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不成比例的禮尚往來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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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定南在當法務部長的時候，對賄選訂了一個三十元的判斷標準，那時有輿論認為太
過嚴苛。近來的SOGO禮券案，檢察官認為間接收的禮券金額不符合SOGO利益；有人則懷疑
說背後有更大利益未查出。
最近在看亞利桑納州立大學心理系教授羅伯‧齊歐迪尼寫的一本書「透視影響力」（
培生集團出版）。書中「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政治舞臺」提出一個有趣的看法，摘錄於下跟
大家分享：
我們也可以由企業或個人冀望以禮物或好處打動司法或立法官員的行為，以及一連串
明令禁止此種行為中，看到禮尚往來原則的顯著力量。即使是合法的政治獻金，檯面下，
支持某位候選人往往蘊積著候選人日後的回報義務。只要看過重要選舉中支持雙方主要候
選人政治獻金的企業名單，就不難窺出此一動機。如果你對此說法心存疑慮，堅持親睹政
治捐獻者條件交換的直接證據，那麼商界人士譚洛茲(Roger Tamraz)在國會聽證會上就選
舉財政改革一事所作的坦率供詞，是個很好的參考。當他被問及自己的三十萬美元獻金有
沒有得到相對的回報時，他笑著回答：「我想下回應該捐個六十萬。」
這種坦率在政治界實屬罕見。大多數捐獻與收取獻金者多半會口徑一致否認介入選舉
獻金、招待出遊、與超級盃入場券等種種好處，因為這會讓「頭腦清楚，具有良知」的官
員失去中立立場。但誠如某位遊說機構負責人所堅稱，沒什麼好憂心的，因為「這些人（
政府官員）都是聰明、成熟且專業的先生女士，是專業領域中的翹楚，他們所受的訓練，
成就了個人明察、嚴格、警醒的特質」。政客們聞言想必欣然稱諾。我們常聽到政客們會
標榜自己自外於人情世故，有一位眾議員就曾信誓旦旦地聲稱，這些獻金者「和所有人一
樣，沒有特權可言」。
身為科學家，如果我聽到這番話笑出聲來，還望諸位包涵。我想頭腦清楚、富有良知
的科學家更懂得當中的奧妙。理由之一是，這些「聰明、成熟、專業、身居（科學）專業
翹楚」的科學家們，發現一碰到人情世故自己完全無法免俗。舉個例子，一種用來治療心
臟病的鈣離子阻斷劑(Calcium-Channel Blocker)，其安全性引起了醫學界爭議。一項調
查發現，凡是那些尋得或為文發表各種對此藥有利結果的科學家，都曾接受過藥商的研究
獎助（差旅費、研究資金獲工作機會）。然而，對此藥採取批判立場的科學家當中，只有
37%接受過這類獎助。如果連「訓練養成其明察秋毫、嚴格、警覺特質」的科學家們，都
會因檯下利益交換而動搖專業立場，我們完全沒有理由認為政客會比科學家清高，為官者
往往自恃那些專治市井小民的法規對他們沒輒。不過可以任意停車是一回事，遇上禮尚往
來原則，還擺出此種自命清高姿態，不僅可笑，也很危險。（「透視影響力」頁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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