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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退歐派想封奧巴馬的口
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本周訪問倫敦。在東道主、英國首相戴維‧卡梅
倫(David Cameron)的鼓勵下，這位美國總統可能會暗示，他認為英國投票退出歐盟(EU)
是極度愚蠢的。如果英國人脫離了歐洲大陸，華盛頓將不會給予他們庇護。退歐派“退出
歐洲、得到全世界”的允諾要泡湯了。
美國總統讓他們的英國親戚直面權力的某些嚴酷現實，這並不是什麽新鮮事。數十年來，
英國人促進英美“特殊關系”的殷切希望，一次次在努力推動歐洲一體化的美國那裡碰一
鼻子灰。由此產生的大西洋兩岸外交大多可用一個詞來客觀地形容，那就是：曲折。
早在1952年，德懷特‧艾森豪威爾(Dwight Eisenhower)就曾對英國企圖破壞法德和解進
程感到惱火。艾森豪威爾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美國最親密的盟友還“活在過去”，（當
時已重返唐寧街的）溫斯頓‧丘吉爾(Winston Churchill)“不再吸收新的想法”。丘吉
爾當然幻想著建立一個歐羅巴合眾國(United States of Europe)，但英國要作為一個超
然獨立的大國，立於它之上。
10年後，迪安‧艾奇遜(Dean Acheson)驚人的冒犯之語——帝國雄風不再的英國，仍在四
處尋覓自己的角色——表達了同樣的苦惱。英國是一個重要的歐洲大國，但為什麽它不能
接受地緣政治的殘酷事實？當時的英國首相哈羅德‧麥克米倫(Harold Macmillan)感到有
必要公開斥責這位美國前國務卿。私下裡他基本同意對方的觀點。當時麥克米倫已準備好
讓英國踏上加入歐共體(European Community)的漫長、痛苦的旅程。
礙於民眾情感，奧巴馬會表達得更委婉，但卡梅倫不像麥克米倫，他希望奧巴馬盡量直言
不諱。美國總統去年曾略微表露了自己的看法，他對英國廣播公司(BBC)駐華盛頓主編喬
恩‧索佩(Jon Sopel)說，英國作為歐盟成員國的身份，是戰後和平與繁榮的基石之一：
“我們希望確保英國繼續發揮這種影響。”
事情的真相是，白宮(White House)認為留在歐盟不但對英國有利，對歐洲有利，而且對
美國有利。
不管奧巴馬怎樣拿捏表述方式，他與戰後所有美國總統——無論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
都一樣的這個立場，已激起了退歐運動人士的怒火。他們已經發動請願反對“美國乾涉”
。至於脫歐主義者標榜大西洋主義可以很好地取代歐盟成員國身份，那是無須理會的。資
深的疑歐論者約翰‧雷德伍德(John Redwood)將英國退歐比作美國對抗英王喬治三世
(King George III)的革命戰爭。疑歐論者本來就不以洞鑒古今見長。
話雖如此，你可以看出為何退歐運動人士會因為奧巴馬的介入而驚慌。他們提出的英國退
歐理由是，英國在擺脫歐盟的桎梏之後將在全球範圍內擔當更重要的角色，而奧巴馬的立
場將一把匕首刺入了這個理由的核心。他的立場還推翻了一個有缺陷的說法：英國要在英
吉利海峽和大西洋之間做出選擇。相反，奧巴馬主張，在歐洲大陸扮演領導者的角色不會
削弱、反而會加強英國在華盛頓和世界其他國家首都的聲音。
對退歐派來說，讓事情更糟糕的是，英國幾乎所有的朋友都支持奧巴馬總統的看法。上世
紀五六十年代的疑歐論者喜歡鼓吹用英聯邦代替歐洲。他們的後輩渴望重振所謂的“盎格
魯勢力圈”：英國、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新西蘭。
疑歐論者宣稱，這些國家之間有一種特別的互信，因此它們通過“五眼”(Five-Eyes)”
情報聯盟分享彼此最珍貴的秘密。阻礙它們關系加深的只有歐盟。問題在於，其他這些英
語國家也和奧巴馬一樣，震驚於英國退歐的想法。對於英國退出歐盟後會出於某種原因變
得更強大的斷言，一位加拿大外交官的回應是：“這些人磕了什麽藥？”
退歐運動人士能給出的最好答案是，這些朋友和盟友都錯了。同樣錯了的還有日本人、印
度人，以及其他擔憂英國正走向糟糕的孤立的任何人。退歐派無法說出有哪一個友好的國
家認為英國不會被退歐決定削弱。如雷德伍德可能會說的，也許這些國家都參與了一個巨
大的陰謀，拒絕給予英國基本自由。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上周表示，如果英國投票結果是退歐，將嚴重損害該國經濟，並
給全球發展造成威脅。退歐運動人士的回應是什麽？IMF錯了——還有同樣獨立的經合組
織（OECD，總部設在巴黎、基本由富國組成的論壇）、英國央行(BoE)行長和許多專業經
濟學家，他們都錯了。對了，北約(NATO)秘書長延斯‧斯托爾滕貝格(Jens Stoltenberg)
認為歐盟成員國的身份會加強英國安全的想法也不值得理會。
當然，選民們或許會決定權衡一下那些希望英國好的人們提出的證據。他們從美國總統那
裡得知，以大西洋主義“代替”歐盟是痴心妄想。要和華盛頓保持親密關系，英國需要付
出的代價就是保持自己在歐洲的影響力。退歐會削弱英國在全球增進自身利益的能力，因
此會讓這個國家變窮。不信可以問問IMF或者OECD。現在你知道為何退歐派對奧巴馬感到
如此惱火了吧。
譯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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