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騎士武鬥傳 39
第三十九章 真相
公爵夫人大婚結束之後過了一個禮拜，就是入秋時分了。氣候並不見得開始涼爽，反而
更加悶熱，大地也開始變換風貌，許多地方轉變成了一片金黃。
這一天，甘瑞照例每日騎馬漫步，巡視著整片莊園，途中也進入莊園內的小鎮中，看見
民眾們正在忙著準備兩三週之後的秋收慶典。途中還碰到正在跟村長們討價還價今年納
糧數目的執事與神父，並下來幫他們打打圓場。等到他騎馬跑到林場的時候，便停馬下
來小歇一陣，他聽到樹林內響起了一片蟬鳴，並在涼爽秋風之下，躺在草地上的甘瑞也
漸漸地進入夢鄉。
夢境也都很美好，所以當他被遠方傳來的糕餅香氣薰醒的時候，完全都想不起來自己曾
經做過什麼樣的好夢？但這內容肯定讓他覺得很愉快，尤其是當他張開眼睛，馬上就看
到海莉茛與海妮茛姐妹站在兩旁俯身探望著。她們頭上帶著大大的草帽，穿著寬鬆的便
裝與長裙，手上還提著籐籃，籃子裡面是她們親手烤的糕餅。
兩個辮子的那一個開口說：「甘瑞，你又在這邊睡著囉！這樣子是不行的，你會著涼的
！」
「我知道了，海莉茛。」
雙胞胎兩人互看一眼，剛才開口的那一位突然大哭了起來。
「怎……怎麼了？」甘瑞急忙問道：「兩條辮子是海莉茛，一條辮子的是海妮茛，不是
嗎？難道我記錯了嗎？」
「昨天是啦，但今天不是啦！」大哭的那一位雙胞胎說：「我們想你平常都搞錯，所以
乾脆我們交換過來就好了啦！結果你還是認錯！我是海妮茛啦！」說完，繼續大哭。
「啊！這……這……這……這……啊！這……」甘瑞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起來。
一條辮子的海莉茛則神色不變的說：「妮茛，妳輸給我一個銅板喔！」
哭聲更大，甘瑞也更加手足無措了起來。
而坐在彗星的馬鞍上，有一隻銀色的小貓正慢慢地打起哈欠。
快樂的日子似乎可以這樣永遠地過下去，但離別的日子卻也很快地來臨。
＊＊＊
過了數個禮拜之後，公爵夫人突然生了重病，下令召見甘瑞。
甘瑞連忙趕到薔薇城，覲見公爵夫人，便看到她正躺在鋪滿朱紅色絲被的四柱大床上，
而她的四周都懸掛著朱紅色的紗幔。
「甘克，拿椅子來。」公爵夫人說：「甘瑞，請坐在我的床邊。」
甘瑞走近一看，公爵夫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什麼病容，可是那雙眼睛卻
比以往更加無神，而且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更加微弱。
「我快死了，甘瑞。」公爵夫人說：「我想，你很快就會真的自由了。」
「郡主殿下……不，公爵夫人──」
「我比較喜歡，而且也比較習慣你繼續稱呼我做『郡主殿下』。」
「好的，郡主殿下。」甘瑞說：「郡主殿下，您會好起來的，所以請不要想太多。」
「我也許會好的起來，但你也很清楚，我這個身體，是沒辦法讓醫生看的，也沒辦法讓
他們救的。」公爵夫人說：「我自己很清楚，一旦我開始生病，我就註定要死了。當然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哪裡呢？還記得吧？嗯？」
「我記得，就在茉莉堂縣，我的老家。我記得哪一天是我生日……啊，那一天也就快到
了。」
「你的生日？」
「是的，我的生日，聖誕節前第十四個禮拜四，那天鎮上有集市。往例集市都是禮拜五
和禮拜六，可是那個禮拜日是聖誕節前第十三個禮拜日，要慶祝國王的加冕登基日。」
「是哪個時候嗎？」
「是的，郡主殿下。也許郡主殿下想到的是第一次在修道院附設的醫院內召見我的日子
，但我第一次看見郡主殿下的那一天，卻是在此之前。我記得那時甘斯扛著長矛來到我
父親的打鐵舖前面，要我幫他打直矛頭，結果他在那裡跟人打架，然後甘克背著郡主來
勸架。當然，那時候甘克站在屋頂上，您的位置很高，所以應該是沒有發現正站在鋪子
裡面的我。」
「我想起來了！對，而且甘斯輸的似乎好難看，因為他全身都是鮮血的味道……」公爵
夫人說：「不過，我並不是沒有發現你啊！我聽到有個小男孩正在那附近，他的身邊時
鐵銹與炭火味，原來他就是你啊！」
「那應該就是我，郡主殿下。」
「甘瑞，我再問你一次，你這次要老老實實地給我回答。」公爵夫人頓了一下，問：「
你真的是從頭到尾，都一直把我看成是你的主人嗎？」
「不是的，」甘瑞回答：「有的時候，我並不是完全地把您看成是我的主人。」
「那麼你是怎麼看我的？」
「我覺得郡主殿下像是我的母親、我的姐姐、我的老師、我的好朋友、以及我的救命恩
人。」甘瑞很高興的說：「就這樣子想了一下而已，可是我不敢說，因為這樣的想法，
已經太過於踰矩了，不是嗎？」
公爵夫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但過了不久，她說：「甘瑞，你似乎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
我要萬里迢迢，不顧危險的去你們西南地方？」
「您不是去出公差嗎？」
「不是，我是去尋找黑魔法煉金術士伍法志大人。」公爵夫人說：「我聽說他出現在西
南地方，而且我一定要非找到他不可，因為我在拿個時候，就真的快死了。」
「那您找到他了？」
「是的，他當時就住在你家的後山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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