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 決戰前夕 <其十七>
「這....這是什麼情形啊....」
司機停在一棟廢棄公寓頂樓，距離狂風與冰雪的決鬥場約三百
公尺處，遠眺戰鬥場景。
其時剛剛好是狂風用龍捲風群襲擊冰雪，飛砂走石漫天飛舞，
使得戰況更是撲朔迷離，只看得到狂風在空中模糊的身影，能夠確
定只有戰鬥已經開始了。
「旋律，妳知道對手是誰嗎？」
「....嗯？」旋律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這是心有所繫又
遭到極度驚嚇的後果。
「酷拉皮卡有沒有跟妳說過敵人是誰啊？」司機又問了一次。
「....沒有，他什麼都沒跟我說....」旋律講到一半，又是一
陣刺痛，在胸口。
「嘖....」司機打開了手機，隨即又關上。
因為公寓的正下方傳來了人的聲音。來的是剛剛埋伏的五個念
能力者其中三個人。看到他們的速度居然只比機車型態的性感寶貝
稍慢，司機不由得驚訝。
「喂～在這裡啊！」司機向下叫道。
「跑到那邊去了？到底怎麼騎的啊！？」三人紛紛上了樓頂，
完全沒有用到樓梯。「你們在這半個人都沒有的樓頂，想幹嘛？」
其中一人用邪邪的口氣問道。
「想幹嘛？當然是觀察情況啊。」司機嗤之以鼻狀。
「有什麼好看的？」那人續問。
「你自己不會看嗎？就....」司機轉頭一指，然後就沒說話了。
狂風已經不見了。
-----
冰雪把身旁的三個伙伴背在身上，手裡拖著癆病鬼。
在他身後十公尺，狂風被釘在冰柱上無法動彈。冰柱上沒有血跡，
還來不及流出就凝結了。而雙眼緊閉，似乎已經死了。
四周還是一片安靜，甚至聽得見周圍沙塵跌落在地的聲響。
就在冰雪轉身的一剎那，突然有種極危險的感覺，連身體都來不
及轉回來，只能飛身向前撲倒，空氣裡有個不知名的巨大東西銳利地
劃過，而當他聽見那呼嘯聲時，那無形之物已經把眼前的廢車劈成兩
半。
幾絲頭髮飄散空中，細細的血流流過冰雪的臉頰，他飛快地站起，
轉身，那鮮紅把他的表情點綴成一種瘋狂的憤怒。
狂風已不知何時醒過來了。
「居然被你躲過了....啊....」他勉強地站著，那冰柱已被他折
斷，仍插在他的左下腹部。
「你這怪物....難道殺不死嗎....真是太難纏了....」狂風咳了
幾口，血從嘴角流下，原本褐色的健康膚色變得蒼白無比。
「這幾句話原封奉還給你吧。（居然搶我的台詞....）」冰雪冷
冷地道：「這樣還死不了，誰比較像怪物？而且還是隻只會裝死然後
偷襲的怪物啊。」
「呵呵....」狂風笑：「我裝死？我是真的暈過去了，雖然只有
一下下....咳咳....」
「無論如何....」冰雪皺眉：「我會馬上讓你永遠沈睡。」
狂風又是一陣帶著嗆咳的笑，一揮手，冰雪快速閃身，但下巴仍
被畫到細細的一條痕跡。
冰雪臉色變了。
「這次....不是偷襲了吧？」狂風又是幾聲嗆咳：「你能夠在周
圍建立屬於你的低溫空間....所以能很勉強的避過....不過你的五感
卻完全無法捕捉到我是怎麼攻擊的，對不對？」
「因為這攻擊正是無聲無息無影的，是我最後的一把風刀，名字
叫『裂空之刃』....」
「是撕裂虛空的刀嗎....」冰雪重新整了整姿態，神色間已完全
不把狂風當作是個重傷者：「感謝你熱心的說明，不過我想你的目的
不是想告訴我這件事吧....？」
「如你所見。」狂風微笑道：「我是個很簡單的人，賭場裡賭錢，
工作上賭命，只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賭徒罷了。與你的戰鬥，也
是賭我能打得贏你，第一把我認賠，但....若輸一把就不玩，那還不
如一開始就別來，你說對吧？」
冰雪並未理會狂風的胡說八道，他緩緩往右跨了數步，離了剛剛
被他背起的人堆一段距離才停止，眼神漠然，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還在考慮戰略嗎？我勸你大可不必了。」兩人對峙了片刻，狂
風說道：「第二把規則很簡單。我直接告訴你好了，我這招的缺點是
一次只能發一個。而兩次之間的間隔，足以讓你衝過來，只要讓你近
身我就使不了風，等於是死定了。」
「不過你能夠避得過之前那兩下，完全是因為有這段距離的緩衝，
只要再近一點....你還能避得過嗎？」
冰雪正在思考狂風招數的弱點，沒想到他卻這麼大方地說了出來，
倒是頗為意外：「太多話會害死你的，狂風先生。」
「你有資格說我多話？」狂風又笑了，舉起右手：「那就直接衝
過來試看看啊，勝負...只在一瞬間啊。」
-----
酷拉皮卡坐在那坑洞中，正在思索著剛剛一瞬間的不祥預感，奈
何腦袋竟是一團亂七八糟，只聽得見一下一下打鼓般的心跳聲衝擊耳
膜，他明白自己真的到了極限了。
腳還在痛，右手也腫了起來，但他甚至連治癒拇指鍊都不想用，
一心想著剛剛閃過腦中瞬間的玄思。
奈何有些東西越是想記起，越是想不起來。
「絲絲....」無線電響了起來：「快回答！酷拉皮卡老大！快回
答！」
這聲音是....司機？
「我在。」酷拉接起來。
「現在跟狂風打鬥的人是誰？不知道的話，我們這邊五個人都不
能輕舉妄動啊。」
「是....冰雪，操作系能力者，擅長近距離攻擊....」酷拉唸著
腦中所記得的情報，突然念頭一閃：「你們那邊，只有五個人！？」
「....是啊？」司機正在用心記憶酷拉說的情報，突然聽到一句
不相干的話，還呆了一下。
「怎麼會是五個人？你，旋律，我這邊的五個人也都派過去了，
應該總共是七個人吧？」
「除了我跟旋律外，過來的只有三個人啊？」無線電隨即傳來司
機轉頭詢問的聲音。
「少兩個....？」酷拉喃喃自語。
「喔！他們說留了兩個埋伏在那邊，怕您需要援手。」司機的聲
音傳來。
「少兩個....少兩個....」酷拉皮卡腦中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
「絲絲....」無線電的雜音，讓他想到狂風，狂風說過什麼.....？
在斷訊以前，狂風曾經說過....「敵人只有一個。」
當時未曾注意，但仔細想想，既然是冰雪在病毒攻擊後存活了下
來，那....火男呢？
兄弟兩都是操作系能力者，能力剛好相反，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
來可說是極為類似，既然病毒無法在冰雪身旁的低溫生存，當然....
也同樣無法在火男身邊生存。
所以說....不依照「將軍」戰略行動的人，應該是「兩個人」。
除了神秘的狙擊手外，還有一個人。
而那個人，只有可能是火男。
終於翻到對方最後一張王牌了嗎？一旦找到最後這一片拼圖，整
幅畫面便在瞬間完成了。他一時間意識到自己有多危險。
「酷拉皮卡老大？喂？唷呼？噢耶？」司機還在那一頭等待。
「快叫那兩個人離開！！」酷拉皮卡回過神，對著話機大吼。
「啊？」
「埋伏在我附近的那兩個！快叫他們離開這裡跟你們會合！」他
說道：「會合之後立刻離開這裡！懂嗎？」
「....瞭解。」司機問道：「那您呢？」
「我會想辦法離開這裡。」酷拉隨即切斷了通訊。
-----
依舊是黑夜的街道，月兒逐漸被烏雲掩蓋，在微光下，只見得到
兩個人稀微的輪廓。
狂風跟冰雪維持著之前的對峙，空氣像繃緊的弦，訴說著靜默卻
強大的壓力。
冰雪不時改變位置，向前向後微妙地移動數步，，試圖抓出最有
利的間距。狂風看似站著不動，但把冰雪每一細微的動作都看在眼裡，
只要對方有任何微妙的意圖浮現，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兩人數著自己的心跳，數著對方的呼吸，用五官跟皮膚感受敵人
的氣息，兩人的對峙彷彿把這不到十公尺的距離抽成了真空，萬籟俱
寂的瞬間，除了眼前這一刻，其他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
而當那無形的絃崩斷時，也正是兩人默許的決戰時刻。
滴答，滴答，一點一點悉悉窣窣的聲音，是狂風傷口的冰柱融化
了嗎？
看來是。狂風的呼吸逐漸沈重渾濁，對峙的時間不到兩分鐘，卻
是比數小時的苦工還要耗費精神。冰柱逐漸融化，血水隨著冰柱滴到
地板上，是那聲音的來源吧？
冰雪逐漸瞭解自己正站著上風，露出了微笑。
狂風一揮手，卻不是使出撕裂虛空的刀，只是普通的旋風，想要
稍為搶回一點氣勢。
但那滴答聲仍不斷，甚至逐漸擴大範圍。
冰雪突然間發現原來那聲音不是融化的冰柱與雪水滴落地面，而
是雨。
兩人竟都沒發現，不知何時已下起雨了。
狂風順著冰雪的眼光，看到地上的雨點，又拉回注意力，就算發
生任何劇變，氣勢也不能先弱掉。兩人一時間竟也沒發現這代表這什
麼。
滴答聲，逐漸變成了嘩啦聲，雨越來越大了。
雨點隨著風飄搖，冰雪看到了，狂風也看到了，卻視而不見，突
然間，兩個人同時明白了。
勝負已分。
冰雪衝了過去。狂風舉起了手，卻沒有第一時間揮出斬空的刀，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儘管明知沒有用，但既然是最後了....
他一揮手，裂空之刃飛了出去，距離死亡只剩一步了，臉上還是
帶著一抹微笑。
突然轟然一聲，冰雪眼中急速接近的狂風被一個黑色巨物所取代，
那巨大物體從空中直接向他飛降過來，他反射地伸出右手用冰之壁將
其滑開，沒想到冰壁卻被撞破，眼看已閃不過，冰雪伸起了雙手硬接
這不明物體，在此同時，狂風發出的裂空刃已貫穿了他的胸膛。
一切只在不到一秒間，生與死的分界像花火一般地虛幻。
冰雪在下一個瞬間被那物體撞飛了出去。在他急速變暗的眼界中，
只看到了兩個字：「Sexy Baby」.....
狂風坐倒在地上，一時間仍不敢相信自己活著。
「啊....」一個看起來摔得有點狼狽的，渾身濕透的人蹲在狂風
面前：「來得晚了些，還好一切順利。」
那人正是司機。
-----
～同一時間
「消....失....了....？」
「什麼？」席恩問道。
「消失了....我弟....在剛剛....我......感覺不到他的.....」
火男語無倫次地說著：「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冷靜點，慢慢說。」席恩這邊與酷拉皮卡也對峙了
很久，不過與剛剛冰風的戰鬥不同者為，消耗的只是席恩一個人的
精神，他一時間無法意識到情況有多嚴重，但另外一邊則完全不一
樣。
「消失了....他的氣息....是空的....空的....」火男隨即切
斷了通訊。
「什麼！？喂～！？」席恩當然知道對方不會回答他，他只是
直覺一切即將變得很不妙，所以不由得大吼大叫。
迷宮之街突然燃起火光，在暗夜的大雨中極為顯目。接下來席
恩聽到一連串低沈的爆鳴聲，轟得整個地板都在震動。
「這個混帳王八蛋！！！」他瞄準鏡中遠處的目標已經被暴風
所席捲，什麼都看不見了。
迷宮之街中，火男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火海，暴風四處亂竄，廢
棄街道被火神所佔領，飛旋騰空，張牙舞爪，那是雨淋不息的魔性
之火。
「全部燒死吧～～！！！！全部燒得一乾二淨吧！！！！！」
火男紅了眼，大聲咆哮著，朝著冰雪殞命之處衝了過去，淚水
早已被高溫蒸乾。
時間，逐漸走到了結束的那一刻。
<待續>
-----
終於終於，要回到第十一話一開始的場景了
中間寫了五話，真是好長的半個小時啊....XD
這一話戰鬥很多，寫得有點亂，希望大家看得懂^^|||
狂風跟冰雪的戰鬥真的好難描述....@_@
因為兩個人的能力其實很像是我們熟悉的「魔法師」
只不過一個只能使風魔法，一個只能使冰魔法而已XD
而同時又要表現出操作系「愛講道理，我行我素」的特質
在決鬥中就得一直讓他們講話.......XDDD
就是一股腦地想辦法把這八個字表現出來吧....
但越寫越覺得後悔，因為真的好囉唆
簡直像聖鬥士中黃金十二宮的戰鬥一樣
（我認真的覺得黃金聖鬥士會不敵青銅，就是因為太愛講話了......）
最後寫到煩了
甚至有想過讓他們兩個同歸於盡算了（作者的怨念是很可怕的XD）
還好最後按原訂計畫
呼，希望颱風不要來>_<
下回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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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
因為這樣，原本無形無影的刀刃就不再隱形了
所以狂風的優勢完全消失
如果不是司機的亂入，死的會是狂風....
※ 編輯: coolcate 來自: 140.112.25.159 (09/04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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