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同人] [雙璧]Eternal Fragility 第七章
Chapter 7 左右為難
帝國曆482年，距離米達麥亞與羅嚴塔爾初識的那一年冬天，已經兩年多了。六百多個日子以來，他們經歷過大小事件、一起參與不少戰役，兩人的軍階也從離開伊謝爾倫時的上尉晉升到目前的中校。而兩人還是住在羅嚴塔爾位於奧丁郊區的別墅中。
「你又有任務要出？」米達麥亞轉身將手中的酒杯遞給羅嚴塔爾。
「是啊，上級要我到威爾薩斯星域去一趟。我後天出發。」羅嚴塔爾倚在吧台旁，輕啜了杯中的紅酒後看著米達麥亞。
「這樣啊？我倒是有假可以休。」米達麥亞端著酒杯，一派輕鬆地說道。
「喔？我還以為你會留在這裡等我回來。」羅嚴塔爾放下空了的酒杯，走向米達麥亞。
「是啊，好久沒回去了，反正你又不在，一個人待在這種大房子是很寂寞。」米達麥亞說。
「那我要好久都見不到你了。」羅嚴塔爾將米達麥亞擁入懷中，一雙手開始不守規矩。
「這次要去多久？」無視於羅嚴塔爾的動作，米達麥亞自顧自地喝著手中的紅酒。
「一個月。所以這我一個月不能親你、抱你……」
「色鬼，滿腦子盡想著這些。」米達麥亞輕推了一下羅嚴塔爾，而後者正在他的頸部流連忘返。
「今晚可以嗎？我的渥佛？」羅嚴塔爾悄聲地在米達麥亞耳邊輕喃。
「你明天一早還要起床，不好吧？」閉起眼，米達麥亞享受著羅嚴塔爾的觸摸。
「那算什麼？難道你狠心拒絕一個一個月都碰不到情人的人？」米達麥亞的軍服上衣已經被褪得差不多了。
「嗯。」一切的話語都被沒收成熱切的吻。米達麥亞沒有讓羅嚴塔爾繼續長舌下去，也沒有讓他的情人等待太久。他回應著他，直到兩人的身軀火熱地交纏在一張大床上，直到天明。
從無人計程車裡走出來的米達麥亞，提著兩大箱行李，站在好久沒看到的自家大門前，正想要推開院子籬笆的門走進去時，突然房子的大門打開了，裡面走出了一個年約五十幾歲的婦人。
「哇！瞧瞧是誰回來了？」婦人快步走上前打開院子的門。 「渥佛根，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看看我們？我們都快想死你了。」
她緊緊抱住米達麥亞，並且不忘轉頭朝院子裡大喊 「老公，快出來看看你兒子！」
米達麥亞的爸爸邊從院子裡走出來邊拍拍手上和身上的泥土。
「哎呀，我的兒子啊，終於回來看你爸爸啦，我看有沒有長高，有沒有變胖。」米達麥亞的爸爸是個被形容為「笑容從未裡開過臉上」的人，平常最大的樂趣就是在自家花園裡研究那些花花草草。現下，他像觀察他所種的花草般仔細地打量著米達麥亞。
「爸，我很好，你不用擔心。」米達麥亞笑著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們家就是這樣永遠充滿著幸福和和諧。
「走吧，我們先進到屋子裡再好好聊聊。」米達麥亞的媽媽拉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走進屋子裡。
「艾芳，出來見你渥佛根哥哥。」米達麥亞朝樓上喊了一聲。
「來了。」伴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米達麥亞停下了手邊的動作，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少女。雖然稱不上是明豔動人，但卻有她獨特的氣質，米達麥亞頓時恍了神。
「渥佛根，還記得艾芳吧？」米達麥亞的媽媽笑著說。 「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要不是艾芳貼心地陪著我，不然我可能會寂寞到死，你爸每天最關心的都是院子裡的那群花花草草。」說完，她寵溺地摟了摟艾芳瑟琳。
女孩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
「渥佛根，最近怎麼樣？報告給我們大家知道吧。」米達麥亞的爸爸從外面走進來，把工作用的鏟子、手套、帽子等等的東西一古腦兒堆放在門口，走到浴室洗了手後才又回到客廳。
「我調回奧丁已經兩年了，可是常常要到各星域出任務，最近好不容易才有假可以休。」米達麥亞端著媽媽泡的熱茶，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對他來說，回家的感覺真好。
「喔？調回奧丁啦？我記得你上次不是說你被派到哪裡？那個……哎呀，想不起來。」米達麥亞的爸爸苦惱地搔搔半白的頭髮。
「伊謝爾倫，是屬於帝國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要塞。」米達麥亞幫爸爸解決了一道難題。
「那你回奧丁住哪裡？」母親接著發問。
「我住……住在……跟上級申請的宿舍。」有點吞吞吐吐地，米達麥亞不敢直說他到底住在哪裡，只能以一個善意的謊言帶過。他怎樣都不敢說他住在羅嚴塔爾的別墅裡，而別墅的主人還是他的情人。
「還習慣嗎？環境好不好？」米達麥亞的媽媽繼續問道。
「很好…環境很好。媽，你不用擔心啦，軍方的福利還有一切該做的都做得很好。」米達麥亞很想趕快結束這一系列的問題。
而那個名喚艾芳瑟琳的少女始終未發一言，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回到家裡的第一頓晚餐當然是米達麥亞媽媽大展身手的最好機會。而米達麥亞當然也是滿心感動地吃著最懷念的菜色。離家多年，這下終於能夠回來跟家人相聚一個月。
晚餐過後，米達麥亞的爸爸走到客廳自顧自地看起書來，艾芳則是回到自己樓上的房間裡，飯廳裡只剩下米達麥亞跟他媽媽兩個人而已。
「渥佛根，媽媽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米達麥亞的媽媽手捧著一杯茶，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看著米達麥亞。
「喔？」
「你今年幾歲了？」
什麼嘛…居然是這種問題，害他以為是什麼重要的大事。 「今年八月生日就要滿24了。」米達麥亞笑著對連自己唯一的兒子幾歲都搞不清楚的媽媽說道。
「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
「啥？」聽到這一番話米達麥亞頓時愣住了。
「我是說，有沒有找到心儀的女孩。」米達麥亞的媽媽笑得一臉饒富趣味。
「這……」米達麥亞腦中第一個浮現的是羅嚴塔爾俊朗的面貌。
「有沒有？」
「沒…沒有。」就算有，也不能說啊……他怎麼能跟媽媽說，他兒子心儀的對象就是他的朋友，而且還是個男的！？
「哈哈哈……」米達麥亞的媽媽臉上緊繃的表情頓時化成一副笑臉。
「媽，你為什麼突然間這樣哈哈大笑？」米達麥亞被媽媽的動作搞得滿腦子問號。
「沒想到我們家渥佛根在這方面還是個生手啊？瞧你害羞成這樣，將來怎樣追女孩子？」米達麥亞的媽媽還是止不住笑。
「我……這……」米達麥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唉……算了，還是別說真正的原因好了。真是無藥可救！一想到羅嚴塔爾，臉就不爭氣地紅了起來，要是被那個只會冷笑的傢伙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頓消遣。
「那媽媽幫你介紹一個怎樣？」米達麥亞的媽媽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繼續扔出第二顆炸彈。
「啊！？」
「艾芳是個好女孩，我很欣賞她。」米達麥亞的媽媽先是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才壓低聲音說話。 「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可是我……」米達麥亞並非討厭這個名喚艾芳瑟琳的女孩，只是此刻，他的心並不在她的身上，而是為另一個不羈的靈魂所綁住。
「沒關係，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你年紀不小了，而我跟你爸也到了該享天福，抱孫子的年齡了。」米達麥亞的媽媽眼中有著期待的目光，讓米達麥亞實在無法拒絕她，只能口頭上答應說會盡量試試看。
米達麥亞的媽媽沒有再說些什麼，丟給兒子一個餘韻無窮的笑之後，轉身走入廚房。剩下米達麥亞一個人坐在飯廳的椅子上，以及一杯將冷未冷的茶，孤單地放置在桌上。
那一夜，米達麥亞輾轉難眠。
他躺在床上，試著想要平靜自己的心，卻怎樣都辦不到。
「艾芳是個好女孩，我很欣賞她。」
媽媽的這句話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他知道他跟羅嚴塔爾是不可能會有將來的，他知道總有一天羅嚴塔爾會在找到一個能夠了解女人後離他而去，而他，則必須要娶一個善良的女孩，生幾個孩子。身為米達麥亞家唯一的男孩，他明白這是他該做的事情。
但是他並不想。
跟羅嚴塔爾在一起兩年多了，他很清楚自己仍然可以愛上女人，但是他的心中卻有個人霸道地住在裡面，侵占著他整個靈魂，他的眼中只有羅嚴塔爾。他熱切地愛著他，就算是天崩地坼，沒有人能阻止他愛他。
翻個身，在黑暗的房間內，米達麥亞苦笑了一聲。縱使人類的科技多麼進步，縱使人類早就擺脫地球來到無垠的宇宙，縱使這樣，愛情這種古老的東西仍然具有它的魔力，糾纏著每個人的心。一時之間，曾經被師長誇讚聰明的他糊塗了，他困惑了，他應該順從著他的理智還是他的情感？
向左，是康莊大道；向右，是萬丈深淵。而他站在分岔路的頂點，他該何去何從？
媽媽的話言猶在耳，羅嚴塔爾的聲音此刻也在腦海盤旋。他眷戀著羅嚴塔爾懷抱的溫暖，想念著羅嚴塔爾熱吻的炙人，渴望著羅嚴塔爾佔有的強力。但是，父母的盼望，?德的罪惡，理性的呼喚讓他遲疑了，他該怎麼辦？沒有人可資徵詢，沒有人跟他並肩作戰，這次，面對這棘手的問題，他真的孤獨了。
不准再想！米達麥亞命令自己該睡了。迷迷糊糊間，惦記著的問題還在糾纏著他，他索性不管，把棉被蓋過頭把自己躲藏起來。
這樣的問題，他暫時地選擇逃避，能夠撐多久，就多久吧。
第二天清晨，一夜沒睡好的米達麥亞昏昏沉沉地從房間裡踱了出來。
「奇怪，怎麼這麼安靜，人都到哪裡去啦？」抓抓一頭蓬鬆的頭髮，米達麥亞在飯廳裡四處張望。
「早安，渥佛根哥哥。」清脆的女聲伴著一道輕盈的身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是艾芳瑟琳。
「早。」米達麥亞不好意思地笑笑。「爸跟媽呢？」
「阿姨跟姨丈今天早上有事出門了。」
「這樣啊。」米達麥亞邊回話邊以目光在餐桌上搜尋著。
大概猜到他在找什麼的艾芳又走回廚房，再度出現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盤子和一杯牛奶。
「這是你的早餐，趁熱吃了吧。」艾芳笑了笑把手上的餐盤放到桌上。
「這是妳做的？」米達麥亞切了一片火腿配著炒蛋吃下肚。
「嗯，味道還可以吧？」女孩問道。
「當然可以，好吃極了。」米達麥亞笑著說。這早餐絕對比他自己做的還好吃一百倍。
「那你慢慢吃，我先去忙了。」艾芳離開了飯廳，朝廚房走去。
看著艾芳的背影，不知?什麼，米達麥亞突然開始認同媽媽說的話。
一個早上就這樣度過了，當米達麥亞再度在庭院裡看到艾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在忙嗎？」米達麥亞試探性地問道。
「還好，剛剛晾完了衣服。」女孩回答道。
「怎麼家事都是妳在做啊？」米達麥亞伸手幫她拿過裝衣服的籃子。
「是我要求的。阿姨跟姨丈這樣照顧我，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又不求回報，我當然是要幫忙做點家事，不然怎麼好意思寄人籬下還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呢？」艾芳邊走邊說。
米達麥亞認同地點點頭，他心想 「這樣一個懂事的女孩，怪不得會讓媽媽這樣讚賞。我應該好好地認識她才對。」
暫時離開家，他們在路上邊走邊聊，話題從家裡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以及艾芳的學校生活，到米達麥亞這幾年來在外所經歷過的大小事甚至是從前的軍校趣聞。一直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小公園內，他們才在一棵樹下停下來坐著。
「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妳跟我爸爸一樣喜歡園藝。」米達麥亞說。 「我爸只要一提到那些花啊草啊的，就會沒完沒了，怪不得他跟妳這樣的投緣。」
「姨丈的確很喜歡研究這方面的東西，而我則是他最常討論的對象。」艾芳隨意地摘了一株小花在手心裡把玩著。
「也好，這幾年我不在家，還好有妳陪這他們，不然我這個不顧勸告硬是要去軍校唸書的小孩，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米達麥亞沒有轉頭，而是將目光放在遠方天空絢爛的晚霞。
「這個送你。」一朵小花出現在他的視野。
「送我？」米達麥亞不解地看著眼前的花。
「嗯，這是我剛剛摘的，它是一朵小小的波斯菊，希望你永遠都能快樂。」艾芳笑著，臉上有些許害羞的表情。
「謝謝。有你在，我每天都會很快樂的。」米達麥亞伸手接下艾芳手上的花，並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個吻。
暮色裡，米達麥亞和艾芳瑟琳回到了家裡。
「看樣子，爸跟媽好像還沒回家。」米達麥亞望著家中的所有窗戶，沒有一扇亮起任何的亮光。
「嗯，他們大概還有事必須處理吧。」艾芳幫他把門打開，兩人走進了屋內。
「你先等一下，我去準備晚餐。」她把外套擱在門邊的衣架上，走到廚房拿起圍裙穿上。
米達麥亞乖乖地坐在客廳看著書等著。但他們倆都沒注意到，就在剛剛進門的時候，家門前小路的盡頭有一輛地上車正靜靜地駛向這邊。
「看來他們好像有進展了呢，老公。」米達麥亞的媽媽坐在車上對著一旁開著地上車的丈夫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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