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
今天在洗碗的時候突然就想打一篇日記給妳，
不是因為要借裙子才這麼做，
借裙子是難得下班後可以耍廢、
滑著網拍越來越焦慮才突發奇想的。
今天腦子一直轉著，
如果有人問我最近在忙什麼，
我應該會毫不猶豫回答：
「練習睡覺。」
我的藥又沒了，
我總會藉機逼自己停藥，
即使據說這樣不好，
但吃藥對別人來說也不是好。
總之是我想的，
我練習著睡覺。
近日有人問我幹嘛不睡，
我只是苦笑。
這兩天都睡著了，
即使一樣反覆地醒，
醒來又頭痛欲裂。
但我是睡著了，
像學會綁鞋帶的孩子想討稱讚那樣的想向誰炫耀，
可我實際上是那樣難以啟齒、
而妳便是唯一會默默關心我那些不成調的碎裂情緒的人。
所以是因為這樣才想寫日記給妳的，
因為知道妳會看、不開口也得到妳的關心，
所以也想讓妳安心一些。
還有個小秘密不能說，
也許再遲一些，
就能告訴妳。
謝謝妳。
洗碗的時候想著，
我寫日記很少為誰，
也明言說著討厭被侵犯，
儘管是我先暴露在公共之下的。
但妳的窺閱我是唯一自在放心的。
妳對我並不惡意，
每每在狂暴平息後得到妳暖人的關心，
不是那種我怨恨的八卦式。
最近也時常想妳問的為什麼。
我會先笑，
笑妳當時覺得那問題冒犯，
但那對我而言一點都不，
因為那是生活的一部分，
只是像別人的病菌。
我極力裝著沒有不同，
但我必須是的，
我並沒有，太奇怪，
只是太倦有些病吧？
嗯嗯。
啊，但我還是沒有太過明確的答案。
答案說了是自我毀滅的揭瘡疤，
所以笑笑的，
想跟妳說我學會了睡覺。
不知道能不能變成天賦習慣，
像我曾很引以為傲無憂無慮的睡以為會天荒地老。
想說每每看到妳的照片妳的笑容就覺得真好。
看到妳幸福的樣子，
妳的香水味還有那日的陽光都會隱隱浮現。
我以為會是禁地的地方被妳的爽朗治癒了。
真好。
借裙子對我來說是彆扭為難的，
實際上便是自私提出要求造成他人困擾，
而我仍選擇腆著臉私心的要求利用妳的善意。
我之所以瘋狂揣測，
似乎是因為記得太多了。
我記得塑膠遮陽棚子下他們嘻笑著爆裂了應該在地上緩爬的蝸牛，
綠色汁液在灰牆上抹滅不去。
我在陌生廚房下以指撕著九層塔蛋咀嚼，
網門外是大人的漠不關心還有土坡上的火雞鳴啼。
我在房內嚎哭。
我在陽光下蹦跳，身後是我長大後承受最多默默的恥笑。
我最深刻的寶甚至不是最純淨的，
儘管我曾信仰，
但她仍深深傷害了我，
我假裝快樂活著，
擁有善意溫暖關心笑容就美滿幸福，
但我時刻提心吊膽在懸崖邊，
搖搖欲墜。
我都記得，
情緒有一輩子也解不完的排列組合，
傷害被傷害我都狠狠記得，
我擅長自傷，還未能習得療癒自己。
但我想我很快就接近陽光。
妳說等我。
我就拼命跑，
像我昨日惡夢裡沈重的雙腿跟不上腦子想要的步伐，
我仍拼命到頭痛欲裂。
終點是有我的人在期待搖旗吶喊，
那我就繼續拼命吧，
倒下也是必然，
但至少我還努力前進著。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68.140.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Diary/M.1496759524.A.5FC.html