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第四章人才和武器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3年前 (2010/11/06 13:22)推噓18(18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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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兄弟，你看天志這小子練的好兵，可不比我們在日本實習的時候待過的部隊要差啊。」藍天蔚對著再度被趙爾巽請來東北擔任新軍督練公所總參議、「以二品頂戴任用」的蔣方震說道，眼前第一標的士兵正在雪地裡演練班、排戰術。「豈止如此而已。天志這般操練法，與我在德國看到的軍隊比，只怕也相去不遠了。」蔣方震點頭評價道。連續幾個月的訓練下來，梁天志的第一標與第二標之間已經拉開了明顯的差距。第二標的標統聶汝青雖然既非清廷的死忠、也非袁世凱的北洋嫡系，但卻明顯是個保守的軍官。由於協統藍天蔚更得第二標部份下級軍官與士兵的人心，聶汝青平時就對藍天蔚心懷芥蒂。他既觀念守舊加上對本身職責又消極應付，這個差距自然拉得更加大了。蔣百里這次從北京來到東北，也應梁天志的要求幫他挖來一個人才，那就是原本在禁衛軍中擔任下級軍官的李景林。梁天志立刻任命這位兼通武當劍法和太極拳的高手為候補隊長兼全標武術教練，並且暫充他的護兵排長。於是這位在原本歷史上在辛亥年參加清軍討伐革命，率敢死隊一舉攻下漢陽龜山，得到清廷賞穿黃馬褂的日後奉軍勇將，就此成為了梁天志的手下。梁天志交給李景林負責的工作，是從中國傳統武術與太極拳的原理中，研究出一套簡單易學的軍隊近身格鬥術和徒手格鬥技。同時也請他幫忙訓練第一標的軍伕和伙兵，給予他們士兵的基礎訓練。在他的全般計畫中，是準備要將這些軍伕和伙兵當成補充兵來使用的。但這些人的素質遠比一般士兵要差，而且幾乎全都目不識丁。對於訓練不但不像正規士兵那樣能夠被激起一股積極的熱情，而且連基本的立正齊步走都練不起來。他正大感頭痛，正好李景林來了，就把這個棘手任務交給他去做了。嗶──嗶！一長一短兩聲哨音一響，原本在雪地上四處散開的各班、排立刻全都朝著吹哨的副官王楷仁站著的地方，也就是梁天志站著的地方集合起來。「太慢了！」梁天志揮舞著懷錶，惡狠狠的咆哮著：「整整四分半！你們是都練了金鐘罩、鐵布衫，還是身上穿了銅盔鐵甲、天蠶寶衣，不怕敵人的砲彈？以後上了戰場，你們不就TM要花五分多鐘集結？等到敵人砲彈打下來人都死光了，還TM集合個屁！錢劭群，你說說你的營怎麼動作這麼慢？」錢劭群臉色鐵青，一個立正答道：「報告標統！現在天氣冷，弟兄們手腳難免有些僵硬。」「天氣冷？天氣冷難道敵人就窩在家裡不打仗了？我知道上面發的棉襖不夠暖，可還有我買給弟兄們的套頭毛衣呢？毛襪和手套呢？那可都是美國貨！」他放緩了語氣又說道：「要是這樣還不夠暖，就自己去找幾張報紙塞到外衣、軍靴裡面，不然從破帳本上撕幾頁下來也行。還有你們不要以為不怕冷的是好漢，只有注重保暖才能手腳靈活、血脈通暢，才不會在雪地裡凍僵甚至手足殘廢。以後誰要是敢不好好穿衣服，罰他裹上皮裘裹成個熊樣滿山採烏拉草去！」這話卻讓許多士兵差點笑出聲來，一個個都憋紅了臉。「現在各位統帶、隊長立刻檢查弟兄們的衣著，檢查完畢之後繼續練習。下次緊急集合，三分鐘內不集結完畢，有你們好受的！」不得不說有蔣百里在上頭罩著，很多事情就是好辦。梁天志一份報告上去，他就批了新軍每人每月訓練用子彈增為五十粒。雖然在梁天志看來還是有所不足，不過他也知道蔣百里已經盡了人事。既然第二標的聶汝青還是不認真訓練，每人一個月甚至只消耗五發子彈。藍天蔚在梁天志不斷的騷擾之下，也就乾脆來個大筆一揮，把剩下的份額全都給了第一標。這樣平攤下來，接下來幾個月第一標就算每人打不了一千發實彈，至少也能打個五、六百發的，梁天志才算是定了心。要知道張作霖的巡防營當年可是跟聚眾抗墾的內蒙土匪，真刀真槍的在奉天北部各蒙旗地面上打了四年的仗。就憑一支成軍一年多的新軍一個標去跟他打，還真有那麼點不靠譜。除了步槍練靶之外，機關砲隊也終於有了訓練用的子彈。這年代機關槍在中國的軍隊中都是擺好看的，每標五挺機槍全當作鎮營之寶，除了會操之外輕易不拿出來，當然更談不上訓練了。而梁天志為了增加震撼效果和直觀理解，卻在第一次做實彈訓練時就精心設計了一場好戲。他命汪拓海買來一百五十頭活豬，又在一片野地上立了十五行乘十列的一百五十根木樁，然後在每一根木樁上都捆上了一頭大豬。布置完畢之後，全標所有人拉出營房，在兩百公尺距離外列隊集合。梁天志對他們說道：「以前因為沒有訓練用的子彈，機關砲隊一直都只操練姿勢動作。現在終於可以進行實彈訓練了，正好讓大家也順便開開眼界。為什麼我們要操練那些匍匐前進、掘壕挖坑的，所有人都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隨即副官揮動旗號發出指令，部署在兩翼上的兩挺機關槍立刻開始噠噠噠的響了起來。只見前方的那些活豬，在馬克沁機槍的縱射交叉火網之下頓時血肉橫飛，哀嚎聲驚天動地。最前面的一排更是被打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腦漿腸子流了一地。在場的官兵看著這血腥的一幕，不少人立刻倒抽了好幾口冷氣。不久一條彈帶打完，梁天志轉過頭來掃視了一遍。只見副標統寧守忠臉色蒼白，幾位管帶、隊長和士兵們都面帶驚恐，有些人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不穩了。「康杰，立刻從你隊上派出一個排上刺刀前進，前面不要留下一頭活豬。」全部九個隊長裡面只有這傢伙臉色沒變，不知道是心理承受能力好還是麻木不仁。梁天志下令之後，他立刻點了一個排上前去解決剩餘的「殘敵」。「都怕了嗎？美國名將李將軍有一句話說：在戰場上鏟子跟十字鎬是士兵手中最好的武器，而土地是我們最好的朋友。這句話通通給我記住了！」等到手下官兵從震驚中稍微恢復過來，梁天志又繼續補充道：「當然並不是說，前方有敵人的機關砲，我們就只能縮著不動了。機關砲每打完一條子彈帶，就必須停下一段時間重裝子彈。而且機關砲雖然火力強，每次也只能對著一個方向。只要首先想辦法吸引住敵人機關砲的注意，接著冷不防從旁邊繞過去，從後面把它拿下就行了。或者匍匐前進，爬到兩百米達以內用步槍臥姿射擊壓住對方。或者用快砲……」除了這樣偶爾為之的震撼教育以外，更多的則是演練雪地長途行軍，以及野外的營、隊對抗。因為在東北的冰天雪地裡活動的時間多，梁天志甚至幫手下士兵採買了毛線頭套，教他們戴在冬天保暖的皮帽下面。見到烏漆抹黑的毛線頭套遮住了整張臉跟口鼻，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怪模樣，附近鄉民都管第一標的士兵叫「黑臉夜叉」還有「黑無常」什麼的。就在第一標的訓練一步步落實下去的同時，剛從日本陸士畢業的楊宇霆也來報到了。楊宇霆中等身材，長相倒是極有個性：一顆橢圓形的大頭上，加上兩道濃眉和鼓凸的眼珠，又兼一副肩寬腰圓的體型，還真像個漫畫裡的人物。不過梁天志對於任用楊宇霆還是不太有把握，這人雖然煙酒不沾、自律極嚴，但卻也個性自負好勝、不能容人，而且很是迷信。簡而言之這就是個秀才(他真的考中過秀才)外帶狗頭軍師型的人物。幸好此時楊宇霆資歷尚淺，於是梁天志先任命他出任第一標參謀、暫代參謀長。至於這個暫字號能不能拿掉，就要看楊宇霆的表現了。另外他還交代了這位楊凌閣一句話：「子曰：天道遠、人道邇。要知天意渺茫，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幽微之事，人所難測。辦事時但敬鬼神而遠之可也，龜策誠不能知事。」「下官知道了，長官放心。古人所謂卜以決疑，不疑何卜？只要長官交待的，下官絕不會誤了事。」楊宇霆答道。梁天志首先交給楊宇霆兩件事，第一還是想辦法去訓練那些補充兵，好讓李景林至少能分出一部份時間來教練標裡的正規士兵格鬥術；二是辦一個軍士官輪訓隊，把底下那些排長、班長、弁目們好好重新整訓一遍。如果說軍官是軍隊的大腦，士兵是軍隊的肌肉，那麼士官就是軍隊的骨骼。之前第一標的整頓訓練中梁天志對「骨骼」下的功夫還有所不足，現在正好讓楊宇霆幫忙補上。「報告。瑞記洋行奉天分行的伯曼先生來了。」楊宇霆才出去，副官王楷仁就進來說道。「請他進來。另外待會除非協統藍大人或者總參議蔣大人來了，否則你一律把來找我的人先請出門外等著，就說我有要事正在商議。」伯曼先生是個典型的德國猶太人，這並不令人感到奇怪。因為瑞記洋行就是由德籍猶太人雅各‧艾因荷爾德、菲利浦‧艾因荷爾德兄弟以及同母異父的丹麥商人彼得‧卡爾貝格所創立的。到二十世紀初瑞記洋行控制了中國的木材進口貿易，在上海擁有紗廠、機器造船廠等產業，在武漢、京津等地都開設了分行，同時也涉足軍火買賣。「丹麥麥德森七九口徑輕機快砲32挺，每挺配子彈一萬五千發、以及彈匣若干個；毛瑟C96 盒子砲120枝，每支配7.63x25密厘子彈七千粒？這位先生，您的訂單未免也太小看我們瑞記洋行了吧？」伯曼先生不太高興的用基本通順的中文說道，這種僅僅是一百來枝槍械的軍火訂單，他還不放在眼裡。現在中國的各省督撫都在練新軍，洋槍誰不是成千上萬枝的買？就算這兩年因為各省財力的關係訂單少了點，但是光新軍每個鎮的砲標，按編制就要有大小火砲五十四門。在這批火砲完全配備齊全之前，可也是筆大大的生意啊！梁天志卻用流利的德文回答：「伯曼先生，我認為做生意是看長遠的。這一次只有這麼點訂單，是因為現在我手頭上的資金暫時還有點緊。如果這第一筆買賣做得令我們雙方滿意，我還預備再向貴洋行訂購毛瑟1898步槍一千五百桿，每桿配子彈一千發。此外如果以後還有什麼需要，我也會首先考慮向瑞記洋行接洽。」聽了梁天志的話，伯曼先生點了點頭。畢竟現在看來，中國各省的新軍建設也即將因為財政問題的限制而停頓下來。在這種情況下，開發穩定的客源確實是比較重要的。尤其他已經打聽清楚，這位中國軍官還有留學德國的背景。「麥德森輕機槍每挺連子彈、備用彈匣的價格是一千二十九塊銀圓，去零為整算共三萬兩千塊；C96手槍每枝連子彈七十五塊銀圓，共九千塊。毛瑟Gew.98步槍每桿連子彈一百四十塊銀圓，共計二十一萬塊。第一批訂單可以在四個月後交貨，第二批貨我們洋行六個月內也可以運到，您方便的時候隨時付錢就可以拿槍。」聽過報價，梁天志自己想了一下。麥德森輕機槍現在是國際上的搶手貨，價格居高不下也是理所當然。雖然廣州兵工廠1908年已經開始仿造，但這種精密複雜的武器，梁天志還是寧可用原廠貨更可靠一點。盒子砲雖然在德國國內銷路不理想，目前世界各國也都是小額購買為主(大用戶西班牙跟中國都要到1920年代才開始大量使用)，但因為本身的技術先進，降價空間也不多。毛瑟步槍的國際公價每桿大約五十美元，但在中國有賣到一百八十塊大洋的。總的來說這個價格還算比較公道的，不過光這樣梁天志的家底也就給掏空了，還要把自己幾項投資的盈利貼進去大半。「我不拿成例回扣，另外用美金跟你結算，你把價錢再降低一成如何？」「不行，這樣會破壞行情的。」伯曼先生一口回絕，但接著又釋出了善意：「不過用美金結算可以扣除一部分匯損，我再額外附送您一批備用料件跟子彈。」這猶太佬的算盤也打得精。畢竟美金是金本位制的貨幣，不受銀價貶值的影響。再加上這幾年美國經濟總量已經超過了英國，用美金結算無論如何都是非常划得來的。「那麼還要請貴洋行再幫我僱兩、三名修槍技師，來奉天幫我訓練我自己的槍械工匠。」梁天志見機，連忙再加上一條條件。「成交！」伯曼先生點頭答應。要說這個時代最尖端的軍事武器，麥德森輕機槍絕對是其中之一。1890年代，丹麥陸軍中尉尚‧西奧多‧史考博開始以英國的馬蒂尼-亨利步槍為藍本，著手設計一種自動步槍，並採用了自上而下的頂部供彈方式。這種「騎兵自動步槍」在1896年被丹麥海軍陸戰隊看中，在後來成為丹麥陸軍大臣的威廉‧赫爾曼‧奧洛夫‧麥德森的幫助下，史考博成立了一家步槍綜合製造廠，由拉斯穆森擔任廠長，預備要生產「騎兵自動步槍」。但由於軍方不斷提出新的需求，反覆修改之後，到了1902年時整個設計已經變成了一種「機關步槍」，也就是後來定型的所謂麥德森輕機槍。丹麥軍隊在1904年正式裝備麥德森輕機槍，包括俄國和奧匈帝國在內的眾多歐洲國家也先後採用。麥德森公司還會依照訂購國家的需要調整機槍口徑，例如德國就曾經購買過使用7.92x57公釐子彈的麥德森輕機槍。相對於現有的馬克沁機槍，麥德森輕機槍有兩個很大的優勢。其一是相較於笨重不堪的馬克沁機槍，麥德森輕機槍重9.6公斤、全長只有116公分，二人機槍組可以輕易攜行槍枝和彈藥。而後來美軍用作班、排火力核心的白朗寧1918型BAR自動步槍的重量也有將近八公斤，一個強壯點的美國大兵一人就可以提著跑。同時使用直條彈匣供彈的BAR一次只有二十發子彈，而使用弧形彈匣的麥德森輕機槍卻有三十二發。換句話說，麥德森輕機槍首先達到了全自動火力輕便化的要求。第二個是與馬克沁機槍使用11.43公釐子彈不同，梁天志訂購的這批麥德森輕機槍預定使用 7.92x57公釐子彈，也就是與毛瑟1898步槍相同的彈藥。將來建立彈藥廠之後，子彈完全可以做到自給化。因此梁天志打算給每一隊配備兩挺、每一營另外配備四挺麥德森輕機槍，剩下兩挺則交給自己的護兵排使用。梁天志之所以要這樣自掏腰包購買軍火，除了增強部隊實力之外，也有暗中為革命做準備的用意。眼下奉天的軍隊，除了張作霖的巡防營之外，還有日後發起灤州兵諫的張紹曾的第二十鎮。藍天蔚的第二混成協雖然是個混成協，實際上只有兩標步兵算是達到了標準。馬隊和砲隊因為太費成本，基本上只先搭成了一個架子，武器、人馬都很欠缺。工兵營和輜重營雖然滿員，但除了軍官和弁目有槍之外，基本上是徒手兵。而且因為奉天的財政限制，擴充成鎮看來也是沒辦法的。第二混成協的實力不足，按照「歷史」到時候第二十鎮也指望不上，梁天志當然只能自己想辦法。首先要給第一標受補充兵訓的軍伕、伙兵配上槍枝。其次明年借用永福記保險公司的名義，逐月在外地招募民伕，暗中擴充第一標的兵力。那一千五百桿毛瑟步槍，自然是準備派上這個用場的。到時候這些增加的人手就算素質不足以頂上第一線，補充戰損總能勉強湊合吧。「總而言之，還是先去看看這些補充兵訓練得怎樣吧。」梁天志自言自語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248.63.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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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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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e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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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iankang

11/06 14:09,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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