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壽
周杰倫的第5張專輯，出片照樣風光，當今台灣歌手，哪一個出片記者會
能勞動路透社這樣的國際媒體採訪？如果以讓台灣走出去這個角度來看，
周杰倫可以說是當前的國寶了，但同時也嗅到了濃濃的危機感，為什麼？
周杰倫從第1張大賣，到現在第5張，賣座模式已經到了臨界點，在喜新厭
舊的娛樂圈，周杰倫的話題常圍繞著曲風是否創新，儘管周杰倫不認為有
變的必要，事實上，周杰倫的賣座特色也正是他所擅長的，換新不見得有
利，但卻構成了周杰倫的壓力。
如果說周杰倫是國寶，誰能相信台灣官方辦的金曲獎令他如此沮喪？周杰
倫的在意，從他竟然寫成一首「外婆」，把去年沒有拿獎的鬱卒，藉著「
外婆」抒發出來，如果說金曲獎代表著某種榮譽的定義，拿獎與否是一種
成就感，無形中構成了周杰倫的焦慮。
但是，面對商業戰場，從第5張專輯「七里香」來看，周杰倫沿用過去的音
樂班底，包括編曲、填詞、樂手，既是得心應手，也顯得小心翼翼，維護著
他的賣座模式，畢竟這是歌手的活水源頭。作為當前創作歌手的指標人物，
周杰倫這回如何調配商業元素／創作精神，藉以維繫身價／平衡聲望，令人
好奇。
周杰倫首先釋出一點頑皮的新嘗試，第1首「我的地盤」刻意捲舌發音，語意
更趨模糊，彷彿更進一步對那些指他囫圇吞棗唱腔的挑釁，周杰倫彷彿宣示
他的主權不容侵犯，在「我的地盤」裡，周杰倫也對那些質疑他的音樂特色
做出回應，使得今次的專輯，含有濃厚的「嗆聲」意味。
「我的地盤」、「外婆」多少都透露著周杰倫累積了成名以來的「鳥氣」，但
周杰倫令人佩服的，即使有話要說，他也可以用完整的音樂型式來表達，不似
一般Hip-Hop的粗俗。事實上，這張專輯周杰倫展現的成熟，在於能捨去藉由
場面、意象、文字堆砌的華麗，轉而細膩經營人文情懷，使聽者更能貼近周杰
倫的情緒。
「將軍」裡老兵的鄉音，甚至最後與周杰倫重疊出彷如白光唱演歌的一縷音魂
。「亂舞春秋」周杰倫彷彿化身為說書人，饒舌之間輕嘆著歷史的荒謬，最後
俏皮的穿插電話聲，以及「吃雞排飯加個蛋」的旁白，令人如夢初醒。「止戰
之殤」更是整張專輯的精髓，周杰倫古典的琴音與節奏，與方文山如詩如訴的
場景，交織出人類最深沉的悲哀。
當然，「七里香」、「藉口」、「擱淺」、「困獸之鬥」、「園遊會」則考驗
著周杰倫營造抒情旋律的功力，在這些曲目裡，周杰倫這回更是使出渾身解數
，以戲劇化、多技巧的唱腔，好像要為他下一回合力拚金曲獎最佳男歌手舖路
似的，周杰倫的危機意識，如果來自家鄉的金曲獎，為了在家人面前掙足面子
，變成他的動力，這恐怕是金曲獎意外的最大價值，也是摩羯座難逃執著的小
小悲哀吧？
【2004/08/06 民生報】 ＠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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