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物] 於是誰都寂寞得愚蠢
落落長文,主迪諾雲雀,庫洛姆,骸。背景十年後。
有十八禁同性性描寫,有血有道具。
抱著被鞭的心理來PO文的。(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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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圖說,愛的本質是匱乏。
愛情的涸轍裡我們從未跳脫出本性,一如呆滯將死的魚鼓動薄鰓,急促地呼吸空氣中
的疼痛殘存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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だから誰もが愚かで淋しいんだ
於是誰都寂寞得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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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雨季難得的冬日朝陽溫柔充盈飯店客房,如暖流溢地般光明柔軟。坐在餐桌前
,迪諾一面將餐刀上的奶油抹化於牛角麵包的切面,一面粗暴地單手把新電池裝上手機。
坐在餐桌對面替他倒咖啡的部下不禁消遣:「這樣美好的早晨竟然只能跟部下一起吃
早餐,真是悲慘哪,Boss。」
「別調侃我……」自嘲地笑,迪諾放下餐刀的手舉起咖啡,目光未離開手機螢幕;在
大衣口袋裡睡了一夜,電波接訊上的瞬間一連振動十幾回。他神情冷靜得如同預料中般一
一查看訊息,在苦澀濃郁的黑咖啡入喉前仍頗有餘裕地嗅聞香氣,熱氣騰騰至眼窩下方的
陰影。「……美好的早晨只是假象。」
羅馬利歐毫不客氣大笑。「別故作瀟灑了,接下來會盡量幫你排出假期,不必工作也
不必接電話。」
「希望如此。」語氣平板得已不抱希望,迅速重複按著手機面板的手指未曾停下,咀
嚼美味鬆軟的麵包卻食不知味。
「我說Boss,你現在的心情都寫在臉上吶。」相較於首領的面色沉重,部下顯得一派
悠閒。
初次把視線抬起,迪諾一臉狐疑。「我臉上寫了什麼?」
「『我欠缺愛情滋潤又工作過度。』」
「……。」迪諾盯著長年的部下,狐疑轉為莫可奈何。
「嚴重到連幽默感都消失了。」
「你忘了一件事:那個害我欠缺滋潤的人,只可能是找我麻煩、加重我工作量的元兇
噢。」修長的手指扶住額際,正要把手機中的影像重播出來時,房門先被急促地敲了兩聲
、而後分別是紮實較暗的兩聲。
接收到首領眼神示意,羅馬利歐便迅速起身,按住懷中的暗袋側身貼上門板的魚眼。
確認門外情況後扣上鍊鎖,只打開半隻手指寬的門縫。門外遞來一張紙條,用義大利文寫
著:「日本方面急訊。」
羅馬利歐帶上門版,用眼神示意首領,並立刻點了一根菸揉上紙條。
迪諾輕輕按下手機按鍵,上面出現彭哥列家族年輕首領的面孔。
『迪諾先生,我是澤田,如果你接到我的消息請和我聯絡。前天雲雀前輩出境日本,
昨天我們收到中國那邊的消息,似乎是他私自在那邊介入了一批大量的貨……當然這些都
不是太嚴重,不過據我所知那批貨是和你聯繫的……』
錄放的影像還在持續播送,迪諾卻不住顫抖著笑彎了腰,神情莫名得意,用唇說:看
吧。
羅馬利歐口吐白霧聳了聳肩。
* * *
庫洛姆坐在機場入境出口,壓著不合時宜的窄邊牛仔帽,一副墨鏡遮了半張臉,紅色
圍巾、V領T恤、短外套、寬皮帶、迷你裙、褲襪、短靴,纖細的手按住裙上的手提包。
她不時看錶,然而這並不會令義大利男人對一個纖細柔美的東方年輕女子卻步。
褐髮男人走近若無其事用手勢加義大利文問她:旁邊可以坐嗎?
她點頭說請坐,再看了錶一次。
在等情人?
不,不是情人。她苦笑搖頭,有色鏡片後的雙眼彷彿透露出什麼美麗悲傷的理由,男
人一臉惋惜。
竟然有人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真是令人羨慕。
只是個久違的朋友。面對義大利人露骨的搭訕,庫洛姆已從最初的手足無措,到現在
能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後轉移話鋒:你也在等人?
噢,是啊,是我的妻子,和你一般美麗的女子。男人的語氣轉柔,絲毫不覺得對搭訕
對象談論起另一個女人,或者已婚還向年輕女孩搭訕是多麼衝突的事。
庫洛姆落得輕鬆,只需要幾聲應和、並不時露出笑容就能敷衍。
等到下一個班機抵達,褐髮男人和她道別並說「若是有機會再見就好了」,親熱地和
妻子擁吻後離去。她翹首遠眺出關的門開開合合,卻總是沒見到等待的人。
「真奇怪,難道是搞錯了?」她一面喃喃自語一面拿下墨鏡──多年前右眼的窟窿換
上精巧的義眼──又看了一次錶,然後抬起頭看到一個熟悉但不在預料內的人影。
對方和她四目相接,身後跟著兩個魁梧男人。「啊,終於找到了。」
庫洛姆疑惑地眨眼,對方直線朝她走來,還是禮貌性打了招呼。「午安,迪諾先生。
」
「午安,庫洛姆,你今天還是一樣漂亮。」迪諾衷心地讚美,並且對坐著的她伸出手
。庫洛姆略顯猶豫後把手放上,讓對方紳士地扶起。
「謝謝你。但是為什麼……?」長長睫毛陰影落下、眼神上移,頸子拉出美麗的曲線
。
「恭彌沒搭這班飛機喔。」迪諾低頭,金色髮絲壓上揚起的嘴角,了然笑而見她訝異
睫毛微顫雙唇微啟。「他在中國鬧了一陣,現在大概還在空中飛吧。」
「可是,為什麼是迪諾先生?」無論如何,通知守護者不會需要同盟家族首領出面。
「嗯,為什麼是我出面這件事嘛,說來話長。」想到年紀漸長後更難捉摸馴服的學生
,迪諾無奈地搔搔後腦杓。「總之,你先跟我的部下回巴勒莫,雖然是個漫長的旅途。」
「咦?」
「抱歉,你沒辦法選擇,」迪諾拿起她的墨鏡,彎身雙手幫她戴上,露出燦爛迷人的
笑容。「為了你的安全。」
兩個魁梧的男人兩側護住庫洛姆,態度強勢得不容反抗,她茫然不安地回首。
「下次陪我一起吃飯喔。」
金髮男人向她揮手,和那搭訕她不知名的已婚男人離去時一樣的怡然神情。
* * *
飛往歐洲大陸的波音客機轟然穿於平流層底部。
飛機餐附的餐前酒如預料般難喝,雲雀推掉餵食似的晚餐(雖然不知道是哪個時區)
後拉了毛毯嘗試入睡,機艙內的空調也乾燥得令人難以入眠。
密閉、狹窄、幾乎只有腳底板不斷隱約傳來的引擎震動,即便是他也無法在地面一萬
米之上任意來去;小如牢籠的窗黑色底映出他不滿的側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Excuse me,Mr.Hibari?」空服員鞋跟停在座位旁彎身,啟齒標準的英文和甜美笑容
發問。
「Yes?」即使不耐寫在臉上,逐漸成人的過程他也變得世故。
空服員說是極重要的人指名給他的訊息,遞給他巴掌大的視訊電話,而後優雅地頜首
離去。雲雀猶豫了一陣,撥下接通鍵後將螢幕那面壓下餐桌。
『……雲雀前輩,我是澤田。』
透過電波傳遞悶悶傳出後輩沉穩的聲音,雲雀支著下巴不回應,饒富興味地用指甲輕
敲薄薄機殼的背面。
『我知道螢幕沒壞,你在聽吧?』綱輕輕嘆氣,但是收音清晰地由彼方傳來。『這次
前輩介入的事件跟中國政府有點關係,為了避免事情鬧大到高層,我們已經極力和對方交
涉──主交易的加百羅涅那邊也得花上很多工夫,』
聽見被強調的附加發言,雲雀敲擊的手指立刻收起,眉頭微蹙。
『雖然我說了前輩大概也不願意聽,但是中國政府一向強硬,即使是前輩那樣強悍地
對付他們,之後的事情迪諾先生真的──』
噗通。年輕首領的話尾沒在酒杯裡載浮載沉,紅色液體冒泡填滿發聲的空隙,像他胃
底細碎的憤怒不斷上升。
之後他把浸酒的電話和酒杯一併讓空服員收去,並另開一瓶能下嚥的酒入腹,在著地
之前的漫長旅途和惡劣的環境圖個妥協。
其實雲雀的行蹤原本並不難掌握。
只要有草壁,至少可以透過他得知第二線的消息。但這回雲雀單獨行動,隨身手機在
中國時給踩壞了,沒人替他張羅新的,他也乾脆行蹤成謎。能得到他班機的資訊也是直接
向航空公司內部交易才得一一尋得;而且和他聯繫上並不表示成功,是另一個難關。
獲得前輩預料中的反應,綱迅速再撥了一次電話給自己的師兄。
這回響過一聲就接通,『唷、綱,狀況如何?』語氣輕快得像是在問午餐的菜單,毫
無遭逢困難的集團首領憂心氣氛。
「迪諾先生,你還真是……樂觀?」綱壓著眉間,露出無奈的苦笑。仔細想想,他周
遭的能人幾乎都是這個模樣。
螢幕彼端的天氣很好,迪諾笑起來特別爽朗。『比起十四歲時我什麼都不懂就被推上
一個破爛黑手黨首領的位置,現在的基礎至少有利太多了。』
「嗯,也是呢。」其實他無法想像那樣的狀況,但目前的情勢不適合交換經驗,綱斂
起面來告知情況:「中國那邊我們已經盡快派人去安撫,雲雀前輩也確定在往羅馬的飛機
上,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就他的反應我猜是他做的沒錯。」
『噗,他有什麼反應?』
「通話到一半訊號就斷了,據空中小姐的說法,電話泡在酒杯裡回來。」綱非常認真
,表露出的也是單純敘述一件事實的嚴肅表情,但是迪諾卻像是被娛樂般掩面顫抖著發笑
,綱忍不住抱怨:「……迪諾先生你笑得太過火了。」
『抱歉抱歉,惱羞成怒啊、那傢伙。』
綱搖搖頭但並不是否認,反而像是不願對自家守護者兼前輩多做評論,「唔,但是我
總覺得,前輩似乎不知道那批貨是加百羅涅名下的。」
『怎麼說?』
「雲雀前輩一向不太喜歡在工作上和迪諾先生有所牽扯。」
迪諾沉思,而後笑道:『這下他不得不承認,眼光和我愈來愈一致了。』
綱苦笑。
「這次我們幫他收拾殘局,他一定很不願意受這個人情。」
* * *
庫洛姆被帶上前往西西里首府的火車,前進車廂途中,她身後的男人用重音倒錯的日
文開了無聊玩笑:「你搭飛機會被打飛機」邊加上舉肩上的火炮的誇大動作。
難以發笑,但足以理解捨棄飛行就地面的考量。
他們連車票都沒讓她摸到,還是鐵道員替她開車廂門時半開玩笑的說:你一定不是來
觀光的,等你半夜到西西里只有黑色潮濕的海可看。她只能無奈笑笑。
黑衣男人收了她所有電子產品,但至少不是和她待在車廂裡互瞪;男人給了她一罐藥
,笑說吃多了會吐不會死,一顆可以昏睡半個義大利。庫洛姆把藥罐還回:我沒有腸胃沒
辦法吸收,催眠術比安眠藥更有用。
迪諾的部下們還以為是東方難解的笑話,站在廂門前面面相覷。
儘管沒有用處她仍然由裡上鎖,挑了車窗邊坐定,撫摸玻璃中反射自己的精巧逼真卻
虛假的右眼,閉上眼默念她最珍惜的那個名字,伴著列車發動的匡琅晃動。
她自信著沒有人能隔絕思念。
「骸大人……」
那雙手輕撫髮梢,呼吸輕拂上頰,並且擁抱。
即使一切都是幻覺,她卻真實地哭泣。
* * *
從海關出來業已黃昏,雲雀只拖了個迷你行李箱(內容物:拐子和另一套西裝,能過
海關的原因是個謎),還在猜誰會帶著大批垃圾來讓他剷平,而後發現機場安然地人來人
往,他還得無趣地自己買車票。
等電車時他買了一杯咖啡,商店老闆用英文建議他該買把傘,他用義大利文說:不必
了。
旁邊走來穿著運動外套的金髮男人買了一份晚報和一杯咖啡,站到雲雀身側,攤開國
際版指著底下港口的照片用怪腔怪調的日文問:「小哥,你知道這個新聞嗎?」
雲雀輕蔑地笑著看他,悠悠把砂糖倒進咖啡裡。「想裝普通的洋鬼子也裝得像一點,
照理說你要先問我是不是中國人才對。」
「啊,是嗎?」迪諾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然後誇張地皺眉。「沒辦法,我的情人是日
本人喔,我對日本人特別有感應。」
雲雀喝了一口咖啡。「那人還真是倒楣。」
「我也覺得我很倒楣,我跟他真不愧是情人。」湊到面對面陰影相疊的距離,迪諾笑
容滿面卻無笑意;他指著報紙上『中國製武器遭劫』那行字。「想不想猜猜看,我費勁多
少功夫才讓那記者把『日裔黑手黨』的字拿掉?」
瞇眼、態度毫不示弱。「我沒興趣和你打賭。」
「那換一個說法好了,」迪諾一口氣把咖啡喝完,連同折成三折的報紙丟進一旁的回
收桶。「我在剛才的商店買了兩杯咖啡,結果你搶了我其中一杯咖啡,另外一杯潑了一地
,結果你沒付錢我還要幫你拖地板向老闆道歉,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要錢的話,我可以付啊。」雲雀笑,一派理直氣壯。
迪諾深呼吸,比起憤怒他更顯得無力,曾幾何時在他面前他已毫無餘裕。「恭彌,你
知道問題不在錢。而且這次這件事情,不像你的作風。」
沉默地相視五秒鐘,雲雀率先撇開視線,依然故我。「……沒有跟你說的必要。」
迪諾紐過頭去,雙手叉腰乾笑兩聲。「哪件事有過你所謂的必要性?」
因為話中難得過酸的語氣,雲雀抬起頭來看見他的側臉,第一次發現他眨眼間垂下的
金色睫毛底下過濃的陰影。
「那就沒什麼好說了,我還有事情要辦。」
「等等、」雲雀轉身就要離去,迪諾反手扣住他手腕,雲雀使勁掙脫不了:「放手。
」
迪諾單手掩面深深嘆息:「六道骸的話……庫洛姆‧髑髏人不在羅馬,我把她安排到
波勒莫近郊的本宅,現在人大概還在火車上。」
趁機甩開被緊扣的左手,雲雀理了理西裝外套領口,不自覺舔舐犬齒尖端。
「那,你來給我咬殺嗎?」
迪諾覺得自己快被逼瘋。
紅色法拉利的車門帶上以後,裡外就是兩個世界。
坐在駕駛座還未發動引擎,迪諾橫過煞車桿把雲雀按著狂吻,初次分離之際他忍不住
問:「你在中國,是不是……」
雲雀露齒一笑打斷:「你真纏人。」
他抿唇,嫉妒終沒化成言語而融入四肢百骸。
沒有餘裕、沒有空隙,直接啃咬雙唇伸舌入侵,牙齦、上顎、舌尖、舌根,用唇舌齒
為武器直入,干戈相交,被咬出血便以咬相敬,喘息的分界是手指拉扯髮根,頭皮的痛麻
更成催化,最後兩人口裡都是血腥的鏽味。
雙唇分離之時迪諾先笑出聲來:「好久沒這麼痛了……」
呼吸急促,雲雀抓他腦後仰頭又吻上。
比起狂暴粗魯的吻,這回變得濃長而執拗,從掠奪轉為品嚐,卻仍像一把火由內而外
燃燒。
「暫、……停!」理性違背本意拉開距離,迪諾鐵了心抹了血擠回駕駛座轉動鑰匙。
「再下去我就煞不了車,但我可不想在車裡做。」
擁吻間領帶被扯亂,雲雀酒醉般迷離地嘲笑,「早在我並中畢業前你就做過了。」
他單手還掛在迪諾肩上,上身半傾緊貼著手臂,體溫相觸間雲雀更惡質地輕輕搖擺,
迪諾的理性彷彿又立刻被撩撥,單手將他推回副駕駛座。
「拜託你安分十五分鐘就好。」
天空開始下雨,車輪在半濕地面急速轉擦出極大聲響。
驟雨狂傾,老舊華麗的地毯上皮鞋踩出深色水印,冷雨打濕褲腳。
脫下淋濕的外套,儘管室內有暖氣雲雀仍忍不住抱怨:「好冷。」
「左轉,909號房。」迪諾並不搭理他的話,臉上有個剛剛吃了一記攻擊的傷(只因
為他在暴雨中拿一把傘走到情人身旁),走在後方用手指左,前方的人頭也沒回伸手搶了
鑰匙。
進了房門,拋了拐子丟了外套扯了領帶甩了皮鞋、「恭彌,你幹嘛?」
「洗澡。」雲雀走到浴室前一臉他問蠢話的鄙夷,襯衫扣子已經解完。
「不行。」迪諾欺身上前,手指穿過襯衫空隙貼上腰後攬近,雲雀身軀微顫、反推他
手臂皺眉抗議。「好冰!」
無視抗拒,溫熱手臂環抱肢體相貼,末梢低溫的手指沿著腰側脊椎背肌按撫而上,皮
膚發顫引起疙瘩,雲雀像貓一般弓起背,迪諾呼吸抵在他耳際質問:你為什麼毫不在意…
…
雲雀掄拳揍他臉傷的那邊,他鳶色的眼笑閃過一半,另一半的殺氣是真的。
「是你不懂,」雲雀瞪他,他好笑,他不懂的何其難數。
再度欺上接吻已不反抗,肩膀兩側襯衫還未落地,先是運動外套、棉衫、襪子、兩條
皮帶,一條迪諾拾起只用唇說:你是我的。束縛他雙腕後摔上床。
他扯掉雲雀西裝褲、雲雀踹他,他按住那雙腿對折腰,直接攻擊最脆弱的目標,直接
撥弄到完全勃起近乎顫抖。此時他吻他額與眼角、舔耳廓並深入、吻他喘息並吞嚥,啃咬
頸和喉結鎖骨、肩膀里肌、胸肌到乳頭;脣舌即是性器引發高潮,雲雀仰首呻吟哀鳴夾嘆
息、只餘氣音:啊、……
迪諾翻過他下身伏起,惡狠狠咬他後頸出血印,手指黏膩強硬擠入股間換得一陣陣痙
攣,嗜虐心起,他笑說:你喜歡暴力我怎麼會忘。
雲雀餘光瞥見他刺青那手撈地上拐子,舔舐金屬管身上染雨水的血,然後身後重量再
壓;冰冷金屬緊貼他勃起性器,他感到羞恥屈辱且些微快感而面紅耳赤。
然異物插入的劇痛仍使他快感盡失、反射地肘擊,皮帶深勒淤血於手腕,發軟的腿間
流下鮮血卻引來更強烈鎮壓;陰莖以血潤滑直抵他體內,發狂似地摩擦搖晃衝擊直至再度
勃起,他幾乎無法抑制興奮地呻吟。
他用身體訴說愛情賦予傷害權力,他卻脆弱得不能自已。
迪諾發燙的手指矇住他雙眼,極盡粗暴地做愛,落在耳後背胛骨的吻卻溫柔炙熱。即
將高潮時雲雀被轉過去接吻,咬上舌尖時那汗溼的指尖全在顫抖。
清晨來臨前迪諾已離去,臨走前他跪在床邊低聲禱告、或更似破碎的懺悔。雲雀淺眠
,迷迷糊糊間早被吵醒卻無抬指之力,心想你總歸是個天主教徒,但萬劫不復。
零星的吻僅在額上睫上,以及近乎哭泣般無數愛的語彙,然後他起身,雲雀只來得及
揪住他手指,用他祈禱的唇語:Sarei attendere voi.
迪諾緊握那手指,良久無法放開。
他留下愛車的鑰匙。
* * *
在加百羅涅本邸,黑手黨的男人們並沒有將庫洛姆監禁,因為陰鬱的天空永遠不知何
時下雨,綿延的海與天就是巨大美麗的牢。
年輕的女僕推著餐車進她房裡,替她備妥下午茶。她道謝,一邊笑著拉開窗簾,花園
後方的橘子園再過去就是海岸,冬季鄉間的生活步調慢得百無聊賴。
刺耳煞車聲遽然劃開寧靜空氣,氣氛逐漸騷動。女僕推開窗說:好像是首領回來了,
於是兩個年輕女孩一起探頭,一起和眾人吃驚;因從那台紅色跑車下來的東方男人。
「雲雀先生?」呢喃似的念在口中,對方卻像恰好聽見般搜索至她的身影,四目相接
。
雲雀帶著武器朝著建築走去,一些知曉內情的人將眾人驅去,避免一向危險的男人對
浮動的群眾出手。他前進筆直並不急躁,用單手單足輕盈攀上那扇窗邊的樹幹,踩上窗框
。
年輕的女僕驚得連退幾步,視線卻無法移開。
「唷,好久不見了。」
像鳥兒飛到窗邊,雲雀的話也像歌,唇角揚起笑;她第一次發現陰天還是有強烈的逆
光。
雲雀找她自然不為別的,打完招呼跳進房裡拍拍衣領便問:「骸呢?」
庫洛姆老實回答:「不知道。」
「是嗎?」他也不訝異也不質疑,自己倒了茶悠悠地嘗,但並沒坐下,看著窗外再問
:「那什麼時候會知道?」
「也許等會兒,也許明天,也許一週後。」
雲雀瞇眼,放下茶杯與碟撞出磁器聲響,純粹感到疑問:「你不是能呼喚他?」
「骸大人厭惡黑手黨,也許我待在黑手黨的土地上令他不愉快。」庫洛姆雙眼清亮毫
不帶笑看他,認真的語調令人無法懷疑這是否謊言。
或許其他人會當作笑話看待,但雲雀僅沉吟了一陣,「無所謂,我等。」
然後像一陣風捲進屋裡,穿越客房走廊直接往偌大宅邸主人的臥房。
晚餐時兩個東方食客都沒在餐廳現身。
十點前後,雲雀穿著黑色睡袍裸足走進廚房,問洗碗的少年有否食物。少年大驚,急
忙要去找廚師開火;雲雀邊抓住他肩牓邊揉眼說不必了,再讓他餓下去誰在誰遭殃。
聽懂言下之意的恐嚇,少年搬出廚櫃裡靠外側的乳酪,依言切了一大塊給他。
雲雀再要了一瓶白酒,雖然並不知食客的來頭少年卻不敢怠慢(至少宅裡所有人都告
誡過他別惹雲雀),衝到酒櫃前墊高抽出一酒瓶。
少年一回神,那黑髮黑衣的貴客就搖著手走回臥房。
正覺鬆了口氣,走廊另一端出現另一位黑髮貴客朝著廚房前進,有過一回經驗、並且
對象換成美麗的女子,少年大膽開口:請問,需要我幫你找廚師來嗎?
庫洛姆一怔,之後微微一笑:請你借我廚房就好。
因為好奇,少年繼續洗碗的同時不時偷瞄,看著纖細的手從冰箱裡拿出鮮奶放到鍋裡
煮,然後不斷往鍋裡加砂糖攪拌。
以為是什麼奇特的東方料理,最後少年眼見庫洛姆將非常甜膩的熱牛奶倒入馬克杯裡
,準備洗鍋子時將鍋子搶了過來,微笑向他道謝後捧著杯子走出廚房。
* * *
黑夜潛入港邊的廢棄工廠,海風撞上鐵門陣陣巨響。
空曠的工廠內只有三個人。
羅馬利歐把男人按在地板上,用固定機械的鐵鍊扣住他四肢;迪諾身著黑西裝蹲在男
人面前,用咬字清晰的中文問:六道骸在哪裡?
那男人眼光緊盯他皮鞋,緊咬著蒼白下唇。
迪諾垂頭喪氣,用日文嚷嚷我最不喜歡拷問人了、東方人老是這麼倔強。男人嗤之以
鼻,吐口痰差些沾到他皮鞋上。
原來是日本人?驚嘆一聲,黑手黨的首領半開玩笑:你下次可以對彭哥列的雲之守護
者這麼做,你就會知道我有多溫柔。不知是嘲笑或玩弄,他的部下配合地悶聲笑著。
「感覺上都是我在唱獨角戲,應該換你了吧?」
迪諾目光一歛,伸出皮手套用兩指把男人的左手食指輕輕往上掀,「我不太喜歡用武
器,那好像我單方面在欺負人,所以……」
關節喀嚓一聲,男人發出卡在喉頭的慘叫。
「依據我的經驗,這種程度不會有人說出口。但我還是問一下好了,」他接著掀起男
人痙攣的中指,一邊清脆地反折一邊提高聲調:「六道骸在哪裡?」這次男人無法忍耐地
哀嚎掩蓋他的問句。
待哀聲漸緩,迪諾突然陷入感概的情緒。「知道嗎,為什麼我不用其他的方法?」
男人喘息急促得無法言語,心想這人在玩什麼把戲。
「我很怕死又膽小,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用槍,半個月吃不好睡不著。」迪諾又
折了他的無名指,男人在末梢神經極度的痛楚下、汗水濕濡眼角間看見他嘴唇不斷開闔,
說話聲像在遠方或泡在水中隔閡,一字一句都不入耳。
「……如果可以直接碰觸痛楚,那我也背負了那種痛苦。」
「Boss,說太多了。」羅馬利歐忍不住插嘴。
「因為他都不說,我只好一直說了。」迪諾聳肩,另一隻手揪起男人整顆頭顱。「快
說,你現在說了我們還有辦法救你,六道骸可沒那麼好心。」
「虧你……能把話說得那麼好聽……」牙關緊咬著用嘴角發出聲,男人半隻眼瞪他,
他將男人左手小指拇指一齊應聲折斷。
「那不是謊言。」但不全是真話,男人身處於此注定無法全身而退。
──真會說笑,迪諾‧加百羅涅。謊言一向是真實的碎片。
男人右瞳孔轉紅浮現數字六,週遭空氣彷彿冷凝成冰,迪諾表情倏地轉為冷峻。「終
於嗎,沒想到你會用這軀落魄的身體出現。」
──是你說碰觸痛楚就背負的,你能無視我的痛苦嗎?或者,你自己的?
骸透過男人的面孔歪斜地嘲笑。
「這樣愚弄我很開心吧。」迪諾鬆開手起身,男人頭顱直接撞上地面前已失去意識。
「還不錯,」骸從鐵門旁出現走近三人,三叉戟敲在廢鐵上,羅馬利歐槍口指著他笑
容優雅的面容,立刻被迪諾伸手制止。「激怒你比激怒雲雀恭彌來得有趣多了,雖然我已
經達成一石三鳥的目的。」
藉雲雀之手破壞加百羅涅和彭哥列的信譽。
迪諾轉身面對他,聲調平板道:「加百羅涅和你沒有任何牽扯。」
「我也沒打算和無關的黑手黨有所牽扯,我想要的只有一樣東西,其他的都是餘興─
─包含站在這裡等你主動出手。」骸有著一向絕對的自信。
「我沒有對你出手的打算,到此為止吧。」迪諾看著骸,對著身後部下指指地上的男
人;羅馬利歐掏出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直接射穿男人的心臟。
像是看了一場鬧劇,骸不住笑出聲來。「不是說你會救他?」
「是啊。」從這世界以及所有苦難。
他從懷裡掏出白手帕蓋上男人面孔。
他說,世界毀滅並不使我恐懼。
你嘗試碰觸的是名為寂寞的獸,在愛情裡孵化、嫉妒滋養牠而吼叫。
他笑,愛情本不美麗。
他們都不自由。
* * *
雲雀在豪宅裡連續幾天無所事事,第四天早晨似乎瀕臨極限,在窗臺上用早餐時砸了
拐子往紅色法拉利的擋風玻璃,匡的一聲漫天巨響。
楓糖漿淋在熱騰騰的鬆餅上,庫洛姆切一口咬心想:這大概也在骸大人的算計裡。
部下們心慌意亂,趕緊撥越洋電話給自家首領求救。
迪諾在異鄉的比薩店裡一手披薩一手啤酒,手機夾在頸窩間大聲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然後一陣混亂電話就斷了訊。
接下來他們撥給羅馬利歐,已屆中年的男人只爽朗笑著,接下來一週首領休假,叫他
們皮捏緊點別掛彩了。
話筒傳來的嘟嘟響令人欲哭無淚。
他們回到西西里時雲雀已經離去,留下一片狼籍。
其實狀況比他們想的好得多,跑車的車窗被砸、兩三個人斷肋骨、幾個人擦傷、主臥
房床柱毀了一根--每件傷殘都令人有點心痛,但是幸好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
再一個月冬天即將離去,地中海的乾季再臨,天空會是美麗的蔚藍色,溫暖的陽光普
照海與花園,風吹動薄荷的香氣四溢,那時家裡的老廚師做的紅醬海鮮麵會最好吃。
那時再讓他來義大利吧,迪諾心想。至於要用什麼辦法釣他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鳥兒看似自由,其實終其一生都只在幾個點上打轉。
愉快的晚餐吃到魚料理的時候迪諾的手機又響了。
「喂喂,這裡是加百羅涅義式餐廳,請問要預約嗎?」
電話彼端的雲雀失笑,『那是什麼啊。』
「這位客人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很像是打破車窗白吃白喝的那位。」
『你介意這點小錢?』
「不介意,客人下次什麼時候再光臨?」
『我可不幹用身體支付這件事……』
迪諾突然有點可惜雲雀總不習慣電話視訊,枉費他一臉的認真。「客人選擇的付款會
讓我需索無度喔。」
彼端傳來軟綿綿的語調:『咬殺你喔。』
「期待您下次的光臨──」
玻璃杯裡的美味紅酒又被斟滿,心情愉悅間迪諾移開手機,起身將之丟入暗紅色透明
的液體裡,遭年長的品酒師一陣撻伐。
坐在他對面小口小口用餐的庫洛姆眨眨美麗雙眼,若有所思道:「以激將法而言,骸
大人的技巧實在不如迪諾先生。」
迪諾捂著嘴笑出眼淚。「因為我跟他不一樣,是個偽善的黑手黨首領。」
他推開窗,春天的計畫可以提早執行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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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後記,感謝你看完這麼長的一篇文。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寫家教衍生文的,但是無論如何都想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愛,原本
該是漫畫劇本的東西就這樣擠成九千多字的衍生文。(絕對不可能全部畫完的,汗)
我想這篇與其說是DH的愛情故事,不如說是我心目中BOSS的愛情表現。看起來爽朗幽
默、義氣又有擔當的水瓶座男人,其實在愛情裡莫名小心眼以及幼稚──尤其當對方比他
還難捉摸的時候,照理說瀟灑不羈應該是他在做的,但是情人比他更灑脫、焦點不在他身
上的時候,他就會想揪住對方。這是觀察我家兩個水瓶座男人的結論。(笑)
至於雲雀,即使我寫得沒BOSS深刻,我還是試圖把他的感覺寫出來。他是很感官的人
,不太靠言語表達,因為表情肢體的接觸對他而言更直接。所以唯一一場激情戲他願意讓
BOSS這樣那樣(掩面),其實是他最大程度的愛情表現了……至於那句義大利文是「我等
你」,裡面包含了各式各樣的意味在裡面!至少我是這麼想的!雲雀看起來在故事裡一直
輸給BOSS,那其實是雲雀在精神上勝過BOSS很多,他比BOSS堅強太多了。
至於庫洛姆有一部分我承認是寫來賞心悅目的,另外就是寫骸跟雲雀難以切割的互鬥
關係吧。然後就是拿骸來當BOSS翻醋的靶子,毆。
還有很多想說的,但基本上我都很用力地融入故事裡了。非常感謝看到此處的人,也
希望有人看完能給我些批評指教,我會非常開心的。
Q子2008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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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篇文打破了我寫慘尾的慣例!(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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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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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queue 來自: 61.229.37.78 (01/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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