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學運隱憂 難逃的組織散亂
日期：2014/04/04
已經無法記算這是第幾次到立法院周圍了。
但很確定的是：這是我第二次進入議場；第一次是3月19日，也就是太陽花學運後占領立法
院後的第一個白天。我曾經是1985公民包圍國防部義工的成員。在1985，我真正瞭解到學
運普遍的問題：「組織散亂。」曾經是組織行為教授的研究生，我深刻瞭解到組織管理對
團體效率與永續的重要性。不當的組織管理，容易引發組織內鬥，無法合作，甚至是報復
行為，這些現象皆與社團經營目標相違背，似乎很難避免；但實際上，非常地容易。或許
讀者或多或少聽過大陸的台商工廠發生暴動或是惡意報復的案例，例如iphon5的機殼瑕玼
與遊戲機的低階組裝錯誤等。看似單純、難免的良率問題，卻似可笑、故意的勞工破壞。
4月3日的下午我第二次進入議場，那時候台北的天空飄著薄薄的細雨，單調的暮色帶著涼
涼的微風，不是很舒服卻仍然可以接受的天氣。我排隊進入議場了，議場的場外編列相當
整齊，民眾的抗議行動、標語與動線非常理性與安定，場外義工的素質也相當優秀，雖然
會簡單檢視背包內容，但流程上不致於引發衝突，甚至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壓迫感。
隨著階梯一步步往下，入口的第一個玄關已經裝上閘門，已不必像前些日子必需爬上爬下
才能通過窒礙難行的障礙區。我只帶極簡單的行李，手機、折疊傘、air筆電與一本薄薄的
外文雜誌。自從去年從碩士班畢業後，已經失業一段時間了，我也不習慣回老家，因此這
次的行李預備確實是為長期駐留準備的。我一向出門都這麼簡單，不論多近多遠，絕不帶
筆、紙與書，雜誌已經是極限了，簡單的牙線、小筆電與充電設備，但這次我連隱形眼鏡
盒都忘了帶。最後，下了樓梯進到了議場。一路上順道和身旁的葡萄牙記者簡單聊聊。其
實我們根本也不認識。
議場的空間非常大，但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窄窄的走道上塞滿了人群，我直接往後方走
，我儘可能地四處找了，一直找不到熟悉的面孔，然後坐在一位穿著紅色衣服的女生隔壁
。我簡單的跟她聊聊，她操著中國口音；我直覺地問她是不是交換生，答案不是。雖然出
發前已經吃飽了，但我還有點餓，繞了一回兒到了物資組，拿了瓶健酪後，我似乎看到熟
悉面孔了！於是我收拾了行李換了一個據點，那一區是議場的左後方，相對的前方當然是
主席台。我坐的那一區有幾個人，包括新唐人的記者、一位曾打算留學比利時的女生、一
位台大社會系女教授、一位當代藝術的碩一研究生，大學讀的是國貿；似乎跟過去的我一
樣，是跨領域的學生。我坐下來問了一下記者、借了插坐，開始連上3g，整理好桌面的便
條軟體與程式編譯軟體，雖然我待業中，但更確切的說法，我目前真正的正職是自由的程
式設計師。我打開了我這陣子正在開發的手機程式，原先打算繼續寫作，但這場地遠遠比
筆電的螢幕還吸引人，我很快就分心了。不久，我遇到了林保華與楊瑪莉，之前在台北車
站認識的自由時報專欄作家，我本來想和他(她)們聊聊的，但是他只拍了幾張相片。我似
乎很肯定，他(她)們不是在拍我，我們微笑致個意，當我正準備交談時對話就結束了。確
實，那時候有個公民論壇，請了一些人來講談，我試著聽了他們幾句演講，覺得很乏味無
趣，因此又繼續用筆電，利用虛弱的連線上網查詢我正要呼叫的library。真的無聊極了，
又無聊又餓，我隨手拿了包零食，忽然間看到舞台上有個人正在演講，他沒帶投影片，似
乎也沒有看稿，很流利地用激動，中肯的聲音傳達知識。我開始集中目光在這個人身上，
他提到了盧梭與一些人文思想，我越聽越喜歡，我非常肯定他給的內容，非常精彩。最後
他開放提問。往常的我在任何我專心聽的演講都會舉手發問，而且幾乎第一或第二個，例
如前總統李登輝在交大的演講我就是第二個發問題，我曾經對張忠謀在成大的開講非常感
冒，因為校方根本不提供現場舉手發問，只能傳弱弱的紙條，笨笨的，好像把學生當白痴
一樣。微軟總裁、創業家、學者或其他資深人士，我的發問也不缺席。但不見得我的問題
都是好意出發，曾經很多我提的問題是針對對方論點不善或嘴砲連篇提出的抗辯，不見得
都很有禮貌，即使我會儘可能包裝。此時，正當我要舉手發問時，就結束了。沒有等到任
何一個人提問，大概3秒鐘，主持人以沒有人有問題的理由結束這場論壇。此時的我被惱怒
了。我直接往議台上走，試著找開講人。他很忙，但我還是等，問了些我的疑問後，我接
著試圖認識他，從他的回覆我得知了他的名字是陳嘉銘。中研院的研究員。雖然我的問題
不是很禮貌，但是他的專業回答讓我十分滿意，也解了一些疑惑。我回到我的坐位開始查
詢一些有關他講的內容，我隔壁開始有人問我你用電腦在打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雖然是很簡單的問題但我愣了老半天。最後我回答沒有、隨便輸入，甩掉這個問題。
這一段時間完全是自由的，我們間歇性性地聊天。一位台大社會的教授和我聊起來，我們
聊到一個話題，是關於我對學權的認知。我有一句話很想告訴她但來不及，「我絕對不會
原諒成大的那群教授」，包含前陣子為反服貿發言的電機系李教授，他是我的口試委員，
但從他們的處事我深刻瞭解了成大的學權，完全是零分。我們聊到我在交大曾經學生申訴
過的經歷，我非常肯定交大的學權、制度與教授，他們有辦法處理到各方都滿意、妥協為
止，這些談判手腕非常強大，效率也非常高。但我沒辦法跟她聊完整個故事，因為太冗長
、瑣碎內容的比例也太高。在那一區的聊天中我也認識到新唐人媒體，他們號稱是中國的
蘋果，雖然在中國四處被封殺，但在當地的人權報導不遺餘力。他們聊四川的動車，那篇
內幕的報導是新唐人的成就。也聊了藏獨，記者表示藏獨是被中國抹黑的，中國會試著派
偽裝的滋事份子到場鬧事，例如打劫，破壞等等。再藉口出兵陣壓。各地的鎮壓幾乎都用
同一班的方法，了無新意。最後，那位教授回去了，她晚上還要批稿子。依比利時女生的
建議我拿了一張睡袋舖在她指定的位子，那個位子非常靠近雜物堆。最後我得知了一些八
卦，包含某些組別的某些成員，有些人傲慢的態度似乎不受抗議學生的歡迎。我翻了一翻
散落一地的中文雜誌，近年來我已經沒有了看中文書的習慣(網路文章例外)，幾乎只瀏覽
標題和圖片，我看了看裡面的民調，頗為無趣，那些民調結果在我眼中幾乎都是廢話。我
突然很痛苦，我已經快撐不到了，我胸前和腰間有傷，痛到很痛苦，只好把背貼著牆，我
也告訴了身邊的人這件事。似乎快到熄燈的時間了，我和當代藝術主修的那位研究生出去
刷牙。回來後，我最不愉快的一連串事情接連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讓我對太陽花學運、
立法院議場失望透頂。
我被驅趕了?!一位穿著深藍色上衣與卡其褲的幹部，我完全無法分辨他(或她)的性別。他
要我告訴他我的睡袋放哪，我放在很遠的地方。他強制控制我，並隨時把我帶在身邊好似
我被當成人犯一樣！他要我滾出去！我根本不認識他，也沒和他交談過，他是誰？我到現
在還不知道！我本來想停下腳步問他接下來是否可以給我指示而不是我把上銬似地拖著到
處走，他要我很沒自尊他由他用極大聲的分貝到處斥責，並帶到我不想去的地方。他把我
帶到舞台上要我把睡袋放在那邊。我告訴他，那我不要睡袋了；那是別人主動借我的，我
真的沒有特別想要。我把睡袋從議場右前放回議場左後時，他一路上銬似地牽引。我整個
人快斷狂了，我差點大聲罵出三字經或上前送他一拳。我隱忍住怒火只給他一句話，「不
要再監視我了！」我走出議場，我想離開了，我看到最白目的事實發生了；我對太陽花學
運的評價在這個時間點忽然間跌到谷底。「幼稚！」我只有這個評價！最低了，沒有再更
糟的評價了。我走進委員休息室；我曾經去過那個地方，3月19日的那天我在那邊看過兩津
勘吉。我坐在休息室裡，在那個時間點我不想和任何人聊天了，我也不想見到任何人！看
電視，坐著休息，雖然我胸口的傷依舊疼痛，但我依然可以待到天亮。我也看到那位深藍
上衣的幹部到休息室巡察，他似乎盼到我，這讓我更火大。夜越來越深，但休息室一點都
不安靜，裡面有許多小組討論，也有人在吃宵夜，非常熱鬧，但我的心情非常差，也非常
憤怒。我坐了一回兒直到休息室也完全熄燈了。裡面已經沒人了，我去議場內拿回我的筆
電開始寫文章，我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發了一篇文。終止。又回到了議場，原來議場的燈
是亮著的。我不想睡了，我只想回去，即使從二樓跳下去換得離開這幼稚場所也無坊。當
然我不想穿著議場拖鞋回家，我開始找我的鞋子，其實我的鞋子被他人的睡袋蓋住了，我
當然找不到。我儘可能不打擾到其他人的睡眠，遠遠地檢視，找尋鞋子的下落。這時候我
看到一個黑衣男子在瞪我，如果在外面，我的直覺下他會是黑道份子。而且不是熟悉人情
事故的黑道份子。老鳥黑道還可以交心，菜鳥黑道連講句話都沒辦法。他遠遠瞪著我，當
然，他的傲慢正阻止他絕對不會主動找上我詢問。他問我正在做什麼，我比著腳、還有鞋
子。他更加傲慢了，他等我過去和他解釋，如果這不是議場，我接下來的動作會是一拳灌
下去，我跟他說我在找我的一雙mizuno的鞋子(穿那種的目的只是比較容易跟人幹架)。他
連問了我好幾次裝作聽不懂，其實他根本沒在聽。他冷冷給我一句話，他指控我是「便衣
。」我真的聽不懂，我請他重聽並把耳朵靠近，議場已沒有聲音了，但他的聲音仍然小到
我無法辦視。我第三次請他重講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已經說了第二次。我接著問他「便衣
？什麼是便衣？」便衣這兩個字的讀音真的很少見，罕見到藉由前文根本也沒有線索認出
。他傲慢地回答「便~衣~」我仍然聽不懂，再問他「什麼是便衣？」他鬆口解釋了，「便
衣」指的是「便衣警察。」我愰然大悟，反問他「我長得像警察嗎？」他反駁了怎麼可能
會知道。我再回答他我的身高沒辦法當警察。他仍然不相信似地。然後擋在走道。我的直
覺是「庸人自擾！」(在公開文章上我只能這樣收斂地回答了。)從19日到現在都幾天了，
那時候舞台上還會不時恐嚇表示警察隨時都可能進來！有點法治基礎的人想也知道庸人自
擾，時至日今卻還有人在講這種話。拜拖，真的怕警察就請不要進議場！可悲、可笑！那
時候議台上有醫護24小時的輪班，可以提供監護的眼睛有十雙以上。他們隨時都在監護著
議場，輪不到你這位黑衣人士。要調察一個人是不是有危險性可以用各種方式，可以攀談
、可以詢問家事背景、經歷與等等訊息，藉由聊天可以掌握非常多資訊，也能化解諸多誤
會。接著又換班了，下一班監視我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問我會不會冷，我告訴議場的
冷氣非常地寒冷，實際上根本是天寒地凍。他說願意幫我找條毛毯，我開開玩笑拒絕了。
他接著問了我是否有帶朋友進來，我回答沒有必要。當然，朋友都在上班怎麼可能會有人
過來。他又問了我外出時父母是否知道，我回答我不想理他們了。他們追問了是不是因為
立法院的事，我否定了。實際上真的是如此。我和父母偶爾會通通電話，包含去議場的當
天。我們分居了，而且實際上每次的對話幾乎都是在吵架。這樣對話就結束了！我很意外
，但也不意外，對這些糾察幹部而言他們處事態度一向都是強制跟蹤，會跟到讓你發覺他
們隨時都在你身邊，比白色恐怖還恐怖！連我出去上個廁所都百分之百有同一組人跟著我
，走出廁所看到的，也是同組跟蹤的人馬。我在學校學生申訴時也遇過蓄意跟蹤，那種感
覺非常令人不愉快，雖然我後來勝訴且圓滿落幕了。
我穿著卡其色長袖上衣，在議場最寬敞，人員移動最頻繁的走道上翻著外文雜誌，把這段
難熬的時間度過，直到八點半，我才回去找我的鞋子，確實被壓下別人的睡袋下，我對太
陽花的評價已經無法再恢復了！差！差！極差！！！
我曾經當過1985的義工，也體悟到1985管理階層的腐敗，根本比軍中還腐敗，腐敗到他們
會主動欺騙志工！最後我回想起議場內的聊天中聊到某幾個令人討厭的管理幹部真的是19
85來的。遺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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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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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噓就噓，以上全部屬實，真的要告我說謊誹謗也沒有關係，根據我給那位台大社會系教
授的訊息已經足夠反查出我的身份。組織管理本身就是一種責任，忽視這些問題遲早都要
付出代價的，1985只是僥倖。學運經營很簡單，組織管好，避免衝突，匯整意見，掌握好
訴求一切都容易。連律師都有了何必擔心警察和法規？
我也很難理解1985為什麼沒辦法匯整意見，拐騙義工。甚至我還懷疑他們提的多少人多少
職業的真實性，是不是足夠客觀？
學運一定會碰到訴求，不論野草莓、1985、太陽花。成敗幾乎都在訴求部分，國民黨立委
也知道這些，所以他們的提問也都是在訴求，質疑各種訴求諸如道歉、真相、修法、程序
委員會等等。如果沒辦法面對事實，永遠都無法改進。
※ 編輯: lolololst (1.200.105.186), 04/05/2014 01:0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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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我理解了，1985實踐了紀律。身體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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