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五十三章殘局II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2年前 (2011/12/21 14:53)推噓21(21推 0噓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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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陜西將軍陸建章通電宣布辭職，由陳樹藩就任陜西都督。二十日陸建章離開西安時，把他在陝西將軍三年任內所搜括的幾十箱財物帶走。才出了西安城，就被陳樹藩所屬的部隊劫去。後來由陳樹藩親自出面才追回了一部分，並且派兵護送陸出境。廿二日，陳宧把幾天前已擬好但未發出的電報發了出去，內容為：「宧於江日徑電項城，懇其退位……退位為一事，善後為一事，二者不可並為一談……項城虛與委蛇，是項城先自絕於川，宧不能不代表川人，與項城告絕。自今日始，四川省與袁氏個人斷絕關係……」袁接到這個電報後氣暈了過去，他把梁士詒召入公府，把陳電給梁看，一邊說：「二庵厚愛我若此，夫復何言？君為我電復，決意退位如何？」梁沒有應聲，袁乃親自動筆寫了一電發出：「我志已決，退位不成問題，所當研究，惟在善後。政府諸公，討論多日，仍無結果…… 目下要點在速籌善後之策，但有……不致立見危亡分裂，退位一議，即可解決。」同時袁下令任命重慶鎮守使、四川軍第一師長周駿為重武將軍，督理四川軍務。陳宧宣布獨立，改稱四川都督，任劉一清為參謀長，胡鄂公為四川宣慰使，熊克武為招討軍總司令。在此以前，陳宧和蔡鍔在軍事上已經密切策應。所以五月二十日蔡即命令梯團長劉雲峰率軍開赴敘府為陳宧支援，以便陳宣告獨立。袁令周駿為四川將軍，周駿奉令即行，率兵進抵資州。陳宧派馮玉祥一旅分兵予以抵御，蔡鍔亦調派左翼部隊合力抵抗。五月廿四日湘西鎮守使田應詔也宣布獨立，更妙的是袁的男寵唐天喜，見袁失勢，於是背叛老袁。唐被趙恒惕用三十萬大洋收買，夜襲馬繼增的第六師，結果馬繼增當場遇害。袁世凱聞報，電令江西的李純抓唐天喜，只要捉住立刻就地處決。梁天志沒有參合到南邊護國軍務院和南京會議的混水裡去，四川宣布獨立後，他就請蔣百里南下，盡快去四川接蔡鍔。根據梁天志的腦中所知，蔡鍔的病情這時已經極嚴重。後世歷史學者雖然說蔡鍔是染喉結核被誤診為花柳，但梁天志認為最可能的是他兩者都有。蔡鍔在前線飲食不良，自體免疫力相當低下，結果病情自然越發嚴重。蔣百里南下的時候帶同幾名醫護人員，還有青霉素的針劑。青霉素雖然不能治結核病，但對花柳是有效的。這樣一來，蔡鍔就不用特地跑去日本治病了。至於結核病卻沒有什麼好方法，只能請他到奉天慢慢休養。五月十一日，撫順東鄉煤礦五百多名工人爆發罷工，要求釋放三名無故被關押的工人。對於工人的工作待遇和福利，梁天志一直比較注意，還特地引進了美國福特公司的八小時工作制。然而由日本人經營的工礦企業，梁天志卻無法可管。只能夠提出交涉，由雙方協調解決問題。同時梁天志得到王永江的報告，梨樹縣知事王士仁等納賄枉法，於是便委派張孝准率領執法隊前往調查。這個時候中國的現代司法系統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很多時候軍隊都還要兼充檢警的功能。梁天志雖然不想這樣，不過要改變現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五月廿七日，前往俄國訪問的日本陸軍大將閑院宮載仁親王返日，預定經南滿鐵路由大連回國。中途經過瀋陽車站稍作停留，梁天志出於外交禮節，遂前往致意。隨他一起前往的，是奉軍獨立旅的團長顧人苑。同時還有瀋陽國民衛隊和軍樂隊等，以及五輛豪華馬車。雖然梁天志更偏好汽車，但駐瀋陽的各國外交官都使用馬車，因此這些行頭並不難借到。送走日本親王之後，顧人苑穿著正式的軍禮服，帶領馬車當先返回。在瀋陽外城小西門附近，突然遭到附近房屋窗口投擲的炸彈襲擊。頓時大街上硝煙瀰漫，人群亂成一團。路旁維持秩序的國民衛隊被炸死了五、六人，顧人苑也負傷。梁天志坐在後面馬車上，聽到爆炸立刻跳下馬車。他對恐怖襲擊比這個時代的一般權貴更有概念，於是立刻跳上馬背，在隨身馬弁的保護下改道去北大營。到北大營後下令瀋陽立刻戒嚴，由李雲重指揮國民衛隊緝捕兇手。他心知這次襲擊很可能是川島浪速等日本投機活動家策劃的，但不知道日本軍方是否有參與其中。所謂的全城搜捕，也不見得能真正抓到兇手。就在奉天發生炸彈案的同時，老袁也病倒了。袁世凱的身體素健，平日食量也很大，尤其是喜吃河南烤鴨，每天晚上睡覺前要飲參茸酒一杯。但他五十歲以後，見客時就要人攙扶。袁平日過分養尊處優，加上妻妾過多，所吃的都是大補大熱藥品。此前袁已精疲力竭，發病時其家屬乃急延中醫劉竺笙、蕭龍友會診，但無效果。袁病倒後每天仍在病榻開榻前會議，處理一切公務。五月廿九日湖南的湯薌銘無法再拖延下去，於是宣布獨立。同日袁召山東將軍靳雲鵬入京討論退位問題，靳還在半路上袁就下令免去其督理山東軍務一職，改派第五師師長張懷芝繼任，這一來山東的獨立就流產了。六月初袁已病危，中西藥雜投，羅瞎子、王神仙之類的草藥醫生也來奉藥。因袁病勢加劇，總統府急請法國公使館醫官卜西爾診視病狀。卜西爾診視結果，確定為尿毒症，加以神經衰弱，斷定已難挽救。五日袁的精神越為不濟，卜西爾替袁打了一劑強心針，袁的神志才略為清醒。由袁克定在榻前襄助處理公務，可是不久袁又陷於昏迷狀態。在袁彌留時，口中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他害了我」四個字，這好像是他最後的遺言，但卻沒人知道老袁說的到底是誰。民國五年六月六日清晨三時，袁終於斷了氣。他死後，張一麐在他辦公桌的抽屜中發現了他親筆自撰的挽聯：為日本去一大敵；看中國再造共和。有好事者對袁自稱帝以至失敗而死為挽聯云：病起六君子；命送二陳湯。「六君子」是中藥藥材名，指的是籌安會六君子。「二陳湯」也是中藥名，指的是袁死前最後宣布獨立的陳樹藩、陳宧和湯薌銘。袁死後大家打開「新約法」所定的金匱一看，總統繼承人的名單上寫著三個名字，順序排列是：黎元洪、李經羲、段祺瑞。段祺瑞這個名字原來寫的是袁克定，袁病重時卻改為段祺瑞，這樣袁克定的皇帝夢算是徹底完了。之後北京政府特派曹汝霖、周自齊、袁乃寬為袁世凱的大喪典禮承辦員。六月七日，袁遺體大殮，頭戴平天冠，身穿祭天禮服。國務院通令全國上下降半旗誌哀，學校停課一天，全國人民停止娛樂一天，文武官停止宴會廿七天。北京政府還致送袁家屬奠儀一百萬元。西南各省則懸旗誌慶，雲南、貴州都放鞭炮慶祝。同一天副總統黎元洪，在私宅舉行繼任總統的就職典禮。黎元洪雖然做了總統，可是他沒有實際力量，既非北洋系，又不是真正的國民黨。可是黎也有他的條件，他與人無爭，出名的好好先生。做人方面他佔了這個便宜，同時他又是現任副總統，繼任總統近水樓台，水到渠成。袁世凱死後第二天，陝西都督陳樹藩就宣布取消獨立。國務總理段祺瑞在十日發表命令，任命陳樹藩為漢武將軍督理陝西軍務。第二個取消獨立的，是四川都督陳宧，於六月八日宣布。因為他接到黎元洪的策士蔣作賓、金永炎、哈漢章三人發來的密電，以鄉誼來勸誘他。何況陳和黎還有一段共事之誼，陳未出京前擔任參謀次長，黎則是掛名的參謀總長。但黎元洪所繼承的，是個無權無實的光桿總統，有實權的國務總理段祺瑞對陳宧卻極不諒解。陳宧宣布獨立時的通電中，親筆加了一句「與袁氏個人斷絕關係」，這句話在段看來完全不可寬恕。段正以北洋系正統領袖自居，認為凡是受過袁私恩的人，在公的立場上反對帝制則可，在私的方面叛袁則不可。其次是陳之取消獨立，不是因為段的促成，而是響應黎元洪左右策士的指使，表示對黎的忠誠。在交往方面，陳宧過去和段相交甚淺。自陳宧督川后，一直是和馮國璋相呼應，馮正是和段爭奪北洋系領袖的對頭。而陳下面的旅長馮玉祥也曾派代表向蔡鍔建議，在袁下台後擁馮國璋為總統。所以段對陳非常不滿。由於有以上因素，所以陳宧宣布四川取消獨立後，段對待陳宧並不像對待陳樹藩一樣，沒有派他為四川將軍和督理軍務。這一來陳的處境就非常狼狽，早在陳宧宣布獨立時，袁世凱就提升川軍第一師長兼重慶鎮守使周駿為重武將軍督理四川軍務，令他率軍進駐成都，驅逐陳宧。袁死後段繼續這個計劃，他授意第三師的曹錕暗中支援周駿，叫他繼續進兵成都。周駿有了後台撐腰，派兵進占永川、隆昌、內江。並派旅長王陵基率兵五營進抵資中，截斷成都敘府之間的聯繫。第三個取消獨立的是廣東。廣東都督龍濟光於十三日電達中央，內稱廣東獨立已於六月九日取消。黎元洪雖然就了職，一個問題卻引起了爭論，便是約法有兩個，將來是用新約法呢？還是舊約法？西南軍務院撫軍長唐繼堯於六月十日通電，提出南北和平四大條件： (一)請黎大總統即日宣言恢復民國元年公布之臨時約法。 (二)請召集民國二年解散之國會，依法補選副總統，及要求同意任命國務員，組織正式國務院。 (三)請懲辦帝制禍首楊度、孫毓筠、嚴復、劉師培、李燮和、胡瑛、朱啟鈐、段芝貴、周自齊、梁士詒、張鎮芳、雷震春、袁乃寬等十三人。 (四)請下令召集軍事特別會議，由各省都督或將軍各派代表在上海開會，議決一切善後軍事問題。　　西南軍務院副撫軍長岑春煊亦宣稱這四個條件是護國軍方面一致主張，如北京方面同意接受，撫軍院當立即撤銷。唐、岑的通電發出後，在上海的唐紹儀、梁啟超、伍廷芳等則聯名通電呼應。國會議員谷鐘秀、孫洪伊等則在上海登報召集議員自行集會，以擁護法統，維持約法為奮鬥的目標。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6.235.22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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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ThomasJP 來自: 116.235.220.251 (12/21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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