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九家之書 EP 07 & 08
整整兩個多小時，我想編劇想說的，不過「選擇」二字。
關於生或死、人或獸、信任或懷疑。
七八兩集最讓人心疼的，莫過於一夕間家破人亡、被賣為官妓的青鳥。
一樣被誣陷，一樣寧死不從，一切就像二十年前的殘影，
這個世界依然毫無章法，悲劇依然一再重演。
然而二十年來都不曾再有任何人被綁上羞辱樹，為何偏偏是青鳥?
千行首既不是不識朴武率，也不是刻意刁難，
我忍不住猜想她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在為青鳥此刻的生命困境尋求新的出口。
第一集時曾經寫下，
「羞辱樹是一個教訓，也是一篇無形的墓誌銘，
刻著許多女孩最終屈服，蛻變成女人的心死。」
如今我卻覺得用孟婆之水來形容羞辱樹或許更為貼切。
過了無比屈辱的數日之後，過去種種便猶如昨日死，
兩班也好，千金也好，
如果能放下被過去的嬌生慣養豢養得太巨大的自尊與傲氣，
往後種種就由此刻重生。
為什麼是青鳥？
因為她的眼神中帶有太多不甘與怨恨，
因為這一切本不是她該承受的，
因為她需要重生的機會。
我喜歡千行首的原因除了她美麗強勢之外，
更因為她有一雙看盡世事還依然有溫度的眼睛，
有故事的人才真正明瞭世界運轉的法則，
有慈悲的人才能在這法則中還有餘力伸出援手，
千行首如是，素正法師亦如是。
（不過後面那位應該是為了真愛吧我想XD）
說穿了官妓不過是不愁吃穿的賤民奴隸，
在那個年代人要靠已身努力跨越身分階級太困難，
但在身分階級所代表的權勢之上的，是人心，
是容易被情慾貪念牽動、比現實更容易被操控的人心，
而官妓身分顯然在這裡佔了相當大的人和之便，
如果有心，這就是一種重生的契機。
生命有時很渺小，一旦你放棄了，
再怎麼翻天覆地的大事也會漸漸在時間流沙中掩去，
生命也可以很巨大，只要願意堅持，
總有一天所有的是非清白都會再度被詮釋，被釐清。
前提是，要活著。
現在的朴青鳥，就像是一隻覆巢之下無依無靠的雛鳥，
要想從環伺的餓虎豺狼中活下來，
就只能狠下心推她下懸崖，逼她學會飛翔，
只有學會飛，才能脫離權勢的梏制，
才能去冀望所有是非重新歸位的一日。
生命與尊嚴孰高孰低或許因時而異，
但青鳥心裏的天平已開始傾斜，經歷變故的她已漸漸明白，
從前可以從好與次好的選項中作出選擇的日子已不再，
今後在她面前的只有糟與更糟，
她必須犧牲的不只是她願意失去的，甚至可能是她不能失去的，
然而明白之餘，能放手才是青鳥真正的強大，
她不是沒有脆弱，沒有眼淚，但她還是放手了，
這女孩了不起的不是她懂，而是她能做到，
她的選擇理智果決，為達目的甚至不惜對自己殘酷，
她的精神力量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突然好想看到趙官雄被青鳥踩在地上的那天!!!)
我放手的東西，將永遠從我的人生中消逝而去
—江國香織 《神之船》
許多習以為常到幾乎被低估其存在的事物，
唯有在某些決定性的時刻，我們才從而得知它的重要性，
或許有一天青鳥會突然明白，此刻她所放開的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但，一切都已留在此刻了，
這段感情的美麗與殘酷，就此定錨在放手的瞬間，不再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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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電視看著看著，會突然覺得戲如人生。
比如說轉瞬間，崔江置就從朴武率的養子變成殺害他的兇手。
不是誰的錯，畢竟這個故事要說得清楚必須佔去太多篇幅，
所以人們喜歡簡單一點的版本，
這個版本雖然破碎但不那麼沉重而且容易表態，
「崔江置是忘恩負義的殺人兇手。」
從官衙裡被釋放的江置，
走在閉上眼睛也不會迷路的熟悉街道上，
唯一陌生的是過往行人的耳語：「兇手」
更甚者，不久前才剛得知自己身世的他，
還無法從人或獸的複雜中找到答案，
他的全部世界都陷入了定義渾沌之中。
從知道自己正身非人之後，
以前那個有點橫衝直撞、無所畏懼，
偶爾又傻氣得讓人失笑的崔江置消失了，
他開始變得有些畏懼敏感、憤世嫉俗，
以及潛藏在那之後的脆弱、害怕。
為什麼會害怕？為什麼害怕成為獸？
因為在名為獸的標籤上，身為人的我們書寫著：
牠們不懂思考、殘暴嗜血、無法控制，
這些被賦予了過多想像卻又無法直指真實的意義，
於是江置原本的真我開始被拉扯、解構甚至崩毀。
然而就像左水使大人說的：「人並非出於胎生，而是現於真心。」
如果說神獸的基因是原生，但以人類崔江置身分活過的20年亦無法抹滅，
屬於九尾狐的綠眼在汝蔚脫口而出「你果然還是崔江置啊」的當下褪逝，
正說明在江置心裡的本我並沒有消失，只是需要重構。
一心想成為人的江置，即將開始他的尋覓之旅，
看似是為了尋覓成為人的方法，事實上是在尋覓他的本心。
定義會隨著時日的吹拂漸漸卸下表象露出本質，
我們毋須隨著別人貼上的標籤亂舞，
而是必須護住自己的本心，心在哪，本質就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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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看到第八集，青鳥吸引了我大半的注意力，
但同時我也無法忽略汝蔚。
這女孩的理性不亞於青鳥，可能因為身為江湖兒女，
比起青鳥的自限，她又多了分瀟灑與奔放。
比起絕對理性的青鳥與絕對意氣用事的江置，
汝蔚更像是兩人的綜合體，
她有雙清明的眼，把一切看得透徹，
包括江置的心意、李舜臣大人的深思熟慮，
她甚至沒有漏掉身旁護衛對人欠缺信任的細節；
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是可以一起並肩作戰的朋友；
她也沒有被九尾狐江置擊敗，
而是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找到答案；
(中年花美男阿布及感覺好萬能啊，我也想要一個XDDD)
她會在理性分析之後選擇可以相信的，並且不被動搖，
面對愛情，她或許沒有飛蛾撲火的義無反顧，
但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無畏與沉穩。
我的模樣有你的孤單
我的眼光有你的方向
—張懸 《模樣》
在相識之後，汝蔚一直注視著，
關於江置的純純愛戀、頓失所依的悲傷，
成為半人半獸後的掙扎與痛苦，
她沒有介入太多，只是靜靜觀看，
必要時會用她重重的手勁把忠告砸向江置。
我的模樣有你的張望
我的思量是你的窗
—張懸 《模樣》
最難得的是，汝蔚是站在崔江置的角度在思考的，
所以她能理解他的無力感，知道他的軟肋，
甚至在江置幾乎要放棄一切的時候，
願意告訴他青鳥在春花館，
她知道他所珍視的，同時也看重它們。
我的模樣有你手的冰涼
我的眼光流轉著風光
—張懸 《模樣》
因為太認真看著了，不知不覺好像也成為那被注視的風景的一部分，
因為太接近了，不知不覺中漸漸分不清是你還是我的感覺，
雖然不曾走過他走過的路，看過他看過的風景，
但以後還有很長很長的日子，
他們會一起笑鬧、一起苦惱、也一起悲傷與幸福。
在某個夜裡悄悄埋進汝蔚心裡的那顆小小桃花種子，
被名為時間的養分灌溉餵養，萌芽紮根，
有朝一日會長成豐碩的樹，收獲甜美果實，
並且成為江置最沉穩強大、不離不棄的依靠，
身為觀眾的我，真的很期待這個有朝一日。
============無聊murmur分隔線============
1. 現在才慢慢明白，
也許九家之書說的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不是關於王子如何拯救公主的那種復刻版童話，
而是美麗的公主如何拯救自己，
以及蠢蛋王子如何被另一位平民公主征服的現代寓言。
(李昇基好像很常演這種角色XDDDDD)
2. 好想建議字幕組不要翻出愛情好痛這首歌的歌詞翻譯喔，
正要入戲的時候突然被「愛情好痛 好像感冒」
以及「眼淚好苦 噎到愛情」狠狠拉出戲的感覺真不好受XDDDDDD
3. 下集預告沒有中分還有恒兒爸!!!!!!!!! (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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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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