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錦衣衛》─改良式七劍，突破式武俠(無雷)
無雷怎麼寫成一篇影評？當然是在劇情之外還有值得大書特書之處。
最近開始覺得，只看過一次的電影還不足以讓人寫出多詳盡客觀的評論：有些
首見的感動轉折經不起細看；有時劇情的不足來自觀影者的分心；最重要的是
，從第二遍開始才有辦法徹底略過劇情和畫面上的揣測及驚喜，以一個「導演
這樣拍的成果如何」平靜心態來看待整體呈現的效果，而非以「希望導演拍成
那樣」的角度在電影放映過程中不斷地失望或驚訝。
我對第一次的《葉問》就沒有太多感覺，因為我幾乎都在期待葉問出手，打完
了又繼續等下一場。直到看了第三次，無論是在演員演技，打戲和文戲的融合
還是整體節奏的控制上，我才對電影整體的極高完整度感到驚訝。
前面兩段文字是我對接下來這篇「只看過一次的無雷影評」客觀度的說明，這
表示我不能，也沒辦法說太多可能會影響你對《錦衣衛》評價的內容，因為連
我對它的評論也還在搖擺不定，我覺得它是需要看上第二次才會清楚的電影，
因為我覺得它還有很多藏起來的東西。這和導演有關，李仁港的電影向來不算
通俗，像《猛龍》和《見龍卸甲》，無論你對它們的評價如何，在看過他談論
自己的電影後你大都會承認它的確有非常多的想法，有些東西在別人解釋點通
過後會變得更加精彩（像是《見龍卸甲》），有些不會（像是《猛龍》）。
前面提到《葉問》，如果你想看的是如《葉問》、《霍元甲》或《黃飛鴻》那
樣的電影，甚至是期待明朝的錦衣衛不斷使出《殺破狼》般的搏擊寢技的話，
我建議你觀望《蘇乞兒》，或是等等甄子丹接下來的《葉問２》和《精武風雲
》。如果你至少分得出來「武俠片」和「功夫片」的差異，對這部電影的正確
比較期待值是《新龍門客棧》、《笑傲江湖》或《新蜀山劍俠》的話。
我可以先告訴你，《錦衣衛》在動作上幾乎完全達到甚至突破這種標準。（為
什麼是幾乎，這後面會說）
首先解釋一下李仁港的風格，《猛龍》和《見龍卸甲》的動作混亂到被人罵翻
，為什麼《黑俠》不會？因為那部電影的監制是徐克，而動作設計是一位叫袁
和平的人物。風格雖然古典，但動作一向實在的袁和平牽制了李仁港強烈風格
化的視覺語言（徐克一定也有出手）。而擔任《見龍卸甲》武指的洪金寶對導
演沒有太多意見，在放手讓李仁港去瘋狂剪接和加速下出來的拳腳很有氣勢卻
毫不實際。這個不實際的打鬥風格甚至連「天下第一飄」的程小東都要望塵莫
及，《新龍門客棧》片未四人在沙塵暴中且戰且走的大混戰都比《見龍卸甲》
裡關張趙三人交手清晰得多。
現在我們知道，李仁港絕對拍得出武俠動作的飄逸和氣勢，但更需要一個實在
的平衡，而本片的武術指導就是谷軒昭，袁和平底下的人物。還有甄子丹，我
敢說他一定參與了那場全片最精彩的打鬥，因為現在香港的動作設計者中，只
有他懂那些關節固定技。
在古裝裡玩ＭＭＡ？你沒有看錯，我甚至覺得這是有點嚴重的劇透。但請大家
也不要期待太多，因為那真的是驚鴻一瞥，本片動作的最大出力者還是在谷軒
昭和李仁港上面，或說更多是李仁港的功勞。
在一虛一實的搭配之下，《錦衣衛》的動作風格彷彿是《新龍門客棧》及《鐵
猴子》的結合，谷軒昭的動作偏向樸實且偶有巧思，配上李仁港收斂過後的風
格運鏡後卻成了武俠片的一個突破。平實的動作透過武俠風格化的處理，本來
不值一提的古裝功夫竟出現了現代感的拳拳到肉，但在導演的處理下你又不會
覺得它顯得格格不入（畢竟古人武功一定要比現代人強大夢幻且不實際）。
「拳拳到肉的武俠片」，這是我對《錦衣衛》動作風格上的評價。但我拜託你
千萬不要用看《導火線》或《葉問》的角度去看那四個字，這是指在那個縱身
一躍就能飛到枝頭上的武俠世界中的拳拳到肉。很白話的說，它看起來有武俠
片的飄逸美感和李仁港式的凌厲氣勢，卻鮮少讓你覺得裡頭的武林高手在瞎打
一氣，每招都像現代片的有憑有據，看起來就更加痛快有勁。（瞎打一片請參
考一般武俠片兩方人馬拿刀劍互鬥過程，如《刀》）
武俠片和功夫片（或武打片），在動作的分界上向來是清清楚楚，前者重虛後
者求實，虛的誇張起來就是兩方人馬對空氣瘋狂舞劍，霹靂磅礡的氣勢萬均；
實的賣打星功底，每招每式都要你看的清楚（但《導火線》的半套招寫實打法
打破這個法則），絕對不能違反地心引力。《錦衣衛》的「實」雖然完全進不
去功夫片的範圍，甚至連邊都碰不上，但它至少是目前武俠片中最實的一部。
可以拿來比較的是《七劍》，因為那部武俠片的動作指導是標準硬橋硬馬的劉
家良（第四台常放的《醉猴》供你參考）。不過徐克融合的功夫差點，一會兒
用時裝片式的長鏡頭去拍，就武俠片來說太悶了；等會想起來又程小東化，那
還要劉家良做什麼呢？（雖然如此我還是欣賞這部大都走寫實路線的武俠片）
所以我會說《錦衣衛》是《七劍》的改良版。這有部份的功勞還要歸於甄子丹
，因為他動作充斥的就是滿滿的現代感。
那麼文戲又如何？就第一次看完的感受而言，片子的前百分之五十異常紮實通
俗，劇情張力高，也繼承了港產武俠片的優良笑料，觀賞性極強，有看著徐克
《新龍門客棧》之感（那可是被稱為經典之作）。
但從中段開始電影張力驟然減弱，無論台詞、動作還是劇情都突有大不如前之
感（所以我前面說幾乎，因為有場動作戲感覺特普通）。當然這不是說它有多
糟，因為前頭我認為已能稱經典，相較之下自顯特弱。這種讓人不解的突兀感
雖然在片未，全片的百分之二十，靠著青龍及脫脫的生死大戰又救了回來，但
中間失控的百分之三十還是不免讓人惋惜。
當然，我一定會再看第二次去了解這種強烈的奇異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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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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