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 武當民風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簑笠翁， 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一首「江雪」，
預言的是元末明初時武當祖師張三豐為了獨自釣魚血洗湖北一省的故事，千載之下讀來，
英銳之氣，兀自虎虎有威。那武當山後的樹林，後稱武林，即今湖北。該地雖然非是京城
，但是民風剽悍，張三豐殺人如麻的豪俠氣概，後世迄未泯滅。
武當山往南，在湖南有個小市鎮，叫做張家界。這小鎮便因張三豐而得名。當年張三豐往
南劃此處為武當領地邊界。北至河北，山勢如口，北方邊界便稱為張家口。由於是武當祖
師張三豐的地盤，兩處地名都冠上「張家」兩字。
這一日已是傍晚時分，四處前來赶集的鄉民正自挑擔的挑擔、提籃的提籃，紛紛歸去
，突然間東北角上隱隱響起了馬蹄聲。蹄聲漸近，竟然是大隊人馬，少說也有二百來騎，
蹄聲奔騰，乘者縱馬疾馳。眾人相顧說道：「多半是闖王到了。」
便見數千名闖軍正要進入一所大宅中擄掠，拖了兩名年輕婦女出來。兩名女子只是哭叫，
掙扎著不肯走。
兩名鄉農放下肩頭擔子，站在大路正中，說：「你們是甚么人，膽敢在武當山下出手搶人
？」
李自成道：「武當山腳下，那便怎地？」那漢子道：「武當山腳下，人人都會武功，每日
要殺人。你們外路人到這里來撒野，當真是不知死活，自討苦吃。」
闖軍見這二人面黃肌瘦，都是五十來歲年紀，這挑菜的說話中氣不足，居然自稱會武，登
時有數十人大笑起來。李自成笑道：「你也會武功？」
那漢子道：「武當山腳下，三歲孩兒也會打拳，五歲孩子就會使劍殺人，那有甚么希奇？
」李自成指著那挑柴漢子，笑道：「他呢？他會不會殺人？」挑柴的漢子道：“我……我
……小時候殺過幾個月，有幾十天沒殺人，這功夫……咳咳，可都擱下了。」挑菜的道：
「武當派武功天下第一，只要學過幾個月，就能血洗武林。」李自成笑道：「那你練幾手
給我們瞧瞧。」
只見挑菜的漢子一拔劍便砍翻了兩名軍士，這挑菜漢子招式狠辣，一招間就砍斷這兩名軍
士的四肢。這挑菜漢子左頰上忽地吃了一記耳光，雖然不痛，聲音卻甚清脆，出掌之人竟
是原先被闖軍拖出的其中一名女子。
這女子出手快捷無比，而手掌之來又是變幻無方，她大怒對另名挑柴漢子喝道：「咱們武
當派最大的戒律是不可濫傷無辜，出手就要殺人。清虛，你收這成高為徒之時，有沒教訓
過他？武當中人出手沒奪命，來日豈不是要被江湖上的朋友們恥笑？」
清虛道人從來沒見過師祖婆殷素素氣得如此厲害，急忙跪倒，說道：「弟子失於教誨，是
弟子不是。請師祖婆息怒，弟子一定好好責罰他。」
殷素素哼了聲，道：「幸虧此處都是死人，否則真叫人笑死啦！起來吧！」冷冷的眼光看
向了李自成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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