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Last Mile
六月,遠距離的最後一個月。
回想兩年前剛進研究所,和妳修同一門課,
初次見面的這個女孩,讓我心裡有股無來由的好奇與好感。
也許是一見鍾情,
妳那美麗的大眼隱沒在有些書呆子氣息的粉色粗框眼鏡後,
精巧立體的鼻子、小而微翹的雙唇位置適宜的掛在胭脂未施的臉上。
我驚訝地告訴朋友我的發現,他們雖然都覺得我形容的過度,
但在我心中的妳就是如此美麗。
謝謝上天讓我們分在同一組,讓我機會能進一步了解妳。
原來妳是對岸的交換生,卻沒有任何口音;
妳是靠自己的優異表現贏得來台灣交換一學期的機會,
一個女孩來到陌生的環境,靠自己去看去學去生活。
越深入了解妳,越被妳那股努力與自信給吸引,
妳會待在實驗室到凌晨兩三點,再踏著夜路回宿舍。
妳告訴我妳再回去的路上有看到一棵木瓜樹,
上面有個小小果子,妳每天回去時都好期待它快點長大。
突然有一天妳發現它被摘走了,妳好難過,我聽著卻笑了。
妳既努力又純真,這些特質閃閃發亮吸引著我。
在妳離開學校前,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兩個禮拜的時光,快樂而短暫。
漫步校園時,妳拉著我告訴我妳喜歡青蛙跟香菇,
妳會在湖邊瞧瞧有沒有蝌蚪、也會在宿舍旁採香菇曬乾了玩。
妳在學校的小七最喜歡吃的就是涼麵,還是最大碗的那種。
我笑著聽你說這些,覺得自己好幸運擁有這位獨特的女孩。
我迫不及待介紹妳給我家人認識,因為我覺得妳就是我要的人,
我想看見妳看的風景,想跟妳走一輩子。
兩周後,妳回去了。1500公里。
我們約定一定再見,而我也努力做到這點。
兩個月後,三月中我見到妳的家人、你的祖父母、外祖父母。
再一個月後,五月我去妳學校找妳,想把我自己加入妳的校園生活。
暑假我也立刻跑去見妳,想創造我們在學生生活的最後美好回憶。
卻在我過去後,公司的一通臨時通知改變了我們的計畫。
妳錄取了實習,只是因為公司內部溝通混亂延遲了。
我鼓勵妳去學習,並決定了在妳實習的前一天自己改了機票回去。
妳強力的挽留我多待幾天,我婉拒了,因為我一個人在房間我只會想起我的沒用。
我知道妳本來已經放棄這次實習,覺得沒有錄取希望,所以我們才計畫著暑假見面。
不過機會總是說來就來,妳得到了實習。
而我卻為了貪圖見妳而沒有嘗試在台灣實習的機會,自己放棄了。
也許這是我們道路分岔的起點。
暑期結束後,你來台灣見我爸媽,在墾丁的那些日子我們過得好開心。
在礁石上看著海的妳好耀眼,雖然將來也許會遇到很多困難,
但妳美好的笑容給了我克服所有的勇氣。
在大陸十月份就開始校園徵才,你鼓勵我試試,而我也得到了一次大公司面試的機會。
不過必須飛過去才能繼續面試,雖然只有一間公司我認為報酬率太低,
但一方面為了增加在對岸的面試經驗,一方面為了見妳,我義無反顧。
可惜的是,這次面試失敗了,不過我體驗到了大陸的競爭,還有妳是怎麼與它奮鬥的。
妳問我能不能多留一個月在這裡找工作,我考慮後拒絕了,
我沒辦法請一個月的假,而且妳也還未決定妳未來工作的都市。
我回台後決心好好準備,等到妳確定工作地點後就直接過去找工作一起生活。
過了一個月,在冬季妳告訴我妳得到了一間大公司的錄取通知。
我好開心,卻也好焦慮,我在台灣作的準備都覺得像丟在水裡,
在台灣的校園徵才我四處問,卻沒有一間公司提供妳所在都市的職缺,
妳要我繼續上大陸求職網看職缺,校園徵才已經變很少,而且都需要過去面試的,
但我要口試了,我不能再請一個月的假過去等待二面三面。
而論文的進度也步步逼近,我只求口試完拿完畢業證書就能過去找妳。
然而,妳等不及了。
越到我畢業的時間妳越緊張,妳好朋友的男友都找到工作了,
而我卻連甚麼時候過去妳都不知道。
妳開始認為我態度散漫,可以縱容自己無所事事度過一天,
妳開始認為我對妳的回話是在對妳說教,說我骨子裡很驕傲,但我不應該。
爭吵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嚴重,而分隔兩地的遠距離讓妳我都好累。
四月底我們經歷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第一次妳告訴我妳累了,
要給妳一個禮拜的時間冷靜。
我慌了,我拚了命去挽回,我甚至立刻訂了機票、請假去找妳。
一見面,我們給彼此最深的擁抱。一切似乎都在這個擁抱中化解。
那兩個禮拜我們一起過了妳我的生日,一起做菜,一起散步,一起勾勒不遠的未來。
我離去前妳哭了,告訴我 never never apart,
我笑笑地跟妳說,不到兩個月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然而,妳口試的挫折成為最後一根稻草,
妳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妳無助的時候我似乎永遠沒法在妳身邊,
文字交流似乎只剩下滿滿的誤解,
妳用反話試探地對我伸出求援的手,我卻會理解成妳對我的攻擊與不信任。
積累而成是妳對這段感情的失望與放棄。
回國的兩個禮拜後,妳再次告訴我妳不知道怎麼走下去。
而我們最終協議分手,我對妳的深深眷念讓我打了最後一通電話挽回;
而電話那端的妳,冰冷而果決。
遠距離的最後一個月,成了永遠。
那是我們未能完成的最後一哩路。
我和妳一起想像過的美好未來,我會好好收進我的記憶深處。
謝謝妳陪我走過這一段,曾經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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