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介] Songs in Ordinary Times, 心靈之歌
無止境的肥皂劇
< Songs in Ordinary Time>
by Mary McGarry Morris. 740 pages.
選這本書主因是厚度. 我已經很久沒有讀超過七百頁的小說了. 藏書狂都會對厚書情有獨
鍾, 加上對企鵝平裝版的移情作用以及 Oprah 選書的加持, 我從書架上選了這本書.
先講優點. 前一百頁是好的, 語言文字很不錯, 故事很有發展潛力. 1960 年代, 小鎮上
一個單親媽媽 Marie, 辛苦作著秘書的工作, 養大三個小孩. 這本書從描寫這個家庭, 在
一個不速之客造訪後的故事.
大女兒 Alice 敏感內縮, 高三馬上就要畢業, 進大學的學費完全沒有著落. 老二 Norm
高二, 孝順但正值叛逆, 不正常的家庭讓他長滿了刺. 小兒子 Benjy 小六, 沒有同年齡
朋友, 變得沈默疏離, 像一個旁觀者, 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離異的父親 Sam 現在住回他
的老家, 不時喝得爛醉後半夜來敲門, 是整個小鎮都認得且鄙夷的酒鬼.
沒有錢, 沒有後援, 沒有大人. 院子亂糟糟, 屋頂和廚房沒錢修, 洗衣機沒錢換, 家裡一
團亂. Marie 在生活壓力下變得暴躁易怒, 每個家庭成員走在路上都有被指指點點的臆想
, 整個家庭像一個大壓力鍋, 對話永遠不出三句就變成激烈的爭吵, 互相吼叫, 以及回到
房間的甩門.
這時, 鎮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Omar. 這個人風度翩翩, 舌燦蓮花, 很快擄獲了 Marie 的
心. 三個兒女打從心底都知道 Omar 絕非善類, Alice 選擇敬而遠之, Norm 選擇挺而言
語對抗, 但永遠居於劣勢.
Omar 是天生的壞胚子, 慫恿 Marie 假造保人簽名, 向銀行貸款投資兩股 "Presto 肥皂
" 專賣權. 然而肥皂公司根本就是一個空殼公司, Marie 注定血本無歸. Omar 更壞的是
只幫 Marie 買一股, 另一股歸給鎮上同時和他廝混的另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的存在,
Norm 知道. 某天激烈的爭吵, Norm 在旁邊叫囂說這是騙子! 在繳貸款的壓力下, Marie
也終於知道 Omar 從頭在尾在騙他. 她*終於*知道 Omar 講的話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該是大徹大悟了吧, 錯. Marie 居然選擇喝叱 Norm. 然後, 下一幕, Omar 甜言蜜語,
Marie 竟又選擇原諒, 兩人繼續燕好. 隔天, 所有對話和生活依然, 好像這些事都沒有發
生過.
那 Benjy 呢? Benjy 之前為了避開同學對他的指點以及避開酒鬼父親, 放學一個人繞路
回家, 意外在森林中看到 Omar 亮出刀子和一個年輕黑人對峙. 不久後鄰居家的狗不時刁
來惡臭的布片和鞋子, 順著狗的路線尋去, Benjy 更發現了年輕黑人已經腐爛的屍體. 好
, 這樣的情況下, Benjy 竟選擇對 Omar 一事閉嘴,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 "他希望媽
媽獲得幸福."
看到這裡我就崩潰了. 這是什麼爛 "肥皂" 劇. 這裡大概只到書的一半.
寫到這裡, 出現六個人名. 但是錯了, 這本小說, 大概有將近一百個人物. 一百個!
我可以理解作者的野心, 她想要以一個家庭為中心, 藉由一個外來人物的擾動, 掀起一陣
漣漪, 然後側寫整個小鎮的人與事. 然而作者的功力不夠, 遠遠不夠. 她想寫很多的支線
, 但是串不起來. 每個角色都點到為止, 而且每一個角色都凸顯不健康的黑暗面, 所以整
本書陰鬱不已, 沒有一個角色是健康的. 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角色根本應該刪去, 在書中
都佔了不少的篇幅 (收廚餘的, 雙胞胎僕人, 僕人住的公寓樓下雜貨店女老闆, 百貨公司
總經理, 公園瞎眼小販, 被殺年輕黑人的爺爺和伙伴, 市政府官員, 清潔隊隊長, 被軍校
退學的不良少年, 鄰居, 拉保險的業務, Norm 的死黨, 以及他姊姊), 但是作者又寫不出
這些角色和故事支線存在的必要. 甚至連一些主要的支線 (Alice 和年輕神父的戀情) 發
展得如火如荼佔去數十頁, 卻竟也草草結束, 看不出這支線故事的意涵.
因此整本書變得非常失敗, 場景跳脫, 對話淺薄, 故事支離破碎, 人物淺薄. 作者最後也
不知道要怎麼收尾好. 到了最末幾頁居然還出現新的人物(Alice 的室友, 還有家庭故事
). 按照這種寫法, 作者只要願意, 她是可以無止盡一直寫下去. 這根本可以拍成五百集
的灑狗血八點檔.
好吧, 一本講這麼多人物的書, 最後總是要交代角色的結局吧. 壞蛋 Omar被 Norm 抓包
後兩人在河裡扭打, 然後 Benjy 總算搞清楚誰是敵人, 拿起樹幹戳他. Omar 逃上岸, 駕
車離開, 被通緝中. Marie 繼續秘書的生活. Alice 到大學去了.
Norm 呢? 不知道. Benjy 呢? 不知道. Sam 呢? 不知道. 更不要說其他上百個角色, 都
不知道. *沒有* 幾個作者有給個合理的結局.
最後一幕荒謬到極點, Marie 送 Alice 去大學宿舍回來後, 發現鄰居們主動聚集起來幫
她家作大修繕. Marie 一個人躲進房間, 鄰居太太 (另一個無意義角色) 進來拍拍她的肩
說 "It's ok" 後離開, Marie 無聲吶喊 Alone, alone, alone. 整本七百四十頁的書,
這樣結束. 荒謬的是, 經過讀完到現在的反芻和思考, 我仍然不懂作者要表達什麼, 甚至
我不懂書的標題 "Songs in Ordinary Time" 的意義.
持平地說, 這本書的故事是有潛力的, 這本書也拍成電影, 找到影后 Sissy Spacek 演
Marie (但電影評價也不佳). 作者的文字功力不差, 有些段落和場景也寫得好. 但是太
零碎, 架構撐得太大, 人物行動沒有邏輯, 造就了一本大而無當的肥皂劇. 在讀的過程中
我幾度想要放棄, 但是因為原則, 我終究是讀完了, 前前後後花了我數個月(中間停頓了
許久). 這本書讓我重新考慮 Oprah 選書的品質. 我忍不住也上 Amazon 留下簡短的兩顆
星書評(滿分五顆星), 標題是 "Endless Soap Opera. Time-wasting."
這是一本無止境的肥皂劇, 與一次浪費時間的閱讀經驗.
2011, 森棚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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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壯 威武 嚴肅 剛直 安靜 堅強 *
* 確實 速捷 沉著 忍耐 機警 勇敢 *
* 我是教官 教官是我 *
* 每個人都記嘉獎一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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