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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論特稿都不能温啟邦/國家衛生研究院名譽研究員
高志文/台北醫學大學全球衛生與發展學程助研究員
因為社會上日益增加的女性肺癌多不吸菸,從媒體到廣大民眾,甚至肺癌專家,都振振有
詞,一口咬定是空污,控菸不重要,因為吸菸率一直下降,肺癌卻上升,控菸對肺癌沒用
。大家對肺癌的恐懼,是成千上萬人上街頭抗空污的原動力。茲將最重要的五項迷思一一
釐清破解如下,還給台灣人民正確觀念。
肺癌數繼續增加是老人人口增加,不是真增加
男生肺癌年齡別發生率已在十年前開始下降(2009年),而女生也在同時期開始下降,那我
們今天為什麼看到的得肺癌數仍持續增加呢? 而且好像女生增加得比男生多? 肺癌人數增
加有兩種:真增加(年齡別發生率增加)及假增加(人口增加但發生率沒增)。今天肺癌個案
數增加是因為人口老化,尤其女性高齡層人口增加之故,尤其七八十歲的女性人口增加最
多,相對肺癌增加最多。因為當年女生肺癌少,現在一旦增加,倍數會比男生大。
肺癌十年前就開始下降
台灣社會何其不幸,肺癌專家自己沒有流行病學的基本知識,卻誤判肺癌流行成因,以似
是而非的迷思誤導民眾。
首先,他們不知道台灣肺癌與美國一樣,十年前就已開始下降,這只要上衛福部網站看年
齡別發生率就一目了然。雖然這期間肺癌患者人數持續增加,但要知道這是人口老化,老
年人口增加所致。檢視個別年齡層來看,不但沒增加,是在慢慢下降中,這就呼應了吸菸
率二三十年前開始下降的結果。吸菸對肺癌的增加或減少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需要二三
十年的醞釀潛伏期,美國在1965年醫務總監發佈菸是致肺癌主因後,吸菸率急速下降,但
是肺癌發生率仍持續上昇25年,直到1990年肺癌才開始下降,美國人等了二十五年。台灣
肺癌也是在吸菸率下降25年後開始下降的。
自1980年代台灣有癌症登記檔的資料,台灣肺癌就開始節節上昇,三十年來男生增加四倍
、女生增加七倍。男生的增加反映國人在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男性吸菸率急速三級跳的增加
,到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達到高峰,男生吸菸率達65%,每三名就有兩名吸菸,與美國
類似。相對台灣女生吸菸者非常稀少,不到5%,相較之下,女生可能吸二手菸的,可高達
95%,這是與美國不一樣的地方。台灣的吸菸率在1979-1984年間開始下降,與最近肺癌下
降相距25-30年,如此下降也與世界各國類似。
女性肺癌與二手菸有關: 三證據
其次,不吸菸女性得肺癌,大部分與吸二手菸有關,證據有三:
(一) 女性周圍當年被吸菸男性包圍,從公公、爸爸、哥哥、老公到同事,處處會碰到吸
菸的男性,想避開二手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估計有八九成以上的女性不知不覺暴露於
二手菸之下。因台灣地小人稠,房子又小,長久與二手菸同處,如入鮑魚之肆,天天紅爆
紫爆,但當年不知有危害。研究指出,一般人低估二手菸的存在,美國CDC實測體內尼古
丁代謝物,在有1/4人吸菸的1990年代,發現有九成的人曾暴露二手菸,但大部分人都不
知。
(二) 早在1982年日本平山教授就發現吸菸丈夫的配偶得到肺癌的機會高出二到三倍,每
年日本有一萬五千人死於二手菸。 美國醫務總監,結合上百學者,兩度出版專輯談二手
菸危害,結論說二手菸沒有安全的濃度,二手菸證明可致肺癌,它含的PM2.5特高,一天
吸一支菸的PM2.5高達12000μg,相當於吸室外PM2.5濃度高達500μg/m3一天,而室內有
二手菸時,PM2.5 濃度可高達500μg/m3,與室外不可同日而語。
(三) 台灣女性肺癌大部份來自二手菸的另一佐證是台灣女性肺癌增加趨勢幾乎與男性一
模一樣,三十年來,各年齡層都步步上昇,女生緊追男生,亦步亦趨。只是數量(年齡別
發生率)比男性少很多,少一半以上,而這些年發生率的增加也只有男性的一半,(以七
十歲為例:每十萬人同時間增120 vs.增 250)。 更巧的是最近十年男性肺癌開始下降,
女性肺癌在此時期也開始下降,顯示致癌原因有共同性,我們接受男性肺癌來自一手菸,
女性肺癌就應該大多來自二手菸。何況前面說過台灣女性十之八九吸二手菸,當年是司空
見慣,不足為奇,所以產生今日大量的肺癌。女性肺癌可歸因於二手菸的看法,更在最近
國內肺癌學會執行大型臨床調查研究不吸菸女性肺癌時,得到實際驗證。
肺腺癌增加代表什麼?
很多自認專家者,大聲說台灣肺癌多以肺腺癌居多,表示不是來自吸菸。這又是一知半解
的解讀。誠然,因早期的菸毒強,位於呼吸道上方的支氣管與肺首當其衝,產生鱗狀細胞
居多,而顆粒較小的PM2.5,會跑到肺葉末梢,產生肺腺癌。但近年吸淡菸者持續增加,
淡菸顆粒變小,如今吸菸引起的肺癌中,有一半是肺腺癌、一半是鱗狀細胞癌。空氣汙染
與二手菸產生的癌當然都是肺腺癌。所以近年肺腺癌持續增加,是各國都觀察到的現象,
一方面代表菸商將菸化濃為淡,一方面是二手菸及空污的增加。
減少肺癌靠減少吸菸,不是降空污
另一個錯誤的迷思是若能減少空污就能大量減少肺癌。 台灣男性每年有七千多人得肺癌
,其中有七八成以上是來自一手菸,而在台灣還有三四百萬人在吸菸,這些人今後三十年
還會造成近二十萬名肺癌患者。反觀台灣的空污,產生肺癌的力道只有菸的二十分之一,
去除空污風險,固會減少肺癌,但最多只能減少肺癌的5%-8%,相較於七八成來自吸菸,
空污不是大咖。
科學上有七八項證據說菸害致肺癌,大過空污數十倍到百倍,況且環保署說全台空氣品質
年年在改善,PM2.5每年下降3%(約0.9單位),空氣品質最差的高雄環保局也說十年來下
降45%,全台最多。四五十年前,台灣人經歷過領子黑、鼻子黑的最壞的空污時代,空氣
品質已經今非昔比,能改善影響日後的新發生的肺癌已相當有限。而台灣卻有三四百萬吸
菸人口,是鐵的事實,老菸槍他們五年內百分之二會得肺癌,三人中兩人會死於菸害,不
減少吸菸人口,每年肺癌仍將奪走數千名、總死因奪走近三萬男性的生命。
不吸菸者作肺癌篩檢,害處遠大於好處
至於不吸菸者想以新法篩檢(LDCT)肺癌自保,出意良善,但要知道,篩檢的害處會大於好
處。美國迄今篩檢只提供給老菸槍,菸齡三十年,每天抽一包菸以上者,篩百有一癌,都
還功過未定,歐洲認為風險不夠高不跟進,對於不吸菸或吸少量菸者,沒有任何學術單位
贊同早期篩檢肺癌,因為至少要篩1500名才會找到一名肺癌,但是偽陽性會產生很多,會
折磨一半以上的人,做進一步的檢查,常需做侵入性切片,到頭來常都沒事,結果白挨一
刀,虛驚一場。何況不是找到肺癌就是成功,這種高科技篩檢出來的肺癌與過去肺癌不同
,很多不一定會長大傷人,白忙一場。
作好菸害防制才是消滅肺癌捷徑,也是世衛大會的敲門磚
菸害防制是世界衛生組織最重視的健康議題,有181國簽署通過控菸框架公約,十年來各
國如火如荼在控菸,緊鑼密鼓,卯足全力往前衝,泰國、韓國新加坡,甚至連香港在一國
兩制之下都已比我們強。我們都知道台灣很想參與明年的世衛大會WHA,但是知己知彼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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