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The end of the 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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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菲戈魯伊和戈麥斯
關鍵字:海,菖蒲,獅,死神,風與光
[葡萄相關]the end of the sea
Part I Cabo da Roca
葡萄牙。羅卡角。亞歐大陸的最西端。
Nuno Gomes雙臂抱膝坐在臨海深處的懸崖邊上,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已經很久了。他神色安靜地注視著遠方天邊的海岸線,腳下是深深的岩石,水浪延綿不絕地拍打著陡峭的狹壁和礁石,一波一波湧上,濺起陣陣猛烈浪花,然後退下。
遠方的海岸線,便是地平線了吧。那裏應該是海的盡頭,天的源頭,所以才能天水毗鄰,相接一線。Nuno Gomes想著。
這時突然一陣猛烈的海風襲來,揚卷起了他的長髮,在風中散開,飛舞。淩亂的發梢在眼前瘋狂飄動,瞬間便模糊了他那伸向遠方海岸線的視線。
頓時海岸線看不清了,於是海沒有盡頭,天也找不到源頭了。
這明淨蔚藍的海呵,在我們的心裏,都是沒有盡頭的吧。
看不清海岸線。因為我們家鄉的海,太廣袤深遠,太海納溫厚。
所以——天沒有源頭。
你們說是麼?
他在心中對著那突然便浮現在腦海中的身影問道。身影是若隱若現的沉浮,遠近,交疊。
眼前的視線中,無窮盡湧上的是大西洋海岸的風與光。風的勁嘯,光的鋒芒,仿佛都生生化作了實物,在眼前迂回,搖晃,流轉。
難道不是麼。
Nuno Gomes也不伸手去撫開那淩亂飄飛的頭髮,只任由著發梢發尖肆意舞動。風依舊在耳邊呼嘯著猛烈而過。視線依舊模糊一片。
然後他迎著海風,微微仰首,自顧自笑了起來。
清晨的時候,Nuno Gomes迎著尚未跳躍出海的朝陽,來到了葡萄牙的名勝景地羅卡角。
羅卡角是葡萄牙境內一個毗鄰大西洋的海峽,處於葡萄牙的最西境,它仿佛突兀的從海面升騰起來的懸崖,硬生生立在了一片陽光和煦的黃金海岸的終點,凜冽,而又莊嚴。
作為土生土長的葡萄牙人,Nuno Gomes自幼便知道這裏是故鄉的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的海岸線,分隔著遠處那迷蒙縹緲的海之盡頭,天之源頭。
Nuno Gomes坐在在羅卡角毗海而鄰的懸崖一角,已是整整一天了。
他只是一直安靜地凝望著遠方的海。他的身邊,便是那座知名的羅卡角紀念碑,在風雨中已是佇立不知多少年。
那碑頂雕琢著精細的十字架,在歲月的無聲朽蝕下,依舊清晰可見。碑上刻有此地的經緯度:北緯38度47分,西經9度30分,海拔140米。碑身以下,是葡萄牙著名詩人Luis Vaz de Camoes的詩句。
"Where the land ends and the sea begins."
陸止於此,海始於斯。
原來,從我身下的地之盡頭海之源頭,到遠方的海之盡頭天之源頭,真的只有窮目眺望的一線之遙啊。
可為什麼,我會覺得天沒有源頭。便仿佛我從地之盡頭出發,四周包圍著的是故鄉溫厚安寧的海,卻無論如何也始終走不到天之源頭……
你們說是麼?
腦海中的身影漸漸有些清晰了,Nuno Gomes看得出來,那是兩個重疊的身影。可自始至終,身影卻總是離自己很遠,不曾走近。
於是他不由自主站起身,帶著一股無法揣測的力量張開雙臂,似是想去生生扯住那身影。卻是撲空。腳下碎石零亂,頓時禁不住一個踉蹌,他的身子受力一歪傾,斜斜地跌倒在了一旁的石碑上。
Nuno Gomes下意識的回身一看。自己的身子倚靠在了半邊石碑上,所幸無事。
收回目光的一瞬間,恍惚之中他又瞥見了身後石碑的字跡。Camoes的詩句被他的身體擋住了一半,可另一半,卻更加清晰的映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那句話赫然便變了。
——Where the land ends...
哪里才是盡頭,他默默想道,The land of the sky。
Part II Golden generation
每年的夏天,Nuno Gomes都會覺得特別漫長,仿佛空氣中夾雜著燥熱瘋長的血腥,混合著悶濕爬在臉上的熱風。每年此時他都會懷念起故鄉的海,那樣的一望無際,彭湃洶湧,卻又溫暖深厚。
每年麼?Nuno Gomes扯了扯嘴角,我在佛羅倫斯不過做了兩年的過客,怎麼會有漫長到仿佛一覺夢醒半生遠的感覺。
佛羅倫斯降級了,合同也解除了。今年夏末入秋,自己便要回到本菲卡。
Nuno Gomes不由得又想起五年前,二十歲的自己初踏上本菲卡草坪時的情景。那日的夕陽特別絢爛,把球場一草一木的影子拖得狹長而深遠。光影錯落有致,揮灑斑駁。那個孩子,輕狂不羈,悸動不安,年少的心卻是第一次隱隱感覺到了夢想的海闊天空。
二十歲的Nuno Gomes,開始在本菲卡成長,成熟。踏著自己腳下一步一步走過的穩紮腳印。不久他入選了葡萄牙國家隊。
他是射手。他的任務是在隊友們一次次成功的配合傳遞之後,接過中場的Luis Figo或者Rui Costa送來的或刁鑽或輕巧的傳球,然後靈活快速地突破對手的最後一道防線,欣賞皮球在對方球網中的狂熱雀躍,優雅跳舞。
然後他開始轉身飛奔,像是翱翔的鳥兒一般張開雙臂,縱身投入背後Luis或Rui那熱烈而喜悅的擁抱。
看臺上人群那如潮的喧囂和歡呼聲湧上草坪,升上天空。可這些Nuno Gomes都從未注意過,他只是沉醉在隊友的緊緊擁抱中,享受著與隊友同在的快樂。
半個十年,對於足球界來說,便是一代。
Luis Figo和Rui Costa都比Nuno Gomes早加入國家隊五年,他們那時是葡萄牙的雙子星,閃耀在遙遙相望的伊比利亞和亞平寧半島。
Nuno Gomes總覺得自己是仰望著他們的,可是內心,他迫切渴望著他們的高度。
那時Luis和Rui也都年輕,所有人都有著永無止境的奔放和激情。以及期待和憧憬。
那時Nuno Gomes相信,他們會從羅卡角起航,從陸地的終點升起,然後在浩瀚的海洋中探索,航行,並最終尋找到登達天空之路。如同他們的祖先一樣。
天與地的彼岸。中間隔著的是海洋。
故鄉賜給了我們海之源頭,先輩教會了我們如何探索,所以我們一定能夠在浩瀚汪洋中,到達彼岸。
因為我們是海洋之子啊!
三年之間,Nuno Gomes和年輕的隊友們一道經歷了98年世界盃的沉落,歐洲杯預選賽的衝擊。
他們逐漸開始在世人面前站立,以酒紅和墨綠的混合色澤。
這兩種顏色,飽滿而豐潤。似乎分明不可能完美搭配,他們卻將其演繹得如此貼切與和諧。
那是只屬於葡萄牙的獨特的顏色。
接著是00年的夏天。歐錦賽。
那個即便是撕裂了自己的揮張手臂,砍斷了自己的狂奔雙足,剪短了自己的飄揚長髮,也一生一世絕對不會忘記的夏天。
那個夏天,是不一樣的啊。仿佛一生一夢。
那個夏天有的是現實的嗜血殘酷,和夢想的隨風破碎。飛揚,卻不燥熱;狂放,卻不悶濕。
那時大家的心,被夢想之帆鼓舞,昂首中乘風破浪;然後帆被掀翻,破碎得零亂不堪。
小組賽對英格蘭,他們贏了一場極其漂亮的比賽。
Luis Figo那一腳遠程怒射騰空出世,從此驚絕眾人不再平息。Nuno Gomes也攻入一球。賽後他在草地的風聲中和上空的歡呼聲中狂奔不止,他被隊友拉住圍住簇住抱住,他笑得歡暢,他和Luis Figo相擁而慶,他和Rui Costa擊掌而笑,緊接著他又一手一個摟住他倆的肩頭,覺得自己幾乎要騰空飛天從此不再落地了。
最後他們三人唱著些亂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歌爛醉如泥的倒在某家酒吧角落,次日清晨還是Kuto開車找到他們,把依舊沒有清醒的三人載回了國家隊住處。
對法國的半決賽,世界為之動容,那一幕的驚豔絕世。
儘管他們輸了。
輸得冤枉,憤懣,無奈。Nuno Gomes飛奔向裁判質問,請求,心都要掏出來的一般,年輕的面龐幾近扭曲般的緊繃變形。Luis Figo憤怒之下,脫下球衣斷然走下球場,身影傲岸。Rui Costa在場下安靜看著,眼神卻是堅忍的。
最後在更衣室裏,他們三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把頭埋在彼此的肩胛,久久不肯放開。
沒有人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流淚的模樣。即使無法轉身躲避,也寧願低頭偽裝,彼此安撫,彼此取暖。
那場比賽中,Nuno Gomes在後衛緊逼之下靈巧地轉身抽射攻入一球。後來他看到那瞬間被記者捕捉的圖片,自己的面龐非但沒有在激烈對抗中變形,竟然還有笑意浮現,清晰無比。這笑容便如同一縷金黃的陽光,劈開了層層暗霧,即使很久以後自己再回頭看去,也仍然覺得,那是自己一生中最燦爛的笑容。
真是沒有想到,Nuno Gomes心下忖道,竟是在最後和裁判爭執的時刻面部變形了,而進球時我是那樣平靜,仿佛喜悅已經是融入心底了一般。
冷幽默真是無處不在啊。
所以,他只記住了故事的前半段。
那個最燦爛的笑容,那段最美好的時光,被世人品味在了黑底的鉛字上,被歲月雕刻在了自己的心間。
後來Nuno Gomes便一直不記得了那被世人競相咀嚼的失落和無奈的最後時刻,他覺得自己是從來沒有過的快樂。
大家在一起。所以心比天高。
那時候以Luis Figo和Rui Costa領銜的葡萄牙一代人物獲得了一個永恆的稱號,黃金一代。
原來酒紅和墨綠,鑄造出來的是黃金呵。永不褪色的黃金。
Nuno Gomes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們所相差的五年,在瞬間便消失無形了。他不屬於黃金一代,可是他是黃金一代的見證,和延續。
我看見你們的背影,所以我敢放手去追尋。只要是與你們在一起的。
他就這麼固執而堅持的在內心相信著,揣著理所應當的信念和抱負。然後在00年夏天結束的時候,他追隨著Rui的腳印,來到了佛羅倫斯。
然而,在佛羅倫斯的兩年間,Nuno Gomes只留下了可數的十來個進球。不過是他往年在本菲卡光芒閃耀時候的零頭。
本以為衝鋒陷陣,最終自己能夠突破重圍,超越自我。卻不料被堵在了亂箭陣中,自己在人潮洶湧的茫茫戰場上迷失和沉淪了。最後消茫,成了平庸的陪葬。
理想和信念呵,是不是真的憑內心的固執和堅持就能祈禱得來?
Nuno Gomes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我原先真的以為,我是會與你們在一起的啊……
飛到天上,然後落回地下,這才是年輕的痕跡。
歲月無痕。傷痛無棱。卻是離天空更近了。
因為我們一直都是在前行著的啊。
Part III Cascais:costa del sol
卡斯卡伊斯是Nuno Gomes並不算長的二十五年生命中,烙印著至深痕跡的地方之一。
他曾習慣了每年前往此處。
這裏距離里斯本不遠,被稱作葡萄牙的太陽海岸。這座小城如童話一般安靜卻又炫目,有著濃烈雕飾和紋路的摩爾式建築佇立在波浪般起伏的小巷身旁,逡巡在日出日落下的金色海岸背後,灑落一地絢爛。
不知從何處傳入耳中的Fado民樂,帶著哀淒的吉他弦聲與唱者的特有腔調。在空氣中飄浮著的分子,有輕靈,也有浪漫。
Luis Figo的中國義兄Paul便在卡斯卡伊斯的海灘邊上開了一家餐廳。每一年的夏天,國家隊的隊友們似乎已經習慣了把這裏作為一年一聚的集會地點。
往年的時候,Nuno Gomes總會比約定時間提前一天便來到卡斯卡伊斯。他喜歡坐在小店後面對著海岸沙灘的乘涼處,看著遠處蔚藍而又如黃金般絢爛的天空大海,喝著消暑清涼的葡萄酒,偶爾是沉默不發一言,偶爾又和Paul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些什麼。
Nuno Gomes開始說本菲卡的奔放,說佛羅倫斯的風情,說他在那些地方尋找Rui的痕跡(注1)。而當他停下來不說話的時候,Paul便開始說里斯本的柔和,說卡斯卡伊斯的浪漫,說他和Luis幼時成長的往事。
最後Paul總會問道,Nuno,怎麼不提國家隊?這一年在那裏還好吧。
這時Nuno Gomes便微笑不語,仿佛在掩藏著什麼,又似乎在回避著什麼。
偶爾餐廳事情忙了,Paul便會走開一陣。而這時候Nuno Gomes便抬起頭,長久地眺望著遠方的海,和更遠處那若隱若現的海岸線。
那個水和天銜接的地方。
那是海的盡頭,天的源頭,所以才能天水毗鄰,相連一線。
然後在傍晚的時候,Luis Figo便會提著行囊到達義兄的餐廳。他這時總是休閒打扮,帶著墨黑的太陽鏡,微褐的膚色在陽光下越發顯得線條粗獷。一如他平常的剛硬氣派。
Luis,你來啦。Nuno Gomes笑著站起來,遞上一杯冰鎮葡萄酒。
Luis放下行李,總會大步上前先擁抱一下他表示問候,然後才接過葡萄酒一飲而盡。
最近好麼,小夥。Luis微笑說道,然後親呢而用力地拍拍他的肩頭。
第二天的時候隊友們陸陸續續便都來了。大家擁抱著問候著說笑著打鬧著,仿佛只在這一瞬間,每個人便將這一年以來各自經歷著的喜悅或悲傷或無奈的沉浮歷程全然洗滌而盡,縈繞在各人身邊的,只剩下那帶著故鄉泥土一般的清新和芬芳。
Rui Costa往往總是最後一個才到。Nuno Gomes有時候在海灘邊散步走得遠了,就索性到前方的公路旁去等他。
Rui出現的時候也是提著一個行囊,帶著黑色墨鏡,褐色的皮膚被海濱的陽光曬得很是精神氣爽。Nuno Gomes便忍不住笑意在嘴角邊延伸開了。葡萄牙的雙子星,竟然連這陽光下的身影,這帶著墨鏡的臉龐,泛著黝褐的膚色都如此相似啊。
Nuno Gomes跑上前,一把勾住了Rui的肩頭,Rui你又這麼晚才來,葡萄酒都要被我們喝完了。
Rui便呵呵一笑,我們的黃金海岸太漂亮了我總是忍不住在中途就下車自己走路啊……
每年夏天的這幾日光陰,大概是他們一年當中,最輕鬆愉悅的時候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悠閒而愜意的真切笑容。
各樣轉會,各種杯賽的喧囂,這向來被圈內同行稱為紛擾之夏的八月天,他們卻在故鄉的太陽海岸開懷歡暢的笑著,把世界拋在了身後。
Nuno Gomes望著長長桌子上坐滿的熟悉面容,那樣言笑歡暢,語態親切,心裏便有種說不出的哽咽。
即使只是短暫的一瞬,也夠心滿意足的了。
…………
Nuno Gomes依靠在羅卡角一隅的紀念碑上,思緒無意識地拾起了這些零落的記憶碎片,忍不住嘴角笑意。
一低頭,看見垂在手邊上的那一枝淡紫的菖蒲花,腦海中思緒一滯,然後便不由地又晃過了Paul的影子。
Paul是一個溫和親切的東方人。大腹便便的身材,善意可親的笑容總讓Nuno Gomes想起一個多月前在亞洲看到的彌勒佛像。
是了,亞洲。
那個時候,他和隊友們要去亞洲,再次迎戰四年一度的世界盃。
02年,在距離00年歐錦賽的橫空閃耀之後,葡萄牙隊被世人寄予了多少期望。人們在注視著他們的身影,用或讚美或疑惑的目光和語言。
臨去日韓之前,他給Paul打電話道,Paul你要帶什麼東西回來麼?亞洲應該有很多你想念的東西吧。
Paul在電話線另一頭呵呵笑道,日本韓國和我的祖籍中國還是相差很大的,再說我出生就在葡萄牙了,對中國的印象很淺啊。
然後在Nuno Gomes準備收線的時候他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提高聲音說道,對了Nuno你給我帶一株菖蒲吧,據說這種植物是中國民間傳說中能避邪氣的吉祥草木,日本也種了很多。我想中國式的吉祥一定會帶給你們好運的。
Nuno Gomes來到日本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來了一盆菖蒲,放在賓館房間中,悉心照料。
然後,他目睹了韓日世界盃。
對,只是目睹。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參與。教練不會啟用一個在俱樂部中已經沉默的身影。
Nuno Gomes坐在替補的板凳席上,看著保萊塔接到Luis的傳球上演帽子戲法然後Rui錦上添花在雨中上橫掃波蘭,也眼睜睜看著隊友不甘不願輸給韓國,鎩羽而歸,只空餘滿腔憤恨。
他看見Luis Figo駐足撫面,仰天長歎,他看見Rui Costa站立原地,許久許久。他卻沒有了上前擁抱他們的勇氣。
自始至終,這個故事不是他的,他只是旁觀者。
心裏是空蕩蕩的。不知所措。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這不是東方式的吉祥,這只是東方式的鬧劇。
冷幽默還是這麼無處不在。
然後人們紛紛宣稱,黃金一代已然隕落,葡萄牙足球原來不過是曇花一現。
繁花落盡。
飛到天上,然後落回地下,歲月的疤痕往往如此。那是生命的見證。
然而更為落寞的是,我卻連落地的機會也沒有。
找不到通天的方向。甚至無法飛翔。
仿佛渡海的船失去了錨杆,仿佛翱翔的鷹折斷了翅膀。駛不到海的盡頭,尋不到天的源頭。
可是,真的是無法形容的寂寞和蕭索啊!
Part IV Azrael,flagleaf
在韓日世界盃結束之後的某些夜晚,Nuno Gomes總是重複地做著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追尋著一頭獅子在天邊縱橫馳騁的足跡,永無歇止的一路狂奔。踏過山林,奔過草原,行過沙漠,趟過溪流,他就這麼奔跑著,似乎腳步已不是自己的,如何也無法駐足。最後他終於在一個險峻的懸崖邊上停下了,腳下的大海,撲沙淘浪,怒湧咆哮。再回首張望,已是不見了獅子的蹤影。
天色驟然變得昏暗,仿佛籠蓋著了無盡的夜底之色。然後他看見一個身影從遠處的黑暗中走來,分明是希臘神話中死神Thanatos的裝束,身披黑色鬥蓬,手持黝黑的致命之劍。
黑暗中看不清死神的表情。Thanatos只一言不發的把手中之劍指向他,然後直刺刺插入他的心臟,穿透而過。
然後Nuno Gomes醒了。渾身濕透,大汗淋淋。心臟在強顫節奏的拍打著心壁,狂跳不息。
夢中的那個懸崖,隱約中依稀便是故鄉的羅卡角。亞歐大陸的最西端。
於是這年的夏天,Nuno Gomes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在卡斯卡伊斯停下,而是驅車直接再往西行,來到了羅卡角(注2)。
他帶著那盆菖蒲。但是路過卡斯卡伊斯的時候他沒有停車去見Paul,所以菖蒲一直還在身邊。
不過Nuno Gomes沒有想到的是,菖蒲竟然慢慢的在開花了。夏日那昏黃的薄暮中,盈綠的細長葉子,絢紫的花瓣朵兒,仿佛無聲地透著流淌歲月的生命氣息。
此時Nuno Gomes半側著身,倚在羅卡角一隅的紀念碑下,靜靜看著身邊那一枝無聲綻放的淡紫花瓣。
忽然便想起一個月之前在東京的某個小巷中買這盆植物時,花店老闆告訴他說,菖蒲的花語是仰慕和神秘。他當時仿佛在感興趣的聽著,卻轉身便一股腦拋至了腦後。
倒是如今,卻不知怎麼的開始記憶清晰起來。
花瓣依舊是淡淡的素雅,即便是猛烈的大西洋海風吹來,也只引得花瓣微微顫動搖擺,仿佛低低淺淺的沉吟,甚是勾人心弦。倒像是那狂亂不歇的海風,突然間開始變得溫柔了一般。
生命在此刻安靜的吐納呼吸,如此清晰。
Nuno Gomes頓時又記起了之前反復入夢的那個場景。追尋著獅子的力量,面對著死神的惶恐。似乎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力,生生引得他忍不住為之絞盡腦汁,久久思索,卻是始終不得頭緒。
那一刻生命都仿佛消失了,還有什麼力量可言。
可是,眼前這微微顫動的菖蒲花,小小的,卻能綻放得如此倔強而淡定。
那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凝聚著生命的忍耐和力量。
Nuno Gomes注視著眼前花開的生命,突然間有種衝動。他想體會一下那瀕臨死亡瞬間的感受。那一刻的視覺,聽覺,觸覺,應該是截然不同的體驗吧。
那一刻,生命也許真的可以如同這安靜盛開的菖蒲花一樣,堅定而淡然。
那一刻,心會是怎樣的脈動著。是真的可以飛越故鄉這深廣而溫厚的海,到達海之盡頭的吧。
海的盡頭,便是天的源頭。
那一直渴望著找尋著的天之源頭啊!
Nuno Gomes起身走到了懸崖的最邊沿上。迎著最尖口上的大西洋海風,棕褐色的長髮,被風吹得揚起,磨娑飛舞在臉頰和耳垂邊上。
這裏,又是羅卡角的最西端了。突兀而起的臨海山崖,眼前便是茫茫無際的大西洋,翻滾著揚卷著,仿佛翡翠一般,隨時可以碎裂。無遮無擋的風呼呼穿過耳頰,孤寂得便如身後那佇立了亙百年的石碑。
遠處是海天一色,近處是驚濤拍岸,腳下是萬丈深淵。美麗得讓人炫目。
左右兩邊,依稀可看見遠方那柔和瑰麗到無與倫比的長長海灘,延伸向更遠的盡頭。而自己佇立的地方,是這片柔和中,唯一一處突兀而險峻的處地之在。
凜冽,而又莊嚴。
Nuno Gomes想起曾經聽聞的故事。據說有人來到羅卡角後,見到此番被驚魂震魄的世間勝景,便如受了天地的蠱惑一般,情不自禁躍出了懸崖,葬身大海。
原來,故事是真的,這不是謠傳。
他揚長雙臂,面對著眼前的一片空茫和浩瀚無邊,袒露開了那胸膛中的狂動不已的心跳。
死亡的瞬間,便是那躍下懸崖縱身大海時候的感覺吧。死神Thanatos的致命之劍穿過自己胸膛時,那樣的熱血滾燙和心尖飛揚,也是如此吧。而那追尋著的獅子的力量,也會在此時,開始清晰起來了吧。
那時候的生命,會是怎樣的存在。那時候的心,會是怎樣的顫動。那時候的自己,又會看到怎樣的海之盡頭天之源頭。
我其實什麼也猜不透。我只是想試試。
如此而已。Nuno Gomes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Nuno——
這時身後遠遠的傳來一個聲音,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Nuno Gomes回頭望斜側面的身後方向去。懸崖半坡上,一個戴著黑色墨鏡微褐膚色的身影正朝著自己的方向大踏步走上前來。
Luis,你怎麼來了?Nuno Gomes忍不住神色間的詫異,然後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走近幾步,卻是依舊挨在懸崖的邊緣上。
Paul說你今年沒去他那裏,Rui和你一起回來又說你已經離開里斯本了,所以我想你可能會在這裏。Luis Figo沒有停下加快腳步。
啊,我過來看日落呢。Nuno Gomes笑著答道。
Nuno,你站的位置太危險了。
Luis,我到了這裏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我們的祖先會對這片海著迷,哪怕窮盡一生去航行。這裏就是生命的一切支柱和力量啊。
Nuno Gomes一邊說著,一邊又往陸地的邊界輕輕跨了一步。
Nuno你要幹什麼?
Luis Figo的聲音不由抬高了幾分,帶著些不安和焦急。
我想看看天的源頭是什麼樣子的……
Nuno Gomes說。接著便微微一笑,轉回身子,重新將視線鋪撒向了眼前的浩瀚大海。
然後他輕輕縱身一躍,身影便騰空在陸地的邊境,往海的深處延伸而去,隨即往下,消失在懸崖的盡頭。
Nuno!!!
Luis Figo拼盡全身力氣的吼道,沖到了懸崖邊上。
Part V Luis,Rui,Nuno
如果在死亡的那一霎那,死神給你一次騰空高飛的體會,你會不會窮盡你的生命,去換取這一世的輪回?
從海的這邊出發,追隨著那與賜予了我們繼承相同命脈和血液的先輩們的足跡,在茫茫大海中航行著,孤獨而執著。
直至同登彼岸,到達天的源頭。
或者,你還是會選擇如同那小小的菖蒲花一樣,微笑,卻又倔強?
即便是在最激烈的大西洋海風之下,也依舊平靜地呼吸和生存著,一如既往的堅忍而淡然。
仿佛是具有最神秘東方氣息的吉祥,饋贈給歐亞大陸最西邊土地的禮物。
原來,想要飛到天上,真的那麼難啊。
即便已是疤痕累累,遍體鱗傷。有時候難免最終命運也依舊逃不脫這過眼雲煙,敵不過那滄海桑田。
我要如何才能夠跨得過這命運的天塹……
Nuno Gomes被急劇猛烈的地球重力生生拉扯著疾墜而下,重心無法收住。
他重重地跌落在那塊狹小不平的土地上,雙膝不由得硬刺刺磕向地面,然後是身體和頭頸著地,那瞬間發出的巨大聲響,扯得他的耳朵仿佛要被撕碎和震裂一般。隨即而來的疼痛之感布遍全身,只迫得他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聲。
此刻,身下是小小的山頭,與海的距離更近了。幾乎能清晰地聽見海浪翻卷海風呼嘯的聲音,而眼前,是更湛藍更廣闊更貼近的海洋,視線將一切收盡,一覽無餘。
低低的咒了一聲,Nuno Gomes掙扎著架起疼痛未歇的身子,倚坐在身後的山壁上。
之前那時,Luis突然出現,自己便迎向他走了一段距離,再回頭一看,發現已經偏離了原來那處最陡峭險峻的伸向海洋的懸崖。
而此刻所處的坡度,地勢緩和了不少,帶著略顯平緩的角度延伸至底下的海平面。中間伸展出了幾個窄小的斷壁山坡,帶著被歲月和風沙腐蝕的痕跡,仿佛是突起在柔和之中的犀利棱角。
也許這裏,真的可以嘗試騰空在海的上空那一瞬間,死亡一般的巨大衝擊和刺激。
Nuno Gomes微微一笑,一時興起,又似乎在挑釁著什麼。於是縱身,從陸地的盡頭騰空而躍。然後疾墜而下,跌落在了那半腰的斷坡上……
那一瞬間,他在海洋之上,天空之下,縱橫馳騁。
即便是真的傷痕累累。
但那又怎樣?沒有人會拒絕和害怕。
Nuno Gomes一手支著被重重摔痛的腰身,胳膊上也幾處都是皮膚擦破的痕跡。他此刻已是身體透支,精神殆盡。
卻是慢慢地開始微笑起來。
笑容越發在唇間蔓延開了。最後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Nuno,你瘋了!
Luis Figo沖到懸崖邊,然後看到了重重跌落在腳下一半高處幾乎爬不起來的身影,最初是驚魂未定,臉色煞白,轉而便惱怒氣盛。
Luis,我的旅行包裏面有一捆攀岩繩索,你拉我上去好嗎。
Nuno努力抬頭看著上面,吃力說道,卻是不減臉上半分笑容。
Luis Figo沉默不語,只神情複雜而略含無奈地看著躺在半山崖處的那個孩子。分明是身體已不能隨心所欲動彈了,卻依舊使勁笑著,帶著一絲仿如做了壞事之後的興奮和愧色。
以及幾分釋然的輕鬆神情。Luis Figo捉摸不定Nuno的這份釋然和輕鬆的含意。
然後他只默默地依言行事。將Nuno小心翼翼拉了上來。
Nuno Gomes跌跌撞撞地走到刻著詩句和十字架的石碑旁,一屁股便重重坐下,然後口裏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Luis,救命之恩,我將永生難忘。他帶著玩笑的意味說道。
你不要命了,萬一失足怎麼辦?Luis Figo仍是鐵青著臉。
你在這裏,我才敢跳啊,死神也帶不走我。Nuno Gomes笑意盈盈。停頓了一會,未等對面之人開口,他又接著說了下去。
再說,我還沒有把菖蒲帶給Paul告訴他我很喜歡這花的生命力,又怎麼會讓明天的報紙報導說葡萄牙的替補前鋒Nuno Gomes在羅卡角失足跌下大西洋不幸身亡呢……
是的,你在這裏。我與你們在一起。我追尋著你們的力量,如同在夢中追尋獅子的身影。死神也無法將我的生命帶走,更不要說剝奪去我的信念和信仰。
只要與你們在一起,我便真的能在生與死的邊緣中,成長,磨礪,褪盡,然後涅磐。即便是永遠失望,也會永遠再一度起航。
永遠永遠,不絕望。
只要是與你們在一起。
我便能夠揚起船帆,乘風破浪。如同我們最偉大的先輩一樣,從這腳下陸地騰展,飛越海的盡頭,到達那處彼岸,那處——天的源頭。
那是一種何等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飛天的路途,只要是與你們一起的,即便是曾經歷盡坎坷,如今傷痕累累,也定能找尋得到。
一定能夠。
替補前鋒。Luis Figo抓住了Nuno Gomes剛剛那句冗長而絮叨的話中的這個詞,他重複念了一遍。
是啊。Nuno Gomes若無其事的靠著石碑拍打著身上的泥土,隨口應道。
休息了一會,此時他已經比初爬回懸崖時的神色好了大半。最初的精力透支之感,也全然消失了。
Nuno,你不是替補,你是我們最好的前鋒。Luis Figo一字一頓說道。
有一個瞬間,Nuno Gomes的神色是呆愣住了,然後臉上飛快地閃過了驚喜而欣慰的神情。他趕忙抬起頭,甚是不自然的將臉頰別開,望向了遠方的大海深處。
Luis你快看,太陽要落到海裏去了!Nuno Gomes忽然伸手指向了遙遠的天邊,大聲喊道。
只見那遠方的水與天交接的盡頭,一片晚霞下,那一輪散發著餘暉的夕陽緩緩垂落在了天邊的海岸線上,安靜而絢爛。
仿佛光輝之後的沉寂,又如悲愴之後的涅磐。
於無聲處。
所有的一切,都會在此時漸漸消隱,趨於平靜。然後明天,又是重新開始的一天。
一切都有著新的希望。不是麼?
Nuno Gomes在心中靜靜地笑了。良久良久。
好啦,小夥,該回去了。Luis Figo拍拍Nuno Gomes的肩頭,說道,說不定Rui已經到卡斯卡伊斯了。
啊,我早到了。這時忽然身後不遠處響起一個聲音,淡淡不驚的語氣,卻愣是把站在懸崖邊上的兩人嚇了一跳。趕忙轉身,不正是Rui Costa那高高頎長的身影,雙臂抱胸,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笑意,甚是悠然閒散地站在他們身後的山頭路口。
Rui!Nuno Gomes不由抬高聲音叫了出聲,止不住驚異和欣喜。你什麼時候到的?
在你們看落日的時候。Rui呵呵一笑,就沒驚動你們。
於是心中釋然。
在我看夕陽垂落的時候,原來你們都在的,在我的身邊或身後,只是我或是知曉或是不知而已。
所以在我們從天上落到地上的瞬間,你們也都是在的,在我的身邊或身後,即便那或是屬於或是不屬我的落地。
垂落的瞬間,摔倒的瞬間,疼痛的瞬間,甚至流淚的瞬間,你們都是永亙不變的佇立在那裏,用始終微笑始終寬廣始終期待的眼神,注視著我們。
你們在那裏,便如我們始終在一起。
葡萄牙的黃金一代啊,永遠不會褪色,不會沉淪。
因為,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說,我們明早過來看天涯海角的日出吧。Nuno Gomes看著身前兩人的身影,忽然說道。
Luis和Rui對視一笑,眼中是彼此了然的神情。這個孩子,從上個月世界盃至今定是憋壞了,就容他瘋個夠吧。更況且,這樣的結局,自己心下也是止不住的淡淡失落和惆悵啊。
不妨就一起看這夕陽垂落,再共同看那旭日升起吧。
便如同我們一齊重重而無奈的落地,然後攜手,執著而堅持的去嘗試再度騰飛天空。
從腳下羅卡角這陸地盡頭出發,以海洋之子的名義發誓,我們攜手同行,向那遠處的大海盡頭天空源頭,起錨,揚帆,出海,駛航。
好啊。Rui依舊是淡淡一笑,慣有的溫淡神情。
不過你得負責大清早叫醒我們。Luis也笑,補充了一句。
一定!Nuno揚起頭,愉悅答道。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Part VI so it's the end
後來。
04年的葡萄牙歐錦賽。Nuno Gomes是葡萄牙的正選前鋒之一。
葡萄牙以黃金一代和新生代球員共同組成的完美組合,在自家門前完美發揮,每一場如行雲流水般的比賽,都被載入史冊,作為藝術的攻式足球的經典。
進入決賽的那一瞬間,場上場下一片歡騰喧囂。Luis和Rui久久擁抱在一起,這個鏡頭被無數次拉慢,重放,歷史在此定格。
之後Nuno Gomes和他們倆在更衣室相擁而慶的鏡頭,攝像機沒有捕捉得住。所以這有幸成了Nuno Gomes一人獨自擁有的珍貴回憶。同00年的歐錦賽一樣。
那綿長的一生中,永遠定格的夏日的記憶。
再清晰不過。
他們最後在決賽中輸給了希臘。
這被稱為黃金一代的真正謝幕。華麗而悲壯的謝幕。
Luis和Rui均退出了國家隊。而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的葡萄牙更為強大了。
不過Nuno Gomes心裏知道,Luis和Rui的人生還在繼續,自己也是。
然而,那支屬於他的、擁有自己的葡萄牙隊,卻已經不再,已經慢慢退出了歷史舞臺。
飛到天上,總歸要落回地上。那是歲月的無情定律。
只是程度的或輕或重,心境的或惆悵或無奈而已。
輕的是酸甜的記憶,重的是悲痛的磨礪。惆悵的是最美好的年月有朝一日總會離去,於是無奈在漫漫人生之旅上,堅忍而倔強的踟躕而行。
只要我們是在一起的,曾經攜手同行。
如此而已。
可是,這也便足矣。
不是麼?
Nuno Gomes輕輕歎了一聲,用自己也聽不見的微細聲息。然後收起了桌子上的那鋪攤了一片的國家隊合影海報。
這時他忽然想起,新交的女友在客廳裏等著自己開車送她去超市購物,已然多時了。(注3)
生活永遠在繼續。
——Fin——
後記:雖然只是一篇殺人遊戲的文,但自己寫得時候,卻還是非常用心的。對於葡萄牙這個國家的理解,對於那群大海之子的執愛,似乎已是在這篇小文中全部傾注而盡。我想,我是再也寫不出葡萄牙相關的文字了,仿佛已經把那顆熱愛的心掏空了挖盡了,剩下的只是封塵的灰燼。或許要到若干年後回頭再看,才會知道,自己原來曾經那麼的執泥愛過,那麼的瘋狂歎過,這樣的在內心洶湧,這樣的用文字發洩。
對於葡萄牙,對於黃金一代,我想我是沒有悲傷和遺憾的了。笑。另外感謝蝦蝦的催文行動,雖然被催著很不爽,但若不是BH的某人,也不會有此文了。
其實自己對此篇東西還是有很多不滿的。情節薄弱,造詞繁贅,或許本就不該把這當作真正的小說看待,只是自己的怨念和發洩罷了。
文中有幾處想要說明一下。
注1:尋找Rui的痕跡,Nuno貌似都是在Rui之後的一兩年分別來到了本菲卡和弗羅倫薩,和他的軌跡實在相似。也許只是天定Nuno無法稱為葡萄牙雙子星那樣的人物吧,sigh。總覺得Nuno是一個無奈的人物,執拗不過命運和流年,他給我的夢幻般的期望,只在那個永恆的夏天。
注2:根據我所搜索的資料,里斯本、卡斯卡伊斯和羅卡角是在一條旅遊線上的,中途還會停靠埃斯特里爾。從里斯本的Cais do Sodre站乘火車去卡斯卡伊斯,全程大約要40分鐘,當然有錢人那便是自己開車或打的了= =
注3:貌似Nuno離過一次婚?偶其實不是很清楚||||
ps,Nuno其實是76年出生的,比Luis和Rui小四年而不是五年,為了行文方便而擅作了改動。文中也有幾處常識性錯誤,在此不再細述,各位隨意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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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
最近看到這一篇文章,看完之後覺得很感動,
所以把全文轉貼過來跟大家分享。
雖然是一篇依據事實創作出來的小說,但作者下了不少功夫喔。
其實我對葡萄牙黃金一代並不太熟悉,
只是從喜歡Figo,進而認識Rui Costa,認識其他葡萄牙球員,
當我逐漸認識這群被稱為黃金一代的球員時,
很可惜真正的黃金一代已經逐漸凋零,我終究沒有機會為為他們加油,
只是當看到Figo與Rui的影片,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感傷。
不知為何,C. Ronaldo與Deco等新一代的球員,
就是沒辦法給我像黃金一代的那種感覺啊。
最後,分享一段Rui Costa的影片,
影片末段有Figo與Rui久久抱在一起的片段…(飆淚)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dYPyRLw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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