搞會死的(春原調) 事實上還有日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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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就請移駕到巴哈的KANON版(我之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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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一小段在C洽或這邊 有興趣的可以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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