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物] 不愛了(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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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不愛了...
那我問你.......你還記得，
當初，為什麼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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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深夜的深夜裡，澤田綱吉突然醒了過來。
在黑暗中，雙眼閃爍著不安的惴惴之光，望向身旁的雲雀...。
雲雀真的累了，他倚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低頭沉睡。
他完全沒預料到草食動物，會突然在這漆黑的深夜裡醒來，沒有哭、也沒有笑，只是朝著
自己伸出了手，抓住他戴著戒指的右手。
突然碰觸到略微發燙的柔軟物體，雲雀驚醒，他迅速抽出拐子，意外發現碰他的，是草食
動物。
「你還...戴著戒指...」
「...恩。」
「太好了...」
心情一放鬆，綱吉整個人都癱軟下來，他在夢裡最害怕的，是白蘭那不斷迴盪的聲音，不
斷嘲笑著他，說取走了雲雀恭彌的戒指。
「這是，我想說的。」
身體，被一個溫柔的擁抱環繞，綱吉抬起頭，在黑暗中只看見全黑的色彩。
在黑暗的擁抱中，綱吉愣愣地，落下了眼淚。
－－他嗅到了淡淡的、纏繞在雲雀身上，洗不去的血腥味。
曾幾何時，雲雀恭彌身上再也聞不到那股好聞的清淡香氣，卻被殺戮的氣息代替？
...接著，他想起了雲雀為了他連命都豁出去的這件事。
他記起隔著耳機他碰觸不到雲雀，他想救他，卻滿身鮮血的倒下...。
然後他記起對雲雀這個隱瞞自己的計劃有多憤怒，而現在只有渾身無力的哭。
「雲雀學長....」
「........」
「.....恭彌....」
「...嗯?」
「你，不要再冒險了，好不好....」
他顫抖著，發自內心用了全部力氣哀求。
只要雲雀答應了他，他緊繃的弦就可以鬆懈下來了...。
「..........」
「哪，恭彌?」
「........」
被哀求者不願意回應，讓這個哀求消失於空氣之中，
於是高燒，終於還是沒能退下去。
在綱吉發燒的第四天早晨，夏馬爾對點滴瓶注射了退燒劑。
強制鎮定下來的體溫，勉強維持在38度半。要再降下去，卻辦不到。
「這是緣自心理的問題。」
夏馬爾下了結論，然後兩手一攤說這裡已經沒有他可以做的事，所以瀟灑的揮揮衣袖，離
開義大利。
雲雀恭彌在聽到這消息後，也聳聳肩，隨即起身飛往日本。
接下來的爛攤子就丟給..............沒錯，獄寺隼人。
當戰後第七天，澤田綱吉好不容易從加護病房中回到自己的房間，仍然休息了一個星期，
才重新回到工作岡位。
在這期間，雲雀恭彌完全沒有問候。
而綱吉也完全沒有問起。
有一些無解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乾脆就丟在一旁假裝沒看見。
儘管傷口持續好轉，綱吉仍會在夜裡體溫突然飆高，像是身體自己想要維持在高溫的狀態
。
對這一點，綱吉也不明白原因在哪。
有時會想起雲雀的樣貌，然後覺得模糊。有時候突然懷疑起為什麼當初會喜歡上那個人，
然後想不起理由。
而他將這些詭異的現象全推給因為發了高燒所以燒壞了某些部分。
接下來的日子，
為了替過去的自己鋪路，綱吉必須回日本，去找飛回並盛的雲雀恭彌。
於是，戰爭後第二十五天，他啟程前往日本。
在並盛，他再次遇見了入江正一，明白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開始與入江、雲雀策畫改變未來的宏觀計畫。
他們變得經常碰面，但絕口不提這場戰鬥。
連愛情也變得淡薄。
這天，祕魯菲歐雷的勢力，根據情報，已經開始伸往日本。
這個消息再次緊繃了彭哥列所有人的神經。
聽到消息的綱吉，彷彿聽到了世界末日。
就算距離槍傷，已經過了近個把月，綱吉仍不時覺的體溫過高。
這天，他又開始昏昏沉沉，令他厭惡的聲音又毫無預警的闖入耳中。
『雲之戒，我取走了喔~』
白蘭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綱吉震驚，恐懼地遍尋不著聲音來源!
－－又來了！
綱吉按住頭部，卻關不住那些聲音。
『我要...殺了你心愛的雲喔－－澤˙田˙綱˙吉(心)』
白蘭燦笑，對著綱吉緩緩伸出了手...
「不要！！！」
「碰」！
綱吉大叫，嘩地一聲站起撞翻了茶杯跟椅子，
「怎麼了？」
門口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抬頭看見來人，一身的黑西裝，那瞬間綱吉竟心疼得想哭。
「...啊...」
「...? 怎麼了。」
看見雲雀剛從外面回來的模樣，綱吉整個人鬆懈下來，
是好好的雲雀，沒有被白蘭殺死，沒有...！
「恭彌....」
他像極無助的小狗，雙眼汪汪地湊到雲雀身邊，意外聞到一股熟悉不過的血味。
那瞬間腦中彷彿打過一道閃電，綱吉突然抓住雲雀的白襯衫，用力的拉扯!
雲雀知道綱吉想要幹什麼，立刻抓住綱吉的雙手，阻止他的動作。但這一拉扯，原本的傷
口又被撕裂開，滲出了隱隱血絲。
綱吉看著從雲雀胸口透出來的紅，抬起頭來，帶著可怕的表情。
「你，去了哪裡?」
「......」
「...! 又去，攻擊祕魯菲奧雷了嗎?」
「!」
－－這也是屬於彭哥列超直感的一部分嗎?
雲雀不禁有些吃驚。
「這次...又是為了...我嗎...?」
「...你想太多了，我過來，是要告訴你我這兩天會不在，所以你最好自己小心。」
雲雀一放開綱吉轉身就走，突然發起神經的綱吉卻一把扒住雲雀，大吼:
「不准走!!」
雲雀回轉過來的臉上滿是訝異，對上綱吉同樣震驚的眼神，眼神相撞卻擦撞不出火花。
只有鮮明的冷。
外面響起了雷聲，烏雲，掩蓋了天空。眼看就要傾盆大雨。
雲雀看了眼窗外，稍微計算一下發覺必須快點動身才行，於是不理會綱吉莫名其妙的舉動
，連安撫的動作也沒，就要走。綱吉追了上去。
門外，草壁在等著。
可是車門有著難纏的傢伙擋在哪裡。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
綱吉咬牙，雲雀則不耐的擺著一張臭臉。
「讓開。」
「........不要。」
於是澤田綱吉久違的被風紀委員咬殺。
「痛....!!」
綱吉抱著頭，不敢相信雲雀居然真的揮一拐子下來，一點也不留情!
「恭先生...!」
草壁嚇了一大跳，站在一旁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幫忙而惴慄不安。
而這位恭先生看見被自己咬殺的草食動物疼痛的樣子，還算有良心的流露出一點困擾的表
情。
真的只有一點。
接著他推開擋路的綱吉，吩咐草壁發車。毫不猶豫的離去。
在雲雀離開的時間，綱吉從里包恩那裏知道，雲雀，為了避免他們鎖定綱吉的位置，去攻
擊五個祕魯菲奧雷新建的基地，獨自一人，全部鏟平。
綱吉對著通訊器，雙手交握，壓抑著不發出痛哭的聲音。
通訊器螢幕上里包恩看著肩膀頻頻顫抖的綱吉，一如往常面無表情，或許嘆了口氣。
「蠢綱，算...」
「里包恩，你有雲雀的座標吧，告訴我！」
再次抬頭時，儘管夾著未擦乾的淚痕，那雙溫軟的眼睛裡充斥著衝動，
「你想去死嗎? 蠢綱。」
「我不...!」
「帶著那樣的身體，你只會成為雲雀的累墜。」
一句話壓得綱吉無話可說，
「別忘了你是彭哥列的十代首領，而他是彭哥列的守護者，這是他應該做的。」
里包恩的聲音不帶一絲私情，冷靜而淡然地。
那是「正確」的，而綱吉只能咬著痛苦的不甘心，許久才從齒縫中迸出一句:
「...我寧願是我－－受傷...也不要雲雀－－!」
「這句話，雲雀也說過。」
「！！」
－－他也...他也說過....
雲雀也是...........
『這種事，我不知道...』
記得自己當時是對山本這樣說....
愛他，想用自己的火焰保護他，卻沒有辦法....只能看著他，一次，一次受傷，
那天胸口的傷都還沒好......又去戰鬥.......
－－而且還是為了我！！
是因為「我的存在」才會逼他去戰鬥的！
「不對！！我沒有叫他這樣！我沒有！我要保護他！我是首領應該是我保護他啊！！」
綱吉突然對著里包恩大吼，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
像是在逃避什麼罪孽、更像對著誰告解、辯白！
「我沒有！！」
靜默地聽綱吉失去理智的聲音，里包恩終究開口：
「蠢綱，如果無法忍受這種事的話，你跟雲雀就算了吧。」
彷彿聽見神的審判，耳邊爆過轟轟雷聲！綱吉一臉震驚地瞪著螢幕，
「再這樣下去，你或雲雀其中一個會死，是早晚的事。」
連旁觀者都看得出來，他們倆人對彼此的安危太過在乎，
拼命只想將對方包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卻從不肯做出妥協。
只是拼命地去抓住對方，拼命地，想保護愛著的心上人，
不顧這樣得自己會將對方傷得多深...多重...
兩天後，雲雀回來了。
帶著左胸到右腹的白繃帶，還有臉上附贈的幾片白紗布。
看著雲雀的血，從紗布後端透出來，染紅了他好喜歡的那張好看的臉，
澤田綱吉，終於...情緒崩潰了。
那一天，從傍晚就下起了大雷雨，澤田綱吉在雨夜中等到了那個人的車，
他就站在雨中，哭著，癱軟在地，用著彷彿不是自己的嘴唇，吐出了殺死自己的話語：
「我們......分手...吧...恭彌...」
他哭到，連一句話也再說不清楚，像拿著刀割著自己般，手指卻越發用力，
緊掐著雲雀的西裝下擺直至關節發白。
分不清楚到底期望雲雀有什麼樣的回答，他只知道，只知道...
－－不能再讓恭彌，受傷了.........
就算因此扼殺了自己，也沒關係........
『首領要保護的人，也包含你。』獄寺說。
『如果你決定死在這裡，乾脆連阿綱也帶走吧!』山本憤怒地大吼。
那些珍惜綱吉的人，對著為了綱吉而拼命的自己，發出了怒吼。
雲雀恭彌不明白，因為愛著綱吉，所以需要受到苛責?
因為互相眷戀，所以必須分開?
他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看著草食動物崩潰哭泣的樣子，他也依然不明白，唯一清楚的是心裡很煩，煩得無所適從
。
於是他揮開了綱吉的手，無法可想的退開。
那一聲聲破碎的哭泣，像一把銳利的刀，割著雲雀的心臟，
『不管是選擇哪邊，如果都無法跟你在一起...』
那時候滿腦子想著的是將綱吉留在身邊，為了不失去他...所有可能的敵人，
從不曾留情將他們咬殺殆盡。
不曾恐懼過、至今也依然沒有後悔，
可是...哪....
從什麼時候開始，記憶中草食動物，只剩下無助地看著他的傷口，哭泣的表情...?
－－如果這樣下去，只是讓草食動物痛苦的話......
雨下得太大，雲雀全身濕透。
在黑暗中，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了類似想哭的表情。
「那就分開吧....」
於是，兩人在交往了三年六個月後，分開了。
澤田綱吉這21年6個月的歲月中，真正以情人的身分待在雲雀恭彌身邊的日子，累加
起來大概不到半年。
－－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不愛了，
那我問你，你還記得，當初為什麼愛嗎?
如果回答的人，是雲雀恭彌，他會沉默。
然後在闔眼的瞬間憶起那雙燦亮的褐眸。
如果回答的人，是澤田綱吉，他會愣著沉默。
然後在拿起西裝外套時，想起並盛學園中曾經最喜歡的那件別著風紀委員的制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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