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女節第四週，最後一週快點去看！
剛從牯嶺街小劇場離開，看完女節第四週，真的覺得有空來看一看很不錯啊！
本次的兩個作品各佔光譜兩端，趙逸嵐的《或許我們都很像》由個人的角度做出真實與存
在之間的提問，馮程程的《誰殺了大象》則運用了許多社會意象，對人的行為、意志、記
憶進行提問。兩者從舞台設計到語言的強度，聲音甚至是音樂的處理都很不同，回頭想卻
會覺得兩齣戲擺在一起並不突兀，甚至讓人覺得擺在一起比較頗有一點趣味，尤其這次不
是鋪黑膠地板我也覺得效果很好，值得嘉獎（？阿不就是白膠地板但總之我覺得好！）。
《或許我們都很像》描寫一位嗜睡女子與她夢中兩位人物之間非真非假的關係，在開演前
我來不及看節目介紹，這個「嗜睡」的梗我是到最後一幕才確定。中間想了很多例如是不
是精神分裂啊是不是世界末日啊等等，但其實這樣猜想感覺是蠻有樂趣。
整齣戲的調性很淺很輕，舞台設計又有許多讓人覺得可愛的元素(例如依牆而建的房子啦
，圓點床單，扁平的療癒系布偶)，加上服裝的選擇，老實說有幾幕讓我覺得自己是不是
在看什麼日本某森林系雜誌的專題，例如：「夢與現實─三人間的萬元以下穿搭」(當然
是日幣)，但服裝裡其實可以從很小的地方看見巧思，尤其是袖子補丁與三人關係可以帶
來無限幻想。
我相當喜歡戲裡面的紅色碼表，以及兩個夢中人物彼此打電話的對話內容。雖然整體戲串
起來還是有一些細碎的毛邊邊，其中一位演員今天也吃了一點小螺絲，他的節奏在我看來
有點亂了譜，但整體還沒有失控到出戲，至少我覺得依舊是在角色內，只是會覺得似乎在
細節上缺了點什麼。不知道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首演場似乎就是很容易有狀況。我
想如果稍加調整，整部戲的節奏可以再疏密有緻些。戲總長45分鐘，就在我認為「這時不
結束不行」的時候結束，所以我想可以說是停在一個剛剛好的點上。
《誰殺了大象》總長85分鐘，我想應該有不少人會覺得太長了，尤其粵語發音打字幕特別
容易恍神，同樣也是看完了才知道這是根據歐威爾的文本作得發想。我只能說我從頭到尾
幾乎都以為這是一部原創作品，馮程程必然是有一定程度地思考過文本與她本人甚至是演
員所處的社會情境與歷史，對於同樣有殖民歷史記憶的台灣來說，看起來確實有許多能夠
理解與投射的部份。我特別喜歡第一幕單手戴著皮手套手套上卻有毛的小設計，彷彿就是
在說人怎麼樣的以為自己文明進步，實際上也不過骨肉皮毛而已。
第二幕白頭髮的演員站在兩張椅子上做出各種傻瓜政治宣誓與演講也很吸引人，有別於上
一場，本場的舞台要嘛就是四把椅子要嘛就是一桌三椅甚至是只有一把椅子一張象皮，但
這些最簡單的道具發揮的作用實在很討喜，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時間拖得很長，大家對這部
戲的好評應該會更多吧。
縱是如此，我還是必須說在女節看了一二四周的演出裡，《誰殺了大象》應該會是我排前
三名的作品，其語言飽含詩意，整部劇本把台詞抽出來放在一起簡直可以算是一部長詩。
飾演大象的演員說明自己只能依據記憶而行，他並非有意踏過房子，而是那曾經是他返家
之路，曾經是一條水無比清明的河，當他被駁斥、被否認時，他對記憶與他的生存正當性
的回應，頗令人心有戚戚焉。而在前兩位偵訊大象的黑衣警員，翻閱手冊、尋找語言的漏
洞時，更與第一二幕四位紅衣警察一再複誦紀律與各種維護秩序優先的守則、僵化與欠缺
想像力扣合在一起。
最後一幕，唯一一位女演員的獨白，在昏暗的燈之下，肢體表情豐富。其實語言依舊好，
尤其言明僅剩語言得以憑弔大象時，令人感傷。其實我覺得她幾個沒有語言的聲音表情也
好，如果說這部戲強烈的詩意和他的語言息息相關，我會說這部戲成也語言敗也語言，既
然演員的聲音與肢體其實都這麼有表現性，縱是抽掉幾句話，讓純粹獸性或半人半動物的
聲音掌控全場，其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看《誰殺了大象》時，最好不要太計較每句話，偶而漏掉一兩句，也就算了吧。雖然能夠
看到字幕是好，但不免也會分心。有時我也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右眼看字幕左眼看演員，總
之，我盡量讓自己看一眼就馬上回到舞台，當然粵語有幾個字看過字幕聽個兩遍就從此聽
得懂倒是真的。至少你可以從演員的肢體與聲音表現去猜測這些字句大略的意義，聽到什
麼看到什麼就算什麼，這樣就不會覺得太累。這樣說好像有點不負責任，但其實在這麼緊
密大量的語言中，說真的，少了一兩句也不太會讓觀眾失去什麼線索。就像歌曲的過門，
一首詩如果字字珠璣是好，但總是有幾句話特別亮眼。觀眾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在大量的
語言之中，只要看到個七成，前前後後也就差不多了。四位演員在台上的表演是足以在沒
有完全理解語言時依舊成立的，這戲還是放寬心看吧。
p.s.偷偷問了本戲執行製作，聽說周日下午場還有一點票，還沒買票的，我覺得真的可以
考慮去看。尤其這是女節最後一周，過了要等四年，況且也很少有像女節這樣緊密地邀演
亞洲各國家演出團體的戲劇製作，我真的覺得花點錢去牯嶺街不會太失望的。
http://urstillonewrite.blogspot.tw/2012/06/blog-post.html
小小小圖網誌版本。
＊補充一下，今天遇到馮程程導演，她說這整個作品都是原創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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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62.93.58
※ 編輯: urstillone 來自: 61.62.93.23 (06/02 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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