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34) 外蒙內犯 I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3年前 (2012/09/26 10:50)推噓10(10推 0噓 2→)

留言12則, 11人參與討論串1/1

I 把宋慶齡哄上了汽車，讓她先到都督公館去等著，梁天志好不容易才能回頭處理一些公事。十一月十九日，奉天安東的靖邊軍左路第七營士兵，因積欠兵餉受到宗社黨煽動，發動譁變搶劫了當地的銀行和商店。之前代表馬龍潭來過瀋陽的文德嗣，如今又來找梁天志商議解決辦法。靖邊軍自從歸陸軍部直轄，奉天方面就不再撥付薪餉。但陸軍部本身也是經費窘迫，因此便令靖邊軍自行設法籌措軍餉。但東邊道並不富裕，當地百姓除了世代定居柳條邊外的旗人，多半是清末移民實邊的墾民，或者來此闖關東找工作的工人。據文德嗣的說法，馬龍潭不願盤剝貧苦百姓、搜括民脂民膏，平常發餉也只好打欠條。而東邊道又情勢複雜，有把當地視同殖民地的日本人，有非法渡過鴨綠江北上拓墾的朝鮮人，還有深山老林裡的老滿人，以及山中的獵戶、蔘客和土匪。盈利的事業則多半由日本人控制，開發當地森林、礦產資源運往朝鮮。辛亥革命後，東邊道就民心浮動。漢人移民打算藉機趕走朝鮮人，旗人嚷著要恢復大清。日本人也用各種細故為藉口，變本加厲干涉地方政務。這些問題，同樣也是梁天志當初不打算由奉天軍政府直接控制東邊道的原因。在他看來要解決東邊道的各種矛盾，勢必要與日本人發生摩擦。還不如給馬龍潭留下一塊地盤，也可充當奉天與日本殖民地朝鮮之間的緩衝地帶。只是他卻沒想到馬龍潭久鎮安東，卻會因為鬧餉而發生這種事情。這次譁變說大不大，馬龍潭沒給日本人干涉的機會，自己就鎮壓了下來。但要是他繼續打白條不發餉，有一次兵變就遲早會有第二次。而且要是東邊道駐軍軍心不穩，也會給各路有心人可趁之機。依照馬龍潭通過文德嗣表示的意思，他希望奉天當局先暫時墊付靖邊軍的軍餉，直到陸軍部撥出款項或者東邊道方面找出籌餉的辦法。但是梁天志並不能夠同意這個提案。首先按照袁大總統的命令，奉天軍政府為了「軍民分治」正在改組為奉天省政府，這將讓他支配金錢的自由度大受影響。其次墊借也無法徹底解決靖邊軍的欠餉問題，在他看來靖邊軍根本無法找到合理的籌款方法，除非是去種鴉片。梁天志提出的反提議，是要求靖邊軍正式接受東三省鎮撫使署的節制，由東三省鎮撫使署負責籌措軍餉。如此一來，奉天省政府就理所當然可以提供協餉。而靖邊軍的內部事務包括人事任免、在防區內的調動等，東三省鎮撫使署也不會干涉。當然這樣的支持也並不是白吃的午餐，以後靖邊軍的軍餉將要採用近代的會計和審計制度。由東三省鎮撫使署參謀長張孝准負責，直接下發到營。如此一來，奉天方面就等於掌握住了靖邊軍的命脈。張孝准是中國近代少有的軍政專家，軍政的威力在於不依賴主官個人和部隊的忠誠心，或者既可能走火入魔也可能僵化刻板的政治宣傳，直接從軍隊根本的組織原理上著手而加以控制。只要靖邊軍接受奉天這套辦法，幾年後整個靖邊軍上下就將會徹底失去違抗奉天當局的可能性。不過現階段這並不是最優先的，事情的重點還是要儘快穩住東邊道的局面。文德嗣在獲得梁天志開出的條件後，就立刻返回安東去向馬龍潭回報了。所謂形勢比人強，梁天志也不怕馬龍潭最後不點頭答應。十一月中旬，馮德麟部在開魯縣一帶粉碎了土門烏力吉、官布札普率領的叛軍，官布札普與殘部逃往外蒙。另一方面，良弼則率部大搖大擺的橫越遼北。面對奉、吉、黑三省軍隊的包圍，良弼利用三方在指揮上的不協調，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之後成功鑽進了大興安嶺山區。雖然良弼的手下光是向三省軍隊投降的就有上千，中途逃散的更不知有多少，但梁天志卻感到莫名的緊張。原本良弼早該在北京城內被彭家珍刺殺，成為壓垮清室的最後一根稻草。但如今這個本來在歷史上表現並不太傑出的人物，卻成為了一個不確定因素。根據熱河「剿匪」作戰的經驗，梁天志決定在二十七師組建一個偵察連。他打算把康杰平調為偵察連連長，並且搜羅全師的精銳。例如士兵射擊演訓成績的前幾名，都預定編進這個偵察連去充當狙擊手。梁天志構想的偵察連全面配備半自動的蒙德拉貢M-1900式步槍，火力上比現在國內任何一支軍隊的步兵營都要只強不弱。軍官則使用盒子砲搭配美國溫徹斯特M1897霰彈槍，這把著名的「戰壕掃帚」在近距離的面壓制火力絕對強大。不過偵查連的宗旨是盡量避免接近戰，除非是去執行威力偵查、捕捉俘虜一類的小型突擊任務。而無論是哪一種任務，快速靈活、打了就跑都是偵察連的作戰準則。為此偵察連不但要接受馬術訓練，還特別裝備了腳踏車。相對來說，同樣屬於准特種部隊的警衛團，指導思想卻是要求能進行高強度的連續近身戰，包括使用擲彈筒、手榴彈和白刃肉搏。這當然是由部隊本身的任務性質所決定的，並非所有的特種部隊都是敢死突擊隊。當然梁天志也考慮到將來把這兩支性質不同的部隊搭配使用，例如首先以偵察連滲透敵軍防線，癱瘓敵軍的前後方聯絡和指揮系統，再用警衛團對敵軍陣地的薄弱處進行突擊，打開突破口，讓後面的大部隊跟進。不過短時間內，估計奉軍還不會碰上高強度的戰壕陣地戰，因此這些戰術暫時也只停留在構想而已。 II 回到都督公館，當晚梁天志舉辦了簡單的家宴來款待宋慶齡。因為正室黃家寧不在，就由袁思敏扮演了一次女主人的角色。雖然名份上只是二夫人，但她也是本地豪紳袁金鎧之女，出得廳堂那自是沒話說的。這時候最可憐的是雨晨，只能穿著女僕裝在旁邊端盤子。梁天志還特地把住在隔壁的大倉優子請來做陪客，就禮儀上來說這並無不是之處。但宋慶齡卻很是翻了幾個白眼，卯起來與優子較勁。而且這兩個女人講話還故意用法文，讓梁天志頭大如斗。大倉優子現在是大倉永福腳踏車公司的合夥人，以及瀋陽賽馬場名義上的負責人，但具體事務都是由專業人士來負責，她的日子過得非常悠閒。於是就請了一個師範學堂畢業的女教師，到家裡教她中文。奉天省教育廳在梁天志的強烈主張下，用注音符號編成了小學教材，大倉優子和梁天志送去陪讀的雨晨成為了第一批試用者。雨晨對梁天志讓她讀書感到興奮又緊張，一有空就拿著課本反覆地唸。注音符號和日本的假名原理相通，都是來自漢字的偏旁或者草書，比起後清搞什麼簡化文字、拉丁化要順眼得多了。另一個時空裡後清生造出來的文字簡化過頭，到最後還是不得不恢復一部份正字。如果將來要簡化文字，梁天志寧可推廣于右任的標準草書，也不要搞那一套簡化字。畢竟簡化文字就應該明確在書寫便利上，至於印刷書籍，印正體或者簡體根本沒有任何效率上的差別。要是讓國家民族的幼苗都只學會簡化字，搞到原版古書都看不懂的地步，那簡直是愚民教育之極！不過現在于右任還沒有開始研究書法，而所謂的簡化字也還沒有出現。無論如何，注音符號都已經搶先全國一步，成為了奉天國語文教育的規範。因為日本的上層階級教育本來就要求學習漢字、讀中國古書，所以大倉優子學起中文也非常快，如今已經能用國語進行日常對話了。但在宋慶齡面前，她卻一句中國話也不肯說。對宋慶齡梁天志心裡早已做出結論：這個薔薇女王他絕對惹不起，還是早點送神送回美國才安全。不過想到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都要陪宋慶齡遊覽瀋陽，他就大感頭痛。談天說地間宋慶齡忽然道，聽說梁天志今天去參觀飛機試飛，她明天也想去看看。梁天志在心裡暗暗咒罵洩露「軍機」的徐一藩，雖然他也很能理解徐一藩當時的心情。於是梁天志建議明天也請大倉優子一起去，宋慶齡果然狠狠瞪了他一眼。晚飯之後，梁天志讓雨晨先帶宋慶齡去客房休息，自己則很紳士的送大倉優子回家。沒想到才走出門外，大倉優子突然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停下了腳步。「怎麼了？」梁天志疑惑地問道。「都督閣下，優子有話希望跟您說。」大倉優子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讓梁天志也緊張了起來。這時他忍不住要暗暗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家裡的女人都沒什麼壞心眼，也不常搞明爭暗鬥這套。「如果妳認為很重要，那……就請說吧。」梁天志還是保持著紳士的禮貌答道。「優子希望都督閣下不要把優子看成一個日本人，因為優子並不認為自己是個日本人。」這是在玩哪一招？梁天志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只見大倉優子又接著說道：「優子的母親大人只是個朝鮮女傭，父親是在不打算負責任的情況下與母親相好的。後來父親雖然收養了優子，但是卻沒有好好對待母親大人。在優子心裡，一直覺得不能原諒父親。優子之所以要到奉天來，是因為如果優子再不離開日本，恐怕就要嫁給父親安排的相親對象了。」梁天志苦笑道：「中國有句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就算妳不原諒妳父親，妳還是大倉財閥的千金小姐。即使我讓妳一直留在奉天，只怕妳兄長也不會答應吧。」大倉優子搖著頭說：「優子也知道，優子不可能一直留在奉天。優子只希望自己一生之中，至少能有一段日子能照自己的意思活著，優子就很滿足了。都督閣下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在照顧優子，優子非常希望有機會能夠報答都督閣下。」「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盡量不把妳視為大倉財閥的千金，而是當做優子自己來看待的。」「都督閣下願意聽優子的話，優子非常感謝。」說完這句話之後，大倉優子就轉身跑回自己家裡去了。雖然梁天志近來與大倉優子的來往頻繁，但這並不代表他對日本人失去了戒心。由於在南滿鐵路沿線都有日本人駐兵，因此在遼河以東，沒有哪裡稱得上是絕對安全。出於分散風險的考量，梁天志計劃在新民附近建立「奉天的諾克斯堡」。將第廿七師的主要基地、後勤兵站，以及奉天省政府的一部份財政儲備遷移過去。同時這不只是因為他的「神經過敏」，要防著日本人一手。也是為了要應付不識好歹、咄咄逼人的外蒙，讓奉軍補給線的起點能夠更靠近塞北的戰場。 III 外蒙侵占達里岡崖牧場後，中國方面派出兵馬前去追索牲畜。十月廿七日由卓特巴札普率領的察哈爾保安團與外蒙軍交戰，卓特巴札普兵敗被俘。卓特巴札普是察哈爾正白旗人，1900年任察哈爾馬隊哨官，後歷任牧場委協領、正協領，宣統元年(1909)任察哈爾牧場總管。戰敗後他被扣押在庫倫，外蒙軍並且趁機侵入錫林郭勒盟境內。在西北方面，新疆陸軍嚴保清、李華楨兩營接受楊增新命令反攻科布多。但在中俄交涉的外交壓力下撤兵，於十一月廿四日退回察罕通古。十二月十日丹畢堅贊率蒙軍數千人在科布多城附近大肆搶掠，並聲言不日進攻阿勒泰。楊增新根據袁世凱的意旨，下達了「敵來則痛擊、敵去則嚴備」的防禦方針。增派步馬隊各兩營，進駐元湖、察罕通古一帶。並令嚴保清營開往布林根河，與帕勒塔撥出的一營共同守衛該處；派團長張鍵到察罕通古統一指揮該地駐軍。烏泰等主張蒙古獨立的內蒙王公失敗後，紛紛逃亡外蒙，請求哲布尊丹巴出兵入侵內蒙。而沙俄前駐華公使廓索維茨、伊爾庫茨克軍區哥薩克騎兵隊長葛布利克大尉等，也親自參加了庫倫王公大臣會議，為外蒙入侵內蒙各地出謀劃策。十二月間，北京政府也掌握了庫倫叛軍有南侵之意的情報。但卻認為外蒙軍「為數不多、防剿尚易」，決定只「扼要防堵以杜擾竄」、「毋庸派兵會剿」。這是因為當時中俄之間正在針對外蒙問題進行談判，而袁世凱政府也在與銀行團進行善後大借款的交涉，北京政府並沒有調兵開戰的底氣。儘管如此，包括陸軍部長段祺瑞和他的心腹徐樹錚、山西都督閻錫山、廣東都督胡漢民等人，都積極主張出兵平定外蒙。臨時參議院議長吳景濂還提出舉借內債，以供軍事遠征計畫的開支。在外蒙獨立後，山西商人損失最大。也無怪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喜歡跟風、不愛出頭的閻錫山，如今卻積極主張武力討伐庫倫政權。外蒙獨立前，喀爾喀四部每年各供給哲布尊丹巴活佛白銀一萬兩。獨立後活佛每日俸銀漲到兩百兩，一年所需達七萬兩千兩。宮廷陳設、賞賜等年需六萬兩，「佛母」每年俸銀也達三萬六千兩。此外活佛有胞弟二人，也由外蒙政府供養，待遇與活佛相等。總計下來，活佛和外蒙「宮廷」的預算每年高達四十五萬兩，約合九十萬盧布。這些開支都由外蒙財政部承擔。為了籌措收入，外蒙在國內設立多處關卡，對國內流通的商品徵收通行稅，但是俄國商人則免稅。此外還徵收駱駝稅、大車稅、人頭稅、林業稅等。每年夏天，各盟需獻給哲布尊丹巴「丹什格」(禮金)一萬兩白銀，還要輪流獻上「曼荼羅」(貢物)一萬兩。外蒙牧民還要向本旗王公繳納賦稅，來供養本旗的王公貴族。此外庫倫政府還負擔中央機關經費二十八萬盧布、地方機關經費三萬兩千盧布、軍費三十五萬兩千盧布、各旗王公俸祿十二萬五千盧布、辦公費三十萬盧布以及其他各種開支，總額也高達一百二十六萬五千盧布。而外蒙境內全年的收入只有六十七萬四千盧布，兩者之間的差額只能向俄國借款來彌補。即使如此，外蒙當局在支付完行政機構和王公俸祿的巨大開支後，能投資在公共事業上的資金幾乎為零。 1913年初，庫倫政府外長杭達多爾濟率領使團前往聖彼得堡，在聖彼得堡與俄方簽訂了一個「俄蒙協議」。帝俄拒絕承認外蒙為獨立國家，只聲稱因為清朝的滅亡，作為宗主國的中國在外蒙的地位應該要重新討論。沙皇政府承認已經被庫倫方面佔領的科布多為外蒙領土，但是對外蒙聲稱擁有內蒙、呼倫貝爾和阿爾泰等地的領土主權則沒有表示同意。俄國還允諾為了保持外蒙的「自治地位」，將協助外蒙在一年內建立一個兩千人的騎兵旅，裝備機關槍和火砲。同時給予外蒙兩百萬盧布無息貸款，以外蒙金礦做抵押，分二十年償還。「俄蒙協議」還給予俄國在蒙古修築鐵路、開礦、免稅和治外法權等特權。「俄蒙協議」的內容傳到中國以後，立刻引起輿論的激烈反應。北京各蒙古王公聯合通電，拒絕承認「俄蒙協議」。上海的俄國領事館還有俄華道勝銀行還收到了恐嚇信。袁世凱對這個問題沒有立刻表態，倒不是因為老袁顢頇，而是當時國內正在舉行正式國會選舉。參眾兩院的初選在民國元年十二月中旬開始。當時民主選舉還在草創階段，一切進行都很生澀，幾乎是一邊爭吵、一邊進行。因為一切既沒有成規，而對於將來的國家體制是中央集權還是各省分權、政府要採用內閣制還是總統制，也還在爭論。參議院議員由各省省議會選出，每省十名。另外蒙古得選出廿七名、西藏十名、青海三名，學界得選出八名、華僑六名，這些額外的名額由中央政府指派。參議員總共為兩百九十四人。眾議院議員由各地人民選舉，每八十萬人口得選一議員。按照各省人口多寡不等，擬定直隸省四十六名、奉天省十六名、吉林省十名、黑龍江省十名、江蘇省四十名、安徽省廿九名、江西省卅五名、浙江省卅八名、福建省廿四名、湖北省廿六名、湖南省廿七名、山東省卅三名、河南省卅二名、山西省廿四名，陝西省廿一名、甘肅省十四名、新疆省十四名、四川省卅五名、廣東省三十名、廣西省十九名、雲南省廿二名、貴州省十三名、蒙古廿七名、西藏十名、青海三名，一共五百九十五人。這次國會選舉，對於選民資格有財產限制。要年納稅兩元或擁有不動產五百元以上才有選舉權，並且女性也沒有投票權。因為選民人數少，有參選資格的人更少，多半還是地方上的名人士紳。因此當時也沒有多少競選活動，有些候選人跑到茶館裡演講，也沒什麼人去聽。這時唯有宋教仁在國會選舉期間表現得最活躍。他由北京前往南京、上海、湖北、湖南各省，到處公開講演，抨擊時政和袁世凱的北京政府。經過兩個月時間，國會選舉才宣告完成。宋教仁是一個有群眾魅力的人物，於是選舉結果國民黨大獲全勝。國民黨在參議院得到一百二十三席，在眾議院得到兩百六十九席。國會兩院八百七十席中，國民黨佔了三百九十二席。後來國會開議的時候，女子北伐隊長沈佩貞等「女權人士」再次打上門去鬧事，還狠狠踢了國會看門人幾腳。梁天志看了報紙報導，笑說這沈佩貞可謂是宋教仁的「剋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8.35.255.34

推

Clarkliu

09/26 10:55, , 1^F

09/26 10:55, 1^F

推

panzerleader

09/26 11:10, , 2^F

09/26 11:10, 2^F

推

wittmann4213

09/26 11:41, , 3^F

09/26 11:41,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