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騎士武鬥傳續集61
第六十一章
（一）
「聖地王國的結婚儀式？」小田家的家臣們聽到甘瑞所提出來的這一項要求之後，朱
道三品立刻出來表示反對：「萬萬不可，決不接受！」接著其他家臣們也紛紛發表意
見，也都認為不能接受這樣子的條件。
小田那延珂問：「為什麼不能接受？這不是很稀鬆平常的要求嗎？」
朱道三品再次率先發言道：「啟稟主公，雖然我們並沒有人知道聖地王國的結婚儀式
是怎麼樣的一個過程，但洋人都是化外夷狄，缺乏教化，沒有文明，我們今天主要是
為了需要他們的力量來幫忙，僅僅是為了利益而跟他們結盟。但我們千萬不能忘記山
大自古以來就是文明世界的中心，所以怎麼可以採用這些野蠻人的婚禮方式！」
芝田桂舍接著說：「沒錯，如果只是庶民互相通婚那就算了，畢竟經上說過：『刑不
上士大夫，禮不下庶人。』在南洋的文明國度中，士大夫的地位就好比我們的公卿跟
武家，而山大向來又是禮儀之邦，凡事最講究的就是禮儀，如果我們居然廢棄了傳統
的禮儀，反而採用夷狄的禮儀，那豈不是自甘墮落的行為！」
真上田老宅也說：「兩位大人所言甚是，況且主公乃一國之君，所作所為都是萬民表
率，更是整個小田一族的當家主，自然更不應該允許做出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才對，
不然以後如何能獲得萬千臣民的效忠？況且那位洋人武士雖然對主公的確是勞苦功高
，但也應該明白入境隨俗的道理，不然他要是為了一己私慾，趁一時之快，結果陷主
公於絕境之中，如此自私自利不識大體之人，豈能成為主公的妹婿？」
小田那延珂見橋場英兆從頭到尾都沒有講話，便開口問他：「狒狒，你有沒有什麼想
法？」同時他還暗地裡使了一個眼色，要他幫忙力排眾議，相挺到底。
橋場英兆只是假裝沒有看懂，回答：「啟稟主公，由於在下身為主公所任命的說客，
負責代表主公提親，所以並不便對此表示任何意見。」
小田愣了一下，問：「此話怎解？」
橋場回答：「如果卑職贊成，這是理所當然，因為卑職身為提親說客，所講的話必然
是主公的立場，但無論卑職是否贊成，都會被其他人當成逢迎拍馬之言。在這種情況
下，卑職實在沒辦法讓各位大人改變立場呢！相對的，若卑職反對，也因為卑職身為
提親說客，那麼卑職反對的話，不就顯得主公識人不明了嗎？這恐怕會讓不肖之輩產
生非份之想，進而醞釀什麼不利於主公安危的陰謀，那麼卑職可不就給主公帶來更多
不必要的麻煩了嗎？」
小田點了點頭，說：「也對，你這話講的有理。」
朱道三品見狀，也覺得應該給小田找一個台階下，便道：「啟稟主公，微臣方心生一
念。若主公想要於洋人和親，為何不向聖地王國請教，請主公親妹與該國一名貴人子
弟結為夫婦呢？畢竟微臣聽說座頭藤大人在北洋並不是身份地位很高的武士，門戶本
不相當，應該另擇良婿才對。不知主公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眾多家臣也紛紛點頭，覺得朱道所言甚是有理。但橋場卻在此時講了一句
話就把整個局勢個逆轉了回來。他說：「各位大人，如果北洋地方的一名普通武士都
如此堅持本國禮法，如果換成與主公門戶相當的婆家，他們恐怕會在這方面更加堅持
了吧？難道說天底下都只許我們自己尊重傳統，而別人都不會尊重他們自己的傳統嗎
？將心比心，你們會覺得天底下會有那種絕不肯哄抬物價的商人，跟上了菜市場卻從
來不肯殺價的顧客嗎？」
真上田老宅最是機靈，他很快地了解了橋場的想法，於是跟著加上一句，說：「沒錯
，橋場大人所言甚是，經書上也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就算更換和親
對象，同樣的問題還是一樣會發生的。」
這番話連小田也微微點頭了起來，心想：「這倒也沒錯，我沒想到這一層。」
然而接下來芝田桂舍卻突然說：「搞這麼麻煩幹嘛？乾脆取消和親算了！以主公的尊
榮地位，難道還怕沒辦法幫自己的妹妹找一個更好的歸宿？而且為什麼一定要找一個
全身都是紅毛的洋鬼子呢？就算他幫了主公打了兩場勝仗，那也才兩次勝仗而已，比
他勞苦功高的人更多啊，主公也應該好好考慮其他人的想法才對嘛！」這番話也說得
讓眾多人連連點頭。
小田一見到這情形，瞬間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立即下令：「諸卿的意見，我都明白了
，現在時候不早了，散會。」接著又道：「狒狒，你留下來。」
（二）
散會後，小田大吼：「我受不了了！狒狒，立刻叫忍者全部出動，殺光他們！我的天
下布武不需要這群蠢到極點的廢渣！」
橋場連忙說：「請主公息怒，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況且奴才
看得出來主公其實也不太贊成這件事，不是嗎？」
「我何時表示不太贊成此事了？我什麼都沒有說，他們怎麼會那樣想！」
「如果主公覺得的確是雞皮蒜毛的小事，為什麼還要跟家臣們商量呢？主公的行事方
式向來是英明果斷，從來不跟他人和議，連跟北洋人結盟這件重大的事宜，從頭到尾
都是主公一個人說了就算，事前從來不問大家的意見。卻在收座頭藤大人為妹婿而該
用什麼樣的結婚儀式上面，卻破天荒的來做為跟家臣們討論的主題。所以大家自然會
認為其實主公並不太贊成此事，因此自然會有剛才那樣的反應啦。」
小田沉吟了一聲，說：「好吧，算你說的有理。不過我才不是不太贊成這件事，座頭
藤這個人一向十分迂腐，如果是他提出這種條件，那也不會讓我覺得很奇怪。問題是
你說過這是馬陶和尚所提出來的條件，這個傢伙可不是那種老古板，所以我倒非常懷
疑他是不是有什麼樣的目的在？而這才是我最擔心掛懷的地方，所以我才想要問問看
大家的想法。結果他們這票人全都給我在什麼傳統上面打轉，還給我掉書袋扯到什麼
倫理道德！我剛剛在聽的時候，真想對朱道那些豬頭說，經經經你老母，再給我講什
麼經書上說這個那個，我就殺光你全家！」他越講越生氣，也越罵越大聲，然而忽然
語氣一變，說：「不過，一想到這些人若不是之前都幫我流血流汗的打了不少仗，否
則我當場就翻臉了。」
「啟稟主公，其實這些人也沒有什麼惡意，他們也不過都是為了主公好，所以才會冒
著忤逆主上的危險，做出發自肺腑的諫言。」
小田「哼」了一聲，說：「我需要的是有建設性的意見，不是廢屁。」
橋場心想：「這整個計畫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決定，從來不會去問別人的意見，
當然他們怎麼會明白你的想法？既然不明白你的想法，他們也沒膽子亂猜，當然只會
說一些不著邊際的廢話啦！會有這種部下，那還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怪誰啊？」
小田並沒有察覺到橋場的心思，他只是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聖地王國的結婚
儀式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寇伊祖米先生以前沒教過這種東西，我也不會去問馬陶那個
洋和尚，因為他搞不好會給我亂加什麼有的沒的。你跟那些走私商人都很熟，幫我弄
幾個到我們這邊來跑單幫的北洋人過來，如何？當然啦，聽說那裡跟這裡差不多，什
麼婚喪喜慶都會去找和尚。所以他們要是能弄個洋和尚過來，那就更好啦！」
橋場回答：「其實卑職倒是認識一個另外一個洋和尚，其實他出現在邊界上已經很多
年了，所以也會講我們的語言，只是沒有馬陶和尚那麼流利就是了。這個洋和尚名字
叫范什麼跟什麼鼕鼕的──反正他的名字很長，囉哩吧唆的，卑職根本就記不得。總
之，他曾經在很久以前就跟卑職說過他早就很想要來傳教了，只是邊境上有禁令，所
以他一直都來不了。」
「奇怪，為什麼馬陶就進得來，他就進不來？」
「主公應該看得出來馬陶應該是學過武的吧？可是這個洋和尚卻怎麼看都是一個百分
之百手無縛雞之力，看起來就很不起眼的書生而已。」
「這個洋和尚不會跟馬陶有什麼關係吧？」
「那就不得而知了，」橋場說：「但如果他跟馬陶一樣是個鬼靈精的話，不早就能進
來傳教了嗎？卑職在馬陶身上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和尚味，但這個范什麼跟什麼鼕鼕
的卻真得像是一個和尚，雖然也是一個北洋人。」
「那就好，既然你認識，就用快轎護送他過來。」小田說：「多久可以到？」
「要是順利的話，最快大概十五天。要是不順利的話，那就難說了。」
「反正你在二十天內給我弄一個洋和尚過來。」小田說：「否則你就把大雜院還給我
！」
（三）
馬陶修士把一個三呎見方的木盤放在桌上，接著在木盤上面擺上紅黑兩色的棋子，對
甘瑞說：「來吧！你應該會玩雙陸吧？」
甘瑞嘆氣道：「你還有心思在玩，真有你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套雙陸是從哪裡來的
？」
「當然是我自己做的。」
「那你還真是多才多藝。不過話說回來，修士可以賭博的嗎？」
「雙陸並不是賭博。只要不牽扯到任何下注行為的話，任何被稱之為賭博的東西，就
只不過是『遊戲』而已。況且雙陸自古以來就是一種軍事訓練，既然你是騎士，應該
很會玩吧？」
「我是會玩啦！問題是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跟軍事有關？不過就只是一盤棋而已。」甘
瑞說著，便拿起一枚骰子，擲出了六點。接著他又道：「不過你跟哈須巴介紹的那一
位傅朗格‧沙悟略修士是誰？跟你一樣是屬於持劍修士會的成員嗎？」
「你說沙悟略哦？」馬陶修士擲出了兩點，便把棋盤轉過來，讓黑棋對著自己，然後
作手勢請甘瑞先下。他說：「我跟他並不屬於同一個修道院系統的。我是附屬於民有
騎士團的持劍修士會，主要的工作是負責教會團體之間的聯絡工作；而他則是屬於一
個獨立的托缽修士會，主要的工作就是傳教。」
「傳教？」
「是的，傳說城很久以來就想要擴大信徒的人數，其中有一派托缽修士組成了一個團
體，認為可以用絕對和平的手段讓異教徒成為天主的信徒。由於教廷方面並不怎麼相
信他們可以辦得到這樣子的工作，所以曾命我前往這裡進行探查。當然啦，我來到這
裡以後，發現這些托缽修士所使用的傳教方式都不怎麼有效，因為他們居然連異教徒
的語言都不肯學習，堅持一定要用聖言宣傳教義，結果很多人都遭到了十分悲慘的命
運。不過在這群有勇無謀的修士之中，有一個人跟他們所使用的方法完全相反，他主
張要先學習異教徒的生活習慣跟語言，然後想辦法跟他們打成一片。不過這個人在語
言學習能力上並不怎麼靈光，因此他的傳教工作也始終沒有任何進展。不過你可不要
弄錯了，我雖然認識這個人，但沙悟略卻對我一無所知。」
「雖然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接下來的計畫，」甘瑞問：「但這位沙悟略神父又要如何
配合你的計劃呢？畢竟你也不能聯絡得到他，對吧？多疑的歐達王一定會注意到這一
點。」
「我不需要聯絡他啊，」馬陶笑著說：「別忘了，他的工作是負責傳教，如果撇開聖
地王國那些獨具當地特殊風味的習俗之外，婚禮中的其他部分都跟三大王國沒有什麼
不同，但保證都有十分嚴謹而且繁複的宗教儀式。你想想看，這樣在本質上豈不是一
場十分隆重的傳教活動？那麼歐達王底下的那些家臣會不會因此被搞到抓狂？」
「可是歐達王會在乎這些問題嗎？我從沒有見過他在乎別人的反對意見過的。」
「你看到的會議都是在討論內政外交或軍事國防，這類大事本來就是越少人做決定越
好，畢竟政壇或戰場上瞬息萬變，有時候群智群力反倒容易壞事。這些家臣都明白這
個道理，所以他們多半不會反對到底。但你記不記得歐達王第一次讓大家一起吃牛肉
的情況？平日再怎麼對他唯唯諾諾的人，反而會為了這種小事而表示痛心疾首的反對
，雖然最後還是吃了下去，但誰還會再去吃牛肉的？要知道，傳統習俗是不能說改就
改的，更何況這些人的權威都建立在傳統上面的。如果歐達王想要改變傳統，本質上
就是在摧毀他們的權力基礎。」
甘瑞沉思了片刻，問道：「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他為什麼不直接放了我？我對他到
底還有什麼樣的利用價值？」
「很簡單，他已經開口要了贖金，而且已經拿了三千頭騾子。就算他不要其餘的七千
頭，他也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他沒有面子。此外，聖地王國的主要支持者是
三大王國。如果他要征服聖地王國，就必須跟三大王國打交道。就算不能建交，也要
收集情報，而你正是歐達王遇到的第一個來自三大王國的人……」
「其實我並不是哦。」接著甘瑞便對馬陶修士說出了有關於寇伊祖米的事情。
馬陶修士聽了個目瞪口呆。「『我是古曆法中的閏月，存在於時間之中，卻不存在於
世界之內。我是聖徒，卻不被認為是聖徒；我是叛徒，實際上我並非叛徒。聖子因我
殉難，人類因我救贖。』他真的說了這段話？」
「是啊！」甘瑞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馬陶修士嘆了一口氣，說：「天啊，傳說居然是真的……你的運氣真好，我居然沒有
機會跟他會面，真是太可惜了。不過要是我老哥知道了的話，他大概會抓狂吧！不過
話說回來，這位老先生也不會再出現了，所以歐達王目前仍然不會改變他的想法。」
甘瑞忽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要拐個彎子，目的就是介紹沙悟略修士給他囉？」
馬陶的臉上露出了微笑，說：「你終於開竅了，甘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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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陸:
http://en.wikipedia.org/wiki/Backgammon
心得是:學過,但現在忘了怎麼玩了...興囧
(反正下棋從來沒贏過,所以也對這類遊戲沒啥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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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好人卡
18層地獄力量加持的終極好人卡
女生買回家～趕蒼蠅 男生買回家～保平安
http://gps.wolflord.com/viewtopic.php?t=11794
吉皮思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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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0.1.3
※ 編輯: MRZ 來自: 218.170.1.3 (08/12 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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