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參加謝月霞阿嬤的懷念會
到華山特區參加謝月霞阿嬤的懷念會。現場很熱鬧，大塊紅花布，閃耀著春寒尾巴舒服
的午後陽光。先看了謝月霞最後一場慶生會的影像紀錄，想著沒有人為他拍一部較完整
的影像紀錄，她就走了，好可惜。台灣這些國寶級的表演藝術家凋零的速度，和大家後
知後覺與不知不覺的態度，令人汗顏與惋惜。人們常喜歡擁抱正在流行的時髦玩意兒，
對沒被媒體曝光的寶貝，往往擦身而過也無所謂，直到被某國外知名人士提起，才又一
窩峰去挖掘。
走到中庭，金枝演社正在演出「台灣女俠白小蘭」，雖然他們說劇中苦命的女主角像謝
月霞，但我更覺得女俠白小蘭才是謝月霞讓我很感動的性格，一位歷經殘酷嚴苛的生命
歷練、依然叱吒風雲的劇場女俠。是的，大家來歡送謝月霞阿嬤到她的新世界。我喜歡
看野台戲，雖然劇本有點鬆散，但舞台現場卻很嗨，劇情好像變得不甚重要了，台上台
下同樂比較實際。想起在路上經常看到的那些歡樂的喪禮，熱鬧又有綜藝表演fu的送葬隊
伍。
金枝的藝術總監王榮裕說，媽媽愛熱鬧，所以用這樣熱鬧的形式來紀念她。現場歡喜扮
戲團演出「思慕的人」，有位歐基桑點了一大把香，插在大樹下，一直到結束，都隱約
飄散淡淡的燒香氣味，像是行過喪家門前會出現的提示，也向對亡者誠摯的致意吧。進
行到一半時，我開始懷念起那種可以哭得很痛快的悼念會，像這種用歡喜的fu來沖淡、
轉化悲傷的聚會氣氛，還實在有點尷尬不適應。
想起第一次看到謝月霞在歡喜扮戲團「千姿百態畫旦角」的演出，很驚訝，這位嬌小騷
聲小生，在舞台上魅力四射，懷想著扮男扮女幾十年的心路歷程，究竟自己是男是女？
隔年在公視人間劇展看到「違章天堂」，這齣很讚，趕緊買來當教材，幾年下來已經播
了快十次了），對楊雅吉吉導演所塑造的北海岸十八王公熱血正直的阿嬤，因為誤買違
建靈骨塔，四處陳情抗議的剽悍草根性格，驚喜不已（後來「冏男孩」出現另種剽悍生
命力的梅芳阿嬤角色，也很強）。
阿嬤不是出現在八點檔、偶像劇裡插花下或當配角而已，阿嬤也不只是關懷老人系列被
關懷的對象，阿嬤就是即使到了生命晚年，也是一部精彩無比的幸福大作戰。後來看金
枝演社「祭特洛伊」、還有紀錄片「母老虎飛飛飛」，對謝月霞只有讚嘆與佩服。期待
有一天，能看到描寫台灣老一輩藝人的精彩劇情片，謝月霞的一生裡有台灣戲劇趨勢變
遷的縮影，以及一位創造自己歷史的表演藝術家面對不同時代衝擊下，不屈不撓，在不
同表演形式裡，活出自己特色的生命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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