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第廿一章　民國元年之序曲 …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3年前 (2011/08/17 17:25)推噓20(20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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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我曲高和寡，今日起學習點點中文網，每一更三千多、四千字，每章分三更。資料的部份，抱歉我實在沒辦法改變目前為止的方式。第二卷因為沒有存稿，進度不會快，請見諒。。 ==== 海參崴，這座受到俄國人統治的城市，基本上卻還是一座華人的都市。城內有幾十萬華人、幾萬朝鮮人，但是卻只有幾千個俄國人。這個地方在唐朝屬於渤海國率賓府，出產名貴的率賓馬。元朝時稱為永明城，有驛道聯絡交通。清初屬寧古塔副都統，後劃歸琿春副都統管轄。「海參崴」是滿語「海邊的曬網場」之意，當地漁業興盛，又有繁榮的土產貿易。清末時人稱「銀窩子、金崴子」，足見其繁榮。 1860年的中俄北京條約，俄國雖然在不平等條約中強迫中國割讓了烏蘇里江以東領土。但此地距離俄國太遠，在西伯利亞鐵路通車之前，除了軍隊跟艦隊之外，根本沒有俄國人會涉足。俄國人將海參崴稱為「符拉迪沃斯托克」(Vladivostok)，意思是「征服東方」。這個命名帶有強烈的帝國主義侵略色彩，同時還把海參崴港灣稱為「金角灣」，港灣出口處稱為「東博斯普魯斯海峽」。顯然俄國人將海參崴比為君士坦丁堡第二，一個歷史上從來不屬於俄國，但俄國人卻不斷將之作為民族主義的象徵的地方。如果用這時報紙上的漫畫表現手法，把沙俄的雙頭老鷹國徽上下顛倒放在地圖上。那麼這個老鷹的兩個頭，一個在盯著君士坦丁堡，另一個則倚在海參崴。穿過中國境內的中東鐵路，就是這隻老鷹的脖子。日俄戰爭之後，俄國人加強了在海參崴修建防禦設施的速度。在俄國人眼裡，海參崴只不過是一個遙遠的軍港，一個在遠東確保沙俄帝國勢力的堡壘和基地。沙俄政府對於海參崴的市政並不太關心，對於城內的治安，都交給華人警察去管理。在這些華人警察中，也有像後來上海法租界探長黃金榮一樣的人物，這個人叫做張宗昌。張宗昌出生窮苦家庭，幼年失學，父早亡。早年在農村做工，1900年到東北修築鐵路，成為工頭。他本來不識字，卻學會了俄語，鐵路完工後在中東鐵路擔任裝卸工人和扳道工。日俄戰爭時，曾任沙俄軍的「翻譯人員」。還出任由俄國軍官參與訓練和指揮的中國僱傭兵「關東支隊」長，在東北與日本軍隊進行游擊戰。日俄戰爭結束後，張宗昌侵扣俄軍發給「關東支隊」遣散費──給老毛子當兵的每人三個月薪餉共七十五盧布，路費七十盧布，張宗昌自己吞了路費，只發薪餉。後來他到西伯利亞金礦公司擔任採礦工頭，金礦公司倒閉後，他就到海參崴謀發展。張宗昌在海參崴時曾經承包過工程，但因為嗜賭，輸掉了給工人的工資，只好跑回山東老家。但他在山東不如在老毛子的地方有辦法，後來又回海參崴當警察。張宗昌身高一百九十公分，因為當過建築鐵道的工人，力氣不小。這時在海參崴，不但所有華人警察都聽命於他，當地華人的大小事也都找他解決。就算是俄國人，有時也要讓他三分。他以前在山東做過地痞，在東北幹過鬍子，做警察之後包娼、包賭、包毒，在海參崴周圍幾百里的地面上，黑白兩道人物都要買他的帳。張宗昌還可以享受傳說中的「初夜權」，妓女要在海參崴營業，第一個恩客必須是張宗昌。當然那些妓女絕對不敢跟他收錢，只怕還得包紅包給他。上海光復之後，黃興和陳其美等人派人到海參崴，準備聯絡東北馬賊。革命黨一個留過俄的學生就找上了張宗昌，在張宗昌的介紹下，革命黨聯絡上了海參崴以北兩百多里大山裡的鬍匪劉彈子。這個劉彈子手下有一、兩萬馬賊，因為在中俄邊境上活動，官兵一直對他莫可奈何。劉彈子與革命黨通過張宗昌做中間人談好了條件：革命政府給劉彈子騎兵團長的名義，由劉挑選精銳八百人組成騎兵團，一切開支和乘船南下的費用都由革命黨負責籌措。於是張宗昌和劉彈子等人坐輪船南下，到山東煙台投奔南京臨時政府任命的山東都督胡瑛。這個胡瑛原本在湖北軍政府擔任外交部長，當初在革命黨中，宋教仁、胡瑛和覃振號稱「桃源三傑」。武昌起義前胡瑛在武漢坐牢，覃振也在湖南坐牢。武昌起義後，胡瑛當了鄂軍政府的外長，卻被外國人看成除了身上穿的綢緞面的裘皮馬褂以外一無是處的人物。湖南起義之後，覃振被從牢裡釋放，到武漢找胡瑛。胡瑛身上穿著三件馬褂，對衣著破爛的覃振說部裡已經沒有好缺，在鸚鵡洲還有一個驛站，有馬兩匹無人看管，就要覃振去看馬。覃振聽了，沒有說什麼就一笑而別。後來南京臨時政府成立，湖北軍政府的外交部撤銷，就把胡瑛派為山東都督。革命黨在山東的地盤，還是那個演戲的劉藝舟拿下的登州、黃縣、煙台一帶。這個時候胡瑛被任命為山東都督，劉藝舟卻自稱登黃司令。但這兩個人物手中都沒有什麼兵力，因此急於招納人馬。張宗昌到了煙台，就擠走了那個馬賊頭子劉彈子，自己當了這個騎兵團的團長。他見革命黨在山東不成氣候，於是又到上海找陳其美。這時剛好孫中山委任張紹曾為革命黨的直隸都督，又任命藍天蔚為北伐第二軍總司令，統轄奉天、直隸、山東等地的革命軍。於是張宗昌再度率部跟著藍天蔚到了秦皇島，編為北伐第二軍獨立騎兵團。袁世凱任段祺瑞為第二軍總統，率北洋第五鎮、王占元的第三混成協和倪嗣沖在河南招募的地方軍隊南下。整個一月裡已經集結在了蚌埠，大有沿津浦路直撲南京的樣子。孫中山雖然任命柏文蔚為北伐第一軍總司令，前方交戰卻連連失利。各省到南京的北伐軍，這時都在向臨時政府鬧餉。領了餉軍官就拿錢去做幾件好衣服，再到青樓中花天酒地，甚至娶房小老婆。真正有心北伐者無多，但臨時政府又無法解散這些部隊。在湖北，馮國璋的第一軍也分兵進駐襄陽，穩穩控制了整個漢水以東、長江以北的地區。李純率第十一混成協開到武穴，形成北洋軍從西、北兩面夾攻安徽之勢。李烈鈞把江西民軍集結於湖口，勉強算是牽制住第十一混成協的行動。但要是真的打起來，只怕江西也要跟著一起賠進去。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後，浙江都督湯壽潛改任交通總長，推薦章太炎和陶成章接替自己的職位。章太炎力薦陶成章，而陶成章又不接受，反而推薦蔣尊簋繼任。這個時候，原先的光復會人物和孫中山已經徹底翻臉。孫中山回國的時候，外界流傳他攜帶巨款回國贊助革命，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巨款。老孫在法國透過張靜江等同志的介紹，與法國政府談判借款，結果法國政府興趣缺缺，毫無贊助支持革命黨之意。儘管如此，在光復會看來，兩江之地本是光復會的地盤。現在同盟會的人在此大行其道，光復會卻既沒有權，也沒有錢。孫中山想提名章太炎為教育部長，在章太炎看來如同是當「弼馬溫」，拒絕接受。陶成章更藉口經費問題指責孫中山「竊取」總統大位，還翻舊帳說當年孫中山虧空同盟會公款，又阻撓光復會在南洋自行募款。其實那個時候，老孫在兩廣雲南一帶先後搞了六次起義。次次失敗倒是真的，可這六次起義花掉的經費總不能算做是「虧空」。其實卻是當時日本政府暗地給了老孫一筆錢，要他離開東京、不要在日本活動。老孫拿了錢，沒有分給老章，兩人就此鬧僵。這個時候陳其美手下少了個蔣志清，不過他身邊還有個會黨中人劉福彪。陳其美與陶成章本來就有些青、洪幫之間的江湖恩怨，就派劉福彪去對付陶成章。但這劉福彪做事不夠穩妥，陶成章得到風聲就藏匿了起來。於是由蔣尊簋擔任了浙江都督兼民政長，章太炎發表了一通「革命軍起、革命黨消」的言論後，就與張謇聯合起來，變成南方的擁袁派。除了未遂的陶成章刺殺事件以外，上海還發生了一場奇特的綁架案。原來四川鐵路公司之前把公司資本拿到上海炒股，一共買了一百七十多萬的藍格志公司股票。後來藍格志股票在上海金融危機中大跌，價值只剩下原價的不到一半。這些股票由四川鐵路公司在滬的商董童子鈞和賈應權兩人保管，這時卻遭到上海各路人馬的覬覦。有一個在武昌當過黎元洪衛隊長的黃禎祥，在武漢作戰受傷被送到上海養病，傷癒之後也起了自己組軍隊的野心。黃禎祥帶著十幾個人，拿著槍把童子鈞綁走，關在一間房子裡逼他交出股票。這時老資格的同盟會員、到過日本也加入過哥老會的四川人熊克武聞訊，就去找陳其美幫忙，帶了一個排的人馬把童子鈞給救了出來。熊克武與之前在北方參加革命的彭家珍，這時也打算籌組一支四川北伐軍。童子鈞大約是怕繼續留著股票會招來更多禍事，於是和賈應權兩人把股票交出。熊克武得到股票，又找了在臨時政府中掛名部長的程德全做保，向日本洋行買了兩千枝俄式步槍、子彈兩百萬發、新式機槍十二挺、山砲六門。熊克武得到軍火，就到宜昌的川漢鐵路工地上招兵去了。之前革命黨人在江浙一帶之所以能大肆擴軍，除了攻下了江南製造局以外，還有就是海關裡的中國職員，私下把海關倉庫裡的軍火成批搬出去，運給了革命軍。不過這樣的事都是海關基層中國人的所為，掌控海關的洋人，基本上是是採取中立的立場。在臨時政府成立之前，各地革命軍一直在向列強領事爭取承認為交戰團體，要求列強保持中立、不要支援清政府。但在臨時政府成立之後，列強的嚴守中立卻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最主要的麻煩就是出在海關。這個時候，中央政府的一個主要財政收入，就是海關的關餘。但是海關稅務司是由英國人管理，這個時候跟隨列強一起堅守中立。例如長沙的稅務司就拒絕了湖南軍政府要求把關稅存入中國人開設的銀行的要求，堅持存入武漢的匯豐銀行。各地海關不但不聽當地革命政府的，甚至也不願意改換旗幟。只有廣東軍政府對廣州海關說，如果海關船隻不更換旗幟，就無法保障它們航行中的安全。這個時候廣州聚集的各路民軍眾多，海關考量到現實情形，才讓巡邏船隻掛了白旗。因為海關採取了不合作的態度，臨時政府的財政情況也變得非常窘迫。袁世凱這邊的財政狀況也不太理想，不過他在津浦路上取得的勝利，讓他博得了列強的信任。袁世凱這邊由唐紹儀出面，以兩淮鹽稅作抵押，向比利時財團貸款一百萬英鎊。雖然尚未正式簽約，但相較於臨時政府，老袁就顯得底氣十足。在邊打邊談的南北談判中，也就更加強硬了起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80.171.229.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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