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你會丟音樂給我，
常常一丟就沒有盡頭，
也不管我有沒有聽，
但我知道，你就是想要我知道，你喜歡什麼。
幾近霸道，
一首首旋律憤世又厭世，
總覺得你有一天死因鐵定是憂鬱過度。
「心情不好？」
每次我出現的時候，你從來沒有訝異，彷彿我一直在那邊，
「那陪我開車。」
你沿路邊開車邊拍照片，
我也沒問你怎麼有辦法一邊開車一邊拍照，
還有辦法一邊跟我聊語音，
我邊哭，邊講話，然後看著你的照片昏黃的燈光打下，
也不曉得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像是坐在副駕上，
跟著你看著高速公路的車輛行色匆匆，
然後我就不曉得為什麼平靜了下來，
胸口對你湧起的滿腔喜歡，無法自抑。
「妳知道我最喜歡的是哪一首歌嗎？立刻回答，不能猜。」
知道這世界有多少首歌嗎，這位先生？至少給我三次機會吧，
我熟練的故意調情，挑戰你的規則，推測你的可能答案，
你也知道我想使詐，警告我不准耍小動作，
一個機會也不肯給，一定要我跟你心電感應，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一種你的專有固執，小性。
我知道你要什麼，可那個我不能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還是你要找的並沒有那個人，
我也喜歡王菲，但我不會聽過矜持，即使聽過，也不會記得。
對你的感覺在我的心裡越來越淡，
我甚至常常不覺得我那麼需要你，
那些依戀恐怕都是因為不能再相見的撕扯，
而你，是否也是一樣呢？
那幾個對著彼此流淚的日子，好像也只是隨手可拋的過去。
我曾猶豫是否因為我在逃避，
可是這個世界依然在轉動，
我一樣繼續我的喜怒哀樂，
但那些日子呢，就這樣結束了嗎？
如果這麼容易就隨時間消逝，那麼肯定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記憶吧，
才沒幾個月，
我已經快要忘掉了你的一切。
你總是記得我說的很多事情，即使我有心瞞你，
但有時就連我自己都忘了自己說過什麼，
你還是能夠從蛛絲馬跡中戳破我的謊言，
我不知道怎麼定義跟你的關係，
某個程度來說我們過度熟悉彼此的思維模式，
一個又一個晚上強撐著不睡，講了一句就知道對方下一步，
可是當你的電話我都刪了時，我突然發現我越來越想不起來有關你的一切。
我應該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啊，可是為什麼我不難過了。
不難過應該是好事啊，但為什麼我開始恐慌。
我再也找不到跟你熟悉的那些過去，
腦海中屬於你的區塊開始一塊一塊不經意地消失。
最近常常覺得幸福，
喝著咖啡坐在櫥窗邊，想著你也喜歡喝咖啡，
那樣的陽光，那樣的冷空氣，
我還是一個人，但我突然也可以好好享受一個人，
有時候還是會有點寂寞，
尤其是那樣的幸福無人可以分享的時候，
我渴望有個我隨便亂說話也能聽得懂的人，
即使我前言接不上後語，你還是按照你的腳步，
在我旁邊做你的事情，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妳還在嗎？」
『不要掛電話好不好？』
「好。」
『我等下要出門，先洗個澡。』
「不要掛電話。」
『好。』
你說，你真的厭倦了，我們的那些爭執。
其實，跟你的爭執已經是我有史以來最少的了，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恐怕無法互相配合。
但，不能理解啊，明明這麼合拍，
內心的恐懼種了根，接下來就是需索無度，
我無法喘息，後續的事情像是理所當然地這樣發生，
我挑釁，你說了重話，然後決裂。
我知道我應該要很難過，可是我鬆了口氣。
但這樣就是不喜歡嗎？
我明明這麼的，這麼的，覺得遇到你真是我這輩子少數幾件讓我極為開心的事情啊，
因為你我開始想要為另一個人的立場去思考，
好像突然打開了我這輩子對他人的同理心，
我就是想要你開心，
毫無理由，
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就是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感謝的理由，
生命燦爛得似乎可以開出花來。
『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要離開你嗎？』
「知道。」
『那你怎麼又會回我的話？』
「我看到妳，太開心了......」
『為什麼，說消失就消失。』
「妳難道不能理解有些時候就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嗎？」
『那你到底要靜到什麼時候？』永遠不說一聲就找不到人。
「我以為妳知道。」
我不知道。
直到從你嘴裡逼出了你的答案，
你的壓力根源，
我才知道，
但也是同個時間，我知道，我沒辦法了。
不是我不肯，而是我還不是那個人。
我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是，但當下不會是，目前的我，只能顧到自己的情緒，
而你，也不需要我幫你。
太喜歡了，
一點沙子也容不得。
「這件事情我不想說。」語帶威脅。
『這件事情你前女友知道嗎？』
「她知道，妳不要跟她比這個！」
『我對你能生什麼氣？我們什麼關係都不是不是嗎？』
「如果妳真的覺得跟我什麼關係都不是，妳怎麼會這樣要求我？」
『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比朋友還要更好一點，類似partner的關係吧?」
『妳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我很喜歡你，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和你在一起。」
『我真的超級超級喜歡你！』
「妳......一個女生，這樣說不會害羞嗎？」
「我...我也喜歡妳。」
嘻嘻。
「妳怎麼笑成這樣？」
當我認識到那我懂你意思了這個樂團後，
他們已經解散了，
當我瘋狂的愛上他們的音樂時，
他們的主唱跟團員鬧翻了，
這個世界上，或許再也不會出現現場演唱了，
就是這種悲傷，
我才討厭獨立樂團，討厭這種跟我格格不入的文青，
討厭認識他們的之後我連一場現場演出都聽不到，
連憑弔都找不到一個出口，
討厭這樣莫名喜歡上後又莫名的無可奈何，
討厭這種小眾又自以為是，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唱秋得很。
『不是說，不聯絡了嗎？那怎麼又會回我？』
「我只想看看妳在做什麼。」
「地震！妳那邊還好嗎？」
「911的時候，我很害怕。」
『哪一天你喝咖啡的時候，我跑到你旁邊跟你玩可以嗎？』
「不可以。」
「妳只能安安靜靜地靠著我，然後我們好好地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做。」
好。
「如果我們真的不開心了......」
你吞吞吐吐地。
「那就不要繼續了。」
恨那樣懂你的心情，
連我只你尋開心用的嗎這種一時意氣都撐不起來，
「我帶了東西送給妳。」
『什麼東西？』
「秘密。」
「好啦我跟妳說，是海報。」
『海報？』你到底以為我會喜歡什麼？
「Banksy的仿畫海報。」
『那誰啊？』果然是文青，連送東西都要搞得這麼藝術。
「一個在牆上畫畫的大師啊，他很有名欸，妳不認識嗎？」嗯。
『圖上面畫的是什麼？』
「一個小女孩，拿著氣球。」是我會拿起來掛在牆上的東西。
『如果真的要分開的話，那海報呢？』
「還在。」
『撕了吧。』
「妳現在應該是回家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跟你說過啊！』
「祝妳前男友生日快樂。」
『幹，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我弄好了，就去找妳，然後妳請客。」
「然後就去吃乾杯，然後八點到了就，嘿嘿。」
「去喝OO的咖啡，跟他說妳要手沖的xx耶加雪菲，然後別人就會覺得妳好像很懂咖啡。」
『我不能只喝拿鐵嗎？』
「跟妳說了妳還是沒去對不對？」
『我有路過......』
我真的很喜歡，有你的時候，
那樣子平靜的感覺，
日子就這樣過著，慢慢而踏實的過著，
『我在跟你講話欸！你沒有在聽對不對！』
「我在看Marvel版.....」
『我這麼認真跟你講話你在看鬼故事?』
「妳講的那些就很沒意義啊，這鬼故事滿好看的......」
『講一個給我聽吧。』
「嗯，好，咳咳，白色大衛杜夫，作者......」
「......妳可以不要一直笑場打斷我嗎？」
『為什麼要一直叫我的名字？』我頗不習慣。
你不答，只一遍又一遍的念著。
夜晚你的聲音在我耳邊繞著，繞著。
「陪我說話吧。」
『好。』
我知道感傷這樣就夠了，
還需要一些面對明天的力量，
那些還來不及說再見的，
不會再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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