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第卅八章北風疾III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4年前 (2011/11/12 22:46)推噓13(13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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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在解除國民黨議員的職位之後，一方面命令各省遞補，但同時卻又暗中要各省毋庸辦理遞補。結果國會自然失去功能，老袁便用政治會議來加以代替。政治會議原本是個類似顧問會之類的組織，由總統派十人，國務院派四人，各部每部派一人，各省每省派二人合組。在總統提名的十人中，包括了李經羲、梁敦彥、蔡鍔、楊度、楊士琦等人物。最初袁擬指定楊度為政治會議議長，不料正要發表時，袁的一個老朋友李經羲到了北京。李經羲是清末的督撫，政治資歷比楊度要老得多。所以袁就把已經發出派楊度為政治會議議長的命令收回，改派李為議長。民國二年十二月十五日，政治會議議員六十九人，在新華門集合。由內閣總理熊希齡、內務總長朱啟鈐導入中南海居仁堂，恭謁袁大總統。當天下午，政治會議就在北海團城承光殿舉行開幕典禮。這時國會已無開會可能，於是粵督龍濟光電請袁世凱，要求以政治會議替代國會。接著由黎元洪(此時仍兼鄂督)領銜的十九省軍民長官也聯名發表了一個主張解散國會的通電。在這通電內，黎等要求解散國會的理由是：國會開會七閱月，毫無成績，所以應該把殘留的議員解散云云。袁根據上面兩電，咨詢政治會議取決可否，以便實行。同時提出了所謂救國大計案，該案包含資遣國會議員回籍和增修約法案兩事。十二月廿九日，政治會議舉行第一次會議，討論「救國大計案」。議員們面面相對，不敢以立法機關自居，因此討論不出結果來。最後決定成立十五人審查會，推蔡鍔為審查長，孫毓筠等為審查員，交由審查會去討論。民國三年一月二日，十五人審查會開會。大家仍然認為這是兩個難題，不容易做出文章來。但又不能交白卷，因此建議政府，對增修約法問題，另設「制法機關」進行討論。至於解散國會問題，決議建議政府，國會議員應即停職，給資與否由政府自決，回籍與否由議員自決。元月十日，政治會議就根據審查會的意見，呈請袁總統採擇施行。同日袁根據政治會議的第二個法案，下令解散國會。這樣一來，國會遂完全解散。袁既然解散了國會，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於民國三年二月三日停辦各地方自治會，其理由是：甘肅、山東、山西、湖北、河南、直隸、安徽等省民政長電呈，各屬自治會良莠不齊，平時把持財務，抵抗稅捐，干預詞訟，妨礙行政。湖南都督湯薌銘電稱各級自治機構平時弁髦法令，魚肉鄉民，無所不至；山東民政長田文烈電稱栖霞縣鄉民因自治會私受訴訟，濫用刑罰，集怨釀變；浙江民政長屈映光電稱浙省自治會侵權違法。著各省民政長通令所屬，將各省現設之各級自治會立予停辦。二月廿八日更下令解散各省議會。在此同時，熊希齡內閣也走到了盡頭。之前袁世凱派湖北人湯薌銘為湖南都督。湯薌銘督湘後，在湖南大興黨獄，殺人如麻，湖南人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旅京的湖南同鄉，經常向熊控訴其無法無天的暴行，要求熊以國務總理的地位，替三千萬湖南人請命。但熊希齡對此事態，根本毫無辦法。另一方面交通系的梁士詒也給了熊希齡一次難堪，他在除夕的前三天，捧了五百萬元銀票呈給袁，請袁親手交給熊。這一手使得正為政府財政困難苦惱的熊希齡大感丟人，据說熊接錢時面紅耳赤。民國三年二月七日，熊請辭職，袁只批准熊辭去財政總長兼職。熊再於二月十二日上書懇辭總理，袁乃予以批准，派孫寶琦代理。隨熊去職的閣員是汪大燮、梁啟超、張謇。袁既准許這幾位名流去職，同是又想以一些空名義來羈縻他們，於是發表熊希齡為全國煤油督辦，張謇為全國水利局總裁，梁啟超為全國幣制局總裁。孫寶琦代理國務總理是看管內閣，以周自齊調署財政總長，朱啟鈐兼代交通總長，章宗祥代理司法總長，嚴修代理教育總長。熊希齡內閣雖然短命，但也不能說是一事無成。外蒙古問題從民國元年起，經過中俄之間在北京進行的長期談判，在民國二年七月曾經一度成立草約。不過隨著二次革命的爆發，以及中國軍隊取得「察北大捷」等因素影響下，加上趙秉鈞內閣被熊希齡內閣所取代，於是在當時新任外交總長的孫寶琦主持下繼續談判。最後於民國二年十一月五日，簽署了「中俄協定」。該協定的內容如下： (一)俄國承認外蒙古為中國領土，中國具有外蒙古之宗主權。 (二)中國承認外蒙古之自治權。 (三)中國承認外蒙享有自行辦理自治外蒙古之內政，並整理本境內一切工商事宜之專權。中國允許不干涉以上各節，是以不將兵隊派駐外蒙古，及安置文武官員，且不辦殖民之舉。惟中國可任命大員偕同應用屬員暨護衛隊駐紮庫倫，此外中國亦可酌派專員，駐紮外蒙古地方，保護中國人民利益。俄國一方面擔任各領事署護衛隊外，不于外蒙古駐紮兵隊，不干涉此境內之各項內政，不在該境有殖民之舉動。 (四)中國聲明承認俄國調處(即「俄蒙協議」)。 (五)凡關於俄國及中國在外蒙古之利益，暨各該處因現勢發生之各問題，均另行商訂之。「中俄協定」簽署之後，奉軍除了蔣中正的達里岡厓守備團以外，完全撤出察哈爾北部地區。十二月初袁世凱任命馮德麟為經棚一帶守備司令官，駐防於熱察之間。正巧此時吉林都督陳昭常辭官回鄉養病，袁世凱於是任命張錫鑾為吉林都督。而對梁天志來說，最重要的是遼北一帶終於得以徹底置於他的掌控之下了。 1913年底，外蒙政府「總理」三音諾顏汗再度帶領使團前往聖彼得堡。俄方即要求外蒙撤回進入呼倫貝爾地區的軍隊，作為交換條件，俄方同意向外蒙提供三百萬盧布的新貸款。由於外蒙當局巨大的財政赤字，外蒙被迫接受了俄方向庫倫政府派遣「財務顧問」，將這筆貸款的支配權交由俄國顧問掌握等條件。從此外蒙「自治」政權喪失了其財政自主權，連活佛都必須每個月向俄國顧問提交申請書，以領取其俸給。之前在民國二年年底，奉天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現任黑龍江護軍使張作霖的母親去世，張作霖護送其母的靈柩，由鐵路經過瀋陽回廣寧安葬。梁天志和張作霖這兩人，不久前在辛亥革命時還要打個你死我活，如今基於禮節兩人卻必須見上一面。張作霖這個時後還沒有蓄起他那兩撇標誌性的大八字鬍，他的長相其實頗斯文，只是眼神中有些陰戾之氣。倒是他兒子張學良，這時剛到上初中的年紀，長相已經頗英俊。這位張大少雖然名「學良」，可是前半輩子卻偏偏不學好。不但抽大煙，還愛跑舞廳勾搭女人，甚至據說跟墨索里尼的女兒都有些秘密關係。張作霖這次帶他回奉天，除了參加葬禮以外，還有就是黑龍江文教落後，希望張學良能在奉天上學。梁天志當即點頭同意，這種小事其實根本沒有特別拿出來談的必要。民國三年初，根據黑水公司和美國猶太人領袖雅各‧希夫的協議，第一批東歐猶太移民抵達了奉天。之前這些猶太人已經經過半年的行前教育，熟悉日常使用的漢語和中國的民間習俗。梁天志將其中有所專長者，介紹進入奉天各地的新企業工作。為數不多的教師在經過重新培訓、測驗之後，到中學以上的學校任教。至於醫師，則一律擔任奉軍的軍醫。最後對那些沒有特殊專長的猶太人，也給他們兩條路選擇。一是向永福記公司貸款，自行在奉天各地開業做生意。另一條路則是到新民的中繼村去集中居住，接受奉天當局提供的臨時工作，例如修築公路之類。等到適應了環境之後，准許他們自行另謀出路。三千人的移民說多不多，只要兩、三班越洋輪船就可以全部抵達。但也說少不少，這幾百個家庭要一一安置，實在是頗費工夫。而他們的處境，比起「歷史」上逃入東北的俄國猶太人或者二戰前逃往上海的歐洲猶太人，可說是好了不少。至少他們的身分是移民而不是難民，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帶了點私財，加上美國猶太社團的支持，顯然沒有餓死的危險。用引進移民的方式來發展經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辦法。俄國的彼得大帝和凱薩琳女皇都曾經招徠日耳曼移民，以促進俄國的發展。只不過這第一批猶太移民，還帶有成為奉天省接納猶太移民政策的模範的意義。因此各方面的準備工作，梁天志都親自主持或參與。不可避免的，這個年代的歐洲猶太人中，多少會帶有社會主義思想的種子。不過梁天志認為這種事反正是堵不如疏，畢竟即使一昧採取禁止也只是自縛手腳罷了。現在關外的社會問題比關內要單純得多，這對梁天志來說可謂一大優勢。只要社會保持穩定，經濟也穩健發展，那奉天就不會有赤黨成長的土壤。民國三年一月十一日，河南的白狼軍由西向東橫越京漢鐵路，接連攻下了確山、羅山、潢川、光山、商城、固始等縣。接著進入安徽，廿六日攻佔六安、霍山兩縣，六安縣長殷葆森棄城逃走。老袁大為震怒，立即下令槍斃，同時把只會搜刮的表弟張鎮芳撤換。二月十三日袁令段祺瑞以陸軍總長兼代河南督軍，指揮陸軍王占元、王汝賢兩師，唐天喜、徐占鳳兩旅以及豫、鄂、蘇、皖等省地方軍數萬人會剿。當時外國方面怕匪亂蔓延，於是向袁表示，願意出兵代袁平亂。袁覺得這簡直是一大侮辱，因此命令外交部向各國公使聲明：「政府確有戡定匪患的能力，並能負責保護外國僑民。」儘管如此，英、俄等國駐京使館還是派遣武官，趕赴河南「觀戰」。袁政府的捕狼賞格，合計北京、河南兩地計算，由五千元逐步提高到十二萬元。但白狼軍一天能走一百廿里，官兵卻每天只能走五六十里，所以官兵雖稱追狼，實際上卻是擺隊相送。袁兵的月餉僅四兩，而白狼軍卻以十兩月餉相誘。於是袁政府對這支行蹤飄忽，出沒無常的匪軍大為惶惑。一時間政府公報上的消息，可謂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據說白狼曾派遣暗探潛入天津、北京、上海、漢口、廣州各大城市，分別扮作古董商人、雜貨店主、流民乞丐，進行各式各樣的活動。還有情報說白狼在各大都市建立了交通網和運輸站，一方面從水路運出他們所搶到的物資到賣價高的地方脫手，一方面換回自己所需各種物資。三月間，武昌城有四個小孩在池塘裡游泳，無意中摸到一支廢槍。這一下可不得了，緝捕人員馬上把這四個小孩捕去，一個驚人的消息不脛而走：「白狼已派童子先鋒隊到武昌了！」袁大總統又據以密電各省，責成各省嚴加防範白狼派的「童子先鋒隊」。更嚴重的謠言是：辮子軍統帥、長江巡閱使張勳，竟在徐州的總部接見了白狼的密使。這個謠言可真把袁嚇倒了。張勳雖屬北洋系，卻並非袁的嫡系。不久以前為了爭奪南京帥印，袁曾迫張勳讓出江蘇都督和南京地盤，這是新仇；還有舊帳是張勳一直忠於遜清，他和他的部隊始終留了辮子就是一個證明。既然有新仇舊恨，張勳靠不住是可能的。針對這一點，袁想出了一條妙計，就是命令張勳去攻打白狼軍。張勳公然很樂意地接受了這個命令，但卻要求袁准許他擴充兵力，招募十營新兵。這個反要求弄得袁目瞪口呆，急忙派心腹並且和張勳有交誼的阮忠樞到徐州去疏通，叫他不要招兵，也不要剿匪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4.77.1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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