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五十四章間奏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4年前 (2011/12/24 09:30)推噓29(29推 0噓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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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任命各省督軍的做法，搞得南方數省紛亂不已，但在東北卻沒有起大的波浪。梁天志和吉林的孟恩遠都是必然的人選，只有黑龍江的畢桂芳屬於外來戶。畢桂芳字植忱，是北京旗人，原名桂芳，民國後才用畢姓。畢桂芳少時入同文館習俄語，後來留俄，曾任駐俄公使隨員、駐海蔘崴商務專員、總理事。但畢桂芳辦事不如前任有擔當，在當地僑民中聲望不佳。原本的黑龍江將軍朱慶瀾，是清末練新軍時的幕僚出身。如今段祺瑞為牽制陸榮廷，把朱慶瀾調任廣東省長，居然派了一個外交官出身的畢桂芳來當黑龍江督軍。其實段這一手倒是兩邊都方便，北京政府在邊務上需要對俄交涉，可以給有外交經驗的畢桂芳去辦；而畢桂芳不知兵，對梁天志來說就不用擔心他會攫取黑龍江的軍政大權。手中沒有軍事實力的畢桂芳，要在黑龍江坐穩督軍之位，自然離不開梁天志的支持。同時黑龍江軍務幫辦許蘭洲，由於要面對日本人背後支持的綏蘭鎮守使巴英額的挑戰，也得依靠梁天志。這樣梁天志對黑龍江半個省的掌控，也就穩固了下來。現在永福記公司已經大量買入龍江道安達縣附近一帶的土地，這個地方本是松嫩平原上荒蕪的沼澤地，很多地方根本未被開墾。不過梁天志卻知道這裡的地底下有著驚天的秘密，因此甚至在剛剛取得嫩江大捷之後，就開始移轉土地所有權的手續。他甚至還想把附近的幾個縣都劃為演習場，後來因為怕太過引人注目才作罷。改由奉軍出面在安達縣周圍購買土地，對外宣稱準備要闢為「榮軍農場」。幾年來遼河石油總公司已經在遼南和遼西一帶進行過大量的鑽探工作，雖然確實發現了瀝青等顯示油層存在的證據，但卻沒有真正挖到石油。美國工程師認為石油可能蘊藏在更深的地層中，而現有技術不足以鑽到那麼深的地方。梁天志一方面對那些美國工程師解釋了地震探測技術的構想，另一方面為了避免美國石油財團的抽腿，後世的大慶油田現在勢必也要提早拿出來了。另一方面梁天志兼任奉天督軍和省長二職，原本的民政長官陶葆廉自然要另有安排。陶葆廉是清末傳統的學者官僚出身，幾年來在任上倒也循謹。他表示要回老家浙江嘉興去修地方志，梁天志遂托他捎帶十萬大洋的捐款給浙江通志局，陶葆廉道謝而去。七月初，巴布札布「安國軍」一部約三千人，經過外蒙向突泉(醴泉)一帶進犯。隨即遭到飛虎隊空中砲艇的打擊，潰不成軍，卻反向吉林方向逃竄。顯然日本情報人員打算讓這支兵力進入吉林，加強那裡的安國軍勢力。梁天志於是令在吉林省界附近的第二旅準備截堵，又令騎兵旅分兵尾追。七月三日，日俄兩國在聖彼得堡簽訂第四次日俄密約。這個密約實際上的意義是日本保證了俄國原有在華利益，而俄國則同意日本獲得在華的行動自由。日本隨後在吉林開設了中日合資的鴨綠江製材公司的分公司，資本總額一百萬日圓，日方出資佔四分之三。日本加快了在吉林的「經濟侵略」，梁天志也不能放鬆經濟建設的步伐。黑龍江現在地廣人稀，雖然耕種季節短，但土地相較於華北卻是非常肥沃。梁天志決定要王楷仁返回北京之後，設法疏通北京政府任命王樹翰為龍江道尹，負責主持招墾事宜。這個王樹翰也是奉天名士，與王永江並稱「二王」。如今東北雖然人口不多，但從山東和淮北輕易就可以招募到大量墾民。中國即使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人。要不是觀念太超過時代，梁天志都考慮要試行生育計畫(不是計劃生育)了。畢竟人均福祉跟社會的發展程度成正比，而跟人口總數是成反比的關係。除此之外，奉軍的制度也要改革，將士兵的服役期限由五年縮短為三年，其中新兵訓練半年。這是為了盡快增加後備軍人的數量，以免老兵不斷被動員，影響整體的經濟發展。在歐洲戰場上，1916年二月底一次突然的大雪，令德軍在凡爾登的攻勢停頓。但是德軍的重砲封鎖住所有通往凡爾登的道路，只除了一條公路和一條輕便鐵路。這條道路的路況並不理想，因此法軍守將貝當命令本土防衛隊整修這條道路，並且又在旁邊增築一條平行的路面。於是法軍在一周之內，出動三千九百輛卡車，運送了十九萬人和兩萬五千噸物資到凡爾登。三月初德軍繼續發動攻擊，隨著戰線的前進，德軍炮火漸漸無法跟上支援。而法軍的重砲又碰巧擊中德軍的一個砲彈堆積場，並炸毀了德軍在此戰場上所有的420公釐巨砲。儘管如此，德軍的攻勢仍然猛烈。現在德軍用較輕便的五吋跟六吋火箭瞬間齊射充作火力支援，並且以迫擊砲來彌補火力的不足。法軍總司令霞飛和要塞司令貝當只好採取快速輪替的方式，把一個師送上火線短時間後就很快撤換下來，然後再從西線的別處調來更多部隊充當預備隊。德軍參謀長法金漢和德國皇太子認為，法軍的做法很快就會耗光所有的預備隊。德軍減弱了攻勢，引誘霞飛發動反擊。霞飛果然派兵反攻道蒙特堡，結果消耗了兵力，卻沒有取得戰果。不久霞飛將貝當調職，改由尼韋勒出任要塞司令。尼韋勒繼續發動反攻，但法軍還是接連戰敗。六月德軍再度恢復攻勢，伏堡要塞在六月七日被德軍攻陷。六月二十日，德軍在凡爾登發動毒氣攻擊。德軍技巧性的將不同種類的毒氣混合使用，癱瘓了法軍的砲兵。廿三日德軍深入到離凡爾登只有一步之隔的貝爾維爾高地，霞飛又緊急派出四個師的援兵趕到戰場，法軍才勉強守住。在東線，俄軍經過連續的敗退之後，準備在1916年發動大規模反攻。三月時為了替凡爾登的法軍解圍，俄國人在準備不充分的條件下於波羅的海地區發動過一次攻勢。接著由於奧匈帝國趁凡爾登之戰期間，在義大利北面的特倫提諾發動攻勢，於是義大利又催促俄國在東線進攻，以緩解所受到的壓力。 1915年底親自擔任俄軍總司令的沙皇，在四月中旬召開軍事會議。當時俄軍在東線編為三個集團軍(Army Group)，由北到南依序為克魯泡特金(Kuropatkin)的北方集團軍、埃弗特 (Evert)的中央集團軍和布魯西洛夫的南方集團軍。俄軍原本的計畫是由中央集團軍發動主攻，而由北方集團軍助攻。但是南方的布魯西洛夫主動提出參與這場攻勢，並得到了沙皇的同意。六月初，俄國南方集團軍的當面形勢，為俄軍三十八個師對德奧聯軍三十七個師。六月四日，俄軍發動奇襲，專挑奧軍防守的地段進攻。奧軍迅速潰敗，到第二天就有四萬人被俘。至六月二十日，南方集團軍已完全擊潰當面奧軍防線，俘虜二十萬人之多。然而俄軍原定的由中央集團軍和北方集團軍展開的攻勢卻並未發起，反而不斷拖延、改變發動時間。這顯示了俄軍高層的差勁以及糟糕的參謀作業能力，德國人的援軍卻迅速趕到。於是這場戰役變成了純粹的「布魯西洛夫攻勢」，雖然奧匈帝國軍幾乎被徹底打垮，但俄軍的運轉不靈卻也徹底突顯出來。另一方面，七月一日英軍也在西線的索姆河戰場發動攻勢，英法集結了一千五百多門火砲，要超過德軍在凡爾登集中的數量。然而相較於「布魯西洛夫攻勢」，英軍的索姆河攻勢簡直可以稱為「一頭去撞牆」。索姆河攻勢對於英軍來說，堪稱規模龐大、傷亡慘重。當德法兩軍在凡爾登絞肉的同時，英軍也在索姆河戰場持續被丟進絞肉機裡。而法金漢還有餘裕從西線抽走七個師，去救援奧匈帝國。五月三十一日，英國大艦隊與德國公海艦隊爆發了雙方長久以來所預期的大海戰。在日德蘭海戰中，德軍艦隊取得了戰術勝利，但卻不具有決定性意義。英國海軍因為新發明的無線電測向技術，掌握了德國艦隊的動向，因此取得了優勢。儘管如此，英國皇家海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卻明顯的不如德軍。關於英國海軍之所以表現不佳，有種說法認為英國海軍愛搞保密措施，結果造成一種僵化的思考模式。不論這種說法是否正確，雙方在日德蘭海戰中都沒有達到其戰略目的，也就是藉由海軍的大舉行動來影響戰爭的走向。自從一次大戰爆發後，德商瑞記洋行在中國的營業就有衰落的趨勢。原本瑞記洋行經營的進出口貿易，市場地位漸漸被日本商人所取代。梁天志趁此時機，由永福記公司和鳳凰基金會聯手，出資收購了瑞記洋行所屬的瑞鎔機器造船廠的半數股份。瑞鎔機器造船廠由瑞記洋行創辦於二十世紀初，專造淺水船、拖船、駁船和遊艇等，廠內並且設有鐵工廠。這些船隻主要是供日益發達的長江航運所用，不過近來也遭受日本造船業的強力競爭。透過這次股權改組，瑞鎔機器造船廠脫離了瑞記洋行名下，成為獨立的公司。藉此得以引進美國的資金和技術，擴大投資並更新生產設備。在袁世凱死後，奉天海事商團也得以進一步擴充發展。梁天志先是向美國訂購了六艘新式魚雷快艇，接著又向重組後的瑞鎔機器造船廠訂購了十二艘同樣的快艇。這種快艇長三十二公尺，寬四點五公尺，吃水在一點五公尺左右，排水量約七十噸，航速可達二十八節。艇上裝備兩具450公釐魚雷發射管，另有兩發備用魚雷。艇尾還設有水雷投放軌，可裝載四枚水雷。魚雷艇首尾各有一門砰砰砲作為固定武裝。美國造的快艇為全鋼結構，瑞鎔機器造船廠建造的版本為木殼鋼骨結構。在二十世紀初，美國海軍還不是一支徹底的藍水海軍。美國艦隊的任務是以防禦大西洋海岸和確保加勒比海海權為主，雖然也曾經有過大白艦隊遠航這樣的行動，但太平洋和亞洲的利益還是排在比較後面的位置。在這樣的前提下，美國海軍也裝備了不少魚雷艇。美國的假想敵是當時還能統治大西洋的英國海軍，而奉天海事商團的假想敵不用說就是日本海軍。因此當梁天志提出要研發一種新型魚雷艇的需求時，美國方面自然積極配合。那六艘美國造的魚雷艇可以說是技術實驗的產物，採用了美國西屋公司的蒸氣輪機－電機推進系統。瑞鎔機器造船廠的版本，則仍然使用較保守的蒸氣輪機動力系統。另外瑞鎔機器造船廠也將在葫蘆島投資建立分公司，經營民用船隻和小型艦艇的建造。奉天海事商團的十二艘魚雷艇訂單，預定有六艘在上海建造，剩下六艘由葫蘆島的新船廠來建造。現在梁天志眼前，好幾台小山貓正在瑞鎔造船廠的葫蘆島船廠預定地上施工。同時葫蘆島市內也正在改鋪柏油馬路，空氣中瀰漫著引擎廢氣和柏油的味道。「看吧，人力果然還是不敵機械化啊。」梁天志自言自語道，在他腦中的「歷史」上，二戰日軍在太平洋島嶼建機場，用人力整平地面需要一整個月的時間。而美軍工兵使用推土機，在一天之內即可徹底推平同樣面積的土地。從這樣的實例外推，就是「土法煉鋼」的必然失敗，以及「人多好辦事論」的破產。後清太祖走上跟舊日本帝國理念相同的工業發展路線，其實是一條早就證明錯誤的彎路。「螞蟻雄兵」能做到的事情，工業機器完全可以做得更好。1920年代，美國就修築了一條沿著海岸線，由密西西比河口的紐奧爾良直抵東北部的紐約和新英格蘭地區的運河。這條運河雖然不如巴拿馬運河那麼有名，但其規模絕對有中國大運河的兩倍以上。而它的沒沒無聞，只證明對美國來說修築這條運河甚至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工程。比較民窮財匱的日式路線和民殷國富的美式路線，孰優孰劣自是一目瞭然的。有人認為中國貧窮落後，不可能走美式路線，這完全是妄自菲薄的想法。中國巨大的經濟潛力，只要能有一段穩定不瞎折騰的發展時間，絕對能有飛躍式的發展。這個結論也是經過後世「歷史」檢驗的，並且也符合孫中山在「實業計畫」中的預言。想到孫中山那尚未寫出來的「實業計畫」，其實梁天志心中一直有讓它提早出現的衝動，只是拚命忍耐下來。剽竊後世也就罷了，對於老孫的創見梁天志還是比較尊重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6.235.22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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