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 (50) 經濟危機 I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1年前 (2012/11/07 17:13)推噓12(12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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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甘河、諾敏河下游一帶墾民數量不少，清光緒三十四年曾經擬設諾敏縣未成。能夠設縣至少也有上千戶，雖然興安根據地的武力只攻擊了離嫩江一段距離外的那些莊屯，但也獲得了幾千人口。這些人口當然不可能都拘押在一起，那就要成集中營了。於是雨文在大楊樹鎮和鬱林堡之間，以及鬱林堡和松嶺城之間，分設十五處集體農場加以安置。在集體農場之下，又分設五個生產隊，讓他們自行種植馬鈴薯、甜菜作為過冬的糧食。同時雨文也把先前那些大楊樹鎮的居民組成集體農場，從中選出比較合作的擔任生產隊的幹部。人其實是很犯賤的，否則白狼怎麼可能裹挾到那麼多百姓從賊？後世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產生的條件是綁匪必須要完全控制局勢和被綁者的生殺大權；綁匪要對被綁者展現出可預測的行為規則以及施加恩惠；還有被綁者必須與外界隔絕、只能接受綁匪單方面的信息。這三個條件，興安根據地的現狀都完全符合。透過把擄來的人口給予分組、區別對待，提拔、獎勵那些願意合作者，懲罰那些表露反抗意識者，不用幾個月很快就能找出一批「積極分子」。這些技巧都是另一個時空德國集中營、蘇俄古拉格用過的，雨文只是加以利用而已。反抗特別頑強者則被關押至石室堡，和那些煤礦公司的高級幹部在一起，受到被雨文解放的那些妓女們監視。這些妓女們本來在社會上的地位極其低賤，長久以來受到歧視、欺侮。一旦能夠反過來騎在他人頭上，立刻就變成惡犬。這也是為何通常欺負妓女最厲害的，就是那些自己也曾經當過妓女的老鴇的緣故。民間所謂的「媳婦熬成婆」，小媳婦變成婆婆之後又去欺負下一代的小媳婦，在心理上也是差不多的。因此雨文原本讓她們負責採集山產、管理石室堡的儲藏倉庫等工作。沒多久卻改變了主意，將她們編成女兵隊，成為石室堡的警衛和隨身護衛。為了給集體農場的人民群眾進行思想教育，雨文常常進行這樣的宣傳──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各位離鄉背井、闖關東到北大荒來拓墾，難道不是因為地方劣紳、惡棍的欺壓？難道不是因為地方官員無能，受到那些富商、豪族的操縱？如今各位已經被我們根據地從過去黑暗的社會中解放，進入替天行道的興安根據地，一起為建設王道樂土而努力。」「興安根據地踐行官民一體的原則，根據地軍政局是代表人民的、是代表人民全體最大利益的。舊社會人民常受地方惡勢力的蹂躪，根據地人民永不受惡勢力的蹂躪。舊社會人民常受不良官府的欺壓，根據地人民沒有不良官府的欺壓。舊社會的人民貧困不堪，根據地要建設富庶的社會。舊社會人民不分男女老少常在愁苦之中，根據地人民生活安樂。舊社會人民都自掃門前雪，所以要受欺負，根據地人民團結起來就可以不受欺負。舊社會人民軟弱愚昧，根據地人民將來可以頂天立地……」「根據地的十項公約是：一、官民一體。二、農工商一家。三、根據地的武力屬於人民。四、自耕自食。五、服從組織安排。六、所有人民要自覺保衛根據地。七、提高覺悟。八、服從集體利益。九、軍政局代表人民。十、安分守己以建設王道社會。人人需知的五不法則是：不搞個人主義，不破壞集體利益，不質疑根據地的指令，不懶惰浪費，不搗蛋作惡耍流氓。」雨文的「國家禮教社會主義」綱領是在杜斯基的協助下建構的，這猶太佬本來就是俄國社會民主黨的成員，對理想化的社會主義理論有一定的理解。至於剩下的部份，雨文則是把大鬍子、小鬍子的那幾套理論都給搬了出來。「玄鳥」水上飛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降落在甘河的河面上。這架水上飛機的機身下方有一具相當大的浮筒，兩翼下則有兩具輔助浮筒。以雙翼機來說相當長的機翼向兩側伸展開來，兩具引擎上安裝的螺旋槳正緩慢的停止下來。「玄鳥」式水上飛機是「鳳凰飛機公司」第一種對外出售的郵政飛機，可以載兩、三名乘客以及一定重量的貨物。當然外界並不知道，「玄鳥」本是設計成一種擁有相對高載重和長航程的輪型起落架式魚雷機。只是美國的航空魚雷設計進展緩慢，才先做為郵政水上飛機對外出售。而這個版本的「玄鳥」又不知怎麼的，竟被宗社黨人買到一架。飛機駕駛林福元在美國加入了康有為的保皇軍，並且在這樣的背景下進入了美國的飛行學校。民國二年康有為返回中國，繼續宣傳主張復辟。在美國的保皇黨失去領袖，頓時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林福元原本並不打算要離開美國，然而在聽說青島圍攻戰和山東問題的消息後，忍不住想要回國從軍。他認為自己擁有飛機駕駛的技術，可以在北京的南苑航校或者其他地方發揮作用。在輪船到了香港之後，卻又得知廿一條交涉的新聞。他在上海聽說「奉軍特別大演習」的消息，就想到奉天去加入奉軍飛行隊。然而卻在天津被黏桿處和天下會的人找上，不得不來到宗社黨的興安根據地。現在從松嶺城到漠河之間的交通，除了又長道路條件又不理想的驛道以外，最快捷的就是利用飛機。儘管一年中只有一半的時間可以飛行，但比起耗時甚多的地面交通要便捷得多。尤里‧奧洛夫通過黑龍江水路運到漠河的武器彈藥，以及部分緊要物資，如今正不斷利用這架「玄鳥」運到松嶺城。儘管現在勤王軍的發展重心很明顯的已經移往漠河一帶，但雨文並沒有放棄這處山間塢堡的打算。事實上石室堡正在增建，還在周圍修築更多防禦工事。而尤里‧奧洛夫則從漠河出口木材、走私伏特加到俄屬遠東，並且利用漠河出產的黃金買進武器、機器和各種物資，同時招募移民回到漠河。大戰開始後俄國猶太人只能冒著很高的風險，利用冬季從黑龍江的冰面上偷渡。這些猶太人在興安根據地看見的，不只是「回到土地」的可能而已，還有參與政府運作、獲得政治權力的機會。在俄國猶太人與波蘭人一樣屬於二等民族，而根據地雖然未必能夠完全平等，卻也並無任何歧視政策。不但猶太人在商業和技藝方面的特長能夠發揮，良弼等人還有意要加以倚重。 II 漠河的良弼在建設根據地的同時，也在擴充手中的武力。畢竟光是走私伏特加還有從俄屬遠東招募移民這兩件事，手中就不能沒有足夠強大的槍桿子。只是他用的手段比雨文溫和，還是組織民團、招募亡命的那套老方法。而熙洽在成功奪取呼瑪城後，則被任命為勤王軍在吉拉林方面的負責人。在春末時坐著尤里‧奧洛夫的船隊，帶著本部人馬前往大興安嶺西側。熙洽到了吉拉林後採取了相當激進的做法，他派手下到大興安嶺山中的鄂溫克部落執行「三五抽丁」。也就是一家有壯丁三人的徵召一人，有五人的則徵召兩人。這種強制拉伕引起了一些不滿，不過當地部落也無力反抗。加上尤里‧奧洛夫從水路運來大量物資，那些出身當地部落的壯丁在軍營裡吃好用好，不滿也就平息了下去。熙洽用這招一下子徵集了快一萬人，他用手下原本的四百人當士官，按照一帶四的比例去訓練新兵。三個月之後這訓練完成的兩千人，再用同樣的辦法去訓練其他那些之前暫時充當民伕勞役的壯丁。現在第二梯次的訓練正在進行當中，而在之前的空檔吉拉林的碼頭和城防都已經修建完善。如果是在河南這種人口稠密的地方，熙洽的辦法足可在一年之內生出數十萬大軍。當然素質是沒法和北洋軍比，而且也找不到那麼多槍械來武裝他們。不過無論如何，都還是比辛亥革命時那種只受兩三天訓練、剛會列隊放槍就上前線的民軍好。不過目前熙洽能掌握的資源，也無法讓他的隊伍無限膨脹下去。不但本地沒有這麼多人口，他能養活的軍隊數量也同樣受到糧食產量的限制。因此熙洽決定暫時打住，讓手下軍隊在訓練完成後入山採金伐木，換取更多的糧食和武器彈藥。讀完眼前的介紹信之後，梁天志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這小徐真是會沒事找事！自從段祺瑞跟老袁鬧脾氣，對陸軍部的日常事務放手不管之後，徐樹錚就漸漸成為軍界的重要人物。只不過這小徐自命不凡、心比天高，也不看自己的資歷輩分，處事惹毛了很多人。他的性子倒是跟袁克定有點像，想做的事也差不多，都是要靠後台抓槍桿子的。在這時的中國小徐是主要的親德派之一。雖然他沒去過德國，卻一口咬定德國會獲得大戰的勝利。也不知是德國人收買了他，還是他自己愛發這驚人之語。袁世凱之所以會討厭這個小徐，跟他如此言行可能也有一些關係。在這方面段祺瑞其實不怎麼同意小徐的想法，不過徐樹錚還是不時四處為德國人活動。梁天志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愛莉亞‧馮‧施瓦岑貝格‧海因茲男爵夫人。她是出生於波西米亞的奧地利貴族，家族在匈牙利擁有許多產業。這位繼承了爵位的女士，看起來大約只有二十一、二歲年紀，擁有白金色的秀髮和端麗的容貌。照理說她應該是在維也納、布拉格或者布達佩斯的上流社會中活躍才對，天知道是怎麼跟小徐扯上關係的？梁天志原本只打算在葫蘆島渡幾天假就回瀋陽的，沒想到卻被人拿著介紹信找上了門。心裡想著這如果不是來拉攏他全面投向德奧一邊，就是小徐居心不良想要對他使美人計之類招數。在介紹信裡，小徐也寫得曖昧不清。只說這位男爵夫人想要到各地遊歷，希望梁天志作為奉天將軍，能夠給予她在奉天境內的旅行便利云云。「那麼男爵夫人，您想要到奉天境內的哪裡遊歷呢？我必須先提醒您，因為現在的局勢，有些地方並不適合外國人前往。」梁天志用德語說道。與她的外表容貌不相襯地，海因茲男爵夫人看起來有些羞怯。她的神情裡並沒有梁天志過去在德國深刻體會過的，那種歐洲白人理所當然的優越感。以這個年代常常出入社交場合的歐洲貴族來說，這實在是有些奇怪。也許是因為身在不熟悉的國度，令她感到緊張吧？「總督閣下，其實我……」看這位男爵夫人膽怯的樣子，不但不像是貴族，而且更不像個間諜。不過外表是可以騙人的，梁天志並沒有這麼容易放下戒心。根據她的說法，她原本是因為對「神秘的東方」感興趣，因此計畫前往日本旅行。但是就在途中，奧匈帝國捲入了世界大戰，而日本也向德國宣戰。於是男爵夫人無法在日本下船，只好又坐船到了中國。遇到了這種事情，男爵夫人放棄了旅行的想法。因為戰爭影響到海上交通的緣故，只能暫時留滯於天津奧租界。本來她也可以選擇設法去荷屬東印度，至少那裡是歐洲白人當家，局勢也非常安定。就算不去荷屬東印度，到受美國統治的菲律賓也行。然而這位男爵夫人卻天真的相信，德奧聯軍一定會很快擊敗俄國。屆時她就能夠經由西伯利亞鐵路，返回自己的國家。這想法跟徐樹錚不謀而合，她也因此認識了這位小徐。但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奧匈帝國卻連塞爾維亞都還沒擊敗。海因茲男爵夫人雖然比較少接觸軍事和政治，但也發覺這場戰爭不可能很快結束，因此她感到非常沮喪。這時徐樹錚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建議她到奉天找梁天志，說這樣必定可以讓她恢復「愉快的心情」。這位男爵夫人也沒有多想，居然真的就這麼來了。在梁天志對奧匈帝國貴族的印象中，這群人普遍教養良好，至少能使用拉丁語(奧匈帝國的第一官方語言)和德語，信仰天主教與歐洲古典的人文主義。他們是政治上的保守派，社會問題上的開明派。文化立場上雖然不像法國的社會菁英那麼前衛，卻也不像德國普魯士貴族那麼頑固自閉。奧國貴族比英國貴族更活潑，思想比俄國貴族更現代，他們可以說是歐洲貴族最後的精華。不過梁天志對於面對一個歐洲貴族，卻沒有什麼心理準備。於是他只好建議這位海因茲男爵夫人在葫蘆島住一陣子，先散散心再說。葫蘆島雖然不是北戴河那樣的渡假勝地，不過這裡有不少美國人。而在美國人當中也有相當一部份是德裔，相信她會感到親切的。 III 碰！梁天志忍不住猛拍桌子。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愛國賊」存在──他才回瀋陽沒兩天，就發生了針對日本人的恐怖攻擊。瀋陽城內的日商「延壽堂」藥店發生爆炸案，炸傷日本人四名。這群愛國憤青這樣胡亂生事，豈不是又給日本人介入干涉的藉口？梁天志接到報告後，立刻下令瀋陽國民衛隊封鎖現場，並且負責「緝捕兇手」。這些「愛國賊」雖然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但是樣子總是要做的，交涉的時候才能夠有個說法。面對「中日親善」問題梁天志從來不含糊，該爭的絕對爭，可以放手的也盡量放手。但是這種姿態卻顯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看來三民主義青年團向奉天各界發展的速度有點太慢了。尤其最容易衝動的學生，本來就該是青年團的業務範圍。還有牟里哈先生那邊也要好好溝通一下，不吃窩邊草的道理至少要讓這些德國特工理解。要對日本人搞破壞，大可以到吉林那邊去搞。否則他們老是在奉天肆意行動，遲早也會露出馬腳。要是事跡敗露，那可是對奉天當局和德國人的情報工作都不利。梁天志認為奉天的情治系統是有必要加強了，之前國民衛隊、巡警等相關部門都是各搞各的一套，奉軍本身也幾乎沒有專司情報的機構。只不過在這方面，梁天志卻沒有足夠的構想與組織能力，而且也不能完全依靠德國特工來幫忙建立。王永江的稅務調查倒是做得有聲有色，可是現在給他負責的工作已經太多了。禁煙局的寶昆從事的也是這方面的工作，不過以他那種大咧咧的個性，去攏絡奉天的黑道、掌握幫會勢力的情況也就是極限了。另一個時空他就是因為搞革命太明目張膽，被張作霖直接派刺客除掉。這樣的性格，是不能真正做好諜報工作的。梁天志要推動奉天的經濟建設，最需要的就是安定的環境。但是現在遼西旁邊的熱河三天兩頭就鬧匪患，張紹曾剿不勝剿。雖然奉天的民防制度保衛地方的功能相當良好，必要時還有裝甲汽車和飛虎隊的飛船可以支援。然而這無論如何都還是一大隱患，甚至可能影響到投資者的信心。除此之外，由於外國貨品進入和新式工商業的發展，如今中國其實是處在慢性的通貨緊縮狀態中。一但各大主要城市與沿海地區開始進入資本主義發展階段，通貨不足的問題很快就會曝露出來。另一個時空裡的那些軍閥、劣紳之所以要刮地三尺，跟通縮問題也有一定的關係。雖然辛亥革命時各省濫發紙幣，但是現時紙幣在中國只不過是貴金屬通貨的「兌換券」。無法兌現只會直接失去信用，跟後來的金圓券之類不可同日而語。現在只有清朝的龍洋和北京政府發行的袁大頭，還有其他世界各國的現大洋，才是中國真正的通貨。奉天的經濟要起飛，自然就需要解決貨幣供給的問題。以如今外國貨幣能夠在中國自由流通的現狀來說，美金是非常理想的選擇。只不過雖然有鳳凰基金會的媒介，美國資本能夠流到東亞的還是有其實際限度，因此梁天志也不能拒絕日圓這個後備選項。過去奉天當局曾經與日本正金銀行協議，以綁定匯率將奉天政府持有的俄國盧布票，向正金銀行大連分行兌換日圓。事實上俄華道勝銀行發行的盧布票，在奉天流通的數量不算太大。幾年下來經過奉天省銀行和興業銀行的回收，已經基本退出市場。然而最近盧布票卻在市面上大量出現，頗有死灰復燃之勢。可以想見的是大戰爆發俄國對外貿易幾乎斷絕，但俄國政府為了戰爭需求反而大量增發盧布。因此這些盧布票自然會流向可以流通的滿洲地區，通過購買貨品來避免持有者的損失。這樣一來，盧布貶值的損失就被轉嫁到東北人民身上。然而這樣的事態，是否有人在背後操縱呢？舉例來說，日本方面從北滿取得大量盧布，然後用來在南滿市場上套購物資。雖然奉天方面在回收這些盧布之後，可以向正金銀行兌換日圓，然而如此做法自然增加了日圓在奉天市場中的佔有率。同時回收盧布會牽制奉天大量的財政資金，如果不回收那奉天的金融和市場就會蒙受損失。而正金銀行要是收了從奉天當局兌換來的盧布之後，又在奉天市場上釋出來造成惡性循環，梁天志也根本就無法可想。這樣的貨幣狙擊策略遠比軍事威脅成本低，但卻令人防不勝防。到最後奉天遲早會被迫停止盧布流通，造成一次金融危機。以盧布票在東北發行、流通的數量而言，要由奉天的官立銀行來加以買斷，也是不可行的作法。當初梁天志本來想算計日本，沒想到現在反被日本人算計了。「看來這件麻煩事，免不了又要讓王永江去勞碌了。」梁天志一手撐著腦袋喃喃自語道。通遼這座新興小鎮位於西遼河邊，內蒙科爾沁草原的心臟地帶。如今奉軍修建的新民－彰武－洮南線戰略公路已經通車，通遼也就成為公路上的城鎮。這條交通線靠近熱河，遠離日本人控制的南滿鐵路沿線，同時具有經濟上和國防上的價值。用水泥磚鋪設公路雖然成本比土路要高，但比起修築鐵路卻要低廉得多。在道路本身完工之後，奉天當局還僱用猶太移民在路旁栽種楊柳等行道樹。既有益於綠化，又可防日曬和塞北風砂。歐戰爆發後東歐地區對外交通斷絕。然而南歐各國的猶太人仍然經由美國猶太社團的協助，繼續移民進入奉天。一些猶太人在瀋陽、遼陽、營口或葫蘆島等地獲得工作或者自行經商，也有不少缺乏一技之長的，只好在工地上出賣勞動力。不過奉天的勞工所得並不比他們來自的那些半農業國家要低，因此這些人也幾乎沒什麼不滿。跟中國的農業地區比起來，那些東南歐國家也好得有限。同時在人口過剩的農村中，猶太人一向是被排斥的優先目標。像西班牙不但歷史上多次屠殺猶太人，甚至惡名昭彰的宗教裁判所，都是為了消滅猶太人和摩爾人的「錯誤信仰」而設立的。但這樣的環境反過來塑造了猶太人強韌的生存能力。例如西班牙就算強迫部分猶太人改信天主教，卻改變不了猶太人在西班牙的商業和金融資本中佔有一席之地。隨著公路的建成和移民的進入，通遼如今也像美國西部的小鎮一般展現出有些混亂的活力。甚至有美國的猶太資本家在此建立了肉類和乳製品的加工廠、以及皮革的製作廠，僱用半數的本地人和半數的猶太勞工。也有跑到遠東淘金的美國牛仔，把美國西部的畜牧業經營方式帶到此處。當然也難免和當地的蒙古人發生了一些衝突，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和諧，沒有發生美國西部對印地安人的殘酷壓迫那樣的事情。梁天志在奉天的第一個四年計畫中，打算把水泥磚或者柏油鋪面公路通到每一個縣城。這項工程需要大量的資金和勞動力──勞動力方面倒不難解決，可以利用監獄裡的犯人或者到關內招募勞工──問題卻是出在資金上。按照中國傳統，官府要造橋鋪路，完全可以要求地方仕紳出資捐助。只不過現代公路所需的建設資金，不是光靠傳統的地方捐納就能滿足的。梁天志考慮過要引進收費公路的概念，但這一概念在如今的中國，只怕並不那麼容易被接受。並且就算是收費公路，也要蓋完了才能開始收費。如果沒有健全的財政，什麼計畫都不過是泡影。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8.35.24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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