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時間之重，承諾之殤－張羽＜迷漫的指印＞
時間之重，承諾之殤－張羽＜迷漫的指印＞
"Writing, to me, is simply think through my fingers."－ I. Asimov（1920-1992）.
科幻文學大師艾西莫夫在指間之下創造出星空暗流裡的現代機器人，米開朗基羅的＜創世
紀＞運用一個手指的指証動作訴說上帝創造人類的寓言。藝術中的手指是一種姿態，一種
揮灑，一種靈光的傳遞，創造性的付予，大陸藝術家張羽更運用手指延展出一個觸及心靈
的想像空間。
＜迷漫的指印＞是大陸藝術家張羽針對國父紀念館展覽空間製作的作品。四壁天花板垂下
的半透明絲綢媒材圍繞出半開放的迷濛空間，屋廳頂部的紅色射燈烘染著絲綢上滿印的紅
色指印，展廳地板上的顯示器放映著藝術家的指印行為，牆上則有攝影作品與紅色空間遙
遙相映，觀者猶如墜入一個充滿紅色指印的敘事想像。
張羽自90年代便開始用「指印」創作，2001年之後以「指印」成為他主要的實驗形式，身
為大陸「當代實驗水墨」重要的理論先行者和實踐家，張羽的創作一路反應對「水墨」的
反思與探索，就「指印」系列而言，藝術家捨棄筆墨的傳統形式，直接以右手食指蘸墨或
水，在宣紙上按壓出一整面的指頭痕跡。「指畫」在中國藝術史上時有所聞，清代揚州八
怪的高其佩（1672-1734）擅長以指作畫，自成一派，至乾隆時畫家方薰（1736-99）更在
著作《山靜居畫論》述及指畫的歷史。
傳統指畫重「以指代筆」的另類趣味，指頭易於揮灑紙面所創造出的恣意淋漓，是傳統指
畫追求的效果。如是的審美思量和張羽以「指印」為視覺根柢的水墨實驗大相逕庭，張羽
的指印行為反而較接近行為藝術的旨趣，他作品裡無限的重複按壓，不帶情緒地記錄下生
命消逝的每個時刻，恰似具有強烈生命力度的僧侶修行。而在指頭和紙面接觸的起落瞬間
，則隱藏了創作者對材料和形式純度的著迷，強烈的抽象效果接近的是精神與哲學的思索
向度，藝術家本人亦自言「指印」探討的是「藝術/人/身體」的關係，甚至是「天/人/地/
空間」的關係，這些由重複痕跡構成的均質抽象畫面直接觸及到個人心靈的內在觀照。
＜迷漫的指印＞是張羽的新實驗，他透過綜合媒材將致力多年的指印行為作出視覺角度的
整體擴展，於是除了紅色指印大面積的漫天飄移，我們也從錄像或照片中看到指印成形的
痕跡，還有逐漸消隱在成片紅色指印之後的藝術家。「人的一生要做多少承諾？」藝術家
本人曾言「指印行為」來自中國傳統的畫押，是一種承諾的保證和屢行，只是「承諾」在
現代人的心中到底又有多少的重量？在「承諾」之後又有多少的背信棄義或令人難以相信
的真相？
地點：國父紀念館3F德明藝廊
日期：2010/07/24-2010/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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