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 溫46~49原著(上)

看板HK_Comics作者時間14年前 (2010/01/22 09:56), 編輯推噓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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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唐門等聞訊前來權力幫靈堂確認(補刀) --------------------------------------------------------------------------------   這靈堂跟別的靈堂,并沒有什么不一樣。如果勉強要說有什么不一樣,那就是篩幡上 的字,是當今第一流的書法名家墨跡,各种筆路都有,但這并沒有什么不同。人死了,再 也听不到別人對他怎么說了;然而他一生所听到最真的活,卻因為兀了再也听不見了。   人把掩蓋自己一付臭皮囊的東西,叫了各种各式的名稱,既叫靈柩,又叫壽木,十分 講究,既畫花烏,又加桐油,無非是死了還不甘愿從此真的死去,是要保存這一付血肉之 軀万世之名。由是,棺材店都雅號為“長生”、“福壽”不等。   可是人死了,還是死了。   ——除非有人能死了還等于不死。   精神不死,流芳百世,英名不墮,古來有之;或遺臭万年,唾罵歷代,也可能毀譽兼 而有之——但人死,又怎能复生呢?   當然,李沉舟之死,顯然有些不一樣。   這靈堂确實沒什么特別,如果說真正特別的,是通向這靈堂的唯一道路——花園。   這“花園”是李沉舟生前一手布下的重地,若無季沉舟同意,進入這花園的人,至少 要通過一百零一种埋伏——其中六十四种活捉,二十六种活殺的陷阱。   靈堂上往日有許多人,為李沉舟生前每日冗听幫中上下報告處。這廳堂几幅字畫,卻 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桌于是好的紫檀木,高大,甚巨,古老,椅子坐墊甚高,使人坐上去,比站著報告的 人還高。   本來坐在這里的人就是無尚高大的人上人。   李沉舟喜歡隔著一張桌子跟人說話,他喜歡人有距离,但也喜歡以直覺与人相交。   現在他死了,他的桌子也不見了。   他的桌子已改成了棺材,他自己的棺材。   這決定的人是柳隨風。   ——柳隨風在李沉舟死后立即這樣做,只有兩個可能;忠或极不忠。   權力幫就算再沒落,當然也不致于買不起棺材,柳隨風這樣作,究竟是想毀滅了代表 李沉舟權力的事物,還是將李沉舟心愛的物品拿去陪葬,因為恭謹仰奉,而不敢冒讀私留   沒有桌子,卻還有椅子。   椅子上沒有人坐,一張空椅子。   空椅子對面卻有一個人。   一個淡青色、沉思的人。   他支頤蹙眉,向著空椅子沉思。   那些平時來“報告”的人,都不在。人事是會變遷的,李沉舟一死,許多人都變了樣 ,就算沒變更的,柳五也沒讓他們來。   因為他們無濟于事。   而要來的人又委實太過厲害。   ——柳隨風對著空椅子,是在怀人,還是在籌思人事無常、翻覆不定的變幻?   這時一行六人,自曲徑通幽的國圃中走了過來,六個人都神色淡泊從容,毫不張惶。   柳隨風靜靜地看著他們到來,他們也鎮靜地從容走進來。   柳隨風在想:幫主才死,便有人闖入了“花圃”;闖進來的人心里暗忖:躺在這里的 ,就是名震天下,鼎鼎大名的權力幫主么?   柳隨風緩緩抬起了頭;進來的人慢慢止住了腳步。   進來的人心里一震:這用手支頤、淡淡微笑、好象一個含憂帶笑的少年公子,居然就 是懾人千里之外的柳五總管柳隨風?柳隨風心里有一种感受,這些人儀表高雅、相貌堂堂 、風度翩翩,高手气態洋溢于眉宇間,除了“慕容世家”外,江湖上再也不會有別家。   這使得他心中有一般莫名的憤怒。   憤恨。他出身是沒有人要的“狗雜种”。“狗雜种”就是他十二歲前一直被人叫的名 字,他一直在爛泥堆里打滾,在垃圾堆里我吃的東西;有時跟叫化子搶殘飯剩肴,有時跟 露出兩只尖牙的狗搶肉骨頭。   十三歲以后,他學得了功夫,把叫過他“狗雜种,的人,不管有恩還是有怨,全部殺 淖,一個不剩,從此以后他搖身一變,變為“公子”。   可是那一段經歷,他忘不了。   他小時候又髒又破又爛,爬在地上的時候,一些小閨秀掩眼惊呼,退開或跑過,一面 以怜憫的眼光,掩嘴同情的看他……他那時只有一個意愿:把這些自以為身嬌玉貴的女孩 子強奸掉。   一直到他長大了,還是這樣。直到他遇到另一件事更深地撞擊他心靈后。   他現在丹田有一般火起,真想把前面那穿繹裙輕紗的女子扯過來,撕破她衣服,供他 淫辱。   雖然他也知道這女子不好惹:江湖上又漂亮又不好惹的女子中,她一定名列前三名之 內。   這女子當然就是慕容小意。   慕容小意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要是她知道,她會不會還這樣想:這看來詢詢儒 雅、翩翩俗世的佳公子,就是著名心狠手辣,親手殺害她的哥哥慕容若容的柳五總管么?   慕容小意輕輕蹙起了蛾眉:怎么一點也不象自己心中所想的形像?   這時慕容世情說:“我們慕容家一共來了九人。一個死在‘花園’中,兩個中了埋伏 ,剩下六個人,老夫、小女、‘鐵膽’濮少俠,以及‘慕容三攜,來拜祭李沉舟李幫主英 靈。”   “慕容三斜是慕容小天,慕容小睫和慕容小杰,是慕容世家的旁系。慕容三小男的眉 清,女的目秀,不但武功高,而且人清秀,在武林中頗有快名。“濮少俠”即是“鐵膽屠 龍”濮陽白,這人自小寄居在慕容家里,少年時名聲已不徑而走,因為他真的屠了一頭“ 龍”。   “傲劍狂龍”饋愧。   饋愧一死,濮陽白可謂名震天下,目前他是追求慕容小意的人中最有希望的一個。   柳隨風皺皺眉頭,沒有作聲,慕容世情又道:“當然,你也看得出來,我們自遠道而 來,除了吊祭李幫主的遺体外,你還得請我們坐上一坐……”柳隨風隨便一擺手道:“這 里沒有其他的椅子,地方倒挺大的,你隨便坐吧。”   慕容世情一笑:“這里有一張椅子,又何必坐其他的地方。”   柳隨風淡淡地道:“這張椅子不是你坐的。”   慕容世情眉一揚,笑道:“難道是你坐的?”   柳隨風也是眉一挑道:“不是。”   慕容世情斜乜著眼問:“那么是誰坐的?”   柳隨風搖頭:“沒有人坐。”   慕容世情笑著說:“讓我坐坐不行嗎?”   柳隨風搖首,說:“幫主才可以坐這張椅子。”   慕容世情又笑了,他的眼邊泛起了魚尾一般的紋路,他說:“這就是了,我就是要坐 這張椅子。”   “我還知道這張椅子,左邊把手,有一道机關,可以開啟權力幫的所有資料;右邊把 手,有一張地圖,可以尋找權力幫所有寶藏;背墊有控制全幫上下人手名冊和机關,坐墊 是李幫主自己的詩文記傳和武功秘辛……你可不可以讓一讓,讓我來坐坐?”   “如果可以,這椅子對面永遠可以有你。”   “如果不可以,你也將永遠看不見這張椅子。”   他說完了之后,眯著眼睛,眼睛在細縫里卻象毒劍一般地盯在柳隨風的臉上,在等著 他的答复。   柳隨風沒有回答。   他只是以指甲磨指甲,嗒嗒彈了兩下。   慕容世情一直笑著,可是眼睛一直未曾离開過柳五;他的眼睛就好象盯著一條昂首毒 蛇一般,稍為松懈,很容易便會被它一口咬死。   這時靈堂上、靈堂后也傳來“喀喀”、“咯咯”兩聲;慕容世情又笑了,他笑起來象 只老狐狸,多情、聰明而可愛的老狐狸。   “我知道了,你在叫人。”   “你在叫‘刀王’和‘水王’,他們倆常年守在這張椅子的左右。”   “你一定是在叫他們,”慕容世情笑得刺骨,揶諭:“現下權力幫除了他們,也沒什 么人可以叫了。”   柳隨風仿佛沒有看到他那惡意的笑容,只是淡淡地說:“他們就夠了。”   慕容世情的臉上,忽然沒了笑容。   剛才他還在笑著,可是他的笑容,几乎是說沒有就馬上沒有了。   一點笑容也沒有。   有笑容的他,和沒有笑容的他,判若兩人。   慕容小意走進一步,道:“爹,這人交給我收拾好了。”   ——收拾?   柳隨風表面上平淡如昔,但心里無名火起:收拾!這豈不是當年他象狗一般趴在街上 ,給人誤為偷餑餑的賊時,所听到的話!   ——可是那家店子的老板,后來讓他亂刀分了尸,那家店子的老板娘,也讓他逼瘋了 ,一絲不挂的尖叫著跑到街上去。   ——她一輩子做不成人。   柳隨鳳用右手握著自己的左手,他左手在抖。可是他現在不能抖。一抖,就會讓敵人 看出。看出,就得死。但他不能想到這些,想到那女子脫光了衣服跑到街上的一幕,他就 不由自主的抖。他緩緩閉上雙目,心里狂喊:趙姊,趙姊……唯有在喊這名字時,他才可 以不顫抖。   可是這在慕容小意來看,是极大的污蔑。   她俏媚的容貌,未曾有一個男子,敢當著她面前,閉上眼睛。   ——就算眼睜睜看著劍刃刺來,也宁可瞪著雙眼看著她才死得甘愿。   她真想把這人的眼珠挖出來。   不過她雖然生气,可是她沒有那么狠的心。   上次她殺了一個采花大盜,足足惡心了三四天,以后再也不想殺人了。   她雖沒那么狠的心,但她卻很有信心。   因為她确信自己有那么好的本領。   這時靈堂上又出現兩人,著青衫的臉上,有一般淡淡的殺气,他躬身向柳隨風道:“ 總管,這雌儿交我料理。”   柳隨風輕輕頷首,慕容小意气得粉臉通紅,一咬銀牙,正要出手,三人倏地躍出,道 :“小意姐,我們來掠陣。”   說話的人是慕容小杰,他對這個“小表姊”,自也有“醉翁之意”,便要出來作護花 人,以獲慕容小意心中感激,可是話未說完,迎面只見一片刀光。   他急忙跳避,刀光緊隨追到。他躲過一重刀光,又見數重刀光,躲過數重刀光,卻是 千万刀光。   所謂“刀影如山”。“刀王”這柄刀,正是“如山寶刀”。   慕容小杰先机盡失,眼見不出三刀,就要死在兆秋息刀下;慕容小睫、慕容小天手足 情深,連忙過去相助,誰知人蹤未到,兩道水花,直向二人卷洒而來。   兩人連忙閃躲相斗,才知道不是水流,而是雙袖;“水王”的袍袖飛卷,困住二人, 使他們無法赶過去營救慕容小杰。   正在這時,“咯登”一聲,星火四濺,兆秋息的“如山寶刀”,被另一柄大刀封住!   這刀黑漆如墨,卻鋒利無匹,“如山寶刀”才一交鋒,即多了塊米粒般大小的缺口。   兆秋息收刀退式,叱道:“好刀。”   濮陽白冷笑道:“我這柄刀,是万刀之王刀。”   兆秋息也冷哼道:“我這個人,卻是刀中之王。”   濮陽白大喝一聲:“看刀1金刀大馬,連環三刀,兆秋息刀走偏鋒,連架三刀,也連 換了三柄刀,而三把刀都被震崩了缺口。   濮陽白發了三刀,正待換得一口气,一道凌厲至极的刀气逼來,他全力一閃,“嗤” 地已被對方在左胸划了一道半尺來長的口子,鮮血如泉噴涌,他定了定神,見“刀王”的 左手有一層淡淡的金芒,宛如刀气一般,他大吃一惊,失聲道:“手刀1兆秋息臉色庄穆 ,點點頭道:“你有‘万刀之王刀’,我卻是真正的‘刀王’。”   鞠秀山左袖如長江翻浪,右袖如飛瀑橫空,始終纏住慕容家的兩個高手,便在這時, 人影一閃,一條苗條的人影,“霍”地擲出西條長紗,迎面向“水王”卷來。   鞠秀山倏地一惊,知道厲害,以雙袖反舒而出,登時四袖上下舒卷,如鳳迎蝶,如云 迎鵲,煞是好看,斗得十六八招,兩人雙袖交錯,往回反卷,相互一扯,而人功力互相抵 消,扯不動對方分毫。   然而兩人臉色都有些變了。   在鞠秀山心中,甚是詫訝慕容小意年紀小小,袖功如此靈活,而且以小巧柔勁,化去 自己的大力;在慕容小意心里,也暗震訝于“水王”只是權力幫中“八大天王”之一,也 有此功力,居然借水一般的無匹巨力,使得自己拔之不動,更無以借力打力。   兩人僵持不下時,“刀王”那儿已占先机,忽然人影一閃,兆秋息与之對了六刀,竟 震得虎口欲裂;鞠秀山也覺一股大力,震開自己和慕容小意的雙袖,那人雙袖翻飛,鞠秀 山接得五六招,便覺天旋地轉,把樁不住,十七八個旋身轉了開去,差點儿沒摔個倒栽蔥 !   兆秋息這時惊叫道:“手刀1原來對方,正是用“手刀”之技來破他的“手刀”。鞠 秀山那邊也呼得一聲:“水袖1對方也是以他的“水袖”之法來破他的“水袖功”。這“ 對方”乃同是一人,定晴看去時,正是當今“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世情。   慕容世情出手,以袖消袖,以刀破刀,正是江南第一世家慕容氏的“以彼之道,還彼 其身”之絕技,瞬息間便擊敗“權力幫”中的兩大天王!   慕容世情抽手負背,水王和刀王面面相覷,臉如土色,慕容世情悠然道:“你們別急 ,要攔住我,也得看看你們總管柳公子的意思。”   兆秋息和鞠秀山望去,只見柳隨風皺著眉,食指橫放在上唇,其他四指,則支在下額 ,不但沒有出手的意思,看來連激動和憤怒的意思也沒有。   兆秋息這才真的目瞳收縮,就指道:“你……五公子……你……”鞠秀山囁嚅道:“ 柳總管,幫主生前,待你不杯…”、慕容世情滿怀笑意地瞧著柳隨風,截道:“那你們就 有所不知了。以前李沉舟身邊還有個‘老水王’公共工,‘老人王’官古書,后來他們一 個退隱江湖,一個遠在塞外,你道他們怎地?   便是因只听命于幫主,不听命于總管……”慕容世情嘿嘿一笑又道:“偏偏你們幫主 ,又很信任總管老五,便將一個放逐,另一個見机不妙,也息隱江湖,以苟全身……這才 輪到鞠老弟你閣下,以及南海鄧玉平走馬上任……”慕容世情的笑容似魚尾一般,既譏俏 但又令人易生好感,他繼續說,并以眼角余光瞧自己微蹺的腳尖。   “何況……我只是要坐那張位子罷了,對你們幫主的遺涵…可不會有絲毫不敬,你們 又何苦如此看不開?”   “刀王”兆秋息和“水王”鞠秀山臉如死灰,神色沮喪,柳隨鳳以食指輕搓人中,似 絲毫沒听到慕容世情的話語一般。   這時忽听一個聲音道:   “我不要位子,我只要在棺村里躺著的人心口扎一刀。一刀就夠了。”   這時有十個人走了進來。   這十個人中的九個人走進來,偌大的廳堂,盡是殺气。   這九個人走進來,就如一整支軍隊走進來一般。   而且是鎮守邊疆、終年征戰、殺人無算的軍隊。   這九個人中,只有一個人沒有殺气。   這人臉帶笑容,年紀最輕,看來最年輕。   這人走在最后,直至他踱入大廳時,柳五才皺了皺眉頭。   這人什么气都沒有,反而有些和气。   這九個人走了進來,都沒有說話。   看他們的神气,是在等人。   等一個真正能代表他們說話的人。   果然那原先的聲音又說話了,還是從花園外傳來:“我們十個人來,十個人都到齊。 ”   話才說完,這人已走了進來。   花園很大,這人的輕功,真可謂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更可怕的是,權力幫自有“花園”以來,也不是沒有人闖入過,只是從沒有十個 人進來,十個人仍是活生生的進來過。   慕容世情卻笑花花地道:   “墨太俠近在咫尺,說話卻能遠在天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內功,果真已練 到了前人未有的境地。”   墨夜雨冷笑,眼角瞧著自己腰間漆黑的刀鞘,淡淡地道:“不過我成名絕技,卻是刀 。‘千万頭顱,斬于吾手’的刀法。”   慕容世情一翹拇指,大笑道:“好!好!魚与熊掌,不可兼得,我要椅子,你要棺材 ,咱們都有所好,愿亦各有所得,彼此河水不犯井水,不擋他人財路。”   墨夜雨冷笑,捉緊自己的刀,冷電一般的眼神,冷毒地盯著柳五,冷銳地道:“你要 替我打開棺材,看看李沉舟是真死,還是假死,或者由我一刀把棺材劈為兩爿?”   忽听一個聲音拍手笑道:“听了你們的話,我好生為難,如果我位子也要,棺材也要 ,不知道……不知道會不會開罪諸位?”   慕容世情、墨夜雨、柳隨風是全場中有些許震動的人,然而慕容世情恢复得最快,他 歎道:“看來李沉舟一死,什么人都來了。”   柳五听了這句話,臉上忽然挂了兩行淚珠。   走進來的人有三個,一個青衣羅帽,一個老邁不堪,一個是懶慵慵的少年。話是少年 人說的。他身著白色長袍,長袍上處處都是污垢。   慕容世情瞑目歎道:“連唐十七少都來了……李沉舟一死,權力幫真是美餌。”   柳隨鳳听了這句話,突然握緊了拳頭。   唐君秋淡淡一笑道:“現在除了朱大天王……好象該來的,都已經來了”慕容小意冷 冰冰地道:“要動手的,也該動手了。”   唐十七少忽然說了一句話。   “只不知李沉舟是真死,還是假死。”   墨夜雨的眼睛里忽然閃起了兩道冷電,緊握漆黑刀柄的手,又握緊了一些,青筋凸露 。   唐十七少唐宋又加了一句:“如果他沒死,也似以前一般,一出拳就將墨大俠的賢弟 墨決絕打死,那豈不是我們才是餌?”   江湖上誰都知道,墨家墨夜雨的親弟“一去無還”墨決絕是死于“權力幫”幫主李沉 舟手下的,唐宋一說完了這句話,墨夜雨就開始邁步。   他一旦始步,任何東西,任何力量,都抵不住他的決意。他握著腰間的刀,向前邁去 。向前邁去。   慕容世情淡淡地道:“李幫主,我只要你位子,不要你棺材,你怨不得我……你的好 兄弟柳隨風是聰明人,何況,天下的凳子多的是,不只是這一張,他不必跟我爭……趙師 容迷上蕭秋水,是不會回來了……李幫主,你既死了,多補一刀又何妨,無傷大雅的事, 你的手下也不是蠢人,當然不必多管閒事……,他的話是故意說給大家听的,目的是要權 力幫留下來的人不要插手。   這時墨夜雨已逼近棺材。   三十步。   他昂直走去。   慢,但有力。   那九個人的殺气驟然都不見了。   殺气只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而且強烈了十倍。   二十步。   靈堂前的百數十支白蜡燭,被一般無形的气焰,逼得火舌后吐,閃爍不已。   墨夜雨的臉卻無表情。   燭光閃爍不定,映照在他布滿筋虯的臉上,如千百條蜈蚣蠢動噬咬一般。   他要一刀劈開那棺材。   他要一刀把棺材里的人斬為兩半。   不管棺材里的人是死人還是活人。   大廳靜得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听得到,仿佛棺材里有個僵尸的心跳聲,大家正在傾耳 聆听一般。   可是大家都沒有心跳聲,連呼吸的聲音也沒有。   墨夜雨的殺气,已不見了。   殺气都聚集在他的手上。   青筋虯結的手上。   他的手,就是力量。   摧毀一切的大力量。   十步。   距离只剩十步。   墨夜雨一行出去,仿佛永不回頭。   眾人只望見他的背影,都想不起他原先的臉容。   記不起他的臉目,想象的臉容比事實更可怕。   他要斬碎棺材里的人,因為棺材里的人曾打碎他弟弟的臉。他唯一弟弟的臉。   李沉舟沒有殺他。但他的臉成了墨家的屈辱。   墨家子弟只有死,沒有屈辱。也不能被侮辱。   墨夜雨的黑披風背影,似夜晚一般巨大無朋。   他身上的殺气已不見了。   他手上也沒有殺气。   他的殺气已移轉到刀上。   他自信他的刀一擊,能粉碎一切。   而且就算他的刀不拔出來,他已經胜了。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胜在哪里和為什么。   只听一聲大喝:   “站住1   任何事物都不能使墨夜雨站祝   可是這一聲大喝,使墨夜雨霍然立祝   他站住的時候,心里已肯定,他站住的代价是叫他站住的人死亡。必殺。   叱喝他站住的人是柳五。   柳隨風用一种平時絕對從他那儿見不到的激動大喝道:“誰要碰幫主的棺材,先殺我 柳隨風   ——柳總管果然是柳總管!   ——柳五果然是幫主的兄弟!   墨夜雨停步,但沒有回身。柳五的話一說完,他又開始前進。   他的手依然按在腰畔的刀柄上。   就在這時,青影一飄,李沉舟的棺前多了一條人影。   柳隨風。   墨夜雨依然沒有停步,他一步一步地邁過去。   而且他笑了。他絕少笑,几乎已不懂得怎樣笑了,他的笑容极是難看:“也好。殺了 你免留禍患。”   五步。   墨夜雨和柳隨風的距离只剩下五步。   “刀王”和“水王”的額角有汗,雙手握緊。   “趙姊姊”還沒有回來,他們的主力,只剩下了柳隨鳳。   ——柳總管你不能敗!   ——柳總管你不能死!   四步。   唐十七少笑了。權力幫和墨家的事,當然与他們唐家無關。   慕容世情也眯著眼睛笑了。慕容世家當然也不必膛這趟渾水——他自己仿佛也知道自 己,眯起眼睛來笑時狡猾得很好看。只有他這樣成年男子才有這樣智慧的好看。   三步。   三步是一個伸手可及的距离。   何況有刀。   柳隨風卻無刀。   但柳隨風是一個很絕的人。武林中人人都知道他“絕”。他出手有三絕,但這“三絕 ”,縱連他的結義大哥李沉舟,也捉摸不透;甚至李沉舟戲謔地說:宁愿要用一個幫,來 換取他的三道絕活儿,但都換取不到。   拔刀。   墨夜雨終于拔出了他的刀。   一把將一生性命、一身血气都灌注進去的刀,自然非同凡響。   可是墨夜雨的刀,卻沒有刀。   只有刀柄。   就在這時,刀光一閃。   那和气的人出了手。   他一躍就到柳隨風背后,就在柳五全神灌注對付墨夜雨時,驟然出手!   這一刀力足以動鬼神、惊天地!   何況是這等情形下出手!   ——這一刀自然是一擊必殺。   必殺的一擊!   可是柳隨風一早就等著他。   他出手時,柳五猛返身,全力出手。   一只手臂飛到了半空。   手指修長,而有力,秀气,且骨節露。   血濺。   柳五的左手不見了。   他的臉色慘白如刀。   那和气的人卻倒了下去。   額角四分五裂。   可是他沒立時死。   他“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內功,修為尚在他的“千万頭顱,斬于吾刀”之上,所以 能一時護住心脈未死,他掙扎地問:“你……怎知……我……我就是……墨夜雨?”   柳隨風咬緊了牙,道:“因為你就是墨夜雨。”   ——這個答复無疑是最好的答复。   因為墨夜雨就是墨夜雨,住誰也化裝不來。他跟著那九個子弟兵,一跨入廳來,柳五 就注意著他。柳隨風天生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有著野獸一般本能而敏感的人。權力幫創幫 時的七大高手,只剩下李沉舟和他,也許就是因為靠了這种本能。   這人才是墨夜雨。那按刀柄的人是他的大弟子墨最。   ——他的弟子年紀比他還大。   江湖中人只知道墨翠山死后就是墨夜雨當“巨子”,誰也不知道墨夜雨有多大年紀, 他當領袖已十年了——其實墨夜雨十六歲就當上墨家的“巨子”,而且地位、愛戴及名望 ,有著無人可動搖的根深蒂固。   被李沉舟打裂臉孔的墨決絕,系墨夜雨的兄長,而不是弟弟。但墨決絕卻喚墨夜雨作 “哥哥”。沒有人敢叫墨夜雨做“弟弟”。連他父親也不敢喚他作“孩儿”。   ——這樣的人,卻終于死在柳隨風手下。   柳隨風的出手,使是他三道殺著之一。   他昔日在浣花路上殺和尚大師是另一道殺手。   他還有一道絕招未曾用過。   墨夜雨死了,墨最卻立即出手。   他的眼發紅了,他出手也拼盡了全力。   其他九名子弟,也瘋狂地出手。   這些人以一敵一,柳五舉手投足間即可置之于死地;可是柳五卻受了傷,而且這些人 都不要命了。   ——墨家的死士,世所聞名。   兆秋息和鞠秀山也迎了上去,他們也殺紅了眼。   柳五公子舍身為保存李幫主的靈柩,他們也可為他舍身拼命。   江湖中本就有為朋友兩脅揚刀在所不辭的道義。   慕容世情暗暗歎了一聲,仿佛覺得惋情。   但就在他發出一聲歎息的同時,他的身子驀地飛了起來。   他說要那椅子,可是他扑向那棺材。   柳五不去維護那張椅子,而去守護那副棺材——棺材顯然比椅子更重要。   ——而慕容世情不認為柳五是為了維護李沉舟的遺海他是老狐狸。他很有信心,一眼 就可以看出小狐狸的尾巴來。   慕容世情自十七歲已漸穩握慕容世家的大權以來,以他惊人的絕世才華,驕人的博學 睿智,一生洞透世情,明見万里,料敵如神,很少判斷有誤。   他可以說是武林中犯錯最少的五個人之一。   他扑近棺材,一掌就震開棺木。   柳隨風瞥見,全力掠了過去。   所以他沒避開墨最的一爪。   那一爪使他的眼角、口唇、鼻孔、額頭、額下,出現掀翻了血口,從今這一爪便毀了 他清秀英挺的容顏。   慕容世情一掌震開了棺蓋,他愣祝   李沉舟在棺中。   李沉舟沒有站起來。   李沉舟的确是死了。   他殺人無算,更閱人無數,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李沉舟看來似是真的死了。   無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都要補上一掌,以策万全。   就在這時,柳隨風已經到了。   柳隨風全力扑擊他的背后。   慕容世情就算再輕敵,他也不致于敢輕視柳隨風這樣的大敵。   何況柳五好象不要命了,誰敢碰一碰李沉舟的遺体,他都似是不要命了。   慕容世情只好回身全力對敵。   就在此時,五道流星,急打李沉舟的尸身!   唐十七少唐宋,終于在此時出了手!   唐宋的暗器,叫做“送終”。   他的暗器一出,敵人就只好送終。   他的暗器一旦出手,連柳隨風都未必躲得了,何況他暗器打的不是柳隨風,而是李沉 舟。   而且李沉舟已是死人。   可是柳隨風扑起。   慕容世情一掌打在他腳骨上,喀喇喇,他的腳骨碎了好几根,他人卻掠到了棺邊,扑 在李沉舟身上,嗤嗤嗤嗤嗤,五枚“送終”,都打在他背后。   柳五身子一陣抽搐。   這時就算瞎子部知道柳五維護的是李沉舟的尸身,卻不是棺材中有什么秘寶;而棺中 的李沉舟的确是死人,否則他斷不會不出手。   慕容世情和唐宋雖判斷錯誤,但柳五也成了廢人——就算沒死,也是個“沒有用”的 人了。   可怕的反而是他們彼此對方。   ——慕容世情和唐宋。   慕容世情是何等精明人物,他即刻道:   “我認為我們兩家,不宜相斗,先解決這里一切,我們再來瓜分,人人都有份。”   “好1唐宋更是一個聰明的年輕人:   “別人這時希望我們兩家打起來,我們就偏不打起來。”   慕容世情大笑。姜是老的辣,狐狸是老的狡,解決了權力幫和墨象,回頭再慢慢收拾 你。他心中想,長身而起,扑向那張空椅子,笑道:“如此兩家都好……”他的“好”字 一出,忽覺背后急風陡起。   ——暗器破空之聲!   ——比一切暗器更可怕、更尖銳、更快疾的划空之聲!   他硬生生止住,扑下,就地一滾——他以前輩身份,雍雅气度,從未這么狼狽過!   ——但為了生命,再狼狽也顧不了。   “嘯嘯嘯”三聲,二道暗器自他頭上飛過,哧地一聲,划破了他的衣襟,險險擊中了 他。   他勃然大怒,翻身跳起:   ——他決不能讓這狡獪小子有第二次出手的机會!   但就在他跳起的同時,有三個人倒了下去。   ——他自家的人。   慕容小杰、慕容小天死于唐土土之手;濮陽白卻死在唐君秋手下。   慕容小睫和慕容小意之所以未死,也許不過是因為唐君秋“寡人好色”。   慕容世情本來正恚然大怒,含憤出手的,但他現在連怒都不敢怒了。   ——因為他發覺這少年遠比他更象狐狸。   ——而且這少年正等著要他忿怒。   ——對這樣的人,惱怒的結果就是:自取滅亡。   ——何況他現在已沒本錢憎怒:他現在只剩下一個女儿。   ——他已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不愿死而無后。   他笑了。雖然勉強,可還是要笑,而且一面鼓掌。“你很厲害,我很佩服。”   “唐門三絕,听說除了唐肥是唐媽媽調教外,其他唐絕和世兄您都是唐老太太親手訓 練的,果然將門虎子。”   “可惜慕容家未有你這等人才。”   他一面說一面歎息,仿佛很惋借。   ——只有他心里知道,他的歎息和微笑一樣,都是武器。   ——殺人的武器。   ——拖宕時間,使敵人疏于防范,讓對方錯誤判斷,就是這兩招的好處。   ——致命的武器,往往不是兵器,而是表情、語言,或者其他更象不是武器的武器。   慕容世情當然很懂得這個道理。   可惜他不知道唐宋更懂得這個道理。   唐宋微笑道:“我不厲害,絕大少才是真正的厲害。”   慕容世情故作訝异地問:“絕大少就是唐絕?”   唐宋慵懶地道:“絕大少只有一個,正如唐十七也只有一個。”   慕容世情不可置信地道:“唐家還有年輕人強過你么?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1唐宋淡 淡笑道:“他當然比我強,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唐大少絕哥在哪里。”   慕容世情歎道:“其實有你唐宋世兄出馬,唐大少來不來,都沒有關系。”   唐宋笑了。他搖著檀香扇,笑得一點敵意也沒有,可是他說的話卻如利針一般刺進對 方的心房:“你在這時候,還跟我說這么多做什么?是不是想找机會殺我?”   慕容世情并不動怒,他歎了一口气,道:“說真的,我一直在找机會,可惜找不到。 ”   唐宋眯著眼睛笑道:“你剛說的那句話,是想借辭夸獎我,讓我有些飄飄然,你才一 擊搏殺我,是不是?”   慕容世情本待出手,听到了這句話,他才打消了念頭;只得又歎了一口气。人生在他 而言,不是笑即是歎息。   唐宋輕搖折扇道:“我唐宋不是那么容易給人逮著机會的。你的‘以彼之道,還彼其 身’,是不是沒有把握,不敢出手?”   慕容世情自從跟這少年交上了手,處處受制,步步下風,心中懊恨至极決意無論如何 ,都要將局勢扳過來,他道:“不是不敢,而是沒有絕對的把握;一旦出手,一擊必殺1 “對了1唐宋收起折扇,做作地輕拍了一下手掌,道:“你可以學放暗器,你剛才說的, 正是發射暗器的基本道理。”他突然將臉色一沉,又道:“其實你一直拖宕時間,來窺出 我的疏虞處,這計策正好中了我的計。”   慕容世情一愣,他不知道唐宋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唐宋說:“我說這話的意思是,你 背后是否有一些些麻痒?”   慕容世情几乎整個地跳起來,他的臉色變了。他無法控制笑言,也來不及歎息,因為 他背后确有些麻痒,唐宋笑道:“你的內功精湛,換作別人,早已倒下,但是隔了這么長 的一段時間,你縱死不了,也很難再有力量動手了……”唐宋說到這里,一句一句地道: “我是唐宋。唐宋的暗器,只要划破你的衣襟,也可以把你毒死1唐宋更一個字一個字地 說:“你開始處于下風,源自于你的驕傲;現在招致死亡,乃因為你自以為是老狐狸,什 么事都瞞不過你。”唐宋爆出一陣猖狂至极的笑聲道:“你當自己是聰明人,但是卻不知 天下間聰明人多的是1他一說完,暗器就發了出去。   唐宋從不給人机會。   慕容世情只好死去。   慕容小意和慕容小睫慘呼著,掠上前來,唐土土便要下重手,唐君秋制止,他輕易地 截住雙姝。   就在這時,他的背后至少響起了十來聲“篤篤”。   他也是暗器名家,當然知道自己已中了十來支尺長的鋼針。   但他卻不覺得痛苦,只有一點點麻,一點點痒。   可是這使唐君秋更為害怕,他嘶聲回首:“你……你……我是你叔父……”放暗器的 人是唐宋。他微笑道:“必要時,我不惜弒父。”   唐君秋嘎聲道:“你為什……什么要殺……我?”   唐宋輕搖折扇,眯著眼睛道:“老奶奶說,你若好色,并不打緊,如果誤了公事,那 不管事大事小,日后必成禍胎,凡是對唐門不利的事,都該根絕后患。”唐宋臉色一寒, 又道:“剛才你說殺了這兩個丫頭,可是你沒有做,所以我先殺你,再殺柳五,再殺這兩 個丫頭1遇到唐宋這樣的人,連唐君秋也只好死了。   他臨死前曾恐怖地大叫道:“四阿哥會來的……你沒權力處死我……他馬上就會來的 ,快給我解藥……我跟他說去……快給我解藥……”唐門的“四阿哥”唐君傷是負責殺人 的,身為老三的唐君秋,也不知他是誰,只知道這“四阿哥”比他年輕許多歲。   唐宋笑了。他當然不會給解藥,雖然他也未曾見過“四叔”。唐門四當家唐君傷和五 當家唐燈枝,一直是唐門中最神秘的兩個人。對這件事,他很滿意。他一進來,即輕易清 理了門戶,殺了唐君秋,使得他父親的地位,日后在唐門中自是大大的提高。而且重創了 柳五,他現在要殺柳隨風,是舉手間的事情。更難得的是殺了慕容世情。這只老狐狸真可 謂精似神仙,至于墨夜雨,也死在柳隨風手上,武林中僅存的“慕容、墨、唐”三個世家 ,現在只剩下了“蜀中唐門”,更可貴的是,連“權力幫”的大權,都垂手可得。   這僅僅是一個下午間,發生在權力幫中靈堂上的事。   真是賞心樂事。   他決定先殺柳五。   柳隨鳳雖然垂死,但他卻有潛力。   慕容小意和慕容小睫雖未受傷,卻無潛力。   唐宋向來分辨得一清二楚:哪個該先殺,哪個該后殺。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象他這种人,才能活到現在。   他正要下手,兆秋息和鞠秀山在苦戰之中,拼力殺出重圍,由于旨在赶來護主,所以 身上受了多處的傷。   他們身上如果有十處傷口,定有五處是墨最砍的,其他九人只占上另外五道傷痕。   墨最是墨夜雨的得意大弟子,他的武功最高。   兆秋息揮刀沖過來,大喝道:“五公子,幫主是英雄,你是好漢,我們愿做一個死士 ……”鞠秀山揮舞雙袖,卷了過去,補上了一句:“不止一個……”那邊的慕容小意和慕 容小睫,也向唐宋背后沖了過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其他都可放開一邊。   唐宋笑了:   “你們都是賢徒孝女,都是好漢,就讓我這個小人得志,哈哈哈,你們是寂天寞地的 英雄,我卻是吐气揚眉的小人,你們又能怎樣!哈哈哈……今天一齊給你們這干寂寞豪杰 送終吧!   他就要出手。   沖來的人一共是“刀王”、“水王”、慕容小意、慕容小睫,甚至加上垂死的柳隨風 ,他也不怕。   他深信他自己的暗器。   他甚至暗地里知道,若論定力及沉著,他可能不如絕老大,但論暗器上的成就,唐絕 老大也未必如他。   一柄輕輕的檀香扇,就裝上十一道絕門歹毒的暗器,其中有八种在江湖上還是見所未 見,聞所未聞的,只要按檀香扇柄上的一個机括,就可以全部發射出來——這樣的布置, 唐絕能及得上他么?   就在這時,他也听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聲音:“英雄不寂寞!五弟,你不會死的。”   他返過頭來,就看見半空飛來了一個他見所未見的拳頭。 ※ 編輯: NT300 來自: 59.117.168.102 (01/22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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