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某次作戰前的一幕

看板GatoShoji作者 (Ivan)時間18年前 (2006/02/18 00:48), 編輯推噓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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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泉川生徒會 http://www.cnfmp.net/bbs/index.asp 譯者 小道 顯示幕上的映射微微有些昏暗。 所映出的外部景象,只有被紅色的應急燈光照亮的金屬骨架和鐵管之類的東西。 另外還看得到滅火裝置和上面的注意字樣。 飛行中的運輸機的機艙內。渦輪風扇發動機的轟鳴聲,化作輕微的震動傳來。 距離空降作戰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被固定在專用導軌上的那台Arm Slave--ARX-7,"強弩",正在待機中。坐在駕駛艙裏的宗介 ,正默默地埋頭苦讀。他在螢幕的一角打開個小視窗,顯示出預先輸入的文本文檔,並以一 臉認真的表情拍著腦袋。 很不巧,這並不是什麼關於作戰注意事項的檔。是昨天的古文課的摘要。所謂的軍隊,就是 有很多的等待時間。靠著把那些時間都用來學習,宗介才總算是沒在不拿手的科目上掛掉。 他反反復複地誦讀著其中的一個例句。 "寂靜古池邊,蛙兒輕躍入水間,聽得水聲傳--" (插花:這不是我翻譯的,是某位達人翻譯的……但是,它會不會有點像打油詩?汗。) 就是說青蛙跳進古池裏發出了水聲是吧。 ……所以了,這又怎麼樣? "完全不明白……" 就古文來說,自己念叨這句話大概已經念叨了好幾十遍了吧。 交作業的時候如果只寫直譯的話,古文老師會說"不行啦","描述一下你可以由此而聯想到 的更重要的東西"。他不得已只好寫上"青蛙跳進古池裏,發出了水聲。被那聲音驚嚇到的新 兵,明明是在秘密行動中卻還是開槍了。就因為那麼一聲槍響,整個作戰都被破壞了。己方 部隊遭受了嚴重的損失"交上去,結果被老師喊著"別開玩笑了",拿本子敲了腦袋。 並不是特意要開玩笑。自己一直是很認真很認真的。 要是都努力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搞不明白的話,這問題已經不能說和自己的出生和成長環境沒 關係了吧?說起來所謂的才能,不就是先天在腦子的構造上有不合道理的地方嗎?數學和化 學就都能很輕鬆地理解的。為什麼這古文就是不行呢? <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嗎?中士大人。> 陰沉的男性聲音。是機體的AI"AL"在說話。 又來了。老是這樣。分明就沒按聲音輸入開關,可它連這邊的自言自語都隨便地反應起來了 "跟你沒關係。閉嘴吧。" <如果是關於您現在流覽的File R-063c的話,我可以提供建議。> "這可是古文的復習資料啊。你哪兒懂呀。" <不。作為舉例我來解說一下File R-063c的第三行的中世日本的格律詩。這首詩所要表現的 ,並非單純的事實關係。其目的是令人聯想到那種狀況所帶來的餘韻和靜寂。本詩雖未使用 難懂的修辭手法,但卻成功地將貼切的形象與情感傳遞到人們的心中,是詩歌當中的傑作。 > "…………" 恐怕,說對了吧。而宗介本人在那首詩的解釋上,已經拼死拼活了一個多鐘頭了。 <我的語言能力是極高水準的這件事,您已經瞭解了嗎?> "……反正是連上網查出來的吧。" <那當然。能夠使用的情報當然要全部使用了。> "那在學生的世界裏叫做'作弊'。" <最大限度地活用資料鏈接能力,為什麼會是'作弊'呢?> "因為這樣就不能叫訓練了。" <是這樣啊?> AL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裝腔作勢的聲音說道。(不,肯定是神經過敏吧。) <那就請您獨力解決吧。請不要來求我哦。> "我什麼時候求過你小子了……!?" 宗介氣得聲音都不由得變得粗暴起來的時候,通信線路的另一端有笑聲傳了進來。是從克魯 茲·威巴那邊傳來的。他所乘坐的M9--"卡恩茲巴克",正在宗介的機體旁邊,以同樣的姿勢 待機著。 "有什麼好笑的,克魯茲。" "好笑那是一定的吧。聽到你和那個AI的對話的話……" 因為僅限機內使用的有線線路是開著的,自己和AL的對話,大概克魯茲也都聽到了吧。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不。可是啊。因為,簡直就像平時的小要和你一樣嘛。那個叫'AL'的簡直是最強的搞笑演 員。連你都輸給它嘍。" <承蒙您的誇獎,十分榮幸。Urzu 6。> "瞧見了吧,呐?呵、呵、呵……" 在無線電的另一邊,克魯茲強忍住笑聲。 雖然並不是完全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大概也不是什麼好話,這連宗介也猜得出來。 "嘲笑別人的辛苦很開心嗎?" 宗介粗暴地說。 "要是你處於我的立場的話,現在這會兒早該大動肝火朝著周圍四處駡街了。因為你連一星 半點兒的忍耐力都沒有呢。" "……你說什麼?" 克魯茲的聲音也起火了。 "喂,你小子,知道我是個狙擊專家之後還敢那麼說?" "我是承認你的射擊技術。不過作為狙擊手來說怎麼樣,那我就不知道了。" 有能力的狙擊手是要求有遠遠超越常人的忍耐力的。同時還要求有卓越的智慧和判斷力。宗 介這話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說的。 "說起來,在到'這兒'來之前,我認識的狙擊手,從來就沒有一個稱自己是'狙擊專家'的。 都只是謙虛地說'狙擊也還可以'而已。" 這話本身只是從宗介的親身體驗而得出的感想。但是,他的話已經足以刺傷即使是在專家雲 集的"秘銀"裏也擁有首屈一指的身手的克魯茲·威巴的自尊心了。雖說這舉動是在把面對機 械對手時積存下來的壓力,全都發洩在身邊的戰友身上,不過這一點,連身為當事者的兩人 都沒有察覺到。 克魯茲用冷冷的聲音說道: "你這混蛋……那,狼狽不堪地來向那位下三濫的狙擊手請求幫助的又是哪一位呀?是給你 小子的失敗擦屁股吧。你那種說法,是在表示感謝嗎……!" "我不記得拜託過你。" "夠有膽的啊。那下回開始背後也要注意嘍。子彈可不是光會從前邊飛過來哦。" "那就試試看呀。混戰是我最拿手的。背後的敵人也能漂亮地收拾掉。" 克魯茲發出了一聲"哈"的嘲笑聲。 "那麼有空兒的話,那分給我點兒好了。" "你說什麼?" "我一直都看著的,你的背後可是空空如也哦。要是我一時興起,稍微變更一下目標,輕輕 地動一下食指的話--" 保持著仰面朝天的格納姿勢,克魯茲的M9的頭部轉了90度,朝向了在旁邊待機的"強弩"。從 感測器的部分,射出了極少使用的瞄準用紅外線雷射光束。 警報音。 檢測到來自克魯茲的雷射光束的AL,告訴宗介<警告。感知到來自E-006號機的瞄準光束。> "砰!就是這樣啦。" 雷射光束消失了。 "真的就不費吹灰之力嘛。因為,不僅移動的習慣一成不變,假動作也馬上就會被看穿。真 是的,就你這點兒手腕,居然還能當隊伍的前衛。'這邊'的人才也真是相當不足呢。" "什麼時候你來替我試試啊。你小子的話,估計五分鐘內就玩完了吧。" "這話該我來說吧。你這八爪魚。估計連目標都決定不了,驚惶失措的最終結果就是己方全 滅吧。然後,只能一邊半哭喪著臉一邊說'各位,對不起'之類的嘍。真是難看死了。" <兩位。請作戰之後再吵架吧。> AL插嘴道。不過它被兩人完全地無視了。 "你要驕傲自大也該差不多一點兒吧。向你小子這種程度的狙擊手,要多少就有多少。" "笨--蛋。能代替你的人才是,多得都能撮起來扔了呢。" "總比只是嘴上說說的射擊專家好多了。" "那你又是什麼東西?木頭臉的陰沉混蛋處男,別跟那兒吹了。"(汗死……處男……) "真是毫無條理……" "啊啊!?少放屁了,你!?" 就在這時,通信中插進了女性的怒吼聲。 "你們倆!請適可而止!!" 是領隊的梅莉莎·毛。 "可是啊,大姐!?這傢伙他--" "但是,毛,這個男的他--" 同時想要反駁的兩個人,再一次被海軍出身的她啪嚓一下打斷了。 "閉嘴!我說了'適可而止'了吧!?你們要對殺的話隨便你們,但是,正如AL所說的,至少 也請等到作戰結束之後再說吧。本來要讓我說的話,你們都是比新兵還不如的,屎蛋一樣的 ,連兩棲類的小便的價值都趕不上的玩意兒!這種最最低等的混帳蛆蟲還敢當著人的面兒吵 架,就算神允許,我也不允許。往後,你們要是再打算叫人聽見那種跟發情的母狗叫聲一樣 的噪音的話,我現在就把你們從駕駛艙裏給拖出來,把我的屎塞進你們嘴裏再給縫死了!聽 明白沒有!?" 面對她勢如機關槍般的滔滔不絕,兩個人只好半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嘟噥到: "瞭解。" "請說說看。你們的屁股是誰的東西!?" "是梅莉莎·毛上士的。" 兩個人同時答道。 "你們的命根子都捏在誰的手裏呀!?" "梅莉莎·毛上士。" 果然兩個人又是同時回答。 "很好。往後禁止私談。" 雖然芥蒂的空氣還殘留著,但是運輸機內的口角是結束了。 "真是的……" 將無線電的頻道閉鎖之後,毛咋舌道。她撥動左手手柄上的刻度盤,將線路接到了運輸機的 機長那裏。 "沒事吧,毛?" "非常抱歉,中尉。我們的混蛋小鬼頭閑得沒事兒幹了而已。所以已經沒事了。" "是嗎。你也真辛苦啊。" "是啊。真是的。真跟他們搞起來的話……呃。" 毛清了一下嗓子後,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心情突然變成發牢騷模式了。 "非常感謝您,中尉。但是真的沒關係。給您添麻煩了。" "空降的時候出問題可就麻煩了哦。" "是。" "因為你們身上可是背著兩萬條人命哪。" "明白,Sir。" 他們的運輸機現在,正向著赤道附近的小國,拿巴那共和國飛行中。 委託這次作戰的,是由於國內局勢不穩定而失去了對本國軍部的控制的,文民出身的大統領 。危機的內容是"老一套"。軍部以"為了殲滅恐怖分子"為藉口,襲擊了國內的少數民族居住 地區。雖然在首都發生的恐怖炸彈襲擊是這次行動的契機,但是根據"秘銀"的情報,已經判 明了這次恐怖事件是軍部自導自演的。 發動進攻的是拿巴那陸軍第十六連。是一支因為對平民百姓的虐殺行為和武器的外流而臭名 昭著的部隊。而且那支部隊的進攻路線上,正設置著兩萬少數民族居住的難民營。 照這樣子下去,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少數民族的敵意的軍隊,一定會將慢吞吞地進行避難的 兩萬難民蹂躪致死。讓那些難民離開難民營,在聯合國軍的監視下逃脫到某個州都去--為這 件事爭取時間就是毛她們的任務了。 對已經在本國軍隊支配下的橋樑進行強襲並將其破壞。 將其戰鬥力分斷之後,對敵人的先遣部隊進行遊擊使之陷入混亂,同時後退。 之後搭乘稍後抵達的"秘銀"的運輸直升機,由島的北端脫出。 以毛她們的水準來看的話,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作戰。對那個國家的狀況,她們已經覺得"又 是老一套"而煩得要命了。 "就快到了。"機長說。 "說到陸戰部隊的SRT(特別應對班),不是應該選的都是些既謙虛又冷靜沉著,而且經驗豐 富的人嗎?" "是,本來,方針應該是那樣的……" "話雖如此,剛才的那場架又是怎麼回事?你們的怒氣連我的船員都給傳染了。這可不是把 你們三個小崽子士兵給扔下去哦。是放三台10噸重的高價的高精尖裝備下去。失誤是不允許 的。這個你明白吧?" "是。銘記於心……" "他們那麼不成體統,看來你的管理能力也值得懷疑啊。" "我發誓會盡到作為先任下士官的責任,努力更上一層樓的。Sir。" ……一邊如此嚴肅地回答,毛一邊在自己腦袋裏的假想空間--從來就沒見過的機長的房間裏 ,掀翻了桌子,把啤酒瓶兒摔在牆上,掄圓了金屬球棒把窗戶和餐具全砸了個稀巴爛,歇斯 底里地高叫道: 我他媽哪兒知道呀!! 一點兒也不知道毛的那種心情,機長結束了對話。 "知道就好。注意一點。" "Yes Sir--" 毛將線路切斷,發出了深深的歎息。 (……真是。為什麼我非得被氣成這樣不可呀?) 雖說是那倆傻瓜的不對,可說到底,實際上去踩地雷的可是我們,身為機長你總該注意一下 說話方式吧?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我的立場,你根本想像不到吧?啊--已經夠了。先任下士 官什麼的,我已經當夠了。決定了。去當將校吧。他*的將校。雖說契約金可能一時半會兒 會少點兒也說不定,但是變成少尉可是不錯的。而且之前就有人這麼勸過我了。……梅莉莎 ·毛少尉嗎。唔嗯。說不定那樣也不錯哦。這次作戰結束之後,跟本(指克魯佐)和少校( 指加里寧)說說看吧。 想到這一層之後,毛的腦子轉過來了。 這次作戰結束之後-- 對了。首先必須集中在這件事上。 她打開機內的線路看了看。正如她所命令的,宗介和克魯茲都保持著沉默。總覺得周圍的空 氣有些險惡的感覺。毛很清楚那一點。 聽兩個人剛才對話的風頭兒,和平常的吵架是稍微有些不同。彼此看不起對方的個性那是每 回都幹的事兒,但是像這樣拿作為戰士的能力來相互中傷,卻並不是經常發生的。 或許,會對小隊的聯繫造成壞的影響也說不一定。 "哎呀哎呀。要採取點兒措施嗎。離空降還有50分鐘以上呢……" 雙邊外交嗎。啊--鬱悶。煩死了。但是沒辦法了嗎。可惡。 首先是克魯茲。 選擇了只有他能聽到的線路,毛呼叫起克魯茲來。 克魯茲抱著焦躁的心情,默默地坐在M9的駕駛艙裏。毛開始對他說話。 "克魯茲,聽得見嗎……?" 當然了吧,你這個暴力女。居然使用直通線路,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麼呀。突然用起軟綿綿 的極其女人的聲音,要說"把憂愁藏在心底吧"……這種話嗎?雖然,我是被你那種態度鼓搗 得怦然心動了好幾回啦,不過今天可不一樣哦。 那個,絕對是宗介那混蛋的錯。 我絕對不會讓步的。 邊這麼想著,克魯茲粗暴地回答道: "啊啊。幹嗎?" "哎呀。你已經不小了吧?別鬧彆扭了啦。" "唔……,我才沒鬧彆扭呢。" 半噘著嘴巴,克魯茲說道。 "因為,你要是真生氣了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啦……" 在線路的另一頭,毛呼地歎了口氣。 "哎……" "你不生氣了吧?" 面對對方仿佛在依賴自己的聲音,他稍微有點兒躊躇了。 "不……別擔心啦。沒事兒。" "……真的?" "那是肯定的吧。我可是很冷靜的。" "唔嗯。謝謝你。" 也就用了說個"啊"的工夫。這會兒,百分之八十都已經在按照毛的步調走了。這件事,克魯 茲並不知道。因為他屬於占了人類半數的單細胞的種族--也就是男人。 "克魯茲。我的立場,你知道的吧?" "啊啊。我知道。" "讓你受了不少委屈,總覺得很對不起你。" "好了啦。你也是沒辦法嘛。" "啊……但是,我在這兒說的話,你會對宗介保密吧?" "那當然。我不會說的,你放心好了。" 這麼回答著,克魯茲沉浸在了一股小小的優越感之中。 瞧,就是這麼回事兒了。真是遺憾哪,宗介。無論怎麼著,吃小灶的可是本大爺我喲。歸根 到底,你小子就是一小屁孩兒,嘿、嘿、嘿…… "因為那傢伙基本上就還是個小毛孩兒嘛。在那方面就是完全不能讓你省心。" "但是論實力他可是第一流的,對吧?你就配合一下吧?" "啊啊。但是啊--" 突然回憶起了什麼,克魯茲的聲音變得苦澀起來。 "但是什麼?" "剛才我說的,那都是實話。宗介那點兒本事的傢伙,到處都有的是。那傢伙有點兒太自大 了。" 克魯茲以充滿惡意的口氣說道。果然,剛剛那場口角的餘怒還殘留著吧。 "是嗎……" "這世界上可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哦。實際上,我在中東當傭兵那會兒,就曾經和比那傢 伙厲害得多得多的敵人交戰過。宗介什麼的根本就不成問題。就是身手厲害到那個份兒上的 AS操縱兵。" "嘿……" 那是他的真心話。 具有遠勝過宗介的實力的敵人--正因為擁有和那個敵人打得不分勝負的這種自信,現在的克 魯茲才能以批判的眼光看待宗介的戰鬥技術。 "我想起來了哦。是兩年前,在黎巴嫩。那個時候,我是在一個西歐企業出資組建的傭兵部 隊裏。雖然是第二世代型的,不過也裝備了AS。當時我就屬於那支AS部隊的精密火力支援小 分隊,也就是裝備了狙擊炮的AS小隊--" 克魯茲·威巴和相良宗介一起進入"秘銀",是一年前的事情。在那以前的經歷,幾乎就沒有 說起過。而克魯茲本身,曾經屬於一支雖然不像"秘銀"的裝備那麼豐富,但是還是擁有恰如 其分的裝備的傭兵部隊。 克魯茲和那個敵人的遭遇,是在由於重複的戰鬥而化為廢墟的市中心地區。 燒焦的汽車。 崩塌的大樓。 街道的四處,被置之不理的火災冒著滾滾黑煙,天空被燃成了鉛灰色。 克魯茲的AS,當時裝備著Rheinmetall公司(技術插花:德國萊茵金屬防務公司,也是造軍 火的,不過……怎麼都覺得他們主要是造飛機和裝甲車……)制的狙擊炮,在炮擊和爆炸中 殘留下來的一幢六層樓的樓頂上待機著。任務是為己方AS部隊的進擊進行支援。分配給克魯 茲的任務,是從那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及早發現五公里內遠方的敵人,用狙擊炮將其射殺。 那個時候的克魯茲,已經身具幾乎無人能及的狙擊技術,他的能力,即使在部隊中也是第一 流的。沒錯--無論是憑肉身,還是用AS。 很快地,他就將兩台困難的目標擊破了。 不久,克魯茲又發現了並瞄準了正和己方交戰中的第三台機體。他本打算將從瓦礫的另一邊 稍稍露出的頭部感測器打飛而開了炮。 但是,那第三台,就是那個"有問題的敵人"了。 那台敵機的操縱兵,簡直就像後背上長了眼睛似的般進行移動,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了克魯 茲的攻擊。而且那個男人--他面對方向無法預測的狙擊也毫不畏懼,極其冷靜地,在很短的 時間內連續擊破了克魯茲方的兩台AS。 毫無贅餘的,洗練的動作。 如果考慮到被狙擊的危險,能夠在市中心地區將姿態暴露出來的場所是很有限的。那個敵人 將那些全部都計算到之後,狡猾地逼近至近距離的敵人,用單分子刀將其攻擊至無法行動了 好不容易,克魯茲才總算是破壞了敵人的左臂。是僅僅憑著卷起的沙塵的狀況,瞬間預測出 隱藏在到處都是窟窿的大樓的陰影裏無法看見的"第三台"的位置,隔著牆壁射中的。 被克魯茲那宛如神靈附體一般的攻擊打飛了左臂的"第三台",看起來是該撤退了吧。普通情 況下是那樣的。因為四肢受損的AS要盡可能地迅速撤退,那是常理。 但是,那"第三台"卻不一樣。 最大限度地活用市中心的遮蔽物,那"第三台"開始嘗試起接近克魯茲的機體來。雖然克魯茲 改變了早先決定的狙擊位置,設下了巧妙的埋伏--但是,就連那些,那"第三台"也憑著絕妙 的狀況判斷而躲過了。就連二重、三重的陷阱,那個操縱兵也毫不費力地避開了。 恐怖的第六感。恐怖的技能。 與這樣的敵人相遇,這樣的事情從來就沒有過。 已經接近至射程距離的"第三台",向克魯茲機隱蔽的廢墟開起炮來。情況演變成了AS之間的 射擊戰。"第三台"的操縱兵將機體的性能和地形活用到了極至,和克魯茲展開了肉搏戰。但 是克魯茲也不是無能之輩。他使用機械炸彈和突然襲擊,來迎戰那個厲害的傢伙。 結果是不分高下。 那台敵AS殘存的右臂也受了損傷,不得已只能撤退了。克魯茲方也是,作為唯一火器的狙擊 炮打到精光,幾乎喪失了攻擊能力,出了後退以外別無他法了。 "……當然了,臉和名字都不知道。" 克魯茲對毛說完了自己的回憶 "和那個敵人交戰,只有在黎巴嫩那一次。唉……我認了。真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下次再 打的話,能不能贏得了那就……" "哈哈啊……" 雖然是在曖昧地隨聲附和,但是毛實際上真是吃了一驚。 確實是個厲害的操縱兵啊。居然能把那個克魯茲·威巴逼到如此地步。 "最起碼,就算只知道個名字也好啊……" "是啊。向作戰本部進言,即使要花大價錢也要請他們把他給雇過來啊。" 克魯茲用極其認真的口吻說。 "哎呀哎呀。只有那個操縱兵,我再也不想與他為敵了呢。" "喏。就是這麼回事了。你明白了吧?世界是很寬廣的。比宗介身手高強的傢伙,要多少就 有多少啦。" "唔嗯……" 毛有氣無力地回應了一下之後,說起重要的事情來。 "但是,正因為如此,後援上才不能偷工減料喲?" "啥?那是肯定的吧!?" 克魯茲加強了語氣說道。 "那個木頭臉的陰沉混蛋,要是沒有我給他護著屁股,就什麼也幹不了啦。我心裏清楚著呢 。只不過是因為那傢伙得意忘形,所以有點生氣罷了。" "真的?" "真的啦。所以別擔心了。" "那就好……" 這回沒有用矯揉造作的聲音,而是真的沒什麼氣勢地回了一下之後,毛切斷了與克魯茲的通 話。 把直通線路撥過來,這次改呼叫宗介了。 果然,那邊也是一股憤怒的氣息。不快點兒把他給安撫好了不行。 "宗介?" "…………" "你在聽嗎?" "…………啊啊。幹嗎?" 比平時更加生硬的回答。 "唉呀。你都已經不小了。別鬧彆扭了啦。" "我才沒有鬧彆扭呢。" 雖然心裏吃了一驚說怎麼你也這樣,但毛還是很辛苦地裝出了撒嬌般的聲音。 "雖然剛才那麼跟你嚷嚷來著,不過,你知道的吧?因為我的立場就是那樣,克魯茲他 就是那樣的傢伙。只有你最靠得住了。" "…………" "宗介?" "……我當然知道。總讓你受累真對不起,毛。" "謝謝。……啊,但是我說的這些話,可不要跟克魯茲說喲?" "啊啊。說定了。" 宗介用和剛才為止不同的,總覺得稍微明快了一點的聲音回答。 就這一點而言,宗介果然也還是個男人啊……這樣想著,毛不知為何突然有種空虛的感覺。 (當然了,他總不是女人吧,汗。) "真的?" "真的。因為克魯茲是個精神上未成熟的人嘛。我要是不能忍耐的話就什麼事兒也幹不了了 。" "唔嗯。謝謝。但是……呃,因為,他的身手可是確實的嘛。那方面就稍微讓他吹一下吧?" 於是乎宗介用和剛才的克魯茲完全一模一樣的、苦澀的聲音低聲說道: "唔嗯……但是。" "但是什麼?" "剛才我對那傢伙說的,那是真的。像克魯茲這種程度的狙擊手,要多少就有多少。那傢伙 對自己的身手稍微有點兒自信過頭了。" 宗介用辛辣的口吻說。果然,剛才的口角似乎還殘留著尾巴。 "是,是嗎……" "我沒有說謊。這世界上,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實際上我在中東當傭兵的那會兒,就曾經和 那種狙擊手交戰過。以他的水準,克魯茲之流完全不成問題。真的是很恐怖的身手。" 仿佛在追述遙遠的記憶一般,宗介喃喃道。 而另一方面,毛她-- "請問--。你說的那個,難道是……" "我想起來了。是兩年前,在黎巴嫩。那個時候,我隸屬于某個富豪出資的遊擊部隊。雖然 是第二世代型的,不過也裝備了AS。依靠在阿富汗時的經驗,我被委任了AS小隊中的一台機 體--" "這樣啊。" 於是毛在此後的二十分鐘間,把剛剛在克魯茲那裏聽到的戰鬥,從那個有問題的"第三台機 體"的操縱兵本人口中又聽了一遍。 "……之後就沒什麼了。" 宗介感慨良深地說道。 "雖然我用盡了所持的全部技術--但要擊破他這種事,怎麼也做不到。機體剩下的右臂也被 破壞掉,只好逃回去了。真是恐怖的男人。那個敵人沒有殺了我,大概是手下留情了吧。" "不,那個,好像只是子彈打光了而已喲。" "?你說什麼?" "…………。別在意。" 事到如今就算想說出真相也沒法說。毛輕輕地揮了揮手掌,假裝出不知道的樣子。 "……總而言之,這世上就是存在著這樣的男人。既縝密又謹慎,具有驚人的集中力的人。 而且還有克魯茲之流比都比不了的忍耐力……。只有那個狙擊手,我再也不想與他為敵了。 相反地他要是成了戰友,那該是多麼靠得住啊……" "怎麼說--呢,業界真是小啊……" "?你說什麼?" "沒什麼,別在意。" 呆呆地望著遠方,毛低聲說。 正在這時,運輸機的機長向全員宣佈道: "這裏是機長!現在已經通過中途點H!高度9000英尺!要開艙門囉!各AS搭乘員準備了!" "……呃,Urzu 2,瞭解!" 毛慌忙地答應道。 "Urzu 7,瞭解。" "Urzu 6,瞭解。" 運輸機"蹦ꌢ地震了一下。格納庫後部的艙門慢慢地打了開來。強烈的日光射進艙內,吹進 來的亂流在格納庫中洶湧澎湃著。 "致各AS搭乘員。現在的天氣是晴天。西南風,風速六節--" 與運輸機船員的聲音同時,大量的情報流入了機體的AI中。 "--以上。祝各位好運。" "感謝!聽見了吧,小子們!?" 毛喊道。其餘的兩人--自覺度為零的最強組合回應道: "Urzu 6,瞭解!別嚇尿了褲子喲,陰沉中士!?" "Urzu 7,瞭解。你小子才是,別拖後腿啊。" 真是,難辦的小鬼們。 但是不用擔心。完全不用擔心。 "好了好了。OK!跟緊了啊!" 毛按下了固定自機的電磁鎖的解放按鈕。 她的M9立刻在地板上的導軌上滑行,被放出了機艙外。 【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8.161.149

02/18 01:09, , 1F
原來排版這麼麻煩啊...Orz
02/18 01:09, 1F

02/18 01:34, , 2F
你們的屁股是誰的東西 命根子握在誰手裡..
02/18 01:34, 2F

02/18 01:35, , 3F
我很想要知道小要聽到宗介的回答會有什麼反應XD
02/18 01:35, 3F

02/19 02:24, , 4F
很棒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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