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雨過天晴‧第二部晴（四）

看板GL作者struggledog (恆思榆)時間8年前 (2016/05/19 15:20)推噓38(38推 0噓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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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個禮拜之後，我回到了台灣。在美國的兩個禮拜，我已經排好了接下來三個月在台灣要做的事，也告知了四位董事我的決定─我不只要拿回白岩，還要一併收走禹朔。我要那個男人付出代價。離開前我一一交代他們該做的事，為了避人耳目，我們特意選在香港碰面，我在香港轉機，他們則是刻意出發到不同的州，或說要出國度假，大家從不同的地方到香港碰面。現在這種時候，能多小心就要多小心。我請Olivia架了一台伺服器，所有需要交流的資訊都存放在那台伺服器，只有我們五個知道登入方式，Olivia也會隨時監控是否有其他人想要試著登入。「既然Martin這麼對妳，我沒有理由不幫妳。」她說。這三個月，我會完全跟美國失聯，所有的聯繫都透由Olivia的伺服器，在台灣的工作，我將獨自完成。一下飛機，我直接進公司。我知道我不能先回孟晴家，兩個禮拜，我強迫自己隔離有關她的一切，專心在眼前需要先完成的事上。因為我知道，那個開關一旦開了，需要好久的時間才能平復。現在的我，沒有時間哭，也沒有時間哀傷。我要跟時間賽跑，為的是要把她找回來。一踏進辦公室，如我所料，東西有被翻過的痕跡。雖然都恢復原狀，但這畢竟是我的地盤，再怎麼復原，都不會跟先前完全一樣。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我東西而不被發現的，大概只有孟晴了。她熟悉我，如同我熟悉她一般，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一秒就發現辦公室裡被裝了攝影機吧！想到她努力演了那一場戲，我的心又痛了一下。突然間一個人影從門口經過，玻璃門縫裡掉進一張紙條。我有些疑惑的打開，裡面的字跡我沒看過。方總，我是小玲，孟晴有東西寄放在我這，她交代一定要當面給您，而且不能在公司。今天晚上六點半，我在孟晴家附近的麥當勞等您，請您務必要來。孟晴有東西要給我？會是什麼？她也知道這裡不再安全了嗎？我想起之前孟晴還在時，那個總是趁我不在時跑去找她聊天的同事，應該就是小玲吧！六點半，還有兩個小時。我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這個辦公室，少了孟晴，什麼都不對了。同時我也慶幸，孟晴不在了，因為我接下來要做的事，要扮演的角色，可能是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為達目的，我將不擇手段。這也是孟晴選擇離開的原因吧。她不願讓我有所顧忌，所以選擇離開。「這樣也好，妳就不會再受傷了……晴，等我們再見面時，我會許妳一個未來。妳一定要等我。」我輕聲說，彷彿像是說給她聽的。我刻意提前一小時離開，離開前對小玲點了點頭，表示我收到她的訊息了。我先回家洗了澡，把行李整理好，拿出手機看到Olivia傳來的訊息：一切沒事。我稍微放心了些。休息了一下，等時間差不多時，我開車出門赴約。「方總。」我看到小玲在角落的位子揮手。我坐下，看起來她很怕我。「我真的這麼可怕？」我問她。「呃……有一點。」好誠實。「是會吃人嗎？還是什麼？」我突然覺得這傢伙挺有意思的。「很兇……而且，您對孟晴好嚴格……」她畏畏縮縮的說。「我對她很嚴格是真的……她要妳給我什麼？」她遞給我一個信封。「多久前收到的？」我問，邊把信封打開。「一個禮拜左右……她離職後幾天突然打電話給我，方總，她到底犯了什麼錯，非要離職不可？」「這個我等一下再跟妳說，她打給妳說了什麼？」「問了我家的地址，說有很重要的東西要我轉交給您，還一再交代我不要讓公司裡其他人知道，然後也不可以讓這東西在公司出現，要我跟您約在這裡……」孟晴的字跡出現在眼前。雨，這是妳離開之後，他出現之前，我最後的工作進度。我知道妳要做什麼，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不願去面對自己是讓妳這麼做的理由……所以我逃跑了。這份資料，我相信對於妳要做的事，多少會有點幫助，這是我僅能為妳做的了。小玲是我信得過的同事，別太為難她，她之前很照顧我。還有，我很好，別擔心我。我翻著她給我的資料，她不但整理了之前我交代她，關於擎天這幾年的營運狀況，還一併把禹朔最近幾年的財務狀況、資金流動……等都一併做了詳細的分析。她這份報告替我省去了許多麻煩，讓我差不多可以直接到擎天找吳叔談最後的買賣…… 「這個笨蛋。」我看著手裡的報告說。「方總……可以跟我說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嗎？」小玲怯生生的說。「我接下來要跟妳說的事，不准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孟晴信得過妳，所以我相信妳。」我看著她嚴肅的說。「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她舉起手比了發誓的手勢。「她唯一做錯的，就是愛上我。」我說。小玲眼睛瞪得好大，下巴快掉到桌上了。「很吃驚嗎？」她呆呆的點頭。「就是這樣。」「所以那天總裁來找她……」「對，總裁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其他的事，妳不必知道。」「喔，那……還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我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孟晴的口氣聽起來很擔心妳……」「真的要幫的話，以後有什麼小道消息或八卦記得讓我知道。」「喔，副總最近一直來問我知不知道孟晴之前負責的工作交接給誰，這算嗎？」她想了想之後說。「副總嗎？好，我知道了。」果然，開始防我了。「方總，我……會再見到孟晴嗎？」這個問題又讓我愣住。「我不知道。」我老實說。「是喔……」「妳很難過？」「嗯啊，一個好同事就這樣突然消失……誰都會難過的吧。」她難掩失望的說。「如果之後我找到她，我會跟她說妳很想她的。」「真的嗎？謝謝方總。」「我也希望我找得到她。」「一定可以的，如果是方總，一定可以的。」她的笑容天真到不可思議。「妳還真看得起我。」「一定可以的。小晴兒都說沒有什麼是方總做不到的。」她笑著說。「但願如此。」我笑得很無奈。跟她道別之後，我回到孟晴家。終於。我用力的幾次深呼吸，才打開家門。屋子裡一切都沒變，除了她不在了。空氣好沈重，我彷彿可以感受到她離開時的哀傷。她帶走了什麼？好像除了自己，她什麼也沒帶走。餐桌上，她留了一封信。我最親愛的雨：妳什麼時候會看到呢？妳看到的時候我在哪裡呢？我不知道。但也許，還在妳心裡吧！對不起我不夠勇敢，所以我逃走了。即便知道妳會拼了命的留住我，我還是逃走了。跟妳在一起的半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我不曾想過，沒人要的我，居然會被一個人捧在手心裡呵護著，而且那個人，還是我遇過，最完美的人，妳。妳毫無保留的疼愛，讓我害怕，害怕自己沒有好到足以承受那麼貴重的珍惜；害怕自己習慣之後有天失去了會無所適從；害怕當妳知道那些我亟欲隱瞞的秘密後會心灰意冷的不要我…… 妳給了我最美好的天堂，卻同時給了我極大的恐懼。我沒有料到妳會全心全意的投入我們的關係─一段婚外情，都說了我是撲火的飛蛾，為什麼妳卻比我還要拼命？為什麼要這麼認真的看待我，和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寧可妳真的只是玩玩，玩膩了再把我丟開；寧可妳多些虛情假意、花言巧語，讓我知道妳不過是要滿足一個人的空虛寂寞，逢場作戲；也寧可妳告訴我，有天妳會離開，畢竟我們什麼也不能給對方。妳讓我又有了可以失去的東西，妳真的很過份。這十多年，自己一個人活著，我以為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因為我從來不曾擁有什麼。可是妳的出現，妳對我的認真，讓我覺得我擁有了妳，如此美好的妳。我並不想擁有妳啊！但我終究在騙自己。我好矛盾，對不對？我渴望擁有妳，但也害怕擁有妳。我沒有勇氣對妳說出那句：Decide not to be a queen... and I will come to you. 我有什麼資格要求妳放棄一切？只為了我。若妳真的為我放棄了一切，我能給妳什麼？我連一個家都給不了妳，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家」是什麼。從來都只有自己的人，我不知道該怎麼給妳幸福，甚至……我連「愛」是什麼都不能肯定。所以我從來不敢說我愛妳。我怕我把愛定義得太膚淺、太簡單、太容易，最後侮辱了這個神聖的字。妳能夠告訴我，什麼是愛嗎？我也怕一旦說了「我愛妳」，就再也回不了頭，只能往前……會到哪裡，卻是未知。兩個人的未來，兩個人相愛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呢？我不知道，只知道，不會是像我們現在的樣子…… 我們，說穿了，什麼都不是啊！那，就讓我們在這裡結束吧。至少我還能擁有，妳給我，絢麗的回憶。希望我的離開，能讓妳順利完成妳想做的事，然後……找到一個可以讓妳真正幸福，勇敢說愛妳的人。這樣我便沒有遺憾了。只是最後，可不可以，讓我犯規一次，即便不懂，但我還是好想好想跟妳說…… 雨，對不起，我好愛妳。妳是我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場雨。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晴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連忙把信紙拿遠，深怕一不小心弄糊了她的字跡。我突然好後悔，好後悔沒有在抱著她、吻著她的時候說愛她。我總想要等處理好一切，能給她幸福未來時，再好好告訴她我有多愛她；卻沒及時讓她知道，兩顆心緊緊的依偎，互相為了對方堅強，就是最簡單的愛。我愛她。我也該讓她知道，「家」很簡單，因為對方的笑容而感到滿足，一個小動作感到窩心，兩個人這樣開心的一起生活，就是家了。我怎麼會忘了，她是那麼那麼的渴望有一個家，一個溫暖的歸宿。我想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可是她要的卻是這麼簡單…… 傻的人，到底是我，還是她？「晴，妳回來好不好？我會每天跟妳說我愛妳，慢慢讓妳懂什麼是愛；我會給妳一個家，讓妳知道家很簡單，只要有妳、有我就夠了……妳回來好不好？」我反覆看著信，哭著說。「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妳回來……」沒有人回應我，房子裡只剩下我的哭聲。我在床上哭到睡著。隔天因為眼睛太腫而請假。這樣也好，太認真反而會讓人起疑心。我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第三天才回到公司上班。我決定，既然事情都進行到了一半，就要繼續完成，否則就辜負了孟晴的離開，還有她給我最後的禮物。花了一個多禮拜，我把跟擎天交涉需要的資料熟記在腦中，推想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如果順利得到擎天吳董的協助，那可以省去我不少時間金錢，但這是步險棋，走不好，我想對禹朔做的事很可能就會被翊霖知道…… 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遲遲沒有行動。三個月，已經過了一個月。在我終於決定要放手一搏的時候，卻收到吳叔唯一的獨子因為車禍過世的消息。這件事對吳叔的影響是個未知，畢竟他不是我親近的長輩…… 收到訃聞時我也通知了翊霖。「出席一下吧！探探吳叔的反應，說不定可以讓我們更順利買下擎天。」他說。「知道了。」原本我就打算出席，但我要做的事，已經不是讓禹朔買下擎天，而是要從美國直接收購擎天，用擎天當煙幕彈，讓擎天買下禹朔。擎天的二代，吳元豪，本來就是個紈袴子弟，吳叔也知道，才會找上禹朔談買賣。我也相信，他不只找禹朔談，一定還有其他公司，前一次的見面，他透露給我的訊息，我就知道了。自己創立的公司，一定會捨不得，我就是想賭賭看他這樣的心態，讓美國的專業經理人接替管理擎天，這樣或許好過直接賣掉公司。 [下集預告] 那種熟悉的感覺，我願意付上任何代價找回。 -- 恆思榆水瓶座B型我行我素的不專業作家用水瓶座的博愛關懷世界 B型人的多愁善感經歷人生妳可以在這裡找到我 http://www.facebook.com/struggledog Instagram: struggledog 粉絲專頁：http://www.facebook.com/struggledogpage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71.95.46.3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L/M.1463642408.A.CD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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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struggledog (71.95.46.35), 05/19/2016 15: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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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ma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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